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記:
王愛霞(2024年5月22日—2024年7月1日),國內知名傳染病專家、醫學教育家,歷任內科副主任、傳染病組組長、傳染病科主任、外賓醫科主任。 她發現,中國是第乙個輸入性愛滋病患者,也是第乙個感染性傳播愛滋病毒的中國人2024年制定愛滋病診療國家標準,2024年主持修訂國家標準在國內建立第一家醫院P3實驗室(生物安全防護實驗室);“G CSF單轉殖抗體的製備及試盒”獲2024年國家科技進步三等獎“愛滋病臨床診斷與免疫病理學研究”獲2024年度中華醫學科技進步獎二等獎率先開展了國內院內感染菌變化趨勢研究,2024年因“院內感染病原菌變化及抗生素臨床合理應用”獲北京市科學技術進步獎三等獎。率先警惕輸血引起的C型肝炎交叉感染。 主持臨床藥理學試驗專案20餘項,主編和參編多部專著,擔任《中國大百科全書-現代醫學細菌學》主編。
王愛霞畢生致力於傳染病的醫學、教學和科研工作,憑藉敏捷的思維、拼搏的精神、勤奮的學習和紮實的實踐,在我國傳染病領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她在臨床診斷方面的精湛技藝,尤其是對不明原因發熱的診斷,常常受到同行的推崇,被譽為疑難病例的“活字典”。 2024年春季,在感染科的支援下,我們如期採訪了王愛霞教授。
口述歷史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王愛霞教授的採訪也讓我們真切感受到了”時間“的殘酷。 我忘不了,在自我介紹環節,老人報完名字後停了下來,然後微微抽搐地抬起頭說:“對不起,我忘了我出生的年份。 老年人似乎很難記住關於自己的一切,但當涉及到鑑別診斷、發熱等傳染病醫學的專業話題時,她依然能雄辯,可見“深入臨床一線”已經成為她作為醫生的本能。
——採訪者王璐
嚴格培訓 以“煙燻”求人精緻和諧
來到協和後,我們先做了一段時間的臨床工作,有一天醫院把我們叫到一起,說內科需要人,我們幾個人聽從組織布置,去了內科。 到了內科之後,我當了好幾年的住院醫師,內科各科室輪換後,需要確定乙個專業,張曉倩主任跟我們聊了聊,說傳染組剛剛成立,需要人手,我們只好多挑幾個人過來, 於是我和董毅去了傳染病組,在李邦奇醫生的帶領下。早先感染和免疫是在一起的,但後來成立了免疫組,董毅去了免疫組,我留在了感染組。
傳染病組工作人員合影,左起:崔曉珍、李邦奇、王世恆、彭宇、宗書傑、王愛霞、吳子韜
李邦奇是我的首領。 在我完成住院醫師培訓後,我會請他來找病人,再看他一眼,所以我和他有更多的接觸。 他很認真,對臨床要求很嚴格,大家都怕他。 他選人很好,我們沒想到會被他選中。 李邦琪博士會問一些特別的問題,問完問題後,會不會提醒你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你考慮過嗎?我們請他幫忙看病人,我們有很多問題,但是當他看完病人,問了一系列問題,經過許多檢查點後,我們的答案通常會出來。
傳染病組在院內感染的防治、病毒性肝炎的研究、愛滋病的檢測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貢獻。 圖為李邦奇(右二)、王世恆(右三)、王愛霞(右一)、吳子韜等研究學科
張曉倩教授很嚴格,我當住院醫師、主任住院醫師、主治醫師的時候都在他手下。 當我是住院醫生時,他會問問題,當他說不出名字時,他會直接打電話給他們,當我被叫到時,我會立即告訴病人的主訴、病史、當前病史、體格檢查,以及我的診斷和分析,一點一點。 他還會在中間插上一些問題,比如思考這個的原因,症狀反映了什麼,等等。 在討論案例時也是如此,無論你是實習生還是住院醫師,你都會被問到問題。 他會問你哪些病人你還沒有被診斷出患有這種疾病,然後他會問你為什麼診斷為這種疾病,原因是什麼,你必須回答。 每天都很緊張。
張主任查房的時候會在早上7:30左右到達,他沒有直接去病房,他會先去辦公室看看昨天查房的病人,他有乙個小筆記本記著之前的情況。 我們需要提前知道他可能想見的病人,這樣我們才能在他問起時回答。 他四處巡視新病人,因為老病人已經看過他們了。 對於每個病人,他都必須在詢問病史後檢查屍體,而且他做得非常仔細。 有一次我不碰脾臟,說肝脾不大,但張主任摸了摸,讓我再摸一摸。 我發現真的是脾腫大,剛才體檢的時候沒有讓病人過來,所以沒有發現,所以張主任說,下次一定要讓病人過來摸摸。 這被認為是一次失敗的體檢。
不是所有的醫生都會用小筆記本,因為張主任說的很簡單,有時候你根本沒有時間用筆記,他已經是老二了。 所以你要聽,用腦子去記,你腦子不開心,當他說你已經忘記了,這也是乙個訓練的過程。 所有的醫生都必須經過他的培訓,而不是我。 因為如果你同時有三個住院病人,他們每個人都有乙個新病人要照顧,你的新病人必須問你,每個人都可以被問到。
這次培訓對我影響很大,因為對他來說,問你不知道的,然後引導你思考你不知道的問題,這樣你就可以學會從你不知道的問題中分析。 因為如果你分析正確,就意味著你有自己的思維方式。 這樣,我們就可以慢慢地從住院醫師轉變為首席住院醫師和主治醫師,這就是我們被培養的方式。
醫生就是這樣,每個科室不同級別的醫生都可以提問,不一定都是感染醫學科的。 在查房期間,他們可能會帶你去看他們管理的病人並提出問題,他們很可能會給你乙個測試,他們通常會等到問題完成後再詢問你的專業。 住院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不一樣,第三年住院要流利。 這是***的特點,所以在***做主治醫生不容易,做住院醫生也不容易。
2024年,王愛霞、李太生(左二)和曲曉丹(左一)在實驗室
“主動性”讓我見多識廣
上級醫生在評估我們是內科住院醫師時,直接要求我們去第一病房的第一張床位,要求我們簡明扼要地報告患者的病史。 任務來後,我們拿著筆記本詢問病史、體檢,然後寫病史、病歷、鑑別診斷報告幾份,以及一些病例討論結果。 一般上午給的案子都要下午上交,不可能給我們一天的時間。 當時,我們看到住院醫生和實習醫生查房時,我們一旁聽著,不會給時間單獨詢問病史,患者中午要吃飯打盹,不能打擾患者。 我們只能在他吃午飯之前去找他,詢問病史、體檢,如果他做不到,我們可以等他小睡一會兒再去,時間應該由病人定好。 另外,我們一般不能提前看上級醫生寫的病歷,上級醫生也不希望我們直接問病人是什麼病。 他們通常會提前告訴病人,一群新醫生來了,你只是談論症狀,不要告訴他們是什麼病,病人很配合。
當時查房很早,對所有住院醫師和主治住院醫師的要求都非常嚴格,住院病人住在醫院裡,成為住院醫師後,只能休息日回家,其餘時間都要留在醫院。 那時候大家都非常努力,不然就留不下去內科,甚至內科了。 我可能做得很好,所以我能夠被分配到內科,最後被分配到傳染病組。
內科技術操作考核主考官王愛霞(右)
我們一步步成為主治醫師後,在感染內科遇到問題的初級醫生可能會先來找我們,當他們不是特別忙的時候,我通常會幫忙,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我自己也會有很大的進步。 問這個問題的醫生看過很多關於這個病人的書,如果你基本上能回答他提出的問題,那就說明你也處於乙個不錯的水平。 如果患者讀完後有疑問,我會回去學習,然後告訴他答案。 因此,它涉及的方面很廣,它們都必須處理。 那時候,如果其他科室有感染或者發燒,他們就會來找我看,讓我掌握,因為如果你處理不了,人們會懷疑你的能力。 而且,我看過其他科室的特殊患者,我的知識會更廣闊,所以從住院醫師到主治醫師後,我們要求您把其他方面的水平提高到這個水平。 不是我要求太高,而是人們要求太多,強迫我去做。
我不認為臨床醫生之間有大或小的區別,但你想想看。 比如說,如果我是傳染病的負責人,但是對於其他專科的疾病,我可能不太了解,如果病房裡有比較新的病例,我一得到訊息就會立即去諮詢病人,檢查身體。 **我經常治療各種疑難疾病,比如愛滋病第一例,所以每當有新病例在我的傳染病範圍內出現時,我都會主動檢視病史,因為作為新發疾病,我希望自己能盡可能熟悉情況。 如果我採取主動,我可以更了解情況。
20世紀80年代初,我去了澳大利亞的一家傳染病醫院,但我並沒有專門針對傳染病出門,我去了醫院的雜項病房,也就是說,不僅有肺結核或肺病什麼的,還有其他疾病。 那時候我覺得他們和中國有很大的不同,他們的傳染病都是傳染病科的醫生看的,不管是哪個科室,我們的傳染病分為感染的和不感染的,感染的屬於我們科室,沒有感染的不一定來我們科室。 我們比他們嚴格一點,分配到傳染病科的病人,一定要更明確地歸類為發熱病患者,也就是說,所有肺結核患者都去肺科,腸道結核去胃腸道,這與外界不同。
要拓寬我們的思維,我們必須深入了解它
在我幾十年的醫療生涯中,許多患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乙個病人有黃疸,去醫院檢查時,發現我們膽紅素高。 當我看到病人是黃色的,但黃色很黃,膽紅素很高,但轉氨酶只是稍微高一點,不會太高,而且病人過去從未患過肝炎。 我問她喜歡吃什麼,她說她喜歡吃橘子,通常一次可以吃2斤。 當時,我告訴她近兩到三周不要吃橙子,多喝水,三周後再回來驗血。 後來,她再次檢查,膽紅素和轉氨酶兩項指標趨於正常,於是給她注射肝炎以區別於其他患者。 因為單單從實驗室指標來看,她是完全順應的,轉氨酶也略高一些,膽紅素確實很高,而且她的特點是總膽紅素高,直接膽紅素也高但不是特別高。 所以當我問病人時,我想到問病人喜歡吃什麼,她說她一次可以吃2斤橙子,如果她吃這麼多橙子,膽紅素會很高,直接膽紅素不會特別高。
因為除了膽紅素高之外,轉氨酶必須高才能診斷出肝炎,還有其他症狀,如肝脾腫大等,才能診斷。 如果單獨膽紅素高,也不會太高,所以要考慮是否是肝炎。 當遇到這種簡單的高轉氨酶或膽紅素的情況時,你應該多問幾個問題,你會立即發現問題所在。
王愛霞教授(左一)為河南農村愛滋病患者提供免費醫療
對我影響最大的是鑑別診斷的習慣。 例如,當別人診斷出我手上的肝炎時,我會先看看有沒有其他可能,那就是習慣性檢查。 當我看到測試結果中的轉氨酶很高,但膽紅素不高時,我不得不考慮其他事情。 如果患者的黃疸很深,間接膽紅素高,但直接膽紅素不高,那麼就要考慮是否有其他問題,比如膽結石。 因為單純的高膽紅素不一定是肝炎,甚至不一定是肝臟本身的問題。
現在的年輕人要避免想得太狹隘,不要只看這樣的一段話。 我們當時住院的時候,老闆對我們的要求要寬鬆很多,比如發燒要查是乙個簡單的問題,但是可以分為很多型別,不一定是傳染病,發燒可以是最簡單的感冒,也可能是吃錯藥後發燒, 也就是說,藥物熱。如果你不問這個病史,那是你醫生的責任,這是你第一次接觸病人時要觀察的,從病史、體格檢查、檢查等方面,確定病人的一般情況是什麼,確定他是真的發燒還是假發燒。 還有所謂的高燒,是不是體溫計不對。 這些都是最簡單、最普通的事情,但作為一名醫生,你必須弄清楚它們。 如果患者總是有體溫,就要檢查一下患者的體溫是怎麼測的,有些患者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在體溫計插上的時候插錯了。 你可以故意把水銀頭倒過來給他,如果他還能準確地把水銀頭塞進去,在這種體溫下出來也沒什麼不對的。
因此,當你是實習生或住院醫生時,你需要發現這些問題。 如果醫生不教病人,他可能永遠不知道體溫計是不是要把水銀頭放進去,也不知道體溫計要夾多久,有些人甚至可能把水銀頭塞進去,但它是從腋窩後面出來的,其實根本就沒測量過。 一切都很簡單,但有些住院醫生可能不知道,體溫計需要在腋窩中間才能測量真實的體溫,這不是開玩笑,但確實存在這樣的問題。 所以,作為醫生,要照顧好自己的病人,一邊檢查身體,一邊把體溫計塞進去,做完身體檢查幾分鐘就會出來體溫,這很重要,這是老協和的規矩。
老協和的制度為疾病的診療埋下了“天地網”。 例如,如果乙個新病例在你手裡漏診,上面的主治醫生會找到它,如果主治醫生沒有找到它,主任會在查房時找到它,如果主任在查房時沒有找到它,其他科室也會在來問診時找到它。 如果你一層一層地布置它,你最終會找到它。
所以老一套的協和很好,我們必須堅持下去。 舉個例子,如果你要試著每天測量幾次體溫,如何確保測得的體溫是真實的體溫,可能是乙個簡單易發現的問題,但因為你不仔細遵循,你永遠不知道他是真的發燒還是假發燒。 弄清楚發燒的真假,然後分析發燒的原因,是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王愛霞教授為感染科低年級學生授課。 左起:王愛霞、吳子韜、盛瑞源、劉正銀、鄧國華、範巨集偉、秦淑林(美國)、王煥玲、李太生、劉曉青、馬曉軍
光明**全**記者 崔興義 通訊員 王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