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成學。
初冬時節,黃葉開始飄落,青草依舊青翠。 中山大學百年慶典倒計時儀式已經舉行,外石會堂前設定的計時器每天都在提醒人們,百年慶典即將到來。
這時,一位身兼師友的老人從遠方走了過來,我突然發現,在這古老的校園裡,一些不起眼的人,一些不經意的事情,已經被時間打磨過,也閃耀著不一樣的光彩。
回想起來,我認識這位朋友已經四十年了。 他的名字叫邱江,2024年我碩士畢業,被分配到中山大學古代文學研究所時,邱江也從廣州的一家照相館考入古代文學研究所擔任資料員,於是我們成了同事。
當時,古文學研究所位於康源最早的古建築馬丁廳一樓左側,在所長王琦先生的倡議下,古文學研究所開始整理《車王府曲本》,邱江和我都參加了,還出版了幾卷。
2024年,我考入復旦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博士畢業後回到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任教。 雖然我們都在康園,但我們兩個很少見面,除了邱江在古籍研究所擔任資料員,直到2024年退休。
退役後,邱江很快成為康元的傳奇人物——他擁有越來越多擁有太極拳功的追隨者。 我也想花時間學習拳擊,但我總是覺得很忙,很拖延。
直到2024年5月,聽說邱江年底要去加拿大定居,我趕緊找他做徒弟,他說出國前要開乙個專門的太極班,於是我就成了這個班的學生,邱江和邱江從此結下了師生情誼。
我尊邱江為師,不僅因為他教我打太極拳,還因為我了解太極拳世界的廣度和博大,同時,我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性格和拳擊的化身。
邱江從小習拳,60多年未曾停歇,拳功可謂純正年輕。 拳擊產品出品性格,他的拳擊風格就像他的個性一樣,不華麗、不危險、自然隨和,如流水般流淌,體現出一種朝氣蓬勃、優雅的境界。
他的拳法或許被模仿,但他所達到的純潔,卻是常人無法企及的。 這不僅需要時間的培養,還需要基於文化和學習、品格和信仰的理解。
邱江的太極拳是從王乃健傳下來的,王乃健是從陳偉明傳下來的,陳偉明是從楊成福傳下來的,都有明確的淵源和傳承。 邱江盡可能地將師傅的遺產代代相傳,沒有改變。
在這個“創新”的時代,這種態度難免顯得“保守”。 殘酷的事實是,當下很多傳統的轉型都叫創新,但實際上往往帶來破壞,而所謂的“保守”有時也只是堅持。
邱江不僅保留和繼承了楊氏的老拳套路,還創造了“遺忘”一詞來概括太極精神。 道家把忘物忘我、與道合一的精神境界稱為“坐忘”。
邱江從太極拳中找到了另一種冥想方法,那就是“動忘”。 他解釋說,“移動遺忘”是“在太極拳練習中進入靜態虛無的境界”。
康園有許多景點。 在我眼裡,康遠公園尤其被馬崗頂拿下了。 蕭蕭綠竹,古樟,遮天遮陽的老榕樹,一簇簇紅牆綠瓦。 使這些風景成為永恆的,是生活在這裡的人們。 走過馬崗頂,我會想起習拳的過去。
那時候,我們每天下午5點10分去馬崗頂,和邱江一起練拳。 有一天我去得很早,看到邱江在掃地,這才知道邱江和幾個教練每天比學生早到,提前打掃場地。 這對我來說有點驚訝。
後來,我從弘毅法師的書中讀到:常人想想,佛陀在世的時候,總以為像現在的住持和尚一樣,有披風師傅和侍者老師,他一直在等候,佛陀自己什麼都不用做。 但除此之外,有一天,釋迦牟尼看到地面不是很乾淨,於是拿起掃帚掃地。
佛陀見狀,喜出望外,遂到講堂講法,說:“人若掃地,可得五種功德.......”“這個故事很自然地讓我想起了邱江,我心裡明白:偉大與平凡並不遙遠。
邱江出生於石恩老家,2024年高中畢業,知青十年,照相館工作九年,38歲考入中山大學古代文學研究所。 但我時常為他感到惋惜:以他的本事,他參加高考時無疑會上榜,但因為學歷不足,頭銜止步於中級。
後來,我漸漸發現,有些名人可能名不虛傳;一些看似平凡的人,其實相當不平凡。 邱江就是這樣乙個超凡脫俗的人,他不喜歡事物,對自己沒有同情心,富有同情心,全心全意地做事。 例如,在太極拳中,他的心意是傳遞和傳播它。
他教拳擊60年。 在中國,他教了無數**,定居加拿大後,他自願在社群教授太極拳,並享受了很多年。
這次再次見到邱江,我又認識了他——他從來不炫耀自己教了多少太極拳**,卻從海內外趕來感謝他。 他很少提及自己做過哪些文獻研究,但對嶺南佛教史料的收集和出版,充分顯示了他深厚的學術功底。
作為主編和主編,邱江帶領一批同事完成了《嶺南名寺與古代編年史叢書》、《清初嶺南佛教史料叢書》、《華嚴叢書》等嶺南佛教文獻叢書的整理出版工作,這些叢書也得到了本環長老的支援。 當他這樣做的時候,邱江已經是乙個退休的老人了。
他還主編了《丹霞山古墨崖銘文集》一書。
丹霞山地質特殊,多為紅砂岩,碑文懸崖較易風化侵蝕,秋江組織了一批專業人士和青年學員,對這些碑文進行“搶救”抄寫和延伸。 他們沒有足夠的錢,他們的工具很差,他們必須爬岩石來做困難的複製,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
這項工作於2024年底開始,並於2024年完成。 多年來,他們多次往返於廣州和韶關之間,風雨無阻,堅守不懈。 該銘文編纂後,部分原銘文已模糊不清,甚至完全風化。 這讓人慶幸銘文搶救太及時了。
邱江曾為習寫過一首詩:“恆是第一義。 這不僅是學習習太極拳的一種方式,也是邱江自學成才的與世打交道的方式。 在邱江身上,我看到了一種“恆善”的力量。
值此中山大學建校90周年之際,我主編了《中山大學與現代中國學術》一書,書中提到了中山大學歷史上許多閃亮的名字,中山大學也因此得以生存100年。
所以,今天人們在走近馬崗頂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陳殷客的故居。 然而,中山大學的偉大,除了閃耀的名人物,還有許多默默堅持“衡山”的普通校友。
走在校園裡,樹蔭、微風、鳥鳴、馬崗山頂的落葉都和過去一樣,我會想起中大老同學邱江,他也是我的老師和朋友。
* |羊城晚報 羊城派 責任編輯 |編輯:吳曉攀 |校對 梁珊巖 |李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