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了擴大社互動動範圍,盡快“擺脫單身”,一些單身青年選擇進入短**直播間。 在直播間裡,相親物件的身高、長相、職業、收入、房子、車子等基本條件被擺在明面上,一輪又一輪地看,篩選。一些幸運的年輕人在這裡找到了合適的相親物件,但也有人遇到了“套路”和“陷阱”。
1號,寧夏靖源人,28歲,有車無房,在企業中青年; 2號,甘肅省天水人,34歲,有房有車,自僱......1月28日22:50,70後媒人馬姐在直播間反覆介紹8位年輕嘉賓的基本資訊。 1名媒人與8名年輕男女嘉賓的“群式”相親,正在直播間的九方格屏上進行。
根據馬姐制定的規則,3分鐘內,如果客人對她閱讀的年輕人感興趣,她會申請她設定的群聊,可以進一步讓對方進入一對一交流環節; 如果沒有人接聽,就開始邀請下一組結婚嘉賓進入直播間,用麥克風連線。
來自寧夏回族自治區固原市元州區的32歲年輕女子劉欣源,去年線下與三名年輕男子見面,有過短暫的接觸,但都沒有發展成戀愛關係。 為了宣傳人生大事,她最近開始進入直播間尋找相親物件。
直播間裡的資訊更新得很快,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可能三五分鐘就到了。 劉欣源說,她刷了十幾個同城這種相親直播間,主要是看年輕男人的樣子,聽聽媒人的介紹,有興趣多聊聊,不感興趣就換其他相親直播間。
目前,為了擴大社互動動範圍,盡快“擺脫單身”,一些單身青年選擇進入短**直播間。 在直播間裡,相親物件的身高、長相、職業、收入、房子、車子等基本條件被擺在明面上,一輪又一輪地看,篩選。一些幸運的年輕人在這裡找到了合適的相親物件,但也有人遇到了“套路”和“陷阱”。
真人相親、顏值、表情、物質條件是三大考慮因素。
我今年32歲,在陝西定邊油田工作,在老家抵押了一套房子,還沒買車,姐姐結婚了,還有乙個弟弟在讀研究生。 ”
直播間右下角的小包廂裡,一位身穿黑色毛衣的圓臉男嘉賓正在自我介紹。 劉新元看到對方身後的背景是昏暗的燈光和簡陋的宿舍環境。 “對方工作收入不錯,但油田工作辛苦,所以我覺得我不常回家。 劉新元推測道。
她想進一步詢問對方的職業規劃,但想了想,“別找別的地方找工作”,最終沒有和對方互動。
2014年大專畢業後,劉欣元在一家公益組織擔任社工,月薪近4000元。
媒人馬姐,本名馬娟,是寧夏固原市70後的家庭主婦。 五六年前,她曾經是一些年輕人的線下媒人。 2021年,考慮到年輕人喜歡看短片**,她將自己的媒體業務轉移到了網際網絡上,開始做網路媒人。
白天,她把即將結婚的青年男女的個人資訊發到了短**平台,還發了一些成功案例,**螢幕上有一摞摞彩禮鈔票和一排排耀眼的嫁妝物品,標有“意向者新增微信私聊”。 晚上,她開設了直播間,組織男女嘉賓對著麥克風聊天。
在相親直播間,她設定的“重頭戲”包括付費一對一,以及8人紅娘在直播中露臉,具體形式是在她的主持下,年輕男女嘉賓在短短十分鐘內,介紹她們的基本資訊、擇偶要求、 未來婚姻生育生活規劃等。 直播間全程開放,接通麥克風者無法開啟美顏濾鏡,任何網友都可以點選進入**。
馬娟告訴中國青年報、中國青年網記者,在她的相親直播間,參加聯麥直播的男女嘉賓以25-28歲為主。 男嘉賓以高中及高職教育為主,多為個體戶和青年勞動者,工作不夠穩定,收入不高; 大多數女性客人的職業和收入都比較好,擁有大學、學士甚至研究生學位,有的在體制內工作,有的月薪是當地平均工資的兩倍多。
據她觀察,連麥的男嘉賓總是多於女嘉賓,事實上,直播間裡也經常沒有女嘉賓。 因此,她每次開啟“1帶8麥克風直播相親”,都會為女嘉賓預留至少兩個麥克風位置。 “男嘉賓一般比女嘉賓更有耐心,有些人為了等待'上麥克風'的機會,願意排隊等半個小時。 ”
年輕人在直播間相親時,顏值、語言表達、物質條件是三大考量。 “外表決定了對方是否願意與麥克風聊天,語言表達決定了與麥克風聊天的時間長短,物質條件決定了他們是否可以進一步聯絡。 馬娟說。
馬娟笑著說,要成為網紅,一定要做好“氛圍團”,組織相親,讓8位男女嘉賓盡可能參與聊天,引導他們聊聊最近的天氣、最近的新聞、職場話題、每日新聞等。 “一般來說,生活在小城鎮和農村的單身年輕男性,在想要獲得與女性嘉賓相親的機會時,往往不得不降低姿態。 ”
馬娟總是“勸告”女嘉賓不要太“面子控”,也不要太“看錢”,多感受男嘉賓的言行舉止,她也提醒男嘉賓不要“社交恐懼”,積極參與麥克風聊天,向女嘉賓展示自己。
隱藏在相親直播間的“套路”
34歲的周軒是四川省德陽市的一名基層教師,這兩年,為了盡快“脫單身”,她經常主動走進直播間尋找合適的人選。
周軒發現,對於結婚嘉賓來說,有的相親直播間需要身份證**,有的沒有審核機制,所以會有“情緒**”的夾雜。
去年8月,周軒在直播間對乙個自稱是系統工人的年輕人很滿意,主動聯絡媒人博主要求並加對方微信,一直在網上聊了近乙個月。
對方一開始顯得很誠懇,兩人聊得很投機。 但讓她覺得“差不多有意義”的是,對方從來沒有主動邀請她線下見面。 她曾經安慰自己,“也許人們最近只是很忙。
直到一天晚上,男方給週發了一條微信,說他的朋友出事了,想找她補2萬元。
在我們見面之前,我不覺得向異性借錢是不可信的。 周雖然對自己付出的時間和情感代價感到惋惜,但還是理智地切斷了與對方的聯絡。
兩個月後,周軒付給另一位媒人100元,參加“一對一”線下相親。 會議在租來的房地產經紀人的會議室舉行,持續了不到20分鐘。
在媒人的主持下,周軒和對方互相介紹了家鄉、家庭、工作等基本資訊,並互相加了微信。 36歲的男子聲稱未婚是因為工作太忙,過去五年唯一的感情經歷是“和前女友短暫同居”。
周軒對此持懷疑態度,他謹慎地向朋友打聽,得知其實男方在2021年離婚,8歲的兒子由前妻撫養長大。
周玄無法接受對方刻意隱瞞,連忙切斷了與對方的聯絡。 當她把這件事告訴媒人博主時,媒人說她不知道這件事。
相親直播間裡人頭攢動。 周軒說,有時候連麥聊得好,突然有人加入直播間,有的連鏡頭都沒開啟,只是說了一句“揉搓內容”。
她還看到相親直播間裡有一位男嘉賓突然閃過乙個穿著睡衣的同齡女子,但男方辯稱是“他的親戚”。
什麼情況?」和“已婚人士在相親直播間裡找什麼樣的存在感”......直播間評論區頓時被***網友刷屏。 周軒記得,媒人博主為了維持秩序,將男方“請”出了直播間。
楊志清,乙個來自吳中市95後工廠的年輕人,已經工作了近5年,因為生活圈子小,交朋友的方式狹窄,經常通過直播間認識異性朋友。 當他第一次進入相親直播間時,“剛接通麥克風幾分鐘,一位女嘉賓就問,'你買房了嗎,全額還是房貸,結婚了你願意交多少彩禮'。
去年11月,楊志清通過相親直播間認識了同城的一名年輕女子。 在兩人相處的三個月裡,楊志清承接了2000多元的線下吃喝娛樂消費。 但沒有任何徵兆,女子突然對楊志清說“我覺得兩個人不合適,不會在一起”。
當時,他們相處的態度是談戀愛的,但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點不對勁。 楊志清說。
楊志清記得,第一次進入相親直播間時,一位媒人博主不僅反覆介紹男女婚賓的個人資訊,還強調:“媒人只負責促成婚姻,如果兩個人線下戀愛結婚過程中出現矛盾和糾紛, 特別是當涉及經濟問題時,媒人不負責任。 ”
不要讓現場相親成為逐利的噱頭。
2022年4月,浙江省嘉善縣人民檢察院在辦理一起主播與女嘉賓在直播間表演“雙簧”騙男嘉賓的案件時,從犯罪嫌疑人背後查獲涉案200多名同行、女嘉賓, 隨後發現交友平台對直播間的監管存在漏洞,還向該交友平台發出檢察建議,要求其嚴格落實使用者註冊、主播管理、舉報受理等管理制度,切實加強對網路直播行業的正面引導和規範化管理。保護網民的合法權益。
顯然,這些亂象偏離了相親直播的初衷,不符合清晰網路空間的要求。 究其原因,是參與者的問題,以及平台的監督失敗。 人民網人民資料研究所研究員吳漢華建議,直播平台要加強對相親直播間的准入門檻設定,嚴格控制直播“媒人”、相親物件、圍觀者,防止相親直播間成為“藏髒汙穢汙”的地方; 要做好資金安全,確保使用者資訊和私隱安全,讓相親無後顧之憂; 應該主動接受各方的共同監督,齊心協力,真正做好好事和實事,不能讓真人相親成為牟利的噱頭,真正想“擺脫單身”的人做夢都想不到。
為了了解“雲相親”年輕人對親密關係和婚姻戀愛情懷的需求,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華中師範大學社會學博士張楠楠曾就某副省級城市30位35歲以下的使用者,就網婚交友的經歷和實踐進行了採訪。
張楠楠認為,在傳統的婚戀方式中,年輕人情感關係的建立,逐漸從普通的朋友轉向婚姻戀愛的伴侶。 “雲相親”使用者可以以平台為媒介,快速實現陌生人的“邂逅”。 平台提供的年齡、家庭、學歷、喜好、貌相等匹配服務,消除了年輕人在自由戀愛時互相探索基本情況的需要,理論上幫助年輕人提高擇偶效率,擴大擇偶範圍,減少婚姻戀愛中的資訊不對稱。
不過,張楠楠提醒,網路相親平台會預先設定“年輕人擇婚擇偶條件”,一些年輕人在平台上根據“條件”進行選擇,會幻想找到“完美”的伴侶,導致情感上因追求“完美”而“吃快餐”。
張楠楠注意到,很多“雲相親”的年輕人,在這段關係中,並不願意毫無保留地付出所有的誠意。 他們不認為這種情感關係可以等同於親密關係,彼此之間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不花更多的精力去維持情感關係,“人為的、技術的嵌入,部分取代了傳統的情感關係實踐,對年輕人的情感認知有影響,可能會影響年輕人婚姻的穩定性”。
北京師範大學社會學院博士生張銳認為,**青年交友平台應該承擔起社會責任,調整匹配演算法,為更廣泛的年輕使用者提供資訊,而不是只服務於相親市場中被認為是“最優秀”的那些個體,“為年輕人建立積極的情感表達和反饋機制, 並創造乙個健康的情感溝通網路環境。
1月29日,在短**直播平台上,該博主以“春節前如何擺脫單身”為主題,直播了結婚嘉賓的個人資訊,並引導**人上線“**約會聊天app,即可領取會員福利”。 網路截圖。
記者按: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相。
為了這個故事,我採訪了近 10 位 25-35 歲的單身年輕人。 新年將至,這些年輕人即將回老家與家人團聚,無一例外都為“下榜”而焦慮,直播間相親成為很多人的選擇。
楊洋是乙個32歲的年輕女子,性格爽朗,彬彬有禮,但面對擇偶,她坦言自己迷茫自相矛盾。她很想找乙個能陪她一輩子的人,卻遭遇了社交圈固化,很難結識新朋友,親友介紹的相親也遠不如她預想。
最近,只要有空閒時間,她就刷卡進入相親直播間,看看有沒有和她眼相配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只是缺少找到對的人的正確方式,說不定能通過相親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相親沒什麼好尷尬的。 直播間相親也是尋找真愛的一種方式。 ”
在直播間,她看到同齡的女嘉賓化著精緻的妝容,耐心地聽著男嘉賓的聊天內容,也看到女嘉賓說自己不考慮年薪低於20萬元的農村家庭男性。 她見過溫文爾雅乖巧的男嘉賓,也見過直播畫面中赤裸上身的男嘉賓,極為尷尬。
歸根結底,相親直播間是乙個非常方便交友的工具,這裡有道理,也有“套路”。 需要有效的監督來確保底線。 楊洋說。
這也是很多年輕人的共同感受。 對於相親直播間來說,需要相關方和平台承擔監管管理責任,讓直播相親更加規範有序,少一些“套路”和“陷阱”,讓單身青年跨越物理距離,打破社會壁壘,找到心中理想的另一半。
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