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抗日戰爭第七年,此時的抗日戰爭還沒有結束的打算。 今年10月15日晚,在北平西天胡同21號(現為北京故居),三位不速之客突然來了。
當他們進入院子的大門時,女主人和她的僕人正在吃晚飯,每人端著一碗稀湯和幾片乾葉,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乙個盤子,只有一把鹹菜。
這位女主人是魯迅的原產婦朱安,僕人是王馬,在周家待了很多年。 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們的晚餐一直以這種簡陋的方式吃。
踩完飯來到周家的三位客人,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鹹菜,只看了一眼,心裡就有些酸。 朱安抬頭看向端著碗的來客,她發現三人中只有一人長著一張她熟悉的臉,而這個人已經幫過她宋子培了。 於是,她禮貌地放下碗,站起身來點了點頭,正要問問題的時候,宋子培搶先介紹
“周夫人,這兩位先生是上海人,他們想談談魯迅先生的遺物。 ”朱安一聽說他們是從上海來的,是來找文物的,心裡立刻就明白了。 隨即,她有些憤怒地脫口而出:
“你總是說魯迅的遺物,你要儲存,你要儲存,我也是魯迅的遺物,你要救我! ”
三人見朱安突然情緒激動,有些慌亂,但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們意識到,朱安的大反應肯定是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沒錯,他們是在得知朱安要出售魯迅的遺物後,受許廣平的委託阻止的。
而這一站更像是一種責備。 朱安決定在報紙上出售魯迅的遺物後,已經多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內心對此非常牴觸。
徐廣平這次請來調查情況的兩位代表,都是魯迅的弟子,乙個叫唐濤,乙個叫劉**。 只有他們才會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冒著生命危險,跨越從上海到北平的層層封鎖。
朱安沒有上過學,但她當時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千里迢迢來到北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於是,在看到兩人被她的話弄得尷尬之後,她試著冷靜下來,請他們坐下。
1943年,在朱安登賣掉魯迅的遺產、魯迅的兩個學生拜訪朱安的前一年,一向冷清的魯迅家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自從魯迅和周作人發生衝突後,從來不喜歡來魯迅家的周左妻於太新子經常進出魯迅家,之所以會這樣,自然與周夫人有關: 經過醫生的診斷,當時87歲的周夫人, 身患絕症。
每次周作人夫婦去魯迅家,朱安總是低著頭避而遠。 真想拍張照片,她始終沒有點頭,只是冷著臉。 這種事情,周夫人自然都看到了。 但她知道:朱安固執己見,她覺得老公不喜歡人,她一定不能暖臉。 所以,她不可能給他們乙個好臉。
每次想到這裡,周夫人都忍不住感嘆。 本來她以為如果被帶到北平會過上好日子,但最終周家族失去了長子魯迅,更不用說了,陷入了支離破碎的境地。 更可怕的是,不久前,周夫人聽說二兒子周作人是日本人的叛徒,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感覺良好。
但對於年邁的周夫人來說,這些還不是她最頭疼的,她最頭疼的是:照顧大媳朱安一百年了怎麼辦。
那天下午,周作人走後,朱安收拾完房子,陸瑞強坐起來,叫朱安的名字。
朱安愣了愣,婆婆這次生病後就臥床不起了,她每次起床都需要有人伺候,已經幾天沒叫她的名字了。 現在他突然坐了起來,他肯定有事要坦白。 朱安放下手裡的工作,快步走到母親的床邊,問道:“娘娘(朱安對婆婆的稱呼)是怎麼回事? ”
陸銳咳嗽了一聲,喘著粗氣,“我死後你怎麼辦? ”
朱安聽到這話,眼眶一下子紅了。 是的,自從嫁入周家族以來,魯迅一直負責生活費; 魯迅死後,魯迅的第二任妻子徐廣平和二哥周作仁幫他活了下來,而這一切都是當在岳母陸芮的臉上。 朱安獨自一人的時候,雖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始終無法理解。
就在這時,婆婆突然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己,朱安心裡有些百感交集。 想了半天,朱安答道:“如果娘娘真的走了,我就回去紹興娘娘家住,娘娘可以安心休養,這些就別想了。 ”
說完,朱安扶著婆婆躺下,心裡卻更是亂了。
岳母陸蕊快要死了,朱安自己也到了晚年。 朱安年紀大了,沒有掙錢能力,膝下也沒有孩子,一旦失去經濟,就只能等死。 回到你父母的家? 這只是對婆婆的一句安慰話。
聽到媳婦這麼說,陸睿雖然還想再勸一勸,但話終究還是出口了。 她不知道朱安是在安慰自己,看來北平到紹興並不遙遠,對於朱安這樣的老人來說,紹興幾乎是世界末日; 而且她在日占區,又是叛徒周作人的嫂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離開。
晚上,朱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對面房間的婆婆因為生病和家事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周作仁和妻子裕太信子來到了西三城21號。 他一走進院子,就看到朱安在院子裡生火,準備煎藥。 看到有人進來,朱安連忙起身準備迎接他們進屋,見是周作人夫婦,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過了一會兒,畑信子走進朱安家,對她說:“婆婆有話要跟你說。 ”
朱安愣了一下,也沒多想,跟著裕太信子走進了對面陸睿的臥室。 臥室裡,周作人紅著眼睛跪在床前,陸銳氣得靠在枕頭上。 盧裡看到胡安進來,示意她靠近一點。
做完這一切,陸睿似乎力氣都用完了,靠在枕頭上喘了一口氣。
過了許久,陸睿睜開眼睛,對朱安說道:“我已經告訴老二(周作人),等我死後,他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會繼續還給你。 這筆錢是屬於我的,與他無關,你必須收下。 ”
聽完婆婆的話,朱安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陸蕊見朱安沒有說話,知道她大概是不同意了。 雖然朱安平日裡沉默寡言,婆婆跟她說話,她總是回答問題,但現在她問了又不回答,她肯定是動搖了。 想到這裡,陸睿艱難地伸出手抱住朱安,繼續說道:“一家人都這樣,我最擔心你.......””
聽到這話,朱安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朱安嫁入周家38年,服侍婆婆38年,期間陸瑞的三個兒子幾乎沒有服侍母親一天。 沒有朱安,陸睿的餘生是無法想象的; 同樣,沒有婆婆,胡安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餘生。
陸睿說這話的時候,朱安怎麼可能不感慨萬千呢? 她怎麼能拒絕她的遺願呢? 於是,朱安只好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當天下午,陸銳去世,享年87歲。
婆婆陸蕊去世後,朱安的生活陷入困境,婆婆留下的遺產耗盡,周作仁給的“零花錢”隨著商品的價格開始越來越少。
據周作人後來的自述,他每個月給朱安100元聯名銀行券,後來隨著**的價格,增加到200元聯名銀行券。
周作仁給的錢,看似比魯迅給的錢還多,也就是乙個月100法幣的金額,但實際上,在已經成為占領區的北平,使用的貨幣是日本人發行的聯合銀行票據,聯合購買券的購買力很低。
據《北平批發商品價格變動》統計,1944年北平日用品價格為:醬油3元,青菜1元5元金、綠豆芽4元金、鹽90-300元金、花生22元金......
這也意味著,周作人給朱安的所謂200塊錢,其實也只夠買不到10斤花生。
當時,在被日本占領的北平,大公尺、麵粉、柴油實行嚴格“配給”,日本人的“主食”不是發霉腐爛,就是夾雜著沙子,而且一天比一天高。
那段時間,周作人給朱安的100-200元“救濟金”,在買了大公尺、麵粉、柴油等生活用品後,基本只夠買一些鹹菜吃。
此時,朱安已經66歲了,各種老年病侵襲了她。
為了生存,朱安一方面不斷降低生活成本,一日三餐幾乎要吃稀湯鹹菜; 另一方面,朱安還租下了東西兩翼,南翼一翼,只留下乙個北房供自己和僕人居住,以緩解經濟壓力。 後來,為了生存,胡安還賣掉了所有能賣的東西,包括婆婆陸蕊留給她的金銀。
最終,胡安不得不向鄰居借錢來維持生計。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魯迅生前留下的所有遺物,包括七萬冊書籍、手稿、書信、文物等等,她也從未動過一點。
戰爭年代,如果身處敵佔區的朱安沒有乙個弟弟在日軍手下辦事,像她這樣的寡婦,命運實在是難以想象。 但即使有弟弟的“保護傘”,朱安當時在敵佔區也很難找到安穩的生活。
在朱安寫給魯迅以前最好的朋友、日本人內山萬三的一封信中,她說:
“生活飛速發展,債務一天比一天增到4000多元,實在是讓我無法扭虧為盈! 我今年也六十六歲了,這輩子都乞討過布和暖食,不敢再奢望了。 ”“吃不飽,穿不飽,負債累累”是當時66歲的朱安的真實生活狀況。
這樣的日子,在她的婆婆露瑞去世後持續了整整一年。 本來,這樣的生活雖然艱苦,但也不是不可能活下去。 但隨著日佔北平地區的物價持續飆公升,朱安意識到自己可能隨時都吃不上“飽”。
與此同時,本來就感受到了生死存亡危機的朱安,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北平城裡有人餓死的訊息。
第八次聽到北平人民挨餓的訊息後,朱安的心情都快崩潰了。保姆王母也察覺到形勢嚴峻,在黃昏時分鼓起勇氣敲了朱安的門,朱安開門後,站在門口想說話,朱安見狀問道:“你若有話要說,你我聊了這麼多年, 你不能說什麼。 ”
王馬聞言抬眼看了朱安一眼,然後低頭低聲道:“要不把大先生(魯迅)的財物賣掉? 朱安一聽,立馬怒吼道:“大先生的東西,能隨便搬一下嗎? 就算你餓死了,也不要反對大先生的想法。 說完,朱安“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不等王馬反應過來。
但在關門的那一刻,胡安在關門的巨響中腦子裡“嗡嗡”作響,腦海中又有個聲音告訴她:如果他們都餓死了,誰來保護大先生的東西!
不久之後,周作人來找朱安,他來和朱安商量出售魯迅遺物的事情。
和北平城的其他人一樣,當時的周作人也感受到了生存危機。 畢竟他當時要靠自己養家餬口,同時還要養活於太心子一家和周建仁一家,另外,還要騰出雙手來養活朱安。
本來,周作人勉強應付這一切,但當物價飆公升時,他的經濟狀況就捉襟見肘了。
那天見到朱安後,周作人直截了當地解釋了自己的建議,他說:“你先把他藏的書賣掉,那些畢竟不是那麼重要,現在活著才重要。 ”
朱安知道,周作人說出這話的時候,一定是他們經濟非常緊張的時候。 沉默了許久,朱安艱難地說:“我再考慮幾天。 幾天後,朱安同意了周作人的建議。
於是,1944年8月25日,《新華日報》上刊登了一則魯迅遺孀朱安的新聞,說“我要賣掉魯迅的相關遺產”。
殊不知,魯迅一生都愛書,他在西三條21號的家就是魯迅藏書的地方。 即使魯迅後來搬到了上海,那仍然是他的私人“圖書館”,每當魯迅想諮詢什麼,他都會寫信給朱安,讓他從這裡寄到上海,看完後再寄回去。
對魯迅來說,這些書就像士兵手中的槍一樣珍貴。
因此,魯迅藏書的訊息一經傳出,立即在文化界引起軒然。
8月31日,訊息發布一周後,魯迅在上海的原同居者許廣平得知了這個訊息。 心急如焚的許廣平立即給朱安寫了一封信,在信中急切地勸她“不要**魯迅的藏書”。
出乎許廣平意料的是,她的信寄出半個月後,依舊沒有收到任何回信。 這十天,她除了頻頻查信函外,還天天盯著報紙看,生怕錯過了相關資訊。
勸阻信的沉石,終於讓許廣平不平靜,她開始做出各種猜測,最後她認定朱安定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勸說。 在許廣平看來,這無疑是最壞的結果,為了盡可能挽回損失,她匆匆在9月10日的《宣言》中發表了這樣一句話:
“根據魯迅先生畢生從事文化事業,他死後舉國哀悼,所以他的所有遺物都應該由我所有的家人妥善儲存,以紀念國家。 此外,就法律而言,遺產在分割前屬於共同財產,不能單獨處分,否則不能生效,法律明確規定為共有財產。 如果魯迅先生在北平的家書裡確實有私人遺產,廣平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許廣平說完這句話後,不捨得松了一口氣。 她覺得,既然自己發表了宣告,也意味著她在法律上保護了魯迅的遺產。 如果潛在買家看到這個說法,她不會輕易買下,而且她也可以收回已經賣掉的魯迅莊園。
在許廣平發表宣告的同時,魯迅得知“朱安要賣魯迅遺物”的昔日朋友也給朱安寫了信,信的內容和許廣平沒什麼不同。
就在魯迅的全國各地朋友紛紛勸阻來信的時候,原本大張旗鼓地展示魯迅遺物的朱安,卻沒有做出任何動靜。
在此期間,唯一知道朱安具體動向的人,就是魯迅昔日的朋友,也就是前面提到的日本內山萬三。 他通過胡安後來寫給他的另一封長信了解了具體情況。
在信中,朱安向內山吐露了自己的生活有多艱難,許廣平承諾的每月生活費是如何被打斷的,她在北京的生活成本有多高。 在信的末尾,胡安寫道:
“如果先生願意發聲,這樣我的債務才能還清,我的生命也不會被切斷,到時候,我不僅會感激你那無法用筆墨形容的心,也會感激魯迅先生的靈魂在天上,也感激老朋友的厚愛! ”朱安在信中還表示,他沒有出售魯迅的遺物。 收到這封信後,內山立即將原信寄給了遠在上海的徐廣平。
看完這封信,徐廣平很快推斷出這封信不是朱安寫的,很可能是周作人代筆的。
徐廣平的推測是基於這樣乙個事實,即文字的流暢性、文筆的惡毒性、邏輯的細緻性,絕不是一般代筆人無法企及的; 而且,這封信在細節上刻意抬高周作人,諷刺徐廣平。 更重要的是,寫信的人對朱安有內在的了解,熟悉魯迅的生平,在北平的所有人中,只有周作人能做到。
意識到這一層之後,許廣平心裡更擔心了,她覺得:如果只是朱安,這件事情就容易商量了; 當周作人參與進來時,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徐廣平認為,既然周作人能教唆朱安登賣書,說不定還會繼續教唆她真的賣書。 無論如何,這件事也關係到周作仁的切身利益,畢竟周作人每個月要給朱安200塊錢“收錢”,如果朱安有錢,雖然他不指望她還錢,但至少可以保證她不會伸手向他要錢。
理清了這段關係後,許廣平下定決心要派人去北平了解真相,於是文章開頭就有了三位來訪者。
當許廣平邀請的訪客參觀周家老宅時,距離朱安登報社宣布“**魯迅遺物”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 那天隨許廣平的委託而來的來訪者,也有一定的把握,那就是朱安會為了利益和金錢而犧牲魯迅。
也正是因為這種認同,他們見到朱安之後,才會在言語和舉止上表現出責備。 但很快,他們就想到了那天胡安的憤怒中的困境。 為了緩和氣氛,坐下後,他們匆匆忙忙地告訴了她許廣平被日本憲兵隊逮捕的事情。
他們告訴朱安,徐廣平繼承了朱安出售的魯迅著作權,因為朱安的處境並不比她好,所以從未給朱安寄過錢。 他們甚至把許廣平和魯迅的兒子周海英的病情告訴了朱安。 朱安一聽說周海英病了,立刻就急了,她緊張地問:“海英現在怎麼樣了? ”
唐濤聽了朱安的問話,回答道:“海英的病是他母親在出獄前染的,確實是犯罪,不過好在他現在已經痊癒了,他很想你。 ”
朱安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她這輩子都沒有孩子,所以一直把周海英當成自己的兒子。 魯迅在世的時候,祝安每次給魯迅寫信,都會問起海英; 而魯迅回信,他也會說起海英的情況。
來來去去,朱安自然很在意這個素未謀面的“兒子”。
所以,在聽到周海英痊癒後,他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氣說道:“大先生只是這塊肉,但什麼都出不了! 說完,她又問道:“要不把海英帶到北平,讓我看看? ”
這次長談,徹底打消了朱安之前對許廣平的誤會,也讓來訪者對朱安有了新的認識,這時他們才知道,名義上的周夫人其實是乙個善良見多識廣的女人。
當天,四人在西三條21號北屋的客廳裡聊了將近乙個小時的日常生活。 也正是通過這段對話,宋子培等人才知道,那句“我也是魯迅的遺物”,並不是朱安的抱怨,而是朱安內心想要被人注意的慾望。
魯迅死後,徐廣平幾乎成了魯迅的“代言人”,她負責整理魯迅遺稿,出版魯迅作品。 許廣平入獄後,文化界人士極力營救她,她的孩子周海英在朋友家安然無恙地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而作為魯迅原本搭檔的朱安,根本就不在乎。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連朱安是誰都很少有人知道,彷彿魯迅根本就沒有這個原來的妻子。
魯迅的母親陸睿死後,徐廣平**被囚禁後,與朱安打過交道的人少了; 平日裡偶爾和朱安打交道的少數人,只把她當成乙個需要照顧的老人,而不是魯迅的原來伴侶。
本來朱安對這些事情並不怎麼在意,但是在生存有問題的時候,她就不得不“做點什麼”,畢竟在朱安看來,她永遠是魯迅遺物的守護者。 沒錯,當這些遺物沒有真正的去處時,她必須好好生活。
也是基於此,當周作人讓朱安商量魯迅的藏書時,朱安想了好幾個晚上,正是那些夜晚的思考讓朱安明白了:如果不賣書,她就會餓死,大先生的遺物也會全部丟失。 因此,為了今天,做到這一點的唯一方法是出售其中一些以保護大多數人。
朱安沒有對唐濤等人說過這些話,但是他們也從和朱安的談話中明白了這些事情。 那天聊完,他們和朱安道別的時候,眼裡完全沒有責備,只有理解和同情。
回去後,唐濤把朱安的情況告訴了許廣平。 聽了這話,許廣平才意識到兩人誤會了對方。 那天送走後,徐廣平急忙從抽屜裡拿出一些之前積攢的錢。 她打定主意:就算餓了,也不能讓胡安沒有食物就走。
從那以後,許廣平就經常和朱安保持書信往來,她為朱安的生活費也從未中斷過。 而遠在北平的朱安,在那次拜訪之後,再也沒有想要魯迅遺物的念頭,與此同時,經濟基本得到保障的朱安,也拒絕接受好心人的捐贈,以維護魯迅的名聲。
朱安在給徐廣平兒子周海英的一封信中寫道:
“看在你父親的名聲上,我不敢隨便收......來自冷漠的組織所以,吃不如拿,這也關係到你未來的前途。 ”朱安拒絕四方的資助,其實是因為許廣平給了她足夠的錢,答案是否定的。 其實,即使徐廣平後來一直在助養她,但她的生活還是極其簡單的。 1945 年 12 月 29 日,《世界**》報道了她的用餐情況:
“那裡有半窩多的粟面,一碗白菜湯,湯裡有一根手指粗細的白面做的短麵,還有一盤蝦油和黃瓜,盤子邊上還有兩顆用蝦油醃製的尖辣椒, 一盤醃白菜,一盤發霉的豆腐。沒有肉,沒有油,沒有乙個老人有足夠的營養。 ”從這段描寫中可以看出,胡安當時的生活是悲慘的。 但朱安對此很滿意,因為她一直把自己當成魯迅遺物的守護者,她覺得自己只需要活下去就行了。
1947年6月29日,69歲的朱安孤獨離世,臨終時,她的身材瘦如枯葉。
她死的時候,她守護了一輩子的“大先生遺物”,靜靜地躺在周家的老宅裡,和魯迅離開時一樣,乙個都少乙個。
朱安去世那天,周家後院的棗樹是綠色的,可惜那天有一片葉子從樹上掉下來,飄進了魯迅遺物的儲藏室,落在了......在魯迅的一本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