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十五歲生日那天去世了,但我的靈魂仍然留在這個世界上。
我最愛的人是我殺了我的敵人。
我冷冷地看著,才意識到我錯了。
天空灰濛濛的,但我仍然感覺到陽光明媚。
當靈魂從我的身體中抽離的那一刻,我回到了我以前的家。
過去,只有姐姐和母親住在這所房子裡。
好久沒回來,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陳設。
木色的餐桌上放著一塊蛋糕,外包裝很漂亮,我注意到桌子的角落裡放著一張卡片。
這時我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懷著期待的心情,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盯著上面的字。
小玲,25歲生日快樂! 乙個永遠是母親的小公主。 」
我的身體幾乎是透明的,我笨拙地後退了幾步,一時有點膽怯,就像我在家裡活著的時候一樣。
但它很快就變得肆無忌憚。
我死了,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顧忌?
我看著媽媽在廚房裡忙碌,妹妹雲玲在鏡子前一遍又一遍地穿衣服。
雲玲本來就很漂亮,身材更是凸起向後,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忍不住和自己比較了一下。
損失慘重。
我和雲玲是異卵兄弟姐妹的姐妹,她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面板白皙美貌,大眼睛高鼻樑,而我長得像我父親。
是同乙個母親所生,卻美如花,而我卻平凡到湮滅在人海中。
但很快,寂寞就被一掃而空。
反正我已經死了,那為什麼要在乎呢?
我死後,變成了鬼魂,我和那些穿越我進入黃泉的鬼魂聊天,白白死去的人會得到機會。
你可以復活,但你的心病了。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淚流滿面。
我還需要什麼機會才能最終獲得解脫?
但我還是到了這裡,仍然穿著同樣的灰白色連衣裙。
他身上似乎有些血跡,聞起來很臭。
我厭惡地抿了抿嘴唇,人死了怎麼還能聞到?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裙子的下擺,求鬼茶給我換衣服,可是鬼茶很忙,敷衍了幾聲就化作了一縷煙,我肯定是去找下乙個慘人了。
沒關係,我只是說實話。
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就變了乙個人,起初她把我當成乙個透明人,不理我。
長大後,媽媽開始對我變得暴戾,我需要做家務,甚至出去掙錢,以維持母女之間唯一的溫柔。
在雲玲面前,她被當成了唯一的小公主。
明明是她的女兒,但她卻要得到與母親完全不同的態度。
那時候,我不知所措,心裡感覺自己像是被塞了一團五顏六色的毛線,一團糟。
事實證明,這不是正確的做法。
我知道這一切的原因,那時我意識到我是乙個可怕的人。
好久不見了,我又不是乙個好人。
只是這兩段話記得很清楚,第一道傷口是當時留下的,我學會了取悅任何人。
我以為我的心像鋼鐵一樣,但就在這一刻,委屈瞬間爆發,我無法哭泣。
只是沒人在乎。
媽媽,我是來幫你的。 」
雲玲說了,但她不是故意的,她媽媽也沒看出來。
不,客人稍後會來,你去客廳迎接客人。 」
雲玲笑著離開了,母親一直寵溺著她,雲玲也是嬌生慣養,得意洋洋。
雲玲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擔心的說道,我前幾天也給雲琪打過電話,但她沒有接,我有點擔心她。 」
母親手裡採菜的動作沒有停止,隨口說了一句,“別管她,她放心了。 」
盆中的小油菜是一根白色的莖,但浸泡在溼鹽水中時似乎枯萎了很多。
我盯著盆子發呆,雲琪最喜歡吃油菜,討厭油菜的味道,但以前沒有少吃過。
萬一小崎出了什麼事,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所以她......」
別擔心她,小玲要開心地過生日,不要去想那些不重要的人。 」
我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那只幾乎透明的手,扯了扯嘴角,媽媽總是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雲玲善於偽裝,前後有兩次出場。
就像小時候一樣,雲玲在母親面前為她求情,但為了換取母親更多的惡毒對待,她總是在背後惡毒地對自己生氣。
爸爸被你殺了,爸爸是來救你的! 」
雲琪,你是掃帚星,殺了你爹。 」
雲琪,你怎麼不死? 」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躲在被窩裡偷偷哭泣。
那個了不起的父親,原來他死了?
現在我死了,我能去找那個對我這麼好的父親嗎?
想到這裡,我扯了扯自己破爛的白裙子,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
長大後,那一天的黑色記憶像流水一樣湧上心頭。
我的父親是一名醫生,死在救護車上。
我和爸爸去爬山,我和雲玲手牽著手,接近懸崖,雲玲手的力氣徒勞地變大了,我從腳下滑了下來,向著無底崖的底部掉了下去。
雲玲喊著爸爸,爸爸發現我哭了,我已經渾身發抖了。
父親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拉我,父親的手顫抖著,力氣鬆弛了不少,兩隻手不小心被努力求生的我弄傷了,刮出了血紅色的痕跡。
小時候那種強烈的摔倒感嚇得我,尖叫著,狠狠地哭著。
父親忍著疼痛,用盡全身力氣把我拉了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父親的腳就滑了,重重地從懸崖上摔了下來。
就在那時,我的噩夢開始了。
警察來找我和雲玲談話,我還記得雲玲哭得無法呼吸時說的話:
爸爸......在我跌倒之前救了我的妹妹......下跌。 」
搜救隊找到他時,父親已經奄奄一息,母親裝作鎮定,眼角的淚水還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那天北風打獵,好像在下雨,我渾身濕透,像雞在湯裡一樣。
父親握著母親的手,吐出難以言喻的話:
小崎沒事,我......」
我在姐姐的懷裡,注意到父親的手指在顫抖。
我在北風的風口,凍得瑟瑟發抖,全身都是木頭。
母親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我吃了一驚。
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能分辨出其中的區別。
那是冷漠,是抱怨。
我想道歉,但我只能說乙個字:媽媽......」
我母親沒有回應,她沒有看我一眼。
我母親在去救護車的路上一臉嚴肅地問我,眼睛紅紅的。
你為什麼不能聽話一點? 」
我的心一緊,卻不敢反駁,雲玲坐在媽媽身邊,哭得停不下來,但她卻沒有為我解釋什麼。
平日裡溫柔善良的母親,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沾滿了泥巴,尷尬得奇怪。
父親還是死了,我失血過多,在父親的葬禮上哭著道歉。
我母親的臉色猙獰,哭著問我:“你為什麼不死? 」
我為什麼不死?
在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這些話一直伴隨著我。
與此同時,母親對我的厭惡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希望爸爸回來陪我,也希望媽媽不要那麼恨我。
我也在努力。
在乙個沉悶到我不能再沉悶的夜晚,那天媽媽心情很好,她的臉色對我來說好多了。
我想和媽媽好好談談。
媽媽,這是我姐姐的......那一天我父親跌跌撞撞地......」
說到這裡,我的身體不停地顫抖,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和媽媽的關係就像過一座單板橋,我必須小心,否則一不注意就會被壓垮。
原本笑容滿面的母親,瞬間就崩潰了。
我彷彿置身於乙個即將坍塌的山洞裡,心跳得停不下來。
那天你不是去遠足嗎? 這和妹有什麼關係? 」
你爸爸不是救了你嗎? 」
像你這樣的白眼狼,怎麼敢提你父親? 」
母親的眼神冰冷而可怕,接二連三的問話讓我無比害怕。
但那天是我和雲玲的生日,也是雲玲提出要爬山的,為什麼這一切都成了我的責任?
我開口想解釋,卻被雲凌打斷了。
雲玲揉了揉眼睛從房間裡出來,聲音柔和而糯糯,帶著疑惑,媽,怎麼了? 你姐姐又惹你生氣了嗎? 」
小玲還是懂事的,雲琪從來就不懂事,他養不活白眼狼。 」
不知什麼時候媽媽的責罵是毫無根據的,母愛的天平無理偏袒姐姐這邊,不管是對還是錯。
母親把雲玲抱在懷裡,回到房間,目光一刻也沒有在我身上停留。
雲凌的眼中滿是挑釁,彷彿在說,你才是那個討厭的存在。 」
我又急又惱,低頭扯了扯衣服的下擺,乙個接乙個,像小時候拉小狗的毛,用盡全力哭泣,那天,明明是姐姐推了我! 我父親。。。。。。救我死者。 」
我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媽媽安撫地握了握雲玲的手,面無表情地走到我面前,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這一巴掌似乎帶著母親一直以來的偏見和怨恨,我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小臉很快變得紅腫,刺痛迅速蔓延到我的臉上。
心更痛了。 雲玲躲在母親身後,用嘲諷的眼神看著我,就像乙個公主看著乙個乞丐狼亂,對自己無能為力。
我不禁一遍又一遍地懷疑自己。
我沒有錯。
我看到客廳裡有乙個陌生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束白玫瑰。
這個男人很帥,眉毛很高。
這個人是誰? 難道是雲玲的男朋友?
很久沒回家了,不認識也不稀奇,我不是乙個多事之秋的人,但我也很好奇誰能進入雲凌的眼裡。
一種神奇的力量,我忍不住靠近了那個男人。
我稍微用力一點,整個身體就飄了起來,我慢慢地飄到男人面前,仔細看了看。
男人的眼神清澈,但眼底的情緒卻不清晰。
顧笛,你終於來了。 」
生日快樂! 」
雲玲羞澀地抱住了懷裡男人遞過來的白玫瑰。
我看得太認真了,被雲玲突如其來的喊聲弄得有些惱火,於是抿了抿唇,遠離了那個男人。
顧笛? 在寂靜的空間裡,我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臟一次又一次地劇烈跳動。
我不自覺地嘀咕了一句,六哥。 」
我的虎身一驚,我終於回過神來,他是顧帝嗎?
我猛地轉過頭,用沉重的眼神看著顧笛,他還是少年的樣子。
原來是他,他回來了。
雲玲熟練地抓住了顧笛的胳膊,眼中滿是欽佩之色,看得出來雲玲對顧笛很滿意。
其實,我和顧笛也不是太無辜。
顧笛是我小時候鄰居家的大哥,長得很好,很受小姑娘的歡迎,我自然也不例外。
顧笛的父親是我父親的好朋友,父親患有心臟病多年,父親也是他的主治醫生。
我們兩個家庭的關係也更加密切。
小時候話多,喜歡跟著顧笛當追隨者。
我碰巧聽到顧笛的父母叫顧笛小流。
我吃了一驚,難不成顧笛家裡有六個孩子?
後來才知道,顧帝在大家族中排行第六。
我品味不好,也學會了像個大人一樣,在顧笛身後喊了一聲,小流。 」
顧笛無奈,不過他是個極其溫柔的人,所以他也順著我的性子走了。
後來,我被父親撞了一頓,罵了我一頓,我張著嘴妥協了,卻嘴邊喊了一聲,六哥。 」
咱們的感情還不錯,雲凌又一次在籃球場上偶遇了顧笛,也被他驚豔了。
以前,雲玲從來不鄙我到處玩,她只想做乙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看不起我和身邊的人也是有道理的。
那天雲玲的眼睛很亮,我能看穿那些試圖融入我們的小心翼翼的想法。
那時候,父親還沒有去世,雲玲對我的思念也沒有現在這麼深,我只是把她當成玩伴。
從那時起,兩人步行就變成了三人行。
顧笛的偏愛是眾所周知的,雲玲明暗警告過我,也向顧笛表達了心意。
只不過,他們都被顧笛搪塞了,可是父親死後,顧笛的家人就消失了。
我從小區里八卦的婆婆那裡聽說,顧媽媽在手術台上出了意外,我很擔心顧迪,但找不到他。
如果父親去找顧的母親做這個手術,結果會截然相反。
那個時候,顧笛一定已經躲起來了,舔舐著傷口,等著傷口癒合。
直到我死後,我才知道顧笛是被雲凌唆使的,他只是想遠離我這個“殺人犯”。
事實證明,時間可以治癒傷口,但前提是傷口中沒有砂礫。
顧笛走到沙發前,挺直了脊背坐下。
雲翎緊緊坐下,自然是抓住了顧翎的胳膊,撒嬌的搖了搖頭,顧翎也對著雲翎溫柔的笑了笑。
他們兩個就像天作之合。
顧笛用手撿起放在果盤裡的橘子,表情嚴肅的剝皮,動作小心輕盈,彷彿在玩自己最愛的寶貝。
顧笛的笑容停頓了一下,他茫然地看著我的位置,目光專注,我迎上他漆黑的眸子,變得慌亂起來。
難不成顧笛能看到我?
文章**自老福特以來,文章“二十五歲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