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緩緩,清晨的寒氣漸漸襲來。 這時,我不禁想到了送給爺爺奶奶的禮物,可惜多年前,他們已經去世了。
爺爺奶奶和爺爺奶奶的預期壽命都很高,人們紛紛問過他們長壽的秘訣,但很難得到明確的答案。
母親為他們總結了乙個簡單卻深奧的秘訣,那就是八個字:永遠記住人是善良的,懂得報恩。
爺爺的大家族一直追求這種家風。 當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感受到了這種氛圍。
我們村和奶奶家的距離不遠,現在開車只需要20分鐘左右。 然而,在八十年代,去奶奶家只有三種選擇。
第乙個選擇,11路公交車,這是陳詞濫調,仍然步行,依靠雙腿。
母親回憶說,剛到婆婆家時,每次回到娘家,她都走路。 第一縷陽光一出現,她就開始走路,到了奶奶家,正好趕上吃早飯。
在當時的農村,早餐被認為是一天的主餐。 人們要麼在辛苦勞累後回來加油,要麼在有力氣工作之前吃飽了。
無論你走到哪裡,你都必須用腿走路,參加集會,拜訪親戚和朋友。 不僅要走路,還要扛著不輕的東西,這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本領。
今天,我的母親已經七十多歲了,但她的腿一直很好。 走路還是又快又有力,我們年輕人都為自己感到羞愧。
隨著我和弟弟的出生,走路不再是我和孩子們的選擇。 幸運的是,這時有一輛公共汽車。
第二種選擇是城鄉客運,這是真正的公共汽車。 但是,當時公共運輸的概念還沒有流行,我們稱之為乘用車。
每天早上、中午和晚上都有一班火車,所以一定要提前在車站等候。
當時,公交車司機大多是國企員工,生活非常富裕。 儘管出發點固定,但航站樓的管理不夠嚴格,司機要趕回家購物、做飯、照顧孩子,所以往往早早出發。
那時候,沒有GPS或者北斗導航,一上車,司機就是大叔,大家都能早點回家,都松了一口氣。
坐公交車最大的問題是不能直接去村子,只能到奶奶村所在的小鎮。 落車後,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奶奶家。
第三種交通方式是我們家過年假期出門,也就是28個大酒吧,而且是方形的。
孩子對槍械很感興趣,他知道81槓,問我28槓是什麼槍,感覺比81槓更酷,但為什麼他從來沒見過。
我只能告訴他,28酒吧是一輛老式自行車,外觀與自行車相似,有方形座椅,由腳驅動。
我父親在七十年代買下了28酒吧,據說花了他四個月的工資。 我還有一張爸爸靠在這輛自行車上的黑白**,裡面的表情簡直是眉毛舞動。
根據我父親的描述,當他騎著這個傢伙回到村子裡時,它不亞於今天的豪車。
28 杆在當時風靡一時,車輪直徑 28 英吋,摺疊時超過 71 厘公尺,使行駛更加穩定,速度相當可觀。
車輛中架採用三角形設計,充分利用了三角形結構的穩定性原理。 最重要的特點是在前部和座椅之間增加了乙個橫樑,也稱為大杆。
正是這個大酒吧,解決了我們一家四口一起出行的問題。
每年中秋節前春節前,一定要去奶奶家送禮,這是多年來一直沿用的習俗。
這時,父親的實力顯露無遺。
許多拳擊用品都掛在我自行車的車把上,我哥哥坐在前面的杆上,我母親把我抱在後座的方形座位上。 這樣一來,一輛自行車就可以得到乙個四口之家的所有禮物。
我之所以非常重視方形座椅,是因為到了八十年代中後期,它們基本上變成了長方形的後座。 而且方座真的很結實,感覺像是不鏽鋼焊接而成的,支撐兩三百斤完全沒有問題。
最大的缺點是側坐感覺舒服,但騎車時坐著會傷到大腿根部。
這一直讓我感到困惑,好像只有女人或女孩才能側身而坐,如果我們這樣坐著,我們會被取笑。
我們這個地區曾經很窮,但在禮儀上從來沒有任何含糊不清的地方。
中秋節和春節前,女婿上門送上節日禮物,對奶奶家來說是一件大事,需要準備正式的宴會。
一般來說,母親和她的兩個姐姐默契地安排在同一天趕路,這樣一次招待就足夠了。 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可能需要來參加第二場或第三場。
因為那個時候,大多數人都沒有**,更不用說手機了。
爺爺是村里年紀最大的老人,年輕時收麥子受傷,導致雙耳失聰。 家裡的事情早就由叔叔處理了。
為了準備這次宴會,大叔不得不提前一天就開始準備各種材料。 第二天早上我們出發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燒火準備做飯了。
我們很幸運地生活在乙個連農村普通家庭都能舉辦宴會的時代。
當我們到達時,我們受到了全家人的熱烈歡迎,包括我的祖父母。 作為下一代,我和哥哥是最受歡迎的,人們對我們的熱情似乎與親情的肌腱有關。
爺爺雖然聽不見我們說話,但臉上卻洋溢著幸福,像一朵盛開的花朵一樣鮮豔。
我從來不知道我有幾個叔叔。 只有兩個叔叔,其他都是相距較遠的表兄弟或叔叔,每次乙個叔叔都不滿意一桌。
雖然一般不允許孩子在主桌吃飯,但我和哥哥是個例外,我們可以找乙個小馬扎坐在父親旁邊。
另一方面,奶奶和阿姨通常不和我們一起吃飯,這是近年來在網上受到批評的當地習俗。
在這種更正式的場合,通常有不止一桌葡萄酒。 一般來說,主桌以男性為主,女婿是客人(方言發音為kei),大叔佔據主位,其他叔叔陪同客人,以表示對客人的尊重。
母親和她的姐妹們,以及阿姨和叔叔,通常獨自佔據一張桌子。 農村家庭可能沒有很多正式的餐桌,所以他們可能從鄰居那裡借來的餐桌,或者是臨時湊合著用的。
當然,也有女人不上桌的情況,因為她們都是一群老男人,說話沒那麼方便。 他們也忙著做飯,迫不及待地想把所有的菜都準備好。 當所有的菜都準備好時,他們可能太累了,沒有胃口。
不可否認,這反映了男性優越和自卑的刻板印象的影響。 但是,在我現在生活的環境中,這基本上已經很少見了。
按照主人和客人的順序安排座位是一項相當繁瑣的任務。 但是,一旦養成了這個習慣,每個人都有乙個固定的座位,整個過程就不那麼複雜了。
我不在乎他們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他們對待我父親的尊重多於親戚關係。
這種感覺與我一起成長,並持續了很多年,直到不久前我才弄清楚原因。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記得我的父親與村里的其他人不同。
村里的人整天在田裡辛苦勞作,父親每天都要出去幹活,通常只在星期天在家。 然而,實際上,即使在家裡也沒有真正的休息,因為家裡有很多農活。
父親初中畢業前就參加了全國**運動,回到村里後跟著大隊的會計學習,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會計技能。
因為這個本事,當陶瓷廠在20多裡外成立時,父親成功被聘為會計,月薪18元。
當我開始想起一些事情時,我父親已經在一家陶瓷廠工作了很多年。
我清楚地記得,村里的人經常來找我父親,好像他們有要求一樣。 不久之後,他們就會回來感謝他們的父親。
後來我發現他們正在尋找我父親購買大桶。
1983年前後,農村開始實行家庭承包制,這意味著家庭的糧食產量有所增加。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安全地儲存這些多餘的食物? 需要防潮、防潮、防蟲,容量大到可以長期使用。
而最合適的容器是大型糧倉。
我父親工作的工廠專門生產這些大型糧罐,非常受歡迎。 這些水箱非常堅固,最大的可以超過一公尺高,容量非常大,非常適合儲存糧食。
然而,在那個時代,買大桶不是富人家能做的,乙個村子能分配的東西也不多。 每個家庭都能買到乙個大桶,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全家人都很高興。
因為有了這個大桶,食物安全,全家穩定。
來找我父親買大桶的人不僅僅是我們村的村民。 我祖母家的叔叔們也是購買大量氣缸的主力軍。
幾年前,我在舅舅家吃飯的時候,一位八十歲的表哥高興地回憶起往事:我們去你爸爸買坦克的時候,你在工廠裡還年輕調皮,所以你就這樣點了點頭!
說話間,他伸出手,略顯誇張地比劃了一下,差不多那麼高,甚至不到兩歲。
我試著想一想,好像有這樣的事情,大概在我五六歲的時候。
我一直想看看大桶是如何製作的。 我父親告訴我,他有時間會帶我去看看。
那時候我們住在乙個真正的農村,整個村子連乙個小賣部都沒有。 相比之下,父親工作的工廠位置比較繁華,畢竟是工礦企業集中的地區。
從目前的角度來看,它就像乙個工業園區,就像乙個小鎮。
我們選擇下午去,直到天黑才到達。 爸爸還去食堂請廚師為我炒了兩道菜。 這是我第一次品嚐到專業廚師的美味佳餚。 味道甚至比村里的盛宴還要好吃。
傍晚,我在父親的宿舍休息,他告訴我,明天一大早他會帶我去看看製作圓筒的過程。
所謂輥筒,是指大筒燒製後需要從窯爐轉移到倉庫堆場的過程。 這是一項艱鉅的任務,需要動員工廠的所有員工,包括工廠經理。
第二天,天一亮,父親就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把我帶到乙個高台上,把我交給他的乙個女徒弟照顧我。
那是乙個令人震驚的場景,我仍然記憶猶新。
無數人排成一排,分成三四排,從窯爐開始,把大桶傾斜四五十度左右。 利用圓柱體底部的圓形特性,他們開始迫使大圓柱體向外滾動。 滾動幾公尺後,交給下乙個人,乙個接乙個,像陀螺一樣,將大桶安全地轉移到幾百公尺外的儲備田。
這個勞動場面非常震撼,沒有口號,沒有命令,但大家都充滿了默契。 在滾動過程中,大桶會發出隆隆的聲音,將地面上的灰塵踢起,傳染性很強。
人民的力量確實很大,這種方法不僅省時省力,而且考驗了大桶的質量。 任何製作不良的有缺陷的產品都很難承受這樣的滾動過程。
這個爐子的大桶花了乙個多小時才推出來。
由於需求量大,每天早上放出不同的窯爐,需要乙個多小時的軋制。
這絕對是艱苦的工作,對我來說,恐怕我滾不了十個桶。
工廠的廠長和秘書向我走來,他們和我父親在一起。 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穿著工作服,邊走邊用灰色毛巾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如果不是我父親給我介紹,我叫他們叔叔,我不會看到他們是這家工廠的最高領導。
我不明白為什麼那時人們如此健康。 他們做了乙個多小時的繁重工作,不僅沒有抱怨,反而精神抖擻,也許是因為下班後可以去吃飯吧?
這一次,爸爸沒有帶我去食堂,而是帶我走出了工廠。
剛才氣缸的場景讓我興奮不已,出來的時候發現天氣有點冷。 在工廠對面的早餐攤前,我品嚐了我永遠不會忘記的白粥。
當時我們村里沒有這種吃飯方式,這是我第一次嘗試。
這是我們地區獨有的一道菜,將小公尺和大豆一起磨成漿狀,然後煮成淡黃白色的粥。 雖然名字是白粥,但實際顏色略帶淡黃色。
白粥上桌後,撒上一層鹹鹹軟糯豆,讓淡白粥瞬間變得鹹鹹可口。
從第一口開始,這種味道就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記憶裡,成為了從小培養的一種味道,一輩子都難以改變。
這碗白粥不僅口感細膩,香氣撲鼻,而且營養豐富,對暖胃有很好的效果。 非常適合早餐,無論男女老少。
一碗白粥喝得乾乾淨淨,再配上幾塊酥脆的小油條,這頓早餐真的很愜意。
成年後離開家鄉時,最懷念的是家鄉的白粥,這是我對家鄉深深依戀的體現。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乙個聲音突然從我們身後傳來:“哎呀,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的聲音裡有一絲焦慮,還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喜悅。
回想起來,我有點茫然,因為我不認識這個人! 那是四五個穿著樸素但非常整潔的叔叔。
我父親似乎也有些困惑,似乎不認識他們中的任何乙個。 通過一些自我介紹,我了解到他們是我祖母家中眾多堂兄弟中的幾個。
我們通常不會見面,所以我們不認識對方。 他們一大早就到了,由於工廠大門還沒有開啟,安全部門也不讓他們進去,他們只好在路邊耐心等待。 如果不是我嘗了一碗白粥,恐怕他們就要等一輩子了。
因為那個時候,買大桶的人都在廠門口排起了長隊。
八十歲的表哥感慨地說:“如果不是你父親的幫忙,村里這麼多家庭怎麼可能輕易買到乙個氣缸? 沒有坦克,就很難儲存糧食。 雖然你回來的時間不長,但村里的人都記得你! ”
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表兄弟對我們這麼好,因為我父親當年的善良,現在在他們心中結出了感恩的果實。
我曾經認為我是乙個無敵的可愛存在!
每當表兄弟倆提起這段往事,父親總覺得難以忍受他們的關心。
古往今來,不報恩是理所當然的,尤其是對家人。 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這些人仍然記得那份深深的感激之情。
後來,我聽父親告訴我,他幫這些親戚買大桶並不容易。 畢竟資源是有限的,就算是為了照顧工廠裡的工人,也只能是數量有限的。
為了一口大桶,父親付出了很多功夫,包括加班、跑腿、請人吃飯等等,都是苦心的動作。
說到這裡,舅舅很感興趣,把我們拉進了隔壁的臥室。 我一進去,目之所及,牆上有五六個大桶,裡面裝著各種穀物。
自從我表哥和表哥結婚後,這間臥室一直空著,但我叔叔把它變成了糧倉。
叔叔指著圓柱體說:“你看這些圓柱體,已經有三四十年了,一點變化都沒有。當我問他為什麼儲存這麼多糧食時,我叔叔笑著回答說:“你不明白嗎? 如果你家裡有食物,你就不會驚慌失措。 有時候,即使有**,也買不到食物。 ”
他繼續說:“我們不希望那一天發生,但如果它發生了,你在城裡就沒有多少食物了,我這裡的東西會派上用場。 ”
現在看來,大爺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就在幾年前,全球糧食問題才剛剛得到解決。 也許這些年在村里積攢的大桶,將來真的會派上用場。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會把它傳給下一代,告訴他們當時買這些大桶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