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7月28日,中朝聯軍總司令在李克農的陪同下抵達開城,來到奉莊,簽訂了停戰協定,歷時兩年零九個月的抗美援朝戰爭結束了。 8月初,**動身前往中國,在瀋陽停留了一段時間,東北分局局長高剛想留住他:“彭先生想回京? 再住幾天,我再陪你去幾個地方。 ”
**說:“先不回京了,明天一早就去哈爾濱,看看陳庚在軍校怎麼樣了。 北京正準備帶著花海迎接從朝鮮凱旋歸來的彭將軍,卻遲遲沒有先去哈爾濱看陳庚主持的哈薩克軍工,這讓高剛大吃一驚。
高剛吩咐秘書派專車去找彭先生,彭先生擺擺手說,別麻煩你了,都安排好了,你就可以忙了。 高剛明白他的脾氣,所以沒有再說什麼。 彭先生從朝鮮回來,只帶了跟他多年的警衛荊熙珍,為了不打擾當地的同志,他讓荊熙珍訂了票,兩人坐了一輛普通車去哈爾濱,只是提前給陳庚掛了一張**。
陳庚曾任志願軍駐北三兵團團長、志願軍副司令員,還任代理司令員,1952年夏天回國,奉命籌備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成立。 經過一年的緊張建設,哈薩克的軍工工業已初具規模,開幕式即將舉行。
當朝鮮停戰的訊息傳到哈薩克軍工中時,幹部、教官、學員們都為志願軍的勝利歡欣鼓舞,參加過韓戰的幹部士兵更是喜出望外,舉杯慶祝,有的青年幹部像狂歡節一樣慶祝勝利。 陳庚也激動得連晚上都沒閉上眼睛,但為了不影響學生的入學考試,他沒有答應舉行全校的慶祝活動。
陳庚得知彭先生要來哈薩克從事軍工,心裡非常高興,不過按照彭先生的要求,他不想驚動大家,陳庚只是通知了其他幾位醫院領導。
8月6日清晨,陳庚給哈軍工政治部主任張岩、教育部主任徐立星等人打電話,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說:“諸位,我要給你們通風,我昨晚接到彭先生的**,他今天就來視察我們。 ”
陳庚. 張衍、徐立星等人瞪大了眼睛,又驚又喜,大家都想看看彭將軍的風采。 不等陳庚說完,他就異口同聲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迎接彭先生? 但陳庚告訴他們,彭先生昨晚來**是要斷然發言的,不准通知省市領導,不准舉行歡迎儀式,只讓陳庚乙個人去車站接他。 幾位醫院領導聽到這話,只好放棄了。
陳庚提前去了車站,在站台上等候。 過了一會兒,從瀋陽開來的公交車進了車站,陳庚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的彭先生。 彭先生手裡拿著軍裝,穿著一件白色的粗布襯衫,身後跟著老衛兵景熙珍。 陳庚急忙走上前去,和彭先生握了握手,拿起他的襯衫,說為什麼不坐公務車,不安全。 彭先生說,**不安全,坐公交車還好。
陳庚帶著彭先生來到他在哈薩克的住所,張岩、徐立星等人已經在門口等候,興奮地向彭先生行禮,並與他握手。 有人舉報說,東北局來到**,在市區為彭先生安排了一家旅館。 彭先生皺了皺眉頭說,你不去酒店,你不說沒事,就住在你陳院長家吧。
陳庚在哈薩克的住所是三間小平房,共24平方公尺。 此前松江省有關部門(1954年撤出省)給陳庚一棟帶院子的小樓,但陳庚把小樓讓給教授住,他還是住在學校的一間小平房裡。 彭湃始終是**軍委副主席,來到哈薩克時也住在小平房裡,張衍很是驚訝。
徐立星夫婦。
彭先生看了看陳庚家裡的陳設,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你以前的作風沒有變。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輕聲念誦《穴明》:“山不高,有仙,水不深,龍有靈.......”陳庚也應了一聲,“司是穴,只有吳德信。 兩人相視一笑。
彭老師到學校的時候,午飯時間已經過了,所以他沒有讓張岩等學校領導陪他吃飯,陳庚帶著彭老師和警衛員去了幹部食堂,吩咐廚師做了簡單的三菜一湯。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讓彭先生稍等,小跑著來到張衍的住處,焦急的說道:“張主任,你家有什麼好吃的,趕緊去拿點! ”
張衍撓了撓後腦勺說,家裡能吃什麼? 他是安徽人,陳庚說,前幾天你來老家,是不是帶了一袋小魚幹,我們湖南人叫它“苦魚”。 張衍哼了一聲,趕緊把剩下的小魚幹拿出來,全部給了陳庚,說這叫好吃嗎? 還拿這個來招待彭先生?
陳庚得意地說,你不懂,彭先生很好客,我猜他喜歡吃你的魚! 說完,他一路小跑著回到了食堂。 張衍一聽,也沒心思打個盹,想看看彭先生是不是真的喜歡吃小魚幹,於是也來到了食堂。 他不想打擾彭先生的晚餐,就站在門口往裡看。
只見彭總一邊和陳庚說話,一邊用手抓著小魚幹塞進嘴裡,一盤小魚幹快要見底了。 陳庚眼神犀利,看到張衍在門口閃現,就喊道:“張主任,張衍,過來。 張衍只好進來和彭先生打招呼。 彭先生天真無邪地笑了笑,招呼他坐下,說:“張主任,你的苦魚還挺好吃的。 ”
50年代的哈爾濱。
這種情況讓張衍一輩子都忘不了。 許多年後,當他談到彭先生來到哈薩克軍工時,他仍然感慨地說,彭先生穿著一身水洗褪色的粗花呢軍裝,沒有任何標記和勳章,就像乙個復員的團級幹部,誰能想到,這就是指揮百萬大軍打敗美國的志願軍總司令! 小魚幹我感覺拿不上來,但彭先生吃得太好吃了。
當天下午,陳庚組織學校幹部向彭老師匯報工作,隨後彭老師主動去看望那些不上課的老教授。 彭老師與來自全國各地的教授一一握手,說了幾句話,說韓戰打贏了,為了國防建設,辦學需要你們,你們辛苦了,謝謝。 教授們都興奮不已,熱烈鼓掌。
天氣比較炎熱,陳庚提議帶彭先生去松花江看看風景,消暑一下。 張衍也跟著去了。 夏天,松花江浩瀚無垠,傍晚的景色更是宜人,有很多年輕人在堤壩下游泳嬉戲。 彭先生看著在水裡游泳的人,突然問道:“河水這麼急,你們有沒有淹死過? ”
張衍隨口答道:“人當然會淹死,聽說每年都有人。 我們學院的一名女**最近溺水身亡。 * 他聽了這話,轉過身來問:“你為什麼淹死? ”
50年代的哈爾濱。
張妍說,這個女**是哈爾濱軍工醫院的,有個幹部想對付她,姑娘不同意,醫院領導出面勸她,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說不定姑娘心胸狹隘,一時想不起來, 晚上,她獨自一人跑到河邊,跳水自殺。
**臉色一變,提高嗓門道:“什麼,自殺? 你是怎麼處理的? 張衍正要回答,陳庚卻扯了扯身後的衣角,示意他少說。 張衍只好說,我們正在處理。 陳庚本來不想拉黑彭先生,但彭先生已經生氣了,怒道:“還有什麼好調查的? 把那些幹部都開除出黨! ”
說完,彭先生也沒心情看河了,板著臉朝吉普車走去。 陳庚在後面低聲對張衍說:“哎呀,你不說幾句話。 彭總是乙個焦慮的人,他不能容忍幹部違紀,你越說越生氣。 回到學院的小平房裡,彭老師告訴陳庚,這件事一定要認真處理。
晚飯後,彭先生的心情好多了,陳庚兩人都穿著背心短褲,手裡拿著一把普扇,聊著天下。 第二天,彭老師就去看了學院大樓的工地,又去了幾個系,聽了一會兒老教授的講課。 在王子樓的小禮堂裡,陳庚安排了一些團級以上幹部去見彭總,說有的同志沒見過你,早就想見你了,小禮堂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彭先生在哈薩克軍工生活了兩天,8月8日上午,他坐上了陳庚安排的汽車,回到北京繼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