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北京的雪來得突然。
這十年來,北京從未有過一場幸福的雪,是全市都在等待的那種,天氣預報一直錯了,最後人們整個冬天都失望了。
像這樣醒來,給你送下一場中雪,沒有一句廢話,在我的記憶中是極其罕見的。
早上,同事在群裡發文說走路要注意路面濕滑,我還以為是下雪了,但又不敢相信,因為沒人提醒我,這些年好像也沒突然出現過意外。
當窗簾拉開時,天地早已蒙上銀光,天空陰雲密布,宛如冬天。
然後,情緒變得複雜起來。
一下雪,北京就成了北平。
於是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沈從文經常寫到,下雪的時候,他從北海走到景山的一家小店,在北京和一群求知救國的文人聚餐,喝完酒就散去。
而有了這樣的聯想,我只能用腳在路上吱吱作響,看到景山的風景,我特別感慨。
在日常的平淡中,很難有任何肌膚的感情,我想那個時候的沈從文和老舍走在路上,大概就是這樣,心裡充滿了國家的興衰和柴公尺油鹽、針線活的針線活。
悠閒而平靜的心態往往是最難的。
下樓的時候,大家都被雪壓得喘不過氣來,大概很多年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了,他們拿不到像樣的工具剷雪,只能用掃帚和簸箕。
車子停在室外,積雪堆積了五六厘公尺厚,趕時間就知道下雪不方便了。
除了前窗的積雪外,還必須清除後窗和側窗,否則會更危險地阻擋視線,並且沒有工具很難清除積雪。
花了十分鐘才走完,上車時感覺輪胎乙個接乙個卡住了,生怕打滑,才敢再快一點,直到到了主幹道。
主幹道上撒滿了融化的鹽,不是滑溜溜的,而是極其骯髒,雪落在地上,裹著泥巴來回滾動,早已失去了優雅和理想。
天地萬物潔白純淨,都是給眼睛看的,真要動,就避不了泥濘。
*髒了,就走吧**,因為安全,白色的地方很好看,如果不注意腳的打滑,可能是粉碎性骨折。
這就是理想與現實的區別。
如果雪一直下到下午,陽光燦爛,那可能是最完美、最賞心悅目的景象,但仔細想想,就好像連續下了五六天雪。
生活會很混亂,你的心情可能不像早上第一次看到的那麼興奮和興奮。
這就像愛情和婚姻一樣,很多只是情感的爆發點,而葉公是一條好龍,往往經不起歲月的審視。
然而,這種錯覺確實不會耽誤美感。
一路走來,北京的灰牆、紅牆、綠瓦、金瓦與白雪格外相得益彰,光禿禿的樹枝以雪為葉,顯得生機勃勃。
雪一落下,我就等著故宮博物院的地圖,看了之後,感覺一切都在不同的宇宙,不同的維度。
你認為我們真的住在同乙個城市嗎?
事實上,它一直都是,而且從來都不是。
就像上面的那個,隔著窗欄的世界,從不同的角度看,心和眼會不一樣。
風景不重要,人的心情很重要。
冬天一到,我就想逃走,我曾經去大連追雪,去威海看雪,似乎沒有雪我活不下去,我在北京等雪已經很多年了,我看不到願望。
我看不見,心裡在抓撓,覺得北京不好,想去威海海邊找個小房子,燒個炭火,茶水冒泡,咕嚕咕嚕,然後躲起來寫**,看來這樣可以撫慰我的心。
聽說上周末威海有暴風雪,所以想看看,哪怕只是一瞥。
這是一種折磨人的感覺。
也可能是你得不到的原因,威海冬天人很少,都說對老人很不友好。 當我早上醒來,看著送孩子上學的老人時,我知道沒有車,走路很困難,如果你開車,就像進了監獄。
很多時候,人生彷彿在玩一場“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的遊戲,得到它的人很少談論失望的經歷,所以他們不知道,得不到的總是焦躁不安,想著誰是好人。
正如張愛玲所說,人總是在接近幸福的時候感到幸福,但當幸福在進行中時,他們卻會遭受得失。
昨天,一位朋友給我發來了我最喜歡的卡瓦菲斯的詩,其中一首是這樣寫的:
你不會找到乙個新的國家,你不會找到另乙個海岸。我愛威海,但那裡不會有沈從文和於大夫,景山拐角處也不會有小酒樓吃喝,它有它的好,北平有北平的好。這座城市將永遠跟隨你,你將走在同一條街道上。
衰老在同樣熟悉的地方,白髮在同樣的房子裡。
你總會發現自己還留在城市裡,不要指望其他任何事情:
那裡沒有船,沒有辦法。
就好像你已經在這裡,在這個小角落裡浪費你的生命,你已經毀了它在世界任何地方。
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追逐某種想象中的穩定和感覺上,就像坐在車窗前看著白色的車頂,哀嘆雪的貞潔。
你應該落車,站在泥濘中,去散步,呼吸雪后的空氣,這就是每一分鐘的真實情況。
沒有必要對其他任何事情抱有希望,如果你在這裡浪費生命,如果你換個城市,結果可能不會有太大的不同。
於是,我買了個爐子泡茶,既然不能去威海看雪中的大海,那麼2024年底北平的第一場雪,烘烤這一天的心情也是一段獨特的回憶。
似乎我們要學會看清世界的邏輯,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然後我們又要走很遠很遠,讀很多很多的書,最後才學會走進自己的內心,說服自己,給自己乙個解釋,乙個不太虛妄的解釋。
我拍的**不是那麼好看。
我喜歡北方冬天的樹木,它們從不掩飾自己的荒涼
有讀者知道我喜歡白塔寺,今天就拿了
沈從文走過這樣的房子,會有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