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我去親戚家拍了一張全家福，舅舅崩潰哭了，媽媽擺手：別拿了！
結婚成家後，我發現真的很難聚在一起，如果不是春節過，我可能就不能一直見到親人了。 我媽跟著我大哥去了外地，她暈車很厲害，有幾年我們不敢讓她回家過年，怕生病。 但其實不光是我媽、阿姨、叔叔奶奶，常年不在家，就算在家，也沒能聚在一起。
今年好像是團圓的一年，大家都從外地回來了，這讓奶奶媽媽很開心，終於可以團聚了。 大年初二，大家都去奶奶家拜年，有人提出要拍一張全家福，可是這張全家福一拍出來，舅舅就哭了，媽媽也很生氣，就說以後再也不拍了而且大爺還說大爺喝多了，但大爺說他很清醒，你不記得了，我記得了。
我們家比較大。
我的祖母有6個孩子，4個兒子和2個女兒，也就是我的母親和我的阿姨。
現在我們都有孩子了，連大表哥都有孫子孫女，所以家裡很大，很大。
前幾年大家都在外地，老家不常回來，我們聚得不多，這次突然都回來了，人很多，我們分了4桌，分別在大叔家和二叔家吃飯，很熱鬧。
吃完飯，我本來打算拍一張全家福，但拍攝結束後，叔叔哭了，說他想念他的第二個孩子。
這時，大爺和另外幾個老表哥勸舅舅不要胡說八道，更不要提不開心的事情，可是舅舅說，你不記得了，我記了。
老二，也就是傳說中的二姨。
我們都以為奶奶是6個孩子，其中2個是女兒，但只要大爺喝醉了，就會有乙個人被提起，那就是他嘴裡的第二個孩子，我們二姨。
別說我們了，就算是大爺的孩子，就連小叔叔，他們對二姨都沒什麼印象，對這個人還記得。
母親說，其實他們都對不起二姨。
那時候，家裡窮得沒飯吃，孩子也很多。
沒飯吃，孩子餓了，經常聽到人家議論紛紛，有些家庭為了讓孩子吃飯，拖著一家人出去要吃的，可是這一次，他們還沒有回來。
奶奶家也很窮，沒有飯吃。
該怎麼辦？ 
爺爺讓所有的孩子一起爬，誰爬到對面的男人前面，誰就跟著。
這個人，我不知道是誰，他們也不知道，但那個時候已經想起來的叔叔，大概記得是乙個男人，是來找人的，就是這樣。
後來，爬得最快的人是二姨。
果然，二姨跟著那個男人。
二姨走的時候，大概才幾歲，別說我們這些晚輩了，就算是叔叔嬸嬸，對二姨也沒有任何印象。 當時，它太小了。
但再小，大爺還是有印象的，在他的印象裡，他有6個弟弟妹妹，但後來才知道，為什麼有5個呢？
他會時不時地問爺爺奶奶，但一直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即使爺爺生氣了，叔叔也不被允許問。
漸漸地，沒有人知道它，也沒有人再提起它。
舅舅從小就調皮，不讀書，天天出去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又在另乙個村子裡，他看到了自己想念的“二孩”，一下子哭了起來，哇哇大哭，想把二姐帶回家。
而且，當時他發現二姐腿有問題，走路不好，於是更傷心，說要把一切都拿走。
可是被攔住了，說自己是人販子，直到乙個男人出來，才把大叔送到公安局，這個男人就是二姨李老三的養父。
李老三是個單身漢，沒有妻兒，至於他和爺爺的關係，我不知道，也沒打聽過，畢竟時間長了，還真不知道。
李老三給舅舅松了口氣，讓他回家不要再來了。
大叔生氣不了，就回家給其他叔叔打了電話，說要把二叔搶回來。
爺爺停下腳步，“瞧瞧咱們家是什麼樣子的，你買得起嗎？ 她回來就要餓肚子了，你這樣能忍受嗎？ 你是大哥，你能知道點什麼嗎！ ”
我不會吃它，我會讓它給第二個孩子吃。 ”
“我也不吃，我給二叔，”二叔也和大叔說道。
爺爺沒說話，只是讓奶奶看著他們，不准再去找李老三，誰去都會打斷別人的腿。
二叔、三叔、小叔畢竟年紀太小了，見爺爺說話也不敢說什麼，不放他們走就不去，尤其是小叔，對二姨幾乎沒有印象。
但只有大叔會記得二嬸。
家裡種莊稼，不管收什麼，大叔都會偷偷藏一點，然後帶給二嬸，有時烤紅薯或者花生，大叔也會送過來。
當然，這些都是大叔背著爺爺做的，二姨媽背著李老三做的。
漸漸地，大叔和二叔都出去打工了，老家也每年回來一次，不過每次回來，大叔都會去看望二姨，給她一點零花錢。
舅舅說，每次看到二姨穿破爛爛，伙食不好，住處不好，就想把她帶回去。
可是，李老一老，沒有一子半女兒，就照顧二姨幾年，不能貿然把她帶走。 二是當時大叔和二叔雖然外出打工，但家裡人口眾多，也比較窮，能勉強自顧自吃喝，真是大福氣。
爺爺離開的那一年，舅舅剛結婚，剛剛成家立業。
以前爺爺不讓舅舅去看望二姨，但現在成家了，壓力更大了，他要把二姨帶回來就更難了。
舅舅出去打工，每年回來都會去看二姨，給她一點零花錢。 這幾年好多了，在大叔的敘述下，其他幾位大叔也開始聯絡二嬸了，媽媽和小嬸呢？ 我一直在家幫奶奶幹農活，有時候家裡種菜或者小白瓜的時候，奶奶也會讓媽媽送一點給二姨。
奶奶總是說一切都是緣分，沒什麼可抱怨的，沒什麼可抱怨的，當年她爬得最快，難怪別人。
奶奶這麼說，但心裡估計也很不舒服。
後來，二姨結婚了，於是就嫁到了離家不遠的鎮上。 每年我舅舅從外地回來，在城裡落車，他都會去找她。
二姨生了第乙個孩子，差點沒半條命，但第乙個孩子是女兒，婆婆還想要個兒子，以為兒子是根，是皇后。
舅舅不同意，他說二姨身體不好，能生個就好了，不要再勉強她了。
婆婆家居然知道二姨的身份，卻說：“李老三不說話，你幹嘛說話！ ”
那一年，舅舅的三胎也生了，二舅也生了二胎。
只是這一次，二姨沒扛，再也沒有扛過。
舅舅知道後，瘋了似的去了醫院。
大爺把所有能喊的人都喊了一聲，只好和婆婆一家打了起來，要他們換一條命。
但二叔和奶奶阻止了他們。
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有麻煩了。
舅舅和嬸嬸，跪在病房前，哭得站不起來。
奶奶也哭了，病了。
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知道，她心裡心疼二姨，疼她，讓她受盡的苦。
這麼多年過去了，二姨居然去看望了奶奶，甚至在清明節那天還去了爺爺的墳。
二嬸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
她什麼也沒說，但舅舅來看她的時候，她會問我奶奶怎麼樣，媽媽和阿姨過得怎麼樣，家裡有沒有吃飽。
舅舅總是說家裡一切都很好，有足夠的食物吃，吃不下的食物不再像以前那樣了。
二姨點了點頭“吃飽了就好了，吃飽了我就放心了。 ”
每次舅舅從二姨那裡回去，舅舅似乎並不在意，但她也會找機會問問二舅過得怎麼樣，她過得好不好，腿疼不疼等等。
這都是無意中被問到的，但它是故意被問到的。
每次舅舅向奶奶匯報二姨的生平，我都會淚流滿面。
他想不止一次地把他的二姨帶回去，一年多。
但是怎麼能做到呢？
我小時候沒有撿到，現在更不可能了。
這就像種一棵小樹，它的根不深埋在土裡，你可以移植它，但是當它長大了，根系發育了，你會發現移植真的很難，如果你不能說，樹就會因此而死亡。
移植不了，舅舅也很傷心，但對此他也無能為力，只能接受現實。
可是現在，不用想那麼多了，二姨難產，永遠不在了。
漸漸地，我祖母的所有孩子都結婚了，甚至在外面定居，他們的孩子出生了。
我是最後乙個出生的孩子，倒數第二個，我有十幾塊舊表，每年過年的時候都要去奶奶家，別說多熱鬧，嘰嘰喳喳，說不完，奶奶只是看著我們，笑得合不攏嘴。
有時候奶奶也會感嘆，這麼大的家庭，以前，沒有足夠的食物吃，幸好現在生活好多了，還有白麵包，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但其實小時候家裡的生活也很一般，但是比起二姨的時代，好多了，再加上我是倒數第二，每次去奶奶家，大家都放過我們，所以生活還不錯。
人多，熱鬧，有時候下雨下雪，我們走不動路，奶奶會幫我們鋪地，地上躺著十幾個孩子，別說有多熱鬧了。
有的人玩彈珠，有的人玩沙袋，有的人玩橡皮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遊戲，不打架。
舅舅總是感嘆，如果二姨媽來了，那該多好啊，如果二姨的孩子來了，那該多好啊。
每次提到二姨，其他幾個人都不讓他提，有的人說沒見過，有的人說沒有印象，有的人說不知道，就不讓大爺提。
但叔叔說，你不記得了，我記得。
關於二姨的兩個孩子，舅舅也想去看望，但後來聽說男方嫁了別人，住在異國他鄉，根本見不到對方。
每年過年的時候，大爺都很傷心，說見不到二姨，連孩子都見不到。
漸漸地，大家都忙了起來，從家鄉回來的人也不多了，大家都不能互相照顧，才能好好過日子。
我們年輕一代，開始上大學，開始結婚，開始生兒育女，開始工作，慢慢地，我們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
我媽和我大哥出去了，住在外面，她暈車很厲害，回來會病很久，我們擔心她的健康，所以不讓她經常回來。
我的幾個叔叔在上海工作，定居下來，並帶走了我的祖母。
這樣一來，我奶奶家裡就沒人了，我們家其實也沒人了。
也忘了多少年沒相聚，大家都在嚷嚷著，今年一定要聚在一起，好好重逢。
今年，大家都回來了，是團聚的一年。
大年初二，我們早早收拾好東西，帶著媽媽去了奶奶家，一路上，媽媽很開心，不停地告訴我們這個村子是什麼，那個村子是什麼，這條路不好走，那條路比較偏僻等等。
媽媽已經很多年沒回來了，我想我已經想了很多年回娘家的路了。
回到家，一群人走了出來，媽媽直接抱住了我，我抱了幾塊舊表。
多年未見面，多年未聚，多年未相聚，多年未見。
我幾個叔叔的房子緊挨著，有的還是挨家挨戶的，離得很近。
其實按照規矩，我們去奶奶家過年，只要有長輩，就不用給舅舅送禮物和大包子，但是大哥說已經很多年沒見到他了，所以就多買點，給每家每戶買禮物。
阿姨和叔叔乙個接乙個地給我們發紅包，廚師都是我的大表哥。
舅舅們，和爸爸、舅舅聊著聊著，院子裡的孩子跑來跑去，有些孩子我已經不認識了，有的老表哥已經結婚幾年了，我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我們互相給了對方一些紅包，聊起了歲月，彷彿在一瞬間，我們回到了童年。
吃飯的時候，我們聊著聊著，聊起了小時候的趣事和煩惱，大家都笑嘻嘻地過去了。
幾年沒見到她了，舅舅和二舅也大了不少，奶奶更是如此，以前那麼高，現在卻“縮”了不少。 看著令人心疼。
但奶奶總是說她命運好，有那麼多孩子，每個都有家庭，每個人都有個好家庭，這是最大的福氣。
下午三點左右，媽媽提議拍一張全家福，我們都過去了，幾十個人，排的隊很長很長，人很多。
後來是他們幾個長輩拍照，奶奶坐在前面，媽媽和阿姨站在奶奶身後，四位叔叔分別站在兩邊，但拍照的時候，叔叔空出了乙個位置，說是給二姨媽的空檔。
二叔一臉懵逼，大表哥也皺起了眉頭，“你怎麼每年喝點酒就開始胡說八道了，二叔是從哪裡來的？ ”
舅舅叫道：“你不記得了，你不記得了，我想起來了，你怎麼沒有二姨呢？ 她是我們的！ 她是你的二姨！ ”
大表哥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沉默了。
其實不光是他，其他幾位阿姨叔叔都沒見過，也只是偶爾聽說過。
可是，奶奶不讓她提，她年紀大了，回想起來，覺得沒有讓二姨享受，也很難受，很難過。
看著舅舅哭了，奶奶也哭了。
其實畢竟是她的孩子，她為什麼不想照顧呢？ 只是，太難了，太難了我不得不把它作為最後的手段。
現在日子越好，我越想念她，越是心疼她。
大家都過得好，為什麼不帶她一起去呢？
但是，我想帶上它，但我不必帶它。
她走了，很多很多年了。
奶奶哭了，哭了個不停。 母親看起來很傷心，於是揮了揮手，停止了射擊，再也沒有開槍。
什麼全家福，留下什麼地方？ 如果你不拍全家福，就什麼都沒有了。
母親說完，就把奶奶帶走了。 其他幾個人停止了拍攝，相繼離開。
如果你不提它，就把它放在心裡。
但誰能忘記呢？
不能忘記，畢竟，她真的存在。
我一年四季都不去想她，但到了新年假期，大家團聚了，我還是會想念她的！
那是親情，是不能打破的。
那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