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黃河人民60年,朱賢民的鏡頭是“85人”。

Mondo 社會 更新 2024-01-30

黃河堤上的冬天,2024年,河南。

朱賢民 攝。

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宋福, 李晗, 嶽文不久前,中國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攝影家、中國紀實攝影的奠基人和先驅朱賢民在中國美術館舉辦了個展“黃河人民——朱賢民攝影60年回顧展(1963-2023)”。 本次展覽精選的160餘幅畫作**,從“風、土、人、家”四個單元展現了黃河流域人民的生活,詮釋了60年來普通中國人生活哲學和精神面貌的變遷,構成了一部“中國民生畫史”。

12月5日,展覽閉幕當天,中國美術館三、五展廳一大早就迎來了眾多參觀者,他們在作品前駐足流連忘返,細細品味畫中的每乙個細節,交換著被彼此喚起的專屬回憶。 經過160多件攝影作品的亮相,彷彿體驗了怡家子的壯麗時光,時代變遷歷歷在目,在大浪大沙之後,攝影為今天的觀眾留下了堅韌、樸實、樂觀的精神。

2024年,朱賢民出生於山東省浦城(今范縣)乙個普通農民家庭,17歲離開家鄉。 談及《黃河人民》的主題,他說:“感情促使我有了這個意識和想法——追尋童年生活的場景,選擇我最熟悉的土地和人。 在我的記憶中,那裡的老百姓勤勞、善良、樸實,默默地為國家和民族做出貢獻。 我想記錄下我出生的土地上農民的生活和勞動場景,讓更多的人了解中原黃河的人民。 中國美術學院原院長、著名作家王猛總結說,朱仙的民用攝影創造了一種“動人、動人、感人”的藝術,人們可以在這些無可爭議的平民史詩影象中“找到自己”。

自2024年創作首幅攝影作品《黃河堤上的冬天》以來,朱賢民的創作錨點就是家鄉的人民。 自2024年代以來,他從拍攝家鄉轉向更廣闊的黃河流域。 從黃河上游的藏族人民到黃河口的山東地區,朱賢民的攝影足跡橫跨全中國,從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普通人日常婚喪嫁娶的樸素風情,以及勞動和休息的日常生活場景。 其中,拍攝於2024年的《黃河渡口》,或許是觀眾最熟悉的一部,也給觀眾帶來了最強烈的視覺衝擊。 畫面中,數十名農民正騎著木船,在黃河水面上搖擺不定,船槳的槳被黃河清澈見底的水淹沒。 從整體上看,這是乙個中國農民的集體寫照,是無數日常生活中的乙個時刻。 但如果你仔細觀察,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詳細,值得重溫,有的似乎在沉思,有的在微笑,有的在與同伴交談。 在這部作品中,鏡頭並沒有停留在人物的臉上,而是捕捉到了黃河人民的精神和精神存在,記錄了當時人民獨特的生活狀況。

黃河渡口, 1980, 山東.

朱賢民 攝。

除了人物的整體生活場景,朱賢民還善於刻畫人們的日常互動,用鏡頭捕捉“決定性時刻”,讓觀眾看到他作品中發生的故事,甚至是一種無法設計的巧合。 同樣是在2024年拍攝的《三代人》中,被拍戲的爺爺奶孫三位有著明顯的年齡差距,明明來自三個不同的時代,臉上的情緒也有些微妙的不同,但都表現出了更大的一致性,一種黃河人共有的粗獷感。 再比如2024年拍攝的《農曆新年》,幾個年輕人拎著年貨走在屋前,人物的動作和彼此之間的距離如計算一樣精確,前景人物與背景房屋構成的新舊時代張力,反映了在巨變中倖存下來的民俗風情的時代,至今仍是人與人之間牢固的親情紐帶。著名策展人李楠認為,朱賢民對黃河的影像,並不停留在描繪百姓的樸素,而是多層次詮釋了基層百姓的精神氣質:“黃河人民有更豐富的層次:既不完全是東方的交融與和諧,也不是完全西式的矛盾對立。 相反,它以攝影的形式呈現人物的矛盾處境,同時用人物自身的精神氣質賦予影象超越矛盾和衝突的力量。 ”

關於紀實攝影,哲學家陳佳穎曾經說過:“紀實當然不是對現實的複製——從來沒有複製過現實這樣的事情。 紀實攝影師通過紀實技術展現了他們對現實的理解,對歷史的理解,以及自己的心靈和思想就像真正的藝術攝影一樣,它通過藝術技巧展示了世界和心靈的真實。 這些**擺在我們面前的,既是對歷史的記錄,也是對現實的獨特認識。 朱賢民的攝影也是一樣,他堅持紀實攝影就是“拍今天,看明天”,所以傾注在作品中的心血和情感有著強烈的時代烙印和私人情懷,以自己在時代變革浪潮中獨特的身臨其境的感覺,為今天的**留下了足夠真實歲月的回憶。 經過60年的創作生涯,面對布列松的話:“真理的眼睛永遠是面向生活的。 朱賢民總結說,紀實攝影要對社會負責,攝影藝術的真諦就是用心拍攝,去理解和把握人與人之間存在的愛和親情。

採訪

只拍攝“85%的人”。

經濟觀察報:你為什麼堅持拍攝普通人的心理面貌,是什麼吸引你?

朱賢民:因為我從事的是紀實攝影,所以紀實攝影具有記錄時代變遷的功能。 這裡的時代變遷,不是指城市中幾座建築或道路的建設,而是指人們的變遷,人們生活觀念的變遷,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生的心願,就是用影像記錄下我所經歷的事情,以及我所經歷的歷史變遷的各個階段,讓後人真正了解和看到那個時代的真面目。

經濟觀察報:你也在捕捉那些在變遷的時代中沒有改變的東西,有些東西總是存在的,總能在人身上看到。

朱賢民:總能捕捉到的是人的精神,但人們的生活環境和生活習慣習已經完全改變了,生產資料、交通工具、精神面貌都在發生變化。

經濟觀察報:2024年之後,你還在2024年代繼續拍戲,你現在關注的是什麼樣的人?

朱賢民:因為時代變了大,農村的年輕人都來城裡打工,現在我關注城裡的年輕農民工和他們的生活條件。

經濟觀察報:你覺得這些年輕人的生活條件和你之前拍的那些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朱賢民:現在的年輕人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他們大多比較緊張、忙碌,有奮鬥精神。 與過去那些人的面孔相比,他們完全是兩種表情。 除了深圳、上海這個特大城市,一些在鄭州、濟南打工的年輕人的生活一定很特別,我想把這些年輕人的生活拍下來。

經濟觀察報:您還拍攝了一些改革開放後到城市打工的珠三角地區年輕人。

朱賢民:我拍攝了珠三角50年來的變化,因為珠三角是改革開放的模範區,而深圳是中國改革開放的試點,所以我把重點放在珠三角,在珠海、深圳、廣州等地拍了很多。 我從2024年開始拍攝,當時深圳經濟特區還沒有成立,所以我先拍攝了一些農村地區。

《外來務工人員宿舍》,2024年,深圳。

朱賢民 攝。

經濟觀察報:黃河流域的這些人和珠三角的人們之間的距離是不一樣的而且他們也在拍黃河流域,你拍山東、河南、陝西的距離感和青海、內蒙古等地區的少數民族不一樣,能感覺到你拍黃河流域的時候,情感距離更近了。

朱賢民:是的,因為黃河中原是我出生的地方,所以感覺不一樣。 我從紀實的角度拍攝珠江三角洲,記錄那個時代的變遷。 拍攝黃河和中原地區的人民,更貼近我的生活,是一種親情。 我也在國外拍攝過,美國、日本、法國和許多其他國家,但情感是不同的。 外國人拍中國也一樣,如果不是自己的民族和國家,他們的情緒就不一樣了。 那時候國外比較先進發達,而我們當時比較落後,這體現在攝影上,觀點不同。

經濟觀察報:60年來,你用攝影記錄時代變遷,有沒有形成一些獨特的方法或經驗?

朱賢民:我認為紀實攝影是“今天拍,明天看”,它是要拍給後代看的,有沉澱的時間。 紀實攝影必須是真實的,不像新聞攝影是記錄突發事件,紀實攝影是拍攝普通人的生活狀況,它必須拍攝85%的普通人。 我不拍個別的人,如果我選擇個別的人,有很窮的人,也有很富的人,這是兩個極端。 但我不拍兩個極端,我只拍85%人口的真實生活,因為85%的人就是這樣生活的,這種紀實攝影更真實更有價值。 因此,這個展覽不是按時間順序劃分的,也不可能看到時代的變化,但是如果我們按時間順序劃分,我們就會看到每五年或十年發生的巨大變化(普通人的生活條件)。

時至今日,我們仍然需要思考攝影的意義

經濟觀察報:從你開始攝影創作到今天,攝影技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膠片到單鏡反光機和數位相機,再到現在用手機拍攝,作為創作者,你如何看待攝影技術的變化?

朱賢民:我不相信電影,我不相信數字,我認為最終[觀眾]看到的是影象。 就像看一幅好畫一樣,藝術家用什麼筆或紙來創作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作品是否有價值。 很多人會追求技術,比如鏡頭的清晰度等等——當然,這些必須是基本的——但不要太過分,因為歸根結底,觀眾會看著你的影象,不會問你用什麼相機拍攝它。 尤其是現在,因為今天的攝影本身就是一種生產力,它服務於經濟、旅遊等領域,無論是紀實攝影還是風景攝影,都是記錄世界的一種方式,有它的發展空間。

但我們仍然需要思考乙個問題,那就是攝影本身的價值。 美術、舞蹈、電影、歌劇等任何藝術形式都有其自身的價值和功能,那麼攝影的功能是什麼呢?首先,我們必須考慮這個問題。

經濟觀察報:你拍攝的很多**在畫面構圖上也是很有設計感的,但你也強調攝影本身就是為了捕捉你想拍的瞬間,兩者之間有矛盾嗎?比如你拍的《過年》作品中,有五個人從平房門口拿著年貨,大家的姿態都很和諧,甚至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差不多,觀感很巧妙,你是怎麼設計出這樣的**的呢?

朱賢民:你可以從幾個方面來看,一是屋中屋和屋上的標語,這是鄉下的老房子,但**上人們穿的衣服卻是新時代的服裝,這些元素構成了一種張力。 要拍攝這個場景,你必須在平房前等待,等待這些人走過,並選擇最合適的時刻來捕捉它。 當時因為要過年,人來人往,正好有幾個年輕人拿著年貨走過,覺得這場戲值得拍,就等著最好的時刻。

中國新年“,陝西,2024年。

朱賢民 攝。

經濟觀察報:也就是說,你注意到這個場景中即將發生乙個非常有趣的故事,所以你等著捕捉那個關鍵時刻。

朱賢民:是的,如果你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即將發生並且值得拍照,你應該等待你最滿意的表情和時刻,而不是一下子最好的時刻。 所以你必須躲起來,等待拍攝的最佳時機。 但有時候,那一刻過去了,就沒有了,我後悔當時沒有按下快門。 這一刻需要等待,但也許你可以等待,也許你不能,也許你等待的那一刻不如你只是沒有捕捉到的其他時刻,這很可惜。

攝影的真相是“用心拍攝”。

《經濟觀察報》:你作品中的人物有一種故事感,給人的印象是,他們此刻正在發生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朱賢民:這是我創作的目的之一,也是我拍攝的一種追求。 我希望每一張圖片都能讓人感受到一種反思和反應,所以我注重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好的**要讓人有一種旋風式的思維,比如拍到的**中的父母都很矮,在那個時代,確實有深厚的鄰里情誼,可以體現在**上,但今天的鄰居們卻無動於衷,希望我的**能讓今天的人們回憶起當時鄰居之間的關係和友情。

《經濟觀察報》:因為角色往往處於一種動態之中,你如何從動態中捕捉講故事的時刻?包括你所面對的拍攝物件,如果對相機缺乏接受度,你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朱賢民:攝影的難點在於對這一刻的把控,你想給對方展示什麼表情,如何處理背景內容?我總結了這一生的創造,我能感動多少美好?不多,因為它太難了。 為了捕捉那一刻,我從一開始就使用了長焦鏡頭,將鏡頭隱藏起來,以免干擾他們,等待捕捉我需要捕捉人們表情的那一刻。 攝影看似很簡單,其實很難,一群人喜歡大海,鏡頭應該對準哪一部分呢?比如我拍《三代人》的時候,當時戲裡有很多人,為什麼我會把重點放在這三個人身上呢?這是攝影的難點。

三代人,河南,2024年。

朱賢民 攝。

經濟觀察報:《三代人》這張照片是在什麼場景中拍攝的?

朱賢民:是村裡人在開會。 我知道,因為我對拍攝很滿意,我問他們。 現在當你在城市的街道上拍攝時,很難有這個機會問他,你是做什麼的?當時,這種情況在農村仍然可用。

《經濟觀察報》:這個重要的時刻讓我想起了法國攝影師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他在給您寫信時說:“真理的眼睛永遠是面向生活的。 他還提出了攝影中著名的“決定性時刻”的概念,你如何看待這個概念,又如何理解攝影的“真相”呢?

朱賢民:布列松是世界級的攝影大師,也是我欽佩和習研究的物件,但我從創作之初就知道,我不能重蹈覆轍,必須有自己獨特的追求,一種風格。 布列松的作品很少拍攝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我自己也關注這一點。

其實,什麼是藝術?藝術就是愛與美,沒有愛就沒有藝術。 攝影的真相是,我們必須用心拍攝,真實,對這個社會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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