自從我來到河南,大哥就和婆婆分開了,大哥一天沒上學,一二三都不知道,隊員分場,抓鬮,他抓出乙個紙球,搖開,寫了個三號,卻不認, 並到處拿著紙球問別人他抓住了什麼號碼。
他雖然不識字,但卻是個強壯的人,兩個兒子的兩間房子都是他家田地拼命幹活的,他守著幾畝地,向田裡索要莊稼,每一塊地都打掃得整整齊齊,閒暇時幫附近的乙個小工人幹活, 而且他穿了一件白藍布襯衫很多年,話很少,也沒什麼愛好,只有工作。見他不是在田裡鋤地,就是拉著馬車幫別人拉磚,或者肩上扛著乙個大竹筐給牛馬割草,拎著褲腿,把鐮刀別在腰間,一邊匆匆往回走,籃子裡長長的茅草上下晃動, 而他回到家裡,正在種草、拌乾草、喂牲畜,我看他沒閒著,我對他沒有意見,雖然他一臉揍夜叉兒媳婦的話,但比起我丈夫的懶惰,我還是很佩服他的辛苦和辛苦。如果老公像他一樣,心不高,在家勤勤懇懇,為了十多畝地,我們的日子也不會太差。
比起大哥,老公對世界的無知,還有一大群狐狸友和狗友,讓我頭疼。 家裡養的雞鴨受不了喝酒吃肉的朋友的修剪,成了酒桌上的小吃。 罐子裡的泡菜和醃白菜,他今天讓這個帶走一些,明天請那個嚐嚐。 我一點一點地救了,他一點一點地輸了。 我們大部分的爭吵,也是因為這些。
去新疆回來的第三年,村里大哥的嫂子想組織人去新疆摘棉花,讓他聯絡,但是我沒有跟著,也不讓他去,他答應不去,說他只送那波人去火車站不跟著, 可是在他還是偷偷跟著的日子裡,我生氣地回到家裡,把他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來,拿到大廳門口點燃燒了,邊燒邊哭,心裡對他的失望已經到了極點。大哥從門口看到我,訓斥了我一頓,把剩下的沒燒的衣服挑了出來,然後也不知道是誰通知了我老公的,那次他也沒來,轉身回去,可是他三姨給他織的一件咖啡色毛衣,被我燙了,穿不下去了。
後來,老公跟著村里的幾個人去了福建,說有乙份拉電纜、高壓電線的工作,我知道他家裡種這幾畝地一點也不放心,就讓他去吧,沒辦法。 他走後不久,大哥一天早上起床時摔倒在床沿上,被送往醫院後被診斷為腦出血,右半身癱瘓,右腿和手臂沒有直覺,吃飯時嘴巴也閉不上, 他的身體在滴水。這麼強的人,突然躺在床上,需要有人伺候,心裡不滋味,嫂子出來說他經常抽泣。
一天早上,他試圖自己穿棉衣,無論他怎麼穿上右臂,都進不去,他憤怒地用左臂拍了拍右臂和右腿,眼淚流了下來,這麼堅強的人,突然變成了孩子,嫂子每天伺候他吃喝,還得在田裡混雜工作, 不可避免地向他抱怨。以前抱怨的時候,他總是默默地笑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現在抱怨的每乙個字都像一把刀刺穿了他的心。
那天一大早我和三個孩子就起得很早,因為小女兒和兒子也相繼上學,大女兒跟著女旭和公子去江蘇打工,小女兒和兒子想找姐姐,大女兒也找人找他們到工廠幹流水線工作。 一大早,二女兒就把他們送到了汽車站,大女兒在那裡接他們。 我把他們三個送出了村子,天剛亮,二女兒說讓我回去,我告訴她們在車上要注意安全,不要睡得太沉,小女兒和兒子點了點頭,他們走後,我站在村邊捂著臉哭了起來, 最小的女兒15歲,兒子只有13歲。
我紅著眼睛回來,看到大哥扶著一把椅子,在他家的牆邊上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著,看到我紅著眼睛,問我怎麼了,我說我剛剛把孩子送走了,他說送到哪裡去,我把情況告訴了他, 他生氣地坐在椅子上,咳嗽了幾聲,“日子不好過,寶寶這麼小,你何不放心,萬一有好孩子,老二回來怎麼跟他解釋。 小時候,在家的時候,我聽到父親訓斥母親,現在我做了像母親一樣的傻事。 大哥一步步搬回家,我坐在屋子裡,衣服被淚水浸濕了。
早上九點多,我回過神來,去大哥家前院借了一把鋤頭,想在田裡鋤一會兒草,剛推開門聞到一股刺鼻的農藥味,我還以為嫂子要往地里噴了, 於是我喊了一聲,沒人應答,推開爐子的門,門口有乙個破碗,大哥癱倒在爐子裡的柴火旁邊,閉著眼睛,嘴角掛著白色的泡沫,我嚇傻了,趕緊把他扶起來, “哥哥,你怎麼這麼傻,已經走入了死胡同”,我喊了半天,嘴角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我剛想叫人,趕緊跑出去叫人,把他家叫到門口和家裡前院,這時嫂子也從田裡回來了,見這情況也嚇傻了,趕緊和大家一起,抱著他上拖拉機趕往鎮衛生院, 趕緊去找醫生勸說劑量用得太多,耽誤了一點,怕活不下去,我洗了肚子,戴上了吊瓶,我和嫂子守在床邊。
中午12點,我怕二女兒送弟弟妹妹回去就找不到我了,就跑回家等女兒,鎮上離家十多里,我跑回去衣服濕透了,二女兒真的坐在門口等我。 她跟我說,自己在車站買了票,給姐姐買了暈車藥,剩下的300多塊錢裝在姐姐衣服的口袋裡,還叮囑姐姐讓她在車上警惕,還用公話給大女兒打電話, 告訴她弟弟妹妹幾點出發,晚上幾點到,大女兒去接他們。聽了二女兒的話,我鬆了一口氣。 我告訴女兒,她舅舅喝了藥,在衛生院搶救,女兒也吃了一驚,說要去醫院看舅舅,於是我鎖上門,中午又趕到醫院。
大哥一直堅持到大侄子和侄女趕到,說了最後幾句話才喘不過氣來,二侄子還沒從田裡趕回來,床邊一群人就痛苦地哭了起來。 拉回來開始葬禮,因為二侄子沒回來,葬禮的日子推遲了幾天,老公拿到信回電,聽見她勸嫂子哀悼,**那邊嗚咽的聲音,是啊,之前的委屈和委屈都隨著大哥的去世而一筆勾銷, 這是他唯一的兄弟。
二侄子回來的時候,帶著女朋友,正好參加了岳父的葬禮,侄女和兒媳婦都是外人,長得很漂亮,二侄子在整個葬禮上都照顧得很好。 葬禮上有乙個小插曲,就是三姨來參加大哥的葬禮,在葬禮上被大嫂攔住不准送去,原因是三姨已經再婚了,葬禮不吉利,大姐生氣了, 並在葬禮上與大嫂吵架,最後大姐和三姨沒有參加葬禮。
當送葬隊伍到達墓地時,棺材都下到墳墓裡開始埋土,我哭得更厲害了,在墓地上打滾哭泣,這讓大家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在哭什麼,我在哭我的大哥,我在哭我自己,我在哭我的孩子。 我想撐起這個家庭,但我的丈夫是如此不妥協。 我母親的家人離得太遠,指望不上我,我婆婆的家人也負擔不起我。 孩子們小時候被送出去打工掙錢,他們的生活和我的生活有什麼不同? 我哭得越來越大聲,最後暈倒了,幾個人捏著我的穴位讓我起死回生,我被他們抬回家,在床上躺了兩天,嚇壞了二女兒,在床邊守了我兩天不上學。 最後,為什麼二媳婦在大哥的葬禮上哭得這麼厲害,這是什麼,我不想解釋,也不想解釋,讓他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