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周七子先生寫了《新年情懷》,在書的開頭,引述了他讀的幾句他“燈下”讀過的話。
我已經20多年沒有在家鄉過年了。 可能這輩子,永遠不會了。 城市的新年就像加水的酒,沒有真正的味道,因為城市的人味早已是假的。董先生的《文林回憶錄》說,在公文末尾註明,這些話出自徐福官先生的筆跡。 他還引用岳父的話說,這些話“意思很普通,筆下有一種深深的壓抑感,讓人覺得不願意讀,這是一種不容易達到的境界。
他們說的是一篇文章,而且是一篇很難的文章。 而今天讀到這段文字的時候,我心裡想的是過年,過年不容易。 前幾天,我參加了鳳凰衛視於池林佳主持的一檔“綜藝”節目的錄製,按照劇本,我需要回答魏馳的乙個問題:“你總是說現在過年的味道正在褪去,所以告訴年輕人,你後悔的新年味道是什麼? ”
那天我沒有讀過徐福官先生的這些話,否則我早就當場讀給他們聽了。 “白酒加水”,光是這個簡短的比喻,就清楚了什麼是當年的“清淡”味道。 至於原因,當然有理由說“城市的味道早就假了”,但如果再問幾個“為什麼”,也很難回答。
我們現在對這座城市的態度,與徐先生那一代人大相徑庭。 他們生活在城市裡,在車水馬龍中覺得生活沉悶,不僅一年的氣味稀薄,而且人們的氣味也變得難聞。 他們腦子裡還有乙個不變的“國家”,只是感嘆這輩子再也回不去了。 在我們這一代,農村已經不再是“農村”了,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它已經“顛倒了,慷慨”了好幾輪。 如今在農村過年,雖然看起來還是比城市強,但更多的只是表面的熱鬧,“過年”的真正味道早已不復存在,也儲存不了。 我不是說這不正常。 這是正常的。 既然節日和習俗賴以生存的農業文明和鄉村生活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那麼“年”怎麼可能完好無損呢?
從這個意義上說,徐先生在城裡,懷念鄉村,感嘆“難以歸鄉”。 我們這些早已接受城市,定居城市,離不開城市的人,“田園思想”只是初春之日(如今天)春夢的帷幕。 就算是回鄉過年,你嚐到的年味,大部分都變成了“浸水的酒”。 比起徐先生那一代人“難以歸鄉”,我們也可以說是“無家可歸”。
你後悔的新年味道是什麼? ”
我在做節目的時候忘了怎麼回答魏遲。 此刻浮現在腦海中的答案是:我不後悔新年的味道褪去。 記憶中的一年的味道,比如放鞭炮,比如穿新衣服,比如吃餃子,比如探親,比如請老天爺送神,磕頭過年,雖然回憶起來有些樂趣,但這些興趣卻被記憶美化了,就像現在的美女**, 它們都是由軟體修飾的。我經常提醒自己,懷舊是可以的,但我必須足夠清醒和警惕,才能懷舊、懷舊,甚至美化舊生活。 現在網上有人表達了對生命回歸的渴望。
四五十年前。 對不起,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願意回去,請隨時。
從這個意義上說,那些從鄉村沉寂的歲月中長出來的新年味道,那些因為貧窮而自創的,那些因為生活沒有希望而用一些儀式來安慰和娛樂自己的,那些因為稀缺和......而使正常需求難以滿足的新年味道缺少如果是光,就是光,怎麼了!
我也可以這樣回答:你讓我後悔的新年味道是什麼? 我惋惜的是,我家沒有進化出足夠多的新“年味”,那是因為我曾經把一些“偽年味”當成真正的年味,我曾以為在除夕的電視春晚上傻笑是一種新年味。 我很遺憾,我自己的生活不足以擁有自己的真實品味。 我相信,如果我的生活過得足夠好,我就不會到處尋找任何“新年的味道”。
胡紅霞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