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18日,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湘家村鳥瞰圖。 記者劉奕妮攝 重慶。
12月18日,臨近冬至,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向家村被染上了森林。
中午,村黨支部書記張元泉特意換上蒙古族傳統服裝,到村民劉曉偉家做客。
在**民族大學讀書的劉曉偉,是今年向家村的8名新生之一,他家也曾是村里的貧困戶。
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祥家村黨支部書記張元權(中)探訪今年考上大學的劉曉偉家。 通訊員廖偉 攝。
截至目前,已有100多名大學生從湘家村畢業。 每年,當大學錄取通知書送到村里或新生離開村里學習時,幾乎每一位村黨支部書記都會身著蒙古族傳統服飾,以獨特的蒙古族儀式迎接或送行。
在以苗族為主要族群的彭水,向家村無疑是乙個特例——在村里1900多名村民中,有1300多名是蒙古族。 而且據家譜記載,村里的蒙古族居民都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後裔!
蒙古族人民被稱為“馬背上的人”。 而這些祥家村的蒙古族村民,又是如何來到武陵山深處,在這裡茁壯成長的呢?他們是如何從乙個以游牧民族為主的“馬背上的民族”變成現在耕種和閱讀傳家寶的“牛背上的民族”的?
在祥家村漫長的歷史迷霧和漫長的塵埃中,隱藏著怎樣的故事?
2024年7月18日,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湘家村鳥瞰圖。 記者劉奕妮攝 重慶。
成吉思汗的直系後裔在彭水繁衍生息
流離失所後,他定居在群山之間的乙個荒蕪的地方。
下午,陽光明媚的蠟染村里,張元泉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份代代相傳的家譜。
時光荏苒,在家譜封面上碾磨著時間的印記;歲月的痕跡,家譜的每一頁,訴說著元朝末年、明朝初的驚心動魄的往事。
根據家譜記載和老一輩的口述傳統,事情必須從朱元璋入侵大都(今北京)開始,......張元權眯了眯眼睛,彷彿看到了當年烽火的硝煙,“相傳,當時元朝王室有八位掌權的兄弟,被朱元璋的軍隊擊敗後,其中三人北戰,另外五人逃往四川, 並繼續維持元朝在四川的統治。”
明洪武六年(公元2024年),逃往四川的五兄弟在合川與明軍交戰,戰敗後逃到黃流橋。
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湘家村70歲老人譚曉榮介紹了譚、張氏的家譜。 通訊員廖偉 攝。
到時候,估計再一起跑,全軍就要全軍覆沒了,分開跑的時候,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翻開家譜的扉頁,張元泉逐字逐句地讀著五兄弟分手時留下的詩句——“是元朝皇帝家,洪軍追趕分散到四川;岸邊綠楊開裂,柳樹橋插柳牙;他咬著手指上的血腥文字,揮舞著眼淚和滴落的沙子;後人記得這首詩的八行,那是五百年前的一行。 ”
從那時起,兄弟倆就一直保持聯絡。
家譜記載,其中只有一人在逃亡時改姓譚,定居在今奉節一帶,繁衍了九代。 張元權與重慶**記者聊天,七十多歲的譚曉雲拖著凳子坐下,接過話頭,“明萬曆三十年(公元2024年),我們支部的祖先譚齊鑾出生在奎州城南的譚家坪。 ”
譚啟鑾後來是明朝的武官,名叫武侯,守衛奎夫,在四川戰敗清軍後逃往彭水塘口,並結識了湖廣、四川的老祖張邦墨。
張邦墨姓譚,義正言人稱譚啟鑾為妻兄,多次幫助他躲避清軍的審訊。 “譚曉雲和張元泉從小就聽著祖先的談話,對祖先的故事早已熟悉,”在下塘口站穩腳跟後,譚啟鑾因為感恩張邦墨的救命之恩,將姓氏由姓改為張盤貴,以務農打獵為生。 ”
歷史早已薄如塵,只有在家譜的字裡行間和宗族的傳承之間,才能瞥見一些痕跡。
定居下塘口的張盼貴育有三個兒子。 為了報答張邦墨的救命之恩,大兒子取名張靖;為了不忘根源,二兒子和三子分別取名譚倫和譚鬥(早逝)。 這就是今天向家壩蒙古族姓張、譚的由來。
有一次,張靜和譚倫在山間追逐獵物,無意中發現山間有一座荒廢的平壩,就是向家壩(後改為向家村)。
兄弟倆回去和家人商量後,決定舉家搬到向家壩。
老祖宗遷山的決定,應該是權衡利弊後的決定。 在張元泉和譚曉雲看來,隱藏蒙古身份和逃離清廷是兩個主要原因,“另外,向家壩地勢平坦,水源充足,耕種方便,對於當時已經適應耕種的部落成員來說,是乙個不錯的選擇。 ”
隨著向家壩的逐漸發展和人口的增加,塗、丁、李等其他姓氏的村民也紛紛遷往定居。
到張元泉這一代人,湘家村的蒙古族人在彭水繁衍了29代。 湘家村也成為以蒙古族村民為主,多民族、多姓氏融合共生的大家庭。
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湘家村,四面環山。 通訊員廖偉 攝。
各個民族逐漸融合為一體,成為乙個大家庭
每個村民家庭至少由兩個民族組成,有些家庭有五個不同的民族。
清晨,細雨飄散。 張元泉帶著記者穿過荊棘叢生、蛇出沒的象鼻谷。
2024年7月18日,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象甲村象鼻谷鳥瞰圖。 記者劉奕妮攝 重慶。
四個多小時後,乙個巨大的洞穴,叫做“象鼻洞”,出現在我面前。 洞口像巨獸的嘴巴,嘴巴張得很大,用7公尺長、5公尺多寬的磚牆砌成。 在磚牆後面,一塊名為“象鼻碑碑”的石碑講述了塵土飛揚的過去。
在清末,太平天國的師大開布兩次經過彭水。
第一次,他們沿著木棕櫚江從武隆到彭水,經過向家村,再經牛崖鋪到錢江。 在張元泉緩慢的敘述中,一段段各族村民齊心協力挽救局面的歷史在記者眼前緩緩展開。
當時,蒙古族村民為了躲避戰爭,主動邀請周邊苗族、土家族村民參與在湘碧洞建造一座大型石碉堡。
仔細研究今天的象鼻碑可以看出,雖然蒙古族貢獻了總量的71%左右,而其他民族的村民只貢獻了總數的29%,但蒙古族村民將周圍的所有村民都納入了避難名單,向家村因此免於刀劍之災。
周圍都是長期居住在這裡的苗族、土家族村民,而我們的祖先是“外來者”和蒙古族,所以一開始我們自然擔心不被接受。 張元泉說,在他從小就熟悉的長輩故事中,幾乎都是各族村民團結互助的故事。
自從搬進湘家村後,老祖宗主動向周邊苗族、土家族村民學習習山地農耕經驗,也改變了自己的生活習習慣,在飲食、語言、節日、婚姻、禁忌等方面主動向他們靠攏。 例如,每年中秋節期間,村里都會組織宗親參加周邊村民舉辦的玩燈籠、舞獅等比賽。 鹿鳴鄉人大代表大會主席張巨集是蒙古族向家村人。 他說,特別是基於“張姓、譚姓本來同源不通婚”的禁忌和婚姻習,村里的蒙古族人都與周邊的苗族、土家族、漢族通婚,“有了姻親的紐帶,蒙古族與其他民族的關係越來越融洽”。 ”
正因為如此,如今湘家村的428戶人家中,每戶至少有2個民族,超過三分之一的戶口有3個民族。 最特別的是村民張飛一家,包括蒙古族、漢族、苗族、土家族和布依族五個民族。
張仁龍是湘家村蒙古族的祖先,是彭水著名的桐油商人。 他不僅為宗族制定了“孝祖、孝友善、睦鄰友好”等24條宗規,還在村里設立學校,為村里各族子女提供受教育的機會。
蒙古族人民歷來重視教育,在八角廟內建有正規學校,甚至在2024年後開辦了一所初中。 張巨集說,到目前為止,已經有100多名大學生從村里出來了。
時間湮滅了許多記憶,時間也讓湘家村的各族群逐漸融為一體,成為一家人。
同時,祥家村的蒙古族人依然延續著自己獨特的民族風情,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蘇祿錠節”。
蘇祿錠在蒙古語中意為“長矛”,是蒙古的象徵。 傳說成吉思汗出生時,他拿著蘇祿錠。 據蒙古習記載,農曆三月十七日是紀念成吉思汗傑出軍事才能和偉大軍事成就的日子。
因此,每年的這一天,湘家村的蒙古族人民都會舉行傳統盛大的蘇祿錠節,大家歡聚一堂,祭祀祖先成吉思汗;村里的長輩們向後輩們講述了蒙古族人民逃亡遷徙的歷史,並教大家背誦流傳下來的八行詩全民身著蒙古族傳統服飾,載歌載舞,舉行摔跤、爬樹、登凳、騎馬、射箭等傳統比賽,......
相當於周邊民族農曆三月初三舉行的清明節,或稱春節。 張巨集說,雖然他們的蒙古族身份直到2024年5月才被正式確認,但周圍的村民世代對這些文化差異一直持寬容和尊重態度。 ”
在湘家村發展歷程中,各族人民同甘共苦、榮辱與共、生與死、命運同甘共苦。 可以說,湘家村的歷史是各民族融合為多元融合的中華民族歷史的縮影,是各民族共同創造、發展、鞏固統一的偉大祖國歷史的縮影。 鹿鳴鄉黨委書記張先定認為,這來源於中華民族追求團結、團結的內生動力。
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向家村入口處有“蒙式特色小鎮”石碑。 通訊員廖偉 攝。
打造獨具特色的鄉村旅遊景點——
“馬背”和“牛背”兩種文化在湘家村完美融合。
雖然人們早已從游牧民族“馬背上的民族”轉變為耕種和閱讀傳家寶的“牛背上的民族”,但向家村仍然保留了大量的蒙古元素,使其成為武陵山深處獨特的傳統村落——“馬背”和“牛背”兩種文化在湘家村完美融合在一起。
如今,村里有地名,如賽馬場、射箭場、靶台、箭池、馬路、漩渦(馬匹旋轉的地方),小時候村里還有廢墟或廢墟。 在溫暖的陽光下,張元泉帶著記者穿過屋子裡的綠竹,“你看,這些老房子,主屋比側房高三尺多,而且是圓形的,叫紗帽頂,象徵著蒙古包。 一些苗族或土家族村民模仿我們建造了類似的建築。 ”
蝙蝠窗花是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向家村蒙古祠堂炮台建設之一。 通訊員廖偉 攝。
70多歲的村民李國祥至今仍保留著蒙古祠堂被拆除時的部分構件。 你看,這是乙隻蝙蝠,大門兩邊的蝙蝠是一男一女,象徵著好運。 還有野鹿和開花......”
不僅如此,村里還建起了八角廟和神殿,有遺書和蒙古王室的秘密光譜,都在十年的浩劫中被毀,只留下幾根柱子底座和一對口碑對聯——舜瑤玉侯討伐榮宗百年, 王者可謀求征服億年,建洪閣,袁夢、尚谷揮舞葛耀祖,一代英雄和英雄是溫乃武千秋和百代真濟邱。
穿過一片芽谷,張元泉帶著記者來到了八角廟的遺址。
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湘家村黨支部書記張元泉向家村向家村的孩子們講解了八角廟柱基座的意義。 通訊員廖偉 攝。
原八角廟占地400多平方公尺,下殿供奉白馬。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們經常在這裡讀書和玩耍。 張元泉想起,八角廟附近有一塊公地,大家集體耕種出來的糧食,用來祭祀第二年的蘇祿錠節。 時至今日,村里有一位蒙古老人臨終後,寫下印章時,人們仍會稱成吉思汗為“汗”,並在......上寫成祖先
2024年後,由於一些特殊的歷史原因,向家村的蒙古族村民不再舉辦蘇祿錠節,而是習了解了周圍村民的習風俗習慣,選擇在“清明社”祭祀祖先。 直到2024年農曆三月十七日,中斷了74年的蘇祿錠節再次在湘家村舉行。
讓張元泉沒想到的是,今年蘇祿錠節在湘家村舉辦時,吸引了不少山外遊客自發參與。
我們想利用湘家村巍峨山巒的地理條件,以及草原游牧民族的文化習,打造獨特的鄉村旅遊景點,助力鄉村振興。 張先定表示,向家村不僅具有蒙古族傳統村落特色、豐富的自然景觀資源,還有之前已經發展起來的產業基礎。
過去,雖然大家都很勤奮,但因為向家村地處偏僻,交通不便,村民們長期不富裕。 譚曉雲記得,上世紀90年代初,鹿鳴鄉黨委和**鼓勵大家根據向家壩的氣候和地理條件發展養蠶業,大家的生活開始好轉。
當時,村里很快形成了千畝養蠶基地,幾乎家家戶戶種桑、養蠶。 養蠶後,張元泉的年收入從1000多元增加到4000多元,“養蠶業讓我們嘗到了甜味,也堅定了大家跟黨走、跟天下的信心。 ”
2024年7月18日,彭水苗土家族自治縣鹿鳴鄉祥家村鳥瞰當地虹鱒魚養殖場。 如今,在村集體經濟組織彭水縣興盟農業發展局的領導下,發展了柑橘種植、冷水養魚、中藥材種植、食用農產品初級加工、畜牧養殖等多個產業,村民人均年收入突破1.3億元。 記者劉奕妮攝 重慶。
隨後,湘家村又發展了朝天辣椒、蜂蜜南瓜等產業,如今在村集體經濟組織彭水縣興盟農業開發部的領導下,發展了柑橘種植、冷水魚養殖、中藥材種植、食用農產品初級加工、畜牧業養殖等多項產業,村民人均年收入已超過130,000元。
11月19日,祥家村再次召開鄉委、負責人、村支部兩委、村民代表參加的發展座談會。 大家一致認為,在鞏固和發展現有產業的基礎上,以蘇祿錠節為載體,繼承蒙古民族傳統文化、風俗習慣和禮儀,開展民族藝術活動,修復村口蒙古式賽馬場和箭池,重建八角廟等蒙古特色建築充分利用民族地區的資源稟賦、發展條件和比較優勢,大力發展優質高效的農業、生態環保產業和民族手工藝品,促進旅遊提質增效,讓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