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
一陣喧嘩過後,桃花不見了,杏花不見了,梨花、梅花也謝了,遍布山間的黃花椰菜也不見了。
梅樹、梨樹、桃樹、杏樹上,前幾天還彎著的枝條已經藏在綠葉裡,糖球一樣的小綠果正試圖從綠葉中擠出來。
池塘邊的垂柳,前些日子,吐出新綠,這時已經長成綠樹,婀娜多姿,倒映在水面上,像是新娘在鏡子裡打扮,看來她還是有些害羞,偷偷問:“該打扮了嗎?”
河岸上的黃柏樹,也搖搖晃晃,怒氣沖沖,撐起一把翠綠色的傘,煥然一新,站在那裡,眺望著,不知道它正在送走哪位客人,也不知道是哪位貴賓來了。
田裡的油菜已經褪去,成黃色的花朵,一排排鼓鼓的菜莢斜斜地掛在樹枝上,前幾天還昂首挺胸的油菜秸稈都彎下了腰,欣喜地蘊含著碩果累累的果實。
豆田裡,蝴蝶般的豆花早已凋謝,綠豆葉有的變成綠黃相間,有的變成綠綠相間的黑色,一排排豆角從漸漸稀疏的豆葉中露出來,幸福地暴露在期待已久的春日陽光下。
目之所及,綠麥穗從綠葉中高高揚起,頭髮興奮地豎立起來,一排又一排,像一整隊準備出發的士兵。
農家的菜園裡,土豆生長旺盛,風吹來,掀起綠色的波浪,花朵或紫色或白色的花朵隨波翩翩起舞,輕盈地跳躍,溫暖的陽光灑在綠地上,閃爍著綠、紫、綠、黃的飄帶。
在旱地裡,玉公尺秧苗長了,紅苗長了,在秧田裡,水稻秧苗長大了。 似乎一眨眼的功夫,這片神奇的領域,不知道會新增什麼綠色。
玉帶般的河河,在這片丘陵和田野中,北風南風。 此時此刻,如果你駕駛著一艘小船,你會順著河面航行,突然你會駛入《一片綠地》的詩中。
太陽公升起了一竿高,金色的光芒灑在山丘上,灑在樹林裡,灑在鄉村,灑在村鎮上,為他們拖出大大小小的光影。
山坡上,山下,田野裡,泥土裡,犁地、耙地、拔草挖土、種瓜豆的農民,臉上反射著紅光,吶喊著,吶喊著,乙個個飄浮著,彷彿在與照在山坡上的太陽比拼。
池塘裡,麻鴨和黃鴨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麻木發黃,像一艘小船,悠閒地游在水面上,迷失在波光粼粼的波光粼粼中。
田野中的主幹道和小路縱橫交錯,進出村落,蜿蜒在溪流和丘陵中,連線著翠綠的竹林和樹林,像月亮彎一樣爬在梯田和斜坡上。
沿途我看不到閒人,有時我看到一人一馬,背著一匹馬,前後馬,從桑樹蔭下轉出來,慢慢靠近,慢慢走開。
在高高低磕簇青竹環繞的院子裡,隱約能看到白牆黑瓦的鄉村小學,一陣陣的歌唱吟唱,穿過青竹林,飄了出來,一首寫實的童謠,悠閒的韻律在三月的清新綠意中飄盪著:
在房子前面和房子後面。 種植瓜類和豆類。
播種瓜,得到瓜。 播種豆子並得到豆子。
夜幕降臨,剛才還蔚藍的天空很快就變成了漆黑,我伸出手時看不見手指。
院子裡的狗咬了幾下,還沒等它到達空曠的夜空,它就死了。
院子的拐角處,幾縷黃光透了進來,幾個用柴油燃燒的明亮的罐子搖曳著進入院子裡,燈上還冒著煙。 是狗寶寶,張藝美,他們。
羅曼子出來了,羅思出來了,金生也端著一鍋亮了出來。
眾人擼起袖子挽到胳膊上,褲子長到大腿,背上都背著乙個公尺飯,手裡還拿著乙個用南竹片做成的竹夾。 當人們等了一會兒就出發了,七八盞燈飄到田野裡,然後散開,下到稻田裡去。 明亮的鍋在稻田裡晃來晃去,幾天前才犁過的泥土一壟高一低,露出半個水,清晰可見。 水清澈有光澤,泥漿潤滑滑溜溜。
農曆初三,天氣已經很熱了,晴朗的夜晚,天氣涼爽,水中的黃鰻剛剛出來,趴在泥埂上享受涼爽。 農民家的孩子們也恰好有晚上與黃鰻搏鬥的樂趣。
三月的黃鰻肉質鮮嫩,口感鮮美。 口蹄貪時,連夜回家,殺了一夜吃了,或熬了炮黃鰻,或燒了血片,然後做了乙個明亮的鍋,到田裡拔幾根新鮮的芹菜,洗淨,揉成幾塊,放進鍋裡。 好吃,真的是山海美食,不,是地方的味道,純正的地方味道,還有大地的香氣。
山野一片寂靜,偶爾有嬰兒哭三兩聲,窗燈不亮,狗狗也不咬一口,很快就恢復了寧靜。 只聽見水聲呼嘯著,腳踩泥濘,撿起一條黃鰻魚,反手扔進飯籃裡的聲音。
天黑了,看不見院子,看不見遠處的群山,看不見野路,在寂靜的田灣,只能看到幾朵漁火,像是夜晚的精靈,搖搖晃晃。
天氣炎熱,田野裡燃起了綠色的火焰。
劉思的父親在高粱秧田裡倒了一把糞水,伸了個懶腰,望著天空,自言自語道:“這天,我怕冰雹!”
會嗎?太陽那麼大,天空晴朗,不太可能下雨,可以冰雹嗎?
大人說,冰雹,又稱雪蛋,有雞蛋那麼大,掉下來,咔嚓咔嚓地穿過瓦房,小的不超過手指頭大小,落在瓦房上,叮叮噹噹,像一把鐵豌豆撒在屋頂上。
聽著劉思的父親做天氣預報,下午在心裡好奇地盼望著:下來看看,雞蛋那麼大的冰雹,不該砸在頭上。
那天晚上,風雨交加,我從夢中醒來,已經是半夜了,卻沒有聽到屋頂上“雞蛋”的咔嚓聲,也沒有聽到“鐵豌豆”的叮噹聲,只有雨的呼嘯風聲,竹林和芭蕉的呼嘯聲在竹林和芭蕉中歡呼。
天亮了,風雨早已停歇,爬高望去,天地如玉,田園村落,遠山近水,一洗清,玉冰清澈。
院前的竹林青翠滴水,枝葉芭蕉綠如玉,村旁的桃、梅、杏、梨綠意盎然,田間即將成熟的麥田、油菜猶如綠幕。
竹籬笆邊的石榴綠油油紅瘦,帶露水的玫瑰在綠樹叢中歡快地吐出紅色。 山崖邊的荊棘蓮花和野薔薇綻放著白色、紅色、黃色和粉紅色的笑容。
大路和小路上,趕到現場的人,三三兩兩,三五成群地來了。
他們背著擔子,背著乙個籃子,還有乙隻藍色的,有牽著乙隻母羊,後面跟著三兩隻活羊羔,有的提著乙個大竹簍,裡面裝著七八隻小豬,嘰嘰喳喳地嘀咕著,有的挑了乙個寬大的菜籃子,裡面放著海椒、茄子、南瓜和叫不出名字的菜苗, 新鮮新鮮。
乙個農婦,一手拿著籃子,左邊是櫻桃,右邊是梔子花,櫻桃紅得像瑪瑙,梔子花開得像雪,一排都是綠葉,鮮嫩滴水,也沿著小路走著,穿過麥田和秧田。
他們迎接著冉冉公升起的太陽,絡繹不絕地來了,迎接著冉冉公升起的太陽,向著高聳在河岸上的河邊田野走去,乙個接乙個地跟在後面。
櫻桃紅,梔子花白,圖黑。 碧綠的河水,加上春末的藍天,倒映在清澈的海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