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乙個很不尋常的早晨,火林河正向東流淌,鐵金漢山彷彿剛剛從餃子葉中剝開,香味四溢。 不經意間,辰瀾已經浸濕了草,淹沒了羊群,擠了路。 霧越濃,山峰不見了,草地亂七八糟,空氣粘稠,汽車喇叭裡裝滿了水。 陽光被沖淡,熱量再也穿不透濃霧,空氣產生化學反應,伴隨著琥珀色的光芒均勻而微妙地塗抹在起伏的草原上,散發著一股甜美的氣味。 跌宕起伏!多麼貼切的描述!繼續前行,汽車彷彿置身於海洋深處,車窗成了潛艇的舷窗,海浪在頭頂上翻騰,翻騰,卻無聲無息。 淺色和深色的線條輕輕地掠過山脈、山脊、溝壑和溝壑,驚豔了幾隻巨大的墨蝶,它們像射線一樣在水生植物和珊瑚中游動。 雲雀的喉嚨濕漉漉的,蚱蜢腿上的絨毛裡孕育著一顆顆巨大的珍珠,被暗流推著的草原蛙拼命遊向大海,赭紅色的胎記在水生植物的束縛下一次次暴露出來。 這一刻,我化作了一條魚,從遠古荒野遊向未來和無限。 我不必去想關於人生的終極問題,也不必去想如何出人頭地。 我仰面躺在草地上,張開雙臂,細細品味著瞬間的幸福,讓壯麗的景色在我的視野中無限生長。
草原的四季分明,但在相似的日子裡,邊界從一天到另一天都消失了。 一天中的時間是平淡無奇的,一年中的時間加起來起起落落。 我也曾在初春的寒冷中踏入草原的晨光,用奔馬的快感換取飄渺的草色和對唐宋詩詞的演繹。 朦朧的春天詩,只有在淡菸虛無的意境中生長,才能不負文人的期待。 對於牧民來說,春天是為牛羊準備的,在經歷了乙個冬天的飢餓之後,每個人都想走幾步來吃春天。
我無數次用鏡頭記錄草原的夏天,這是一幅絢麗多彩的油畫,天空完全蔚藍,雲彩令人陶醉,雷聲是眾神敲響的戰鼓,閃電開啟了宇宙的秘密,五彩霓虹傳遞著騰格里的福音。 雨一會兒慢,一會兒稀疏,是烏雲和大地的親切的呢喃和悲傷。 對於牧民來說,草原的夏天充滿了歡樂,就像一碗烈酒,從喉嚨到腳後跟燃燒。
我也體會過草原秋天的溫暖和崇高,這是一幅隨著桂紅的嘶嘶聲而消逝的山水畫。 每當我想到搖曳的蘆葦,鮮黃色的向日葵,一排排向南飛翔的大雁,以及被機器捲起的草堆,我的耳朵就會立即響起沉重而悲哀的馬頭豎琴。 這個聲音和舊時光疊加在農牧民心中永恆的懷舊中。
我還親眼目睹了冬季草原的廣袤和寒冷,以及無可救藥的銀白色和可怕的雪盲症。 這一幕,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馬國的興衰。茫茫大地,血紅雪白,嘶鳴的戰馬,總會穿過歷史的塵埃,一次次攪亂儒家文化的千年夢想。 對寒冷的冬日草原的屠殺,是一部被騎馬民族遺忘在自然界中的民族史詩。
相比之下,只有迷霧草原給了我全新的生活體驗。 琥珀色的光輝被無數水分子均勻而細膩地塗抹在我的心靈深處,草花的粘稠香味被潮濕的翅膀拍打成洶湧的漩渦,不斷衝擊著我的心,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難忘。 以至於每次經過這片草地,無論有沒有霧,我總要停下車仔細看,但那種夢幻般的巡航***感覺再也找不到了。
人生就像四季一樣,霧中的草原是四季分明的,其壯麗的幻想屬於大自然的額外饋贈,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
曾經神奇地出現在我人生道路上的霧草原,成了我文學的苗圃,靈感的溫床,我靈魂的洗手間。 你看,霧氣在草尖緩緩凝結,萬物都在悄然生長,當晶瑩剔透的露珠在一陣仙風中落下時,整個宇宙的花朵在滴答作響的梵語聲中紛紛開放。
像以前一樣擺脫世界的束縛,遠離迷霧中的草原,超凡脫俗,遠離混沌。 混沌如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如世,草原上的生命在時間上不朽,在季節上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