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之間的競爭早已開放,那麼在經歷了第一戰、科技戰、金融戰之後,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中美之間的形勢如何呢?誰是主動的,誰是被動的?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決定了我們如何看待當前中美之間的互動和博弈。
要回答這個膚淺的問題,我們需要在開始本文之前回答乙個更深層次、更本質的問題,那就是中美兩國的核心利益是什麼?只要澄清了這一點,那麼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目前受到挑戰的核心利益是被動的。
眾所周知,我們的核心利益是台灣海峽。 這是我們近年來在與美國打交道時反覆強調的核心。 那麼美國的核心利益是什麼呢?在我看來,這是美元所代表的金融霸權。 在此基礎之上,還支援其他技術霸權、軍事霸權和霸權。
美元的基礎是石油美元協議。 對於所有工業化國家來說,以石油為代表的化石能源仍然是國家能源安全的命脈。 只要石油美元協議到位,美元就永遠不會是一張廢紙。 石油美元安全協議的另一面是以色列對中東阿拉伯石油出口國的安全威脅。
一旦這個邏輯清楚了,就很容易回答上述問題:以以色列凌駕於阿拉伯國家之上的安全地位為代表的中東安全格局,才是美國的核心利益所在。 如果以色列的地位存在,石油美元就存在,如果以色列不存在,石油美元就不存在。
那麼擺在我們面前的現實是,誰的核心利益正在受到中美兩國的挑戰?
因此,當我們談論巴以衝突時,我們不能只從表面上看巴以之間的衝突。 如果只看表面的衝突,就要追究巴以問題的歷史淵源。 但事實上,如果能在歷史中找到答案,那麼巴以問題早就應該不再是問題了。
影響更為廣泛的巴以之間的矛盾,是以色列的猶太人與鄰近阿拉伯國家的阿拉伯人之間的矛盾。 如果我們從這個層面來看待問題,我們會發現涉及一系列涉及種族和宗教的衝突。 而這些衝突的**恰好是在歷史上形成的。 換句話說,它們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並將繼續存在很長時間。
當前巴以矛盾面臨的最大變化之一是,蘇聯解體以來,長期由美國主導的中東安全格局,隨著美國相對實力的下降,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中東作為美國全球安全格局中最薄弱的環節,也是美國的核心利益所在。
如果美國有能力,這裡的衝突就不會擺在桌面上。 如果美國無法壓制它,這裡的衝突有可能提前擺在桌面上。 現在是後一種情況。
就目前而言,以色列已經開始了小規模的地面行動,但對發動全面大規模攻勢並強行占領加沙地帶仍然猶豫不決。 這也是美國一再強調的一條紅線,這不可能發生。 因為美國擔心這將導致美國在烏克蘭之外陷入新的戰爭泥潭。
如前所述,以色列與中東的安全格局有關,其背後是石油美元的基礎。 從本質上講,它是美國霸權的命脈。 歐亞大陸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類戰爭可能不會如此直接地危及美國的霸權。
用一句話來概括,以色列是美國的救星。
毫無疑問,美國在大國博弈中面臨著全面陷入被動的危險。 這就是美國如此努力控制戰爭規模,一方面同意以色列進攻哈馬斯,另一方面反對以色列大規模地面攻勢的根本原因。
但事實上,美國和以色列都在不知不覺中,逐漸進入了另乙個看不見的陷阱。
一方面,加沙地帶遭受戰爭蹂躪的局勢將是一場血腥的展示。 它向西方國家的普通民眾展示了以色列和以色列背後的美國如何製造不公正,以及他們如何使用雙重標準來應對他們製造的戰爭罪和人道主義危機。
最近,英國、法國、義大利等國紛紛舉行聲援支援巴勒斯坦的大規模集會,這與這些國家支援以色列的行為形成鮮明對比。 加沙的悲劇將繼續喚起西方世界的更多正義和同情。
此外,加沙是一本活生生的教科書,它向中東的阿拉伯國家和他的阿拉伯兄弟展示了以色列和美國對自己的兄弟是多麼殘忍。 人們常說,阿拉伯國家之間不夠團結,現在巴勒斯坦人民正在用鮮血作為團結他們的粘合劑。
從這個角度來看,衝突越短還是越長更有利於解決問題,不同國家的人們可能會有不同的答案。
另一方面,美國雖然極力避免戰爭擴大,但為了防止自己陷入新的戰爭泥潭,同時也避免中東安全格局發生重大變化。 然而,美國似乎不明白乙個道理,那就是一旦中東戰爭重新點燃,它就會失去主動權。
正如我們上面所說,加沙只是乙個開始,戰爭是否會擴大的關鍵現在並不掌握在美國手中。 加沙地帶受限於其戰略縱深,根本不適合作為持久戰的戰場,只能是開場的一幕,是殘酷和悲慘創傷的血腥展示。
戰爭唯一可以真正擴大的地方是在黎巴嫩-以色列邊境和敘利亞-以色列邊境。 黎巴嫩真主部隊和敘利亞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在美國的控制範圍內,這就是美國被動的本質。
因此,美國要想防止自己陷入新的戰爭泥潭,防止中東安全框架崩潰,只能去找黎巴嫩、敘利亞的幕後勢力談判,而他們背後是伊朗,伊朗背後是誰?
在這一輪巴以衝突爆發之初,美國通過不同的渠道表達了相同的意思,即美國可以同時承受兩場戰爭。 但事實上,美國現在遭受的不是兩場戰爭,而是同時遭受三場戰爭。 還有一場金融戰爭。
關於俄烏衝突的戰場節奏與美國金融緊縮的節奏之間的同步共鳴,我做過很多次,之前也寫過一篇題為《如何改變世界?美國降息的那一天,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嗎?寫。
本文的核心思想是,美國發動的金融戰是美國對外博弈的核心戰線,俄烏衝突只是服務於這一主戰場的輔助戰場。 比這更關鍵的是,一旦美國的金融戰從加息轉向降息,那麼對手就會在戰略上從被動防禦轉向主動進攻。
看清楚這一點,再看一下美國目前收緊加息已接近尾聲的整體巨集觀趨勢。 雖然前段時間也有人威脅要把利率上調到7%,但很可能只是博弈中的喧囂,因為在實際層面上,近期一直在派人赴華的是美國。 如果美國的攻勢奏效。 絕對不是那樣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沿著美國整個金融戰的主線,俄烏衝突在去年本輪加息開始前半個月爆發,巴以衝突在美國表示暫停加息三個月後爆發。
只不過,俄烏衝突可能是美國的主動,通過俄烏衝突帶動資本流動,會服務於金融層面,畢竟在金融戰之初,美國佔據了戰略主動權。 到整個加息週期結束時,美國的戰略主動權逐漸演變為戰略僵局,甚至戰略被動。 此時爆發的巴以衝突,無非是人之道、他人之道。
經過一年半的加息,全球美元大幅回歸美國,美國基準利率高達510年期美國國債的無風險收益率5%突破5%。 同期,美國的通脹水平仍徘徊在高位,美國目前正在印鈔、發行債券來維持這一局面。
而美國,以如此高昂的成本和價格,吸引了全球的美元回流,到目前為止,它還沒有能夠在全球範圍內大規模的製造業資產上崩潰。 換言之,這些匯回的美元沒有機會被定價**用於全球資產。 高利率每增加一天,美國支付的金融成本就會增加。
現在美國只能繼續熬夜等待變化。 但是,時間並不站在美國這邊,原因是如上所述,對於美國來說,時間是有代價的,而且代價非常高。 美國所謂的高利率水平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無非是押注對手撐不住,或者撐不住多久。
一方面,美國在加息方面實際上已經進入了暫停狀態,另一方面,美國又多次派人到中國,試圖緩和局勢,尋找相互妥協的路徑來打破僵局。 看似美國仍處於戰略主動姿態,但實際上美國已不可避免地陷入戰略被動。
此時,巴以衝突爆發,從國際層面看,顯然是急於動搖中東安全格局,瓦解石油美元。 事實上,美國現在陷入了兩難境地。
如果美國的下一步是結束金融緊縮,那麼美國將不可避免地需要與我們交談。 為美元外流的復甦創造條件,**全球資產。 但與此同時,巴以衝突引發的戰爭擴張風險,可能會動搖美元的基礎,即對美元的信譽造成致命打擊。 屆時,所有歸還的美元將滯留在美國及其盟國的家中,他們將無法購買石油或商品,通貨膨脹將完全失控。
從這兩個方面來看,美國在戰略上更是被動。 因為這將形成事實上的級聯回歸,如果你在第一層面做出小小的讓步,那麼你必然會在核心利益層面做出更大的讓步。
也許這個核心利益層面的讓步才是我們真正想要的。 這個特許權是什麼?我們會把它留到最後。
美國即將於11月在三藩市主辦亞太經合組織峰會,但時間已經臨近,我們是否會出席仍不確定。 顯然,我們和美國之間還存在著很大的差異,這種差異應該是乙個全球性的、全面的一攬子計畫。
在去年的印度尼西亞G20峰會期間。 中美兩國元首舉行了會晤,會晤的基礎是達成了“四不”的共識。 在隨後的一年裡,美國對這一共識的承諾和落實並不滿足,直到布林肯訪華,這一共識仍然在重複。
換言之,在現有情況下,如果沒有新的共識可以達成和推進,就沒有實際需要召開峰會,如果沒有開會的必要,就沒有必要開會。 這個時候,美國邀請我們去美國訪問,應該說我們可能已經準備了一些討價還價的籌碼,否則就來不及了。
事實上,美國的金融戰對我們來說是乙個重大的金融風險。 而美國每次加息,都可以看作是攻勢,美國現在要暫停加息,其實可以理解為休戰。 休戰不等同於合作,合作是理解中美談判的關鍵,所以你可以把暫停加息理解為為避免更大衝突創造時間和空間。
因此,在美國暫停加息後,我們開始逐步放寬房地產購買限制政策,開始釋放特定房地產公司的風險。 近期,我們又增持了1萬億元的專項政府債券,這也可以看作是對經濟的小幅刺激,也可以從外部角度看作是善意的回應。
因為在此之前,有很多聲音在歌唱經濟下滑,他們最後的立足點無非是號召大放水。 而大放電的最終目的無非是推高通脹和資產**。 推高資產**會解綁別人,推高通脹會導致人民幣貶值,而這兩件事發生後,就會有影響金融安全的風險。
所以如果你看清楚這個邏輯,你就會明白,在美國加息期間,我們不會真正進行大規模的水刺激。 因為這背後是一場關乎國家金融安全風險的博弈。 美國暫停加息後,我們開始處理房地產企業債、地方債,以及發行1萬億專項國債,其實我們利用這個視窗期繼續支援經濟。
從化解內部風險的角度來看,這些風險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美國加息導致利差擴大和資本外流。 要從源頭上化解這種外部風險,在國際博弈中尋找合適的時機出擊美國,是必然的。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重點介紹了中東安全格局,它與全球安全格局有關,中東安全新秩序與全球新秩序有關。 因此,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從外部開啟內部發展的天花板,最終必然會對中東地區產生影響。
這裡每向前邁進一步,國際合作的空間就會一點點開啟。 事實上,目前中東的格局是,兩個大國的對抗已經形成,三足鼎立的建制還一步之遙。 這裡的兩大強國是以色列和伊朗,第三大國是以沙地阿拉伯為首的遜尼派阿拉伯國家。
美國試圖斡旋沙特和以色列之間的和解,如果你看過之前美國官員透露的相關規定,你就會明白,有很多內容與我們有關,這其實是美國在引誘沙特在中美之間選邊站,站在美國一邊。 因為把***或核保護交給美國,就是事實上加入了美國的陣營。
無論是從能源安全的角度還是從地緣政治博弈的角度來看,這對我們來說都是負擔不起的。 但現在積極的一面是,在戰略態勢上,無論是金融戰還是巴以衝突,美國都處於相對被動的姿態。
現在中美之間,無論是在金融戰層面,還是在東亞安全格局層面,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彼此之間沒有利益交換的餘地,美國也沒有放鬆科技制裁的餘地。 如果美國想在下一次談判中控制巴以衝突局勢,防止戰爭進一步擴大,美國唯一能交換的,恐怕就是放鬆與沙特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