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多麼惡毒
老葉頭從來沒當過官，也沒富貴，但老實善良，眼裡不能揉沙子，更重要的是，他是長子，從小幾乎什麼都扛著，都扛在肩上，哪怕吃苦， 他沒有讓他的弟弟妹妹受苦。
小時候家裡窮困潦倒，老葉頭吃盡苦頭，甚至說得委婉一點，他幾乎承擔了半個父親的角色，不管弟弟妹妹怎麼樣了，他都差點挺身而出。
所以，如果真想說，葉老二其實是很怕他，葉老二家的兒媳婦心裡也是怕老葉頭的。
然而，人總是善變的，親情也不靠譜。
葉老二看著老葉頭生氣的臉，心裡打了個小鼓，苦澀道：“大哥，蔡華是個大嘴巴，別像他一樣，她說錯了，我向你道歉，讓她也向你道歉。 ”
葉老的兒媳婦雖然有些愣愣的看著老爺頭，但此時卻鼓起勇氣，怒道：“我為什麼要道歉，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他的家人都是哀悼的星星，我們怎麼了，他不知道嗎？ 我為什麼要道歉，他應該道歉。 ”
而就在這時，乙個染著黃頭髮的十七八歲的少年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根木棍，怒氣沖沖地看著老葉頭說道：“你這個老仙人，竟然敢惹我媽生氣，信不信，我就把你打死。 ”
見少年如流氓居然自吼，毫無忌諱的喊著自己不死，老葉頭都快瘋了，這年輕人是葉老的二兒子，也是自己的親侄子，現在，竟然敢這樣自言自語？ 這簡直是一場大叛亂。
葉老二也覺得自己的孩子有些過分，忽然怒道：“葉芙，你有說話的地方嗎，趕緊跟你叔叔道歉，不大不小，想逆天而行也做不到。 ”
葉家的兒媳婦在保護著自己的兒子，瞪著葉老二說道：“葉老二，你在說誰，為了這樣的事情，你敢罵我兒子，我覺得你是逆天而行。 ”
葉福冷冷的看著老爺頭，手裡拿著棍子，示意道：“老仙，我就說你了，難道你家得罪了誰嗎？ 現在來我家搗亂，趕緊上去，不然的話，我不需要別人收拾你，我可以直接打斷你的腿，說不定，你就能被那個大佬看中，一飛沖天。 ”
悲哀，老耶頭只覺得一股強烈的悲哀，從血脈層面看，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他的親近親人，血親，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被當成仇人，無禮，惡意辱罵，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讓人傷心的悲哀。
老葉頭悲傷地看了一家人一眼，然後轉過身來，用充滿悲傷和冷漠的語氣說道：“今天過後，我就和你徹底斷絕關係，從今往後，我不再有你的弟弟，也不再有你的親人。 ”
說完，老葉頭直接離開了，哪怕身後還有更多冷話，他也不再聽，不再在意，似乎與他無關。
不過，轉過身之後，臉上的淚水，已經代表了老葉頭此刻的心情。
望著窗外風雪中的老葉頭顱，搖搖晃晃的身軀，葉老二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對兒媳婦說：“他剛來借幾百塊錢，他向葉念念要命，他嫂子死了，葉深不見了，念念，那是他的命， 你們，太過分了。 ”
葉老二的兒媳婦冷冷道：“過分了？。我還有更過分的事情，葉老二，你想死就別拉我們，說實話，我早就看他不愉快了，他家已經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報應，是罪有應得，你收起你的同情，你要是有這個念頭，還不如和老孫等幾杯酒， 也許我會提拔你。”
葉甫也一臉冷漠的說道：“說他是我舅舅，我呸，他當年沒教我多少，還有那個葉深，哼，當年他打了我，就是我看他們可憐，不然的話，以我現在的實力，幾分鐘就收拾他們了。 ”
閉嘴，你學不了，你整天和一些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混在一起，你本事還挺大的，滾出家門，別讓我看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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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婦自學時忍了，連兒子都敢說出這種叛逆的話，葉老二氣得渾身發抖。
可是，葉老兒的媳婦卻是厲害的小牛護手，瞪著葉老二怒道：“你叫什麼，我兒子說錯了什麼？你大哥當年對我說了什麼，你不知道嗎？不要看他好像他為我們做了一切，但他有多過分，你不知道嗎？還有，我兒子說的是對的，不上學有什麼錯，胡說八道，我兒子就算是傻子也能混個身份，現在在青山縣，他掙的錢比你多多，而且他的地位還不錯，你對我兒子有什麼資格說。 ”
這樣護著小牛，葉老二只覺得自己要心臟病發作了。
然後他嘆了口氣，不再說了。
可是，他配得上他的大哥嗎？
這份工作是老耶頭給他的，他現在住的房子的名額也是老耶頭給他的，就連他結婚的錢，老耶頭都拿出了自己的積蓄給他經營，各種事情，老耶頭，**對不起他們家。
可是現在，老葉頭找上門來了，為了保住孫女的性命，他開口想向他們借錢，卻只有幾百塊錢，他和家人不僅不肯離開，還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誰是失去良心的惡人？
但不管怎麼說，葉老二也沒追出去，他還是沒有借到這筆錢。
而老葉頭，此刻在風雪中行走，衣衫單薄，已經瑟瑟發抖，卻覺得自己的心比身體還要冷百倍，一千倍。
連自己的親弟弟都這樣對待他，別人，你還需要指望嗎？
不過，就算他不能指望，也得去一走，但如果還有一絲希望，他可以拋棄所有的尊嚴和面子，哪怕是跪著乞求，他也要錢，讓念念去看病。
於是，老耶頭又出發了，向著幾公里外的另乙個親戚家走去，另乙個親戚，是自己的親妹妹，比他小十歲，從小就被自己保護著。
而結果如何，似乎老耶頭早就猜到了，所以當他走出姐姐家的時候，老耶頭除了心裡更冷之外，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多餘的眼淚。
也是被拒絕了，雖然沒有葉老兒家那麼惡毒，但能差多少，也不過幾百塊錢而已。
當初，他給了葉老二多少錢，也為這個妹妹付出了多少錢，可是現在，連幾百塊錢都值不上嗎？
難道是他的老葉子太不成功了嗎？ 還是說，在別人眼裡，親情已經這麼弱了？
發自內心，心與心比，老葉頭認為，如果把家裡的事情換成這兩個家中的任何乙個，他老葉頭就不怕生死了，就像他小時候無所畏懼地保護弟弟妹妹一樣。
然而，真誠，終究是難以改變的。
此時，中午已經過去，老葉頭轉過身來，身上什麼都沒有，但他的心卻完全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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