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不僅僅是早上朝九晚五的通勤和寫字樓裡的小隔間,日常想象中沒有的小眾工作是什麼?
這是《十點編年史:瘋狂職業》的乙個專題。
每一期故事都講述了乙個不同尋常的“瘋狂”生涯故事,用乙個小眾工匠獨特的人生冒險,向你展示乙個不一樣的世界。
通過在你的大腦中放置乙個晶元,你可以完全分離你對工作和生活的記憶。 下班後,你不記得任何關於你的工作或同事的事情,你只記得你在哪裡得到報酬,你可以盡情享受生活。 你想做這種分離手術嗎?
美劇《Life Cutting》講述了一家巨頭公司的故事,該公司正在內部測試一種名為記憶分割的新技術。 員工會形成企業人格和日常人格,踏進公司大門的那一刻,日常人格就會陷入沉睡,身體會被公司的人格所支配。
兩種性格互不干擾,困擾無數農民工的問題——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就這麼輕易地解決了。
《生命切割》劇照 我們今天要介紹的故事的主人公沒有這樣的操作,但她的工作和生活也像故事裡的員工一樣,順利自然地劃分。
這位 27 歲的年輕人目前在加拿大的一家鑽石開採公司工作。 每隔兩周,她就會乘坐公司包機前往北極圈附近的鑽石開採工作。 該礦位於遙遠北方的乙個小島上,那裡的氣溫常年低於冰點,被雪覆蓋。 松雞稱它為“鑽石島”。
鑽石島沒有自己的城市,不向公眾開放,甚至在地圖上顯示乙個“未被占領的地區”。 ”
在這兩周內,公司有24小時食堂,機票報銷,每天12小時。 松雞每月可以拿到2萬元左右的工資,和加拿大本科畢業生的月薪差不多。
缺點也很明顯:職場網路不好,我們聊天很困難;周圍沒有地方花錢,員工只能在營地、工地、宿舍裡松雞每天需要在荒野中負重10kg,徒步3公里到施工現場做測繪,半個月減掉4斤。
但兩周後,工作與她無關。 因為礦區太冷了,她喜歡飛到溫暖的赤道地區,隨便去乙個國家旅行。 她形容自己生活在“兩個平行的世界”:“上班時,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下班後,我過著隨意、自由、輕鬆的生活。 ”
這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體驗,風雪交替,曠野極光交替,浪漫而寂寞。 我們在中部時間晚上 9 點聯絡上,Grouse 剛剛從加拿大北部乙個小鎮的旅館回來,等待公司的飛機帶她回建築工地進行兩周的工作。
在礦區看到的北極藻不會在滾石上長出苔蘚。 多年來,許多年輕人都說過“人生是一片荒野”“勇者先享天下”。 松雞做著外人覺得很酷的事情,生活在荒野中,全心全意地享受著這個世界。 我們和她聊了聊,想知道乙個年輕人在選擇這樣的工作時會選擇什麼樣的生活她給了什麼,她會滿意什麼?
以下內容基於她的敘述和社交**內容。
窗外一直在下雪,厚厚的一層又一層。 最近,工地上的天氣已經零下30度了,從工地回到辦公室時,頭髮上也掛著白霜。 再過一會兒,極夜就要來了,很快就會回到上午11點日出和下午2點日落的日子,就好像北極的冬天月亮永遠不會落山一樣。
這是我大學畢業的第二年,轉眼間,我已經在礦山工作了一年多。
離我們網站最近的城鎮是加拿大的耶洛奈夫鎮,該鎮長期以來一直是淘金者的聖地。 上世紀30年代,加拿大東部的人們來到這裡尋找金礦,他們陸續找到了**,並定居在這裡。 到了90年代,當淘金熱剛剛降溫時,在附近發現了鑽石礦,加拿大成為世界第三大鑽石生產國。
如今,耶洛奈夫鎮擁有 20,000 多人口和 90 個不同的民族,距離北極圈約 400 公里。 礦業公司的員工通常乘坐包機從更南邊的城市飛往礦山,飛行四個多小時。
你不會在地圖上找到礦山的位置,所以讓我們稱它為“鑽石島”。
鑽石島一次駐紮1000多人,繁忙時約2000人。 除了飛機外,與外界連線的唯一途徑是冰路,這是當溫度達到零下50度時湖面完全結冰形成的,一些大型裝置依靠這條路來運輸。 由於運輸困難,許多機器在十多年前就被引進了。 因為體能要求,身邊的同事大多是三十多歲的男性,男女比例在10:1左右。
儘管鑽石是在鑽石島附近開採的,但實際上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員工能夠接觸到鑽石。 我主要負責專案測試和報告撰寫。 每個採礦專案都有預計的完工時間,但島上總會出現不可預見的情況,如果出現極端天氣或野生動物出沒,我和同事們需要討論如何避免,提高效率,以確保工作順利完成。
在我工作的十二個小時中,我有一半和一半的時間在戶外和辦公室度過。 島上的大部分地區仍然是禁區,唯一真正可以自由通行的區域是辦公室和宿舍區。 此外,如果要進入任何道路或工廠,必須使用尋呼機與該區域負責人溝通並獲得許可後才能進入。
這裡沒有手機訊號,家裡只有wifi網路可用,大部分時間通訊都是通過尋呼機進行的,不同區域都有自己的頻道。 每條路的交通管制都非常嚴格,不允許人們在行人路以外的道路上行走,即使是步行兩分鐘,也必須開車。
我得到了一輛柴油 F350,我不能說我們誰年紀大,但儀表板顯示它已經行駛了 200,000 多公里。 汽車座墊原來顏色看不見,車架之間的橡膠條搖搖欲墜,每次上落車都要把掉落的橡膠條塞回去。 座椅不太容易調節,所以我不得不伸直背部並伸展雙腿以完全踩下踏板。 手搖車窗不再起作用,每次啟動時,車窗都會發出咔噠聲和嘎嘎聲。
柴油F350是鑽石島上的交通工具,皮卡不僅是我們出行的工具,更是關鍵時刻可以挽救生命的稻草。 每次開車前,來回檢查是否有防凍液和機油庫存,並確保油箱至少裝滿一半。 在零下40度的天氣裡,皮卡車不敢在外面熄火,否則不會著火。
落車勘測時,我背著儀器,大風幾乎能把人吹走。 礦井要求我出門時要戴頭盔,所以我必須乙隻手拿著頭盔,另乙隻手摸索岩石,以防止風吹走。 當樣品被挖出來時,我乙隻手拎著十幾公斤的碎石,我不得不擔心戴頭盔。 離皮卡車只有十幾公尺遠,步行十分鐘。
有一次,當我走到車邊,呼嘯的風吹在車門上時,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關上車門。 然而,車門被山風牢牢地抓住,一動不動。 再次探出身子,咬牙切齒地試圖將車門拉回去,從後視鏡裡看到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忍不住想,我真的想賺這筆錢嗎?哦,是的。
我曾經獨自駕駛我的皮卡車在一望無際的光禿禿的荒野上行駛。 道路這邊的限速不允許走得太快。 偶爾,極光會跳到我眼前。 但更多的時候,它是荒涼的,就像你來到了另乙個星球。 由於天氣寒冷,這裡除了鑽石外沒有其他資源。
終年結冰,大地早已被風沙吹得粗糙而沉悶,整個世界都褪去了灰色,只有偶爾路過的雄鷹在天空中翱翔,才能看到一些生命的痕跡。
離工地不遠,我們住著一排排鋼板房,原本是搭在帳篷裡的,現在大部分都有自己的衛生間或兩個人共用的衛生間。 宿舍裡有冰箱和咖啡機,但我經常把第二天的午餐藏在窗簾後面,這對於製冷來說相當不錯,但這裡的冰箱更多的是用來保暖的。 清潔人員每週也會在那裡清潔和更換床單。
鑽石島麻雀很小,但擁有所有器官。 我們的宿舍樓有獨立的洗衣房、健身房、撞球室、球場和桑拿房。 島上還擁有自己的汙水處理廠、垃圾處理站、風力發電站和供暖鍋爐。 即使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天氣裡,房間裡仍然溫暖如春。
宿舍風格有點像電影裡的汽車旅館,但夏天不是很好。 六七月份,氣溫越來越熱潮濕,辦公室的門窗必須緊閉,蚊子也不多,但又擔心島上的小熊會好奇地爬進窗戶。
當然,工地上沒有消費的地方,全天的食堂和14天的吃飽才是最大的安慰。 無限量的阿拉斯加雪蟹腿、燉牛排、燒烤烤雞等美食不斷**,大部分以西餐為主,偶爾的“洋中餐”其實很不正宗。
廚師有時會以不同的方式烹飪墨西哥和地中海美食,雖然我不習慣吃,但每天都有人幫我做飯,我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食堂自助服務一天太長,我經常感到無聊,在沒有網路的日子裡,我只能在下班後看電子書。 如果我們工作太累了,我們會去自助餐廳吃點甜點和冰淇淋,然後休息一下。
除了廢料之外,我們還有機會在公司的應用內購買會上看到鑽石,其中一顆鑽石可以花費數十萬美元(每10萬加元約合人民幣52萬元),這感覺更像是讓我們看看挖出的石頭會變成什麼樣子,而不是要求員工購買它。
在應用內購買會議的鑽石之前,我以為鑽石就像是一種智商稅,除了儀式感之外,它們沒有太多的價值。 但是在礦山工作期間,我發現每一步都很艱難,頂級鑽石稀缺且不可再生,並且被切割成更接近藝術品的設計。
儘管如此,挖掘鑽石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兩周後,我和我的同事們將飛出礦井,回到我們的日常生活中。
大學畢業後,我從溫哥華搬到了加拿大北部的乙個小鎮,開始了新的生活。 這有點像中國東北,那裡的冬天很冷,4月和5月仍然下雪。 自從我來加拿大上大學,大部分時間都在城市裡度過,沒有去過這種沒有景點的小鎮,這次搬家讓我看到了加拿大的另一面。
小鎮距離溫哥華有十幾個小時的路程,路邊的很多商店都掛著出租的招牌,從外面看,滿是灰塵,彷彿很久沒人打掃過了。 在這裡,幾百元就能租到一居室公寓,10萬元就能買到大房子(獨棟別墅),購物和餐飲都和大城市差不多。
冬天的小鎮就像乙個中轉站,人來人往不斷。 當我第一次來到鎮上時,我還沒有找到乙份挖掘鑽石的工作,我正在研究另乙個與石油環境有關的習。 石油是加拿大工業的支柱,當有很多樂觀情緒時,很多人來鎮上找工作,當經濟衰退發生時,每個人都離開了。 漸漸地,城裡只剩下老人了,我的鄰居大多七八十歲了,和藹可親。
當積雪融化時,農場呈現出淡淡的灰綠色,山間溪流流淌著融化的雪,整個小鎮變得可愛。 晚風和煦,極光絢麗,麋鹿跑進後院,小鹿成群結隊地過馬路,無數人從這裡跑到異地,唯獨遙遠的北方始終風平浪靜,壯麗壯麗。
路邊的鹿等著我在礦井裡找工作,然後放棄了繼續在鎮上租房子。 每隔兩周,我就會飛往另乙個國家。 在曠野中待了久,總想去乙個更熱鬧、更溫暖的地方。
由於距離較近,我去加拿大和美國最多。 已經訪問了東西海岸的大大小小的城市。 其次是中美洲,如哥斯大黎加、巴拿馬、薩爾瓦多等,以及加勒比海附近的國家,如古巴、巴哈馬、墨西哥等,也曾多次去過。
旅行讓我逃離了世界的各個角落,看到了更多不同的風景和不同生活方式的人。
我第一次去巴拿馬,是在雨季。 作為乙個北方人,我從未真正接觸過熱帶雨林的天氣。 當我開車時,我的手機上不斷彈出熱帶風暴警告,我以為這只是下雨。 沒想到雨下得這麼大,就像有人從天上潑水一樣。 交通完全停止了,每個人都不得不停下來。
當我到達旅館時,我遇到了訪問巴拿馬的美國人亞當,他在旅館住了乙個星期,要去哥倫比亞、秘魯、巴西和阿根廷,“但最終還是要看我還有多遠。
我們開始閒聊,“你現在在工作嗎?還是間隔年?”
他回答說:“我在阿拉斯加釣魚,一年夏天只工作三四個月,其餘時間我打零工攢錢去旅行。 ”
當我見到他時,我意識到我以前遇到的每週工作20多個小時的德國人仍然工作太辛苦了。
還有一次在去客棧的路上,我和朋友開車去了薩爾瓦多,這是乙個非常小的國家,因為犯罪率高、**率高、幫派暴力多而被列為世界上最危險的國家之一,也是古代瑪雅文化的發源地。 我和我的朋友沒有去薩爾瓦多,但我們最終去了那裡。
起初我們害怕和擔心搶劫,但當我們去的時候,我們發現我們遇到的大多數人都熱情友好,不會敲詐顧客。 他們很少見到亞洲人,所以我們去餐廳吃晚飯,他們問我們是否可以一起拍照。
在旅行和工作中,我經常覺得自己在兩種生活之間跳躍。 一半是零下40度的冬日田野,一半是熱鬧嘈雜的夏夜。 在工作的兩周裡,除了工作,我無事可做,在休息的兩周裡,我會想盡可能多地做,讓我的生活更充實。
在我最近的假期裡,我和母親一起去了塞爾維亞。 她在中國,我們太久沒見面了,希望藉此機會帶她出去一趟看看。
在礦山工作給了我空閒時間和充足的錢去看看世界。 當然,這種節奏導致了我一年的工作沒有存多少錢,時差已經司空見慣了。
大多數時候,我不覺得自己在做乙份很酷的工作,因為畢竟它仍然是乙份工作。
假期期間,我可能還在孤僻的礦井裡進行監控,當我開始放假時,我的朋友因為工作原因沒有時間陪我。 只有當我在曠野中開著皮卡車,迎接北極的黎明和極光,在巴拿馬與陌生人聊天時,在這些小而平凡但重要的時刻,我才想:這個選擇很酷。
我出生在蘭州乙個普通家庭,來到加拿大讀大學的時候,我也對未來感到非常迷茫。 因為加拿大礦產資源豐富,而我對戶外和大自然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所以我學習了礦物。
如果算上在異國他鄉讀高中的日子,我已經離家出走了10年。 在加拿大的時候,我常常感到孤獨,想念我的父母和親人,但當我想到它時,有時我會感到在家裡的孤獨,這可能與出國無關。
從大一開始,我開始兼職工作,以減輕學費負擔並練習習口語。 我做過家庭教師、服務員、食品店、寵物美容師等。 我的父母對我採取了自由放養的態度,只要我在工作中感到快樂,他們就會支援我。
大學生活就像每個大學畢業生都找不到工作一樣,在我即將畢業的幾個月裡,我的生活一團糟,我沒有寫完,也沒有找到工作。 我總是想著自己賺更多的錢,過上不那麼脆弱的生活,於是我搬到了更偏遠的地方——從離溫哥華十幾個小時路程的北方小鎮,到離北極群島五六個小時的飛行車程。
現在想想,我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畢竟現在能找到工作是件好事。
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犯錯,我想證明自己,所以我有一段非常混亂和自我懷疑的時期。 好在同事們和睦相處很多,他們自己動手只需要十分鐘,但他們還是願意花乙個小時告訴我。
有時候我們需要在開會時當著領導的面做專案匯報,雖然我在國外上過學,但我對自己的英語口語沒有信心,而且我的工作中有很多行業術語,我的組長在演講前會讓我和他一起練習, 然後告訴我需要修改什麼。
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把事情做好是最重要的目標,但在鑽石島並非如此。 在這裡,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如果外面太冷,領導會要求我們每隔15分鐘回車休息一次如果有大暴風雪和大霧,或者有熊,我們會被要求立即回到辦公室。
一位同事告訴我,“不要為自己著想,凡事都堅持把事情做好,先考慮自己的安全,再考慮身邊人的安全,做不完事情也沒關係,不要過度消耗自己。
我在戶外工作後去上班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同乙個人,相當於一起生活了半年。 與其說是同事,不如說是近鄰,大家都很照顧我。 在食堂做飯的舅舅每次都給我一大勺,我少說的時候,就說我長得太瘦了,吃得太多了,不好意思浪費,只好拼命吃。
這份工作要求候選人有合適的專業背景,同事有一定的專業背景。 對於傳統工科專業的朋友來說,如果你不介意每天工作12個小時,這類工作是很合適的,除了加拿大,美國,澳大利亞也有很多這樣的工作機會。
更重要的是能夠吃苦,每天早起,在低溫下獨自監測。 如果我們強迫自己做乙份我們不喜歡的工作,只是為了那兩周的休息時間,那將是非常痛苦的,畢竟,我們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工作。
我喜歡鎮上的日落,在我有時間和精力的時候看世界。 但另一方面,每個礦山都有自己的壽命,在某個時候,繼續開採的成本將超過經濟效益。 理想情況下,鑽石島足以讓我開採到30歲,否則明年我可能就沒有了。
賽道可以超越,荒野不應該迷信,真正重要的是選擇的權利和勇氣。 我還不知道之後該怎麼辦,我可以慢慢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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