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志
說起河南人的面文化,寧夏這邊的人都聽不懂。
寧夏的麵條講究是做麵、切刀、揉麵、拉麵等可以列舉十幾種,再配上提前做好的麵條,味道還挺好的。 河南人比較在湯和水上下功夫,燉一些牛肉、鴿子肉、雞肉,加點紅莧菜、油菜、土豆片煮一鍋,麵條就沒那麼講究了,或手工切開,或用機器壓榨。
西山路的壓麵房,生意不好,但每次爺爺帶我去,總有三兩個老人坐在那裡等著我,來這裡壓麵的老顧客總是很熟悉。
而老太太看到孩子就喜歡調侃,但她不怕調侃,反而最怕考算術,“壓一斤麵條5毛錢,奶奶壓3斤,給老闆5塊錢,你幫奶奶算一下應該找多少錢? 天生算術不好,可以說找10塊錢是個明知不對的傻子,經常讓大家發笑。
其實大家心裡一定在想,這老爺子的孫子不聰明。 如果你害羞地躺在爺爺的腿上,孩子的世界總會想,我看不見你,你看不見我幼稚的理想主義。
幾位老人短暫的友誼,會隨著他們每個人壓面後的離開而結束,下次回來,又是一波人,又是一波短暫的友誼。
前排左二:爺爺,1961年在東北讀書。
稍大一點的時候,我大多乙個人去壓麵室,週末下午爺爺會提前準備一袋麵條,加乙個雞蛋,告訴我把它弄得更稀。
從新建街出發,穿過一排排房屋,穿過一條溝渠,在大楊樹旁,一直走到西山路中間,才到了壓榨室。
從小到大,我就怕社會,基本上不主動和人說話,而是更喜歡觀察壓麵。
藍袍大姨先在大洗衣盆裡給麵條加水拌成麵條,然後把我帶進去的雞蛋打得麵條更堅韌,撒上補品,倒入面桶裡,開啟電開關,以此類推三遍, 麵粉會神奇地變成乙個又寬又寬的麵糰。
過了一會兒,阿姨會問你要是要千層面還是細麵條,得到答案後,她會換上不同的檔位,隨著轟隆一聲,麵粉已經齊齊變成了麵條。
回家的路上,往往是小鎮午後陽光最晴朗的時候,西山路上車車人不多,乙個人拎著一袋麵條,蹲下來看螞蟻,有時在廢棄的修車隊的鐵門裡看,偶爾找遍地的石頭嚇唬追我的流浪狗。
當時,石檀井的汙染非常嚴重,但天空很藍,有時是深藍色,空蕩蕩的街道,還有不遠處二號礦鍋爐的轟鳴聲,讓我這個七八歲的孩子感到莫名的恐懼。
雖然爺爺大半輩子都在寧夏生活和工作,但他從河南省老家帶來的麵條製作技藝卻絲毫沒有改變。 他總是捧著一大碗細麵,把湯放在油鍋裡煮熟,慢慢吃著,邊吃邊贊面。
爺爺也喜歡問別人好不好吃,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總是開心地笑著說:我的鴿子肉是新鮮屠宰的,你不能在外面吃,然後繼續享受吃。
二年級畢業後,我轉學到山上,每年寒暑假都會回石潭井陪爺爺,每次重走西山路壓麵是最正確的開分方式,又用一碗麵條後一碗麵條,把臉底放在口袋裡, 也預示著假期即將結束,和爺爺再見又要過乙個學期了。
年紀越大,放假壓麵越不耐煩,總是跟爺爺說街上賣麵條的店重幾斤,爺爺只會感嘆一聲說:“算了,壓薄就好吃。 ”
最後變成了在家看《武林外傳》,爺爺自己走到西山路熨面。 後來,爺爺的麵條越來越鹹,沒想到這學期又一學期不是無限迴圈,傻瓜!
多年來,在山腳下,很難找到乙個麵糰房。 只記得大屋口三府有一戶人家,賣饅頭一元四,爺爺來我家找過一次,裡面的顧客也是兩三個人,還說河南話,也是自炊的,都是過去搬下山來的老人, 而爺爺一直堅守在納赫勒山深處,直到去世。
爺爺在家鄉拍了一張照片。
許多年後,我在大學暑假期間隨旅行團去了我們的家鄉洛陽。 在團餐中,我吃了一模一樣的味道,一開始我很開心,雖然我是寧夏人,但我已經從小吃成長為大口味。
當我要離開時,我避開了我的母親、阿姨和哥哥,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