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中國就有一句諺語:分久就要在一起,分久就要分久。 這似乎是乙個迴圈。 在歷史學家的眼中,也存在著一種迴圈,他們認為,王朝必由興衰,建國必定繁榮祥和,而當這個王朝即將終結時,必然伴隨著內外紛擾。
這兩個概念所指的“迴圈”並不是必然的歷史規律,而是描述了乙個政治共同體,以及它如何逐漸失去作為乙個複雜系統的調節能力,從而無法面對困難。
讓我們從分離和整合的概念開始。
中國是乙個非常大的區域,每個地理區域的自然條件都不同,當它們結合在一起形成乙個共同體時,它們必須能夠相互補充而不發生衝突。
當王朝第一次繁榮時,通常是在大混亂之後,出現了一種新的秩序,在這種秩序中,各地區可以重新調整並相互補充; 協調和重新分配各區域之間的資源也是新政權的一項重要任務。
建立一些新的運輸網路和新的管理系統的目的是將一些相互衝突的地區重新納入乙個系統,這一過程可能需要很長時間。
比如漢代以後,直到唐朝才重建了南北相互協調的新秩序。
漢朝是東西方的結合體,無論是貨物還是人力資源,都依靠幾條橫向的道路和垂直的支線,將帝國統一為乙個整體。
漢朝滅亡後,北方少數民族的入侵導致了北方和南方,各自走上了自己的發展路線。 經過幾百年的中間歷經,其實南北的物產和人口分布已經不同,隋唐兩代建立的大運河,是南北結合的新配套設施。
由於新的資源分配,每個區域的核心和外圍之間的關係也有所不同。
秦漢的核心在於關中與中原的合作,隋唐時期也是如此。 但宋代以後,核心其實是逐漸南移的。
北宋雖然在北方,但其財富和資源已經向南方轉移,甚至南方的人才也逐漸增加。 這種南下趨勢仍在繼續。 南宋的領土只有北宋的一半,但國家的財力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比北宋更好。 “暖風讓遊客醉醺醺的,杭州就是汴州”,這是自然現象。
到了明朝,南北之間的差異更加明顯。
*保持南北兩直屬為**直轄領土,南北兩直屬內不分諸侯。 但實際上,北枝裡是北京的外圍,大量軍隊駐紮在這些地區,但南之里卻是財富所在——通過大運河向北運輸糧食,是北京、明清建立後的主要糧食運輸方式。
到清末,沿海地區、華南和東南地區是國家的主要資源。
分久了,分久了,都要看你能否有效把握各大區域的資源。
讓我們來談談繁榮-蕭條週期。
王朝初崛時,似乎這片土地人才濟濟; 王朝末期,人才不見了。 這並不是說不同時期的人才分布不同,而是說能否將人才吸收到國家的管理機構中,以維持有效的管理體系。
中國歷朝,都是帝制,中央集權的趨勢比上朝更嚴重。 也就是說,統治階級是乙個封閉的群體。
建國之初,英雄們會來自四面八方,組成多樣複雜,這些人才匯集在一起,經過打天下的經驗,都是經驗豐富的人物,他們的合作確實可以組成乙個強大的團隊。
一兩代人之後,英雄的子弟都變成了君子,只懂得享樂,做事不行。 皇室集團本身就是乙個非常小的集團,隨著皇權傳承規則的逐步引入,可以選出領袖的人才庫非常狹窄。
皇權本身是不可挑戰的,依附於皇權的權貴,包括宦官和受寵的朝臣,代表他們統治著這個龐大的國家。 這個群體持續的時間越長,吸收新力量的可能性就越小。
雖然中國有悠久的科舉制度,但理論上是可以選拔出全國最優秀的人才進入**的; 但是,在自上而下選拔人才時,一定要選擇最聽話的人。 因此,雖然有新人進入這個小圈子,但經過兩三代人,這個小圈子的新勢力只是舊勢力的複製品。
他們不會有新的想法,也不會有嘗試新事物的勇氣。 乙個絕對權力的小圈子,經過兩三代,只是相同形式的性格的複製品。 兩三代人之後,隨著內外部環境的變化,不可避免地會出現新的挑戰,這些領導者將無法應對。
自秦漢時期以來,中國這個龐大帝國的下層階級和上層階級之間就有了一定的互動。
千萬到數億人口分散在廣袤的領土上,不可能完全依靠國家權力來管理,必須創造乙個合作共存的環境。 因此,除了國家的公共權力外,還必須有社會力量的結合,以與國家一起維護社會秩序的穩定。
在秦漢時期,一些所謂的豪門大族是依附於政權的權貴,另一部分是地方一級形成的氏族勢力。 在廣袤土地上百姓所在的中國,**不能單純依靠公權治理老百姓,老百姓是一團,這也有利於治國——*只要每個地方的大氏族都控制了,大氏族就會管理好自己的成員。
這裡的“大氏族”不一定是血緣關係的群體,但也可能是圍繞著一些有聲望的人物團結起來的地理群體。 打個比方,我國黃土高原上發展起來的夯土建築,就是把鬆散的黃土顆粒夯成正方形,直的可以做牆,水平的可以做地基。
最常見的形式是親屬關係和地理的結合,其中氏族鄰居共同形成乙個有機整體。
秦漢時期的大氏族和富貴氏族在中國歷史上延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名稱不一定相同,但這種結構始終存在,這是人口眾多、地區多的地區能夠合併成乙個大國的基本條件。
這些群體聚合形成的社會力量,既能協調群眾權益與政權的平衡,又能發揮社會福利功能,在群體內為群眾謀求社會福利,使窮人、寡孝的成員能夠依靠它。
社會和政治力量之間的互補性和制衡性在今天的美國實際上是可見的。 然而,美國並不以氏族和社群作為團結社會力量的基礎,而是以工會、政黨、公司和信仰等多種方式團結許多人口。
所謂現代的結合方式,是領導者和群眾一樣,也是基於利益的,但美國的結合方式,對個人來說是自願的,或者是自己選擇的,或者退出的,群體對個人的束縛並不構成剛性壓力。
這些基層社會力量的意志,以及對政權治理方式的反應,是政權穩定的重要因素。
如果權力集團與社會力量之間沒有足夠的溝通,公共權力的行使往往不是為了維持乙個政治共同體的正常運作,而是為了用公共權力壓制社會; 當社會力量不能影響政治力量時,社會力量必然會突破約束,像決堤一樣顛覆政治權力。
在中國傳統朝代,輿論反饋的渠道是建立在科舉制度之上的。 而且,從宋代開始,科舉制度在地域分布上越來越趨於平衡,每個小縣城的人都會進入科舉制度,甚至最終進入第一管理制度。
但是,如果在**和皇權核心之間有乙個圍繞著皇權的小圓圈,這些**反饋資訊將無法影響到被封印的權力中心。
當上下層之間沒有溝通時,整個**只是乙個寄生在皇權上的僵化群體,無法有效管理國家,也無法為等待“福”字(愛養子女,舊時也用來讚美官員治理民政)的百姓解決問題。
秦漢和隋唐之間,強人政治頻頻出現,甚至強人篡位,開創新朝。
例如,在魏晉南北三朝時期,每個朝代都是由強人建立的,權力的轉移往往只是第一任統治者的更迭。 這種更迭形成的王朝不會長久,老百姓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干擾。
然而,這樣的換代往往只是首先換了一些新人,有的人能感受到人民的需要,但有些人只是因為身處權力中心,牽著羊的手,偷走了政權,沒有改變僵化的**政權的意願。
宋代以後,篡位幾乎不再發生,無論權力核心多麼腐敗和無效,都沒有強人取而代之。
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部分原因是宋代以後,君臣倫理思想成為真正的儒家思想,科舉考試的普通士大夫再也不敢冒著世人譴責的風險,改天換代。
只有當老百姓真的窮得無奈時,他們才會冒險起來,引起巨大的內亂。 明朝的流口和清朝的反覆動亂就是這方面的例子。
清末年,太平天國龐大,湘軍以士大夫之力崛起,居然一舉平息了亂局。
可是,曾國藩和李鴻章知道清**已經腐朽,卻不敢換掉; 清朝末年,到處都有改革改革的呼聲,但大臣們卻沒有乙個敢於脅迫和改變; 甚至在義和團運動期間,罪魁禍首慈禧太后也逃到了習,東南邊疆的官員敢於在東南提出自保,卻不敢要求慈禧釋放光緒,組建另乙個可以進行改革和恢復的政權。
這兩個例子說明了當意識形態成為真正的意識形態時,它的力量是多麼強大,可以束縛人們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