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先生》是導演寧浩繼電影《瘋狂的外星人》(2019)之後第二次進入春節檔檔,也是寧浩與《瘋狂的石頭》的製片人劉德華在電影《瘋狂的石頭》上映17年後的第二次合作。 只不過這一次,劉德華除了擔任製片人之外,還在大銀幕上扮演了“自己”,而寧浩不僅自己導演和演戲,還和劉德華有很多競爭。 17年只有一次,寧浩笑著說:“讓我們回到我夢想的起點,我特別想拍乙個從未拍過的劉德華,至少大家都沒看過他演過自己! ”
《紅毯先生》一直被視為今年春節檔的“優品股”。
《紅毯先生》以影視行業為題材,通過劉德華獲獎影片的故事,以及在下鄉體驗電影的過程中遇到的各種荒誕故事,剝開影業和娛樂業繁榮的表象,最後聚焦“傳播”這個普遍議題。 如此大膽的題材選擇,在寧浩看來,這是他作為電影人必須表現出的態度,他認為是時候去探討溝通問題了; 劉德華也透露了自己的心聲,獨自拍攝這部電影,他有著前所未有的魔幻交錯感,常常分不清自己是在拍戲還是在體驗某種現實生活,他說:“在這場戲裡,我和自己溝通,和一部分自己和解,有些部分還沒有答案。 作為春節檔期間一部氣質獨特的優雅喜劇片,寧浩表示,他心中對“優雅”的定義是拍“一部不強迫觀眾,盡量把選擇權和思考權留給觀眾的電影”。 影片去年平遙國際電影節放映後,宣傳人員曾毫不猶豫地談起劇情,當被問及會不會怕被劇透時,他誠懇地告訴新京報記者:“我不太擔心劇透(笑),我一直認為好電影,就算故事講完了, 觀眾還是會再看一遍。 ”
寧浩表示,他拍《紅毯先生》的初衷很簡單,就是想和劉德華一起拍戲。
本意是和華哥一起拍戲,但他自己卻從來沒演過戲
談及創作《紅毯先生》的初衷,寧浩說原因很“簡單”,就是想和劉德華一起拍戲:“拍《瘋石》的時候,華哥資助了我,當時我就想,那種故事讓劉德華演,好像放不進去, 這個想法已經擱置了十多年。華哥曾經問我,'我已經40多歲了,快60歲了,你還不開槍打我嗎? 其實我一直在想,這些年我們見過很多次面,每次他問我怎麼拍,我都不好意思繞道而行,然後我覺得劉德華從來不缺專案,他似乎什麼都演過,各種專業角色,可是他自己都沒有演過。 ”
寧浩說,他希望這部作品能以優雅的喜劇形式呈現。
在寧浩看來,在當下短片**的時代,每個人都可以通過社交**來表達自己,記錄生活,甚至說在短片**上,各行各業的人拍的作品遠遠超出了他對其他行業的理解和模仿,所以不如拍自己,拍自己的圈子,拍出這個“巨星”劉偉馳。 劉德華飾演明星,並試圖用極簡主義的方式拍攝自己的身份和生活環境,他扮演的是乙個和自己一樣,但不是真正的自己的人,這一定是乙個很有意思的想法。 我知道猶豫不決,但我覺得我真的很想接受這個挑戰,讓他放心,讓他知道我並不壞(笑),所以我們倆(平分)一分,我會扮演導演,我會投身其中,一起面對,想戲弄就戲弄我,想抱怨就抱怨自己。 寧浩表示,拍攝《紅地毯先生》的初衷誕生了,他希望這部作品能以優雅喜劇的形式呈現。 對於這種詮釋,有評論說,優雅代表劉德華,喜劇代表寧浩,這是對喜劇的一次新嘗試,但在寧浩眼裡,這樣的搭配其實一點也不新奇,“我跳到他的角度去想,他的世界可能和普通人不一樣,明星應該是乙個非常優雅的階層, 可能沒有《瘋狂》系列那麼吵鬧,你需要冷靜下來,體驗他的世界,極簡主義更適合他,優雅的喜劇,優雅的思考一些問題。 ”
戲中戲]影片中很多場景都來自娛樂圈,真假分不清。
因為想創作一部優雅的喜劇,寧浩一改過去瘋狂系列的“沸騰”和“躁動”,選擇了“沉澱”,花了三年時間琢磨劇本。 影片中很多場景都來自娛樂圈,比如在頒獎典禮上揭曉最佳男主角時,主持人誤稱了名字,這讓候選人們緊張尷尬; 比如,瘋狂的網紅衝上紅毯,擁抱明星,開始拍照; 再比如,明星們為了角色真的去鄉下體驗生活,但身邊總有助理,帶著幾十個行李箱來“照顧”原本惡劣的環境; 另乙個例子是,乙個名人有婚姻情感,並告訴他的家人保持......秘密這樣的“敢拍”讓寧浩總在問,這些劇集是真的嗎? 你這麼敢開槍不怕得罪人嗎? “人是真實的,你要問有多少是真實的,我可以說100%真實,我也可以說100%不真實。 這取決於你**的維度,裡面的場景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而藝術其實就是這樣。 其實劉德華的存在太獨特了,我在寫這個劇本的時候就要把握他的特點,他努力,他完美,但世上沒有人會說我這輩子不生氣,也沒有人說我沒有七情六慾。 所以,人性是一樣的,只是在不同的語境下會有不同的行為,所以我用這個真實的想法,接近劉德華,然後創造劉偉馳這個虛擬符號,在電影中構建虛擬世界。 ”
《紅毯先生》中衝上紅毯等橋的網紅,都是娛樂圈出身。
寧浩說,《紅毯先生》的核心議題還是關於溝通的,不同觀點的人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衝突在一起,雖然大家溝通過,但無法溝通,他們在那裡互相爭吵,“本來雙方吵架,吵得亂七八糟的,但還有另一件事,亂七八糟的, 而這件事變得不重要了,因為其他事情又出來了,這個世界往往那麼混亂。 有趣的劇情也發生在片場,因為電影中劇組的演員幾乎都是真劇組的人,“戲中戲”在讓拍攝難度十足的同時,把“戲中戲”做得極致,寧浩笑著說:“大家都沉浸在演戲裡, 而問題在於,每個人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演戲還是在拍戲。 經常叫卡的時候,攝影師不知道該不該卡,這次拍攝實在是亂了,我(片中**代理導演)在演看監視器的那場戲的時候,總覺得這個演員應該進畫了,怎麼還沒來? 這才意識到這個演員就是我,所以只能馬上跳過去,像這樣的烏龍情況還挺多的。 ”
對話]電影不是用來給出答案的,而是用來照鏡子的。
新京報:這部電影生動再現了娛樂圈頒獎典禮的場景,還有梁家輝、楊千嬅等人的客串,這是怎麼拍的?
寧浩:紅毯場面是真實有表現的,大家都組織起來去還原,我們在深圳拍戲的時候,就看廣東拍戲的是誰了,“搖人”來幫忙。
新京報:劉德華在銀幕上有很多經典鏡頭,為什麼要他再現1991年電影《五虎會分手》中的打槍動作? 他現在還需要練習恢復這個動作嗎?
寧浩:小時候覺得《五虎分手》裡的槍是劉德華特別的時刻,有好幾個瞬間是《天戀》裡騎電單車的,印象特別深刻。 但打槍的動作是最接近這部電影的。 而且很搞笑的是,劉德華以前在動作場面或者槍戰時刻都玩過槍,但這次這把槍成了拍短的道具,非常搞笑。 他肯定需要再練一遍,因為每把槍的重量都不一樣,他需要再掌握一遍,他真的很專注,他一遍又一遍地練習,還是像當初一樣打得很好。
《紅毯先生》有劉德華致敬《五虎分手》中的打槍場面。
新京報:影片中擊中京城的那一幕差點讓觀眾笑出聲來,你這樣拍,是不是怕真正的京城不滿意?
寧浩:沒關係! 管理方面有好有壞,電影裡不都是這樣。 我覺得更關鍵的問題是,我們經常受到資本的影響,很多壓力不是來自外界,更多的是來自內心的慾望。 你心裡想,我要票房,我要電影。 每個人都有這種掙扎,尤其是現在很多年輕導演,不管是選票房還是去電影節,如果票房不行,我就出局了,但其實他們在和自己的內在價值觀作鬥爭,外化它只是想揍投資者(笑), 但也許是對自己的憤怒。
《紅地毯先生》不乏調侃管理層的戲份。
新京報:這部電影穿插著現實和虛構,也生動地融入了很多梗橋,這對你來說似乎很容易,那麼你這次面臨什麼挑戰呢?
寧浩:總體來說還算可以,只是有點不確定,不知道觀眾能不能接受這個節奏。 我其實想做一種極簡主義的電影,其實北歐電影在這方面做得更多。 一開始我拍了兩部這樣的電影,比如《香》和《綠草甸》,後來才走到今天,因為這次的鏡頭數量很少,大概是400個鏡頭,比如以前《瘋狂賽車》是2000多個鏡頭,而《瘋狂的外星人》壓縮了很多東西, 這是非常複雜的。這一次很簡單,恐怕觀眾可能會覺得有點迷茫,或者不太能接受,因為可能和觀眾想象的不一樣。
新京報記者:去年《紅毯先生》在平遙電影節首映時,大家的接受度都相當高,畢竟這是電影創作的一次創新,也造就了大家沒見過的劉德華。
寧浩:是的,但是影片的呈現方式確實和觀眾想象的不一樣。 比如看寧浩的“瘋狂”系列,比如看慣劉德華電影的人,大家都覺得這部電影是一部娛樂性的作品,劉德華很帥很時尚,但《紅毯先生》確實打破了大家之前的習慣性思維。
寧浩:“電影不是要給出答案的,電影其實是在照鏡子。 新京報記者郭彥兵攝。
新京報:這部電影給出了乙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結局,好像這些問題都解決不了,但這種瘦骨嶙峋的感覺很真實,這是一開始就設定的嗎?
寧浩:電影不是要給出答案的,電影其實就是照鏡子,好看多好,鏡子不算數; 如果你不能解決它,你只能想辦法修復自己,做出一些其他的選擇。 其實曾經有過乙個明確的結局,但我非常任性地把它剪掉了(笑)。 我覺得現在都是這樣,大家的生活都很艱難,大家都不容易,我們都是在尋找溝通,最後,他(劉偉馳)似乎知道自己有問題,但又有什麼用呢? 它已經發生了,改變是沒有用的,溝通是沒有用的。
新京報:所以當劉偉馳無奈地喊道:“勤奮有什麼問題嗎? “這部電影是否想重新定義努力工作的意義? 你最終想通過這部作品表達什麼?
寧浩:這個世界,各種各樣的事情都在調整和變化,比如我們曾經認為特別正確的價值觀,但今天卻被懷疑了。 過去,他一心一意親自拍戲,如今卻有了不一樣的詮釋; 過去,追求躺平,現在就是追求躺平取勝,到處都是衝突和爭吵,嘈雜的網際網絡其實是溝通的問題。 有時候我們的表達其實是無效的,如果每個人都有問題,那麼出來解釋或澄清是有用的,這是無效的。 溝通困難的本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每個人都站在自己這邊,自然會帶著一種傲慢,總是認為“我好,你錯了,你要聽我的”。 如果每個人都這樣想,那麼你就無法溝通。 所以大家都是劉偉馳,也會有類似的迷茫,關鍵是要懂得感同身受。
新京報記者 周慧曉婉.
黃嘉玲編輯。
校對:劉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