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影視劇的關鍵詞,離不開這幾個字:大女主。 接二連三地拍,接二連三地登上熱搜。 它是受眾的導向,是市場的主流,是營銷的良方,但也常常成為賣狗肉在羊頭上的假招牌。
TVB的“新聞女王”火了。 當其他劇還在這裡的時候“我男朋友只是有錢怎麼了”。妻子想的最狠話,就是用最狠話羞辱女人“咱們找個男人嫁人吧。”迅速出圈。
女人的野心和能力被咬了,愛情只是可以扔掉或丟棄的調味品,這樣的劇靠著同齡人像甘露一樣襯托觀眾。 但。 這幾乎毫無意義。 謝達木強以苦澀為背景,粗俗;龔鬥邏輯以平和與愛收線,膽怯;深入挖掘新聞而不向更深層次的結構性問題開火是膚淺的。 豆瓣評分7分9公升至8公升2,再次從 82 到 79。TVB只從曾國藩身上學到了7分。
光是看到佘詩曼的臉,我就想到了那兩個得分超過九分的——2024年的《金枝》和2024年的《黃沙火舞》。一根莖上有蒂,另一根莖上有雙柄。
同乙個導演,同乙個編劇,幾乎同乙個班級,20年前,在女性議題還不熱的時候,TVB早已打造出一部大女主劇的模板。 然後,來者很難贏,也很難追。
白骨的開頭如山,忘了姓氏《金枝的慾望》和《黃沙中的火舞》都以乙個女人的死亡開場。 前者,清代,內院的深宮。
妃嬪聽說皇帝快要死了,妃嬪要下葬了,就偷偷出宮了,但傳言是假的,卻被妃子抓住,用白絲吊死了。
後者,**黃沙村。 寡婦被指控與另乙個男人有染,部落成員判處她“點燈籠”,即活活燒死她。
被釘十字架的姿勢是乙個象徵。 女人的指責都是不忠和不忠。 兩部劇一開始就渾身是血,所有人都被放逐到乙個封閉的角鬥場,統治他們的,是鏡頭一閃而過的死物——皇帝的帽子,皇帝的禮物的拱門。
在大部分劇還在保證主角純潔的時候,《金枝的慾望》卻是黑化的完成時態,佘詩曼和李子飾演的秀女一起進宮。 前一秒他們嫁給了金蘭,下一秒他們就互相傷害了。 沒有天真的人,他們都是叢林法則的信徒。
他們將分享同乙個人的恩惠。
再說了,皇后心機多端,比如妃子心狠手辣,霸道,六宮各有模樣,手上沒有血,皇位下沒有冤枉鬼。 “讓人奮力拼搏的不是眼前的花朵,而是身後的深淵。 ”如果《新聞女王》專注於“酷”。 那麼《金枝慾望》就從來就沒有在這上面發力過,是算計糾纏,陰謀絆倒陰謀,這一時的驕傲換不來風,誰也不高興。 海報上有四段二命,視角變了,沒有絕對的主角。
它從沒有無辜的人開始,然後它說“所有的戀人都是邪惡的,沒有人是不公正的”。
他既有閻羅的臉,又有一顆慈悲的心。 四位女主愛上了御醫和侍衛,卻沒有人愛上皇權的化身——皇帝,身體獻身野心,靈魂被愛情守護。 男人的愛被撕裂了。 女人的心是很難抉擇的。
來回鬥,皇后還是皇后,妃還是妃。《金枝之慾》就是解剖一具骨化了幾千年的屍體。
這具屍體是不會腐爛的。 “火舞黃沙”是“金枝慾望”的血脈傳承,皇帝走了,皇牌依然屹立在地上。 生育是女性唯一的表演。 靈和肉體是服侍貞潔的教義的。 佘詩曼和李子飾演春分和明楓的“山”女,“上山”是一種榮幸,是嫁入高貴世家,春分嫁入宋家做妾,明鳳嫁入燕家做妻子。
春分出生時手掌斷裂,被算命先生認定為未知:“日子苦了,一輩子難見到白頭郎;紅杏出牆,沒有孩子,也沒有生病臥床不起的女孩。 ”她忠於禮儀,痴迷封建,也捲入了自己,於是她娶了妾,丈夫無能,丈夫的家人為了延續香火,讓別的男人“播種”她。 春分是移動的爐子,是的杯子,是繁衍的容器。 除了她自己。
春分的命題是下山,明豐的命題是上山。 明峰是個異類。 讀過一本書的女人嫁入封建家庭,不求對方尊重,只求辭職信。 過了很久,她開口了“如果你明天不阻止我,我就燒你的大房子,如果你後天不阻止我,我就燒毀你的工廠。 ”被扇耳光毆打後,她掏出刀捅了她一刀,好吧,你要是狠心,我就比你狠。
很多觀眾都疑惑,為什麼這樣的女人,最後願意和丈夫在一起,直到老去。
因為她愛。 她的愛不是臣服的,而是富有同情心的,不是被動的,而是自主的,在這種關係中,她是主體,而不是客體。
但即使提出這個案子,最終也很難和解。 二流劇講邏輯,一流劇講緣分,沒有人走在地上,沒有人快樂,總是不完整,總是破碎。 在今天作為國內標準的大團圓結局中,它拍出了命運:“問問天空,有多少幸福的男人和女人?”正如俞華引用一句希臘諺語:命運比我們更準確
不知風雨何時才能停歇《金枝之慾》中不乏野心家,人人都是慾望的奴隸,權力有時比**更令人著迷。 例如,孔武。 乙個往上爬的草根,他太明白了“如果你想獲得權力,你必須是權力的走狗。”於是他設計了燒毀宮殿,自己演出救火戲。
如果說柳羽子在寫《甄嬛傳》時借鑑了《金枝慾》,人物設定有對應,但很難找到孔武的蹤跡。 甚至說像孔武這樣的人,在古裝劇裡幾乎絕跡了。 他有乙個有功的護送,但他想把事情顛倒過來。 妃子難產,烏鴉砸了觀音像,但因為烏鴉在滿清的崇高地位,在場的小宮女卻作罪不治。 生命比動物更糟糕。 孔武把小宮女的笛子藏在奉賢宮的牌位上,每次拜祖時,都讓故宮主向宮女磕頭。
《金枝》就是要衝擊和粉碎昔日的堅實——秩序,等級制度,皇權。 而甄嬛正怒詠雍正,對付皇后,撕扯到底,還是逃不出權力的浸漬,這時甄嬛的“黃袍”躺在床上,閃回了往事。 力量佔據靈魂,讓身體磨損。 對皇權的模仿是關於勝利者成為國王。
而《金枝之慾》也擺脫了當王打反派的邏輯,它想說的是:走出去,不要回頭。 這就是為什麼有妃子逃宮這麼大膽的方向。 而選擇留在宮中的茹妃,十六歲入宮,才學會謀劃和戰鬥,不是因為她不想去,而是因為她沒有去的能力:“這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墳墓。 ”
這樣的妃子,實在是太複雜了。 她不知道自己傷害了多少人,她曾經不相信神佛的報應,然後她跪在雪地裡很久,祈求天能用她的生命換取女兒的生命。 但女兒一死,她就用爐子給女兒的身體取暖,只為抱住皇帝,鬧出一番,讓皇帝能感覺到體溫的消散,讓他對她感到愧疚。 個人必須為她的野心付出代價。
如飛的原型實際上活到了74歲。 但編劇並不認為她是贏家,於是他將結局定在兩幕中,馬車離宮,茹貴妃望著宮牆外。 她咕噥著我不愛宮牆柳,只愛前緣不小心,花朵不時綻放和飄落,這總是要歸功於東方的君主。 沒有路可走,也沒有路可活。 如果河上有一條扁舟,妃妃願意跟國王一起去。 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
如果你想讓他們滅亡,你會讓他們發瘋。 在《黃沙之火舞》的後半部分,有乙個發瘋的老頭發誓要消滅所有的男女,最後倒在牌坊下死去。 她是舊秩序死亡的化身。 只是現在,沒有權力的鞭打,都是對權力的淫穢,往往有封建主義的捍衛者,但很難有破壞者。
尾巴多年徒勞無功
作家毛健曾發表演講,她說:“影視劇是中國最封建的地方,總是會按照地位和財產來分配自己的外表,按照自己的外表來分配道德和未來。 ”
我認為如此。 從《香蜜沉淪》到《三生三世》,從《蒼蘭訣》到《寧安如夢》,男女主在各個角落(設定上)的顏值最高,地位無敵。 沒有壓力,有錢總比沒有錢好。 她接著說:“窮人更容易受到腐敗的影響,也許,是的,但富人一定是先倒下的。 ”在《金枝之慾》的最後一集中,天理教叛亂,天皇逃亡,平民進宮。 之前建造的宮殿和權力鬥爭倒塌了,只留下破碎的牆壁和廢墟,就像乙個夢幻的泡泡。 這是在權力面前最嚴厲的一記耳光。
已經有了伏筆,在第一集中,秀女入宮,遇到了天離宗,為了保住性命,她把貢品扔在馬車上,讓他們搶。 一盒檸檬草可以用一輛車換一輛車的命,主角們在車裡歡呼雀躍。 他們還沒有理解流浪漢的飢餓,直到人民的冤屈射向乾清宮。
那麼《火舞黃沙》呢?馬賊入村,日軍看著他們,四散逃竄,曾經的信念和秩序脆弱,先民的規矩比不上快炮,暴暴以暴敗。
天地變了,鬥獸場倒塌了。 在這個層面上,能做到的劇寥寥無幾,下一層更難有來者。 解讀《紅樓夢》,常有人喜歡拿歷史做對比,最流行的說法就是曹雪芹偷偷寫王爺,隱喻朝廷,金陵十二簪,這個簪子是**,那個簪子是將軍。 曹雪芹雖然用的是歷史筆,但她早就表示,她是閨房女性的傳記。 我不願相信,決心在“閨房”格局中是不是很小?同樣地。 無論是《金枝之慾》還是《黃沙之火舞》,歷史都在澎湃,到頭來還是由女性書寫的,是為女性而寫的。 “金枝”,在出宮的馬車上,坐著二春和安倩兩位貴族,二春心裡一懵,只覺得天地廣袤,無處可去,安茜背上一箭射中,身處險境,她對二淳說:她的家鄉就是她的家鄉,她自己的村民就是她的村民。
《火舞黃沙》,當偷馬賊打算**春分時,被侮辱的小琴對她大喊大叫,讓她跳崖自殺,以保住她的名聲。 春分曾經視貞潔為生命,牌坊審判她、懲罰她、壓制她,但這一刻,她卻咆哮著沖天大地,撕扯著她的衣服。 被羞辱總比活著好。 這一幕震撼了靈魂。
千紅哭了,婉妍傷心。 這裡沒有為了“大”而“大”的女主。 大女主不靠金句,不靠狠,而是靠她們的野心、本事、智慧,不迴避她們的軟弱、體貼、猶豫、失敗。 王國偉在評論《紅樓夢》時寫道。“他糾纏在最深處,並制服了解脫的種子。”,可以用來詮釋這兩部劇的結局。 鬥爭的高潮是無聊的,抵抗的高峰是“突然開啟金繩,你就知道我就是我”。 最後是源頭,乘馬車來,乘馬車離開。
《金枝慾望》配樂中最好的一首歌,有歌有詞,就像劇中洪晨女兒的命運一樣,唱著唏嘆,不用多說。 只是。 風總是被雨和風吹走。 我們還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下一部這樣的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