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全球化或去全球化是對近年來全球經濟一體化程序放緩或逆轉的敘述但這並不是乙個全新的表達方式,近乙個世紀以來,我們的世界在全球化和去全球化的大迴圈中多次輪迴。
本輪逆全球化的帷幕埋下了08年金融危機的種子,18年中美摩擦拉開帷幕,20年新冠疫情加速了全球分化格局,22年俄烏衝突打響了第一槍太陽仍在公升起,但我們生活的世界的底層邏輯正在發生深刻的調整。
未來風起雲湧,暗流洶湧。
本文聚焦於去全球化,分析其邏輯,研究其歷史,最後基於當前全球格局,基於去全球化假設下的未來路徑。
去全球化的底層邏輯
對其本質的看法
什麼是全球化?
要了解什麼是去全球化,讓我們首先思考全球化的真正含義。
例如,從勞動分工的角度來看,我們可以將世界大致分為三個陣營:資源、生產者和消費者。
除其他外資源國家擁有豐富的能源礦產,主要負責提供生產資料; 原產國它具有因素優勢,主要是中間加工; 消費國綜合國力普遍較強,大部分終端消費能力較強。
因此,全球化實際上是一種合作模式,它允許每個封閉國家利用自身的稟賦優勢加入全球分工,在提高資源利用率的同時實現整體效率最大化。
此外,全球化不僅是經濟全球化,而且是政治、文化和技術全球化。 國家之間的分工和合作也促進了技術、服務、人員和資本的跨境流動結果促進了經濟效率、政治和諧、文化融合和技術進步的良性迴圈。
全球化的崩潰
但另一方面,全球分工也為整體效率的提公升做出了貢獻然而,它加劇了地方財富分配的不平衡。 特別是在經濟動能不足的情況下,圍繞資源分配的矛盾會更加突出。
首先,對於資源國來說,資源產品是核心矛盾,是資源國命運所在。 但資源產品一方面受到掛鉤貨幣波動的影響,另一方面又會受到資本支出週期的影響。 因此,資源國有動機引發資源戰,以提高其定價能力。
其次,對於消費國,一方面,過度依賴生產國的廉價商品和資源國的廉價能源,將加劇國內產業的空心化社會貧富差距拉大的內在矛盾另一方面,生產國國力的增強將對消費國的霸權構成威脅中國衝擊就是乙個很好的例子。 因此,基於維護霸權和保護本國產業,消費國往往會對生產國實施**制裁,甚至公升級為**戰爭或外匯戰。
最後,從生產國的角度來看,利用自身要素優勢,不斷從消費國賺取**盈餘,是大勢所趨隨著綜合國力的提高,被消費國壓制和制裁也是合乎邏輯的因此,產業公升級和大國競爭成為生產國前進過程中的主旋律。
一言以蔽之
所以簡單地說,去全球化是舊的全球勞動分工的轉變或瓦解的過程往往伴隨著產業鏈的轉移和重構,表現為政治陣營和經濟多極化。
從週期性角度看全球輪動
以史為例
回顧歷史,這不是我們第一次站在“去全球化”的岔路口。 從資料來看,從19世紀末到現在,我們一共經歷了三輪全球化週期。
第乙個全球化週期從19世紀末持續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
1870年至1914年的第二次科技革命(電氣革命)將主要資本主義國家(西歐、美國、日本)聯絡在一起,對效率和利潤的追求導致各國相互合作,工業的迅速發展促成了這一輪全球化的繁榮。
然而,隨著經濟發展的不平衡,各國展開了激烈的霸權和殖民地爭奪戰,進入了收縮狀態,**保護措施層出不窮。 第一次世界大戰和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大蕭條標誌著第一波全面展開的去全球化浪潮的開始,一直持續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
第二個全球化週期從二戰結束一直持續到20世紀80年代。
二戰後,世界一片廢墟,資本主義國家進入了經濟增長的時代。 首先,復員軍人成家帶來的人口紅利和嬰兒潮,為經濟注入了活力。 此外,得益於歐+日重建需求,美國逐漸成為全球第一大債權國,取代英國成為全球霸主,重建自由,全球人才和技術廣泛流通。 同時,以空間技術和計算機技術為代表的第三次科技革命,在“布雷頓森林體系”穩定的貨幣機制下大放異彩,極大地推動了這一輪全球化。
然而,隨著日德的崛起,其質優價廉的產品開始逐漸占領全球市場,反全球化萌芽; 1971年,美國**首次由盈餘轉為赤字,再加上越南戰爭的拖累和國內通脹失控,“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瓦解最終將美元危機傳導到世界; 再加上糧食危機和兩次石油危機,全球滯脹大刺激了保護主義的抬頭美國對日本的制裁貫穿了整個第二輪反全球化程序,就是乙個很好的例子。
全球化的第三個週期從20世紀90年代一直持續到現在。
一方面,電子計算機和網路的發展為全球化保駕護航另一方面,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積極參與國際分工,將全球化推向了新的高度。
然而,自08年次貸危機以來,全球**佔全球GDP的比重開始明顯放緩。 一方面,金融體系的不穩定導致了全球化的裂痕。 另一方面超額發行下的量化寬鬆已成為主流救助策略,但其金融剝削的性質也為反全球化浪潮奠定了基礎。
英國脫歐16年表明反全球化已經上公升到政治層面,18年來的中美**摩擦逐漸拉開了本輪反全球化的帷幕,20年來的新冠疫情加速了全球產業鏈的重建,俄烏衝突進一步加劇了......營地
潮流已經到來,我們已經進入了第三輪去全球化的程序。
舊的全球秩序和新的格局
前進的道路就是其中之一
舊秩序的崩潰
在梳理了反全球化的底層邏輯和歷史路線之後,讓我們從更高的視角來審視當前的全球格局和路徑延伸。
這種全球化的最大特點是形成了兩大經濟區塊,即中國和美國,俄羅斯和歐洲前者由英國歷史學家尼爾撰寫。 弗格森稱其為“Chimerica”(中美洲),後者被瑞士信貸分析師Zoltan Pozsar稱為“Eurussia”。
這也是全球分工中三大陣營合作共贏的主軸美國為廉價的中國商品支付美元,歐洲為廉價的俄羅斯能源支付歐元。 一方面,廉價的能源和商品提高了消費國工資的實際購買力,保持了消費國的產業競爭力和人民生活水平。 另一方面,中國和俄羅斯利用各自賺取的盈餘大力發展經濟,同時從美國和歐洲購買金融資產,形成互利共生的生態系統在效率模式和金融一體化的支援下,全球價值鏈正在全速發展。
然而,隨著中國作為生產國的整體實力上公升到開始威脅美國“一國”格局的地步,基於“信任”的相互合作模式被打破,這就是為什麼美國對中國技術的制裁清單越來越長的原因。
反全球化的帷幕正在緩緩拉開,原有的合作模式發生了變化,對抗也越來越頻繁,隨之而來的是資源爭奪、技術控制、博弈......圍繞主要地理節點這就是為什麼世界在推動可再生能源和電力作為二次能源的同時,正在減少碳排放和限制石油和煤炭等一次能源,為什麼美國要切斷中國的高階晶元,限制我們的技術發展,以及為什麼伊斯坦堡海峽會有很多摩擦(俄烏戰爭, 天然氣、**和食品)、荷姆茲海峽(巴以衝突和**)和台灣海峽。
新正規化的價格
然而,在從一種平衡轉變為另一種平衡的過程中也就是說,中美敵對、俄歐分離的逆全球化程序,必然要付出較大的代價。
首先是產業鏈重構的成本。
中美戰爭、全球疫情、俄烏衝突......地緣政治和自然災害引發的全球鏈結加速了保護主義的抬頭,“去風險”趨勢抬頭,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意識到產業鏈安全的重要性性:鏈條太集中,就像把雞蛋放在乙個籃子裡,一旦輸送路徑被切斷,容量就無效了。
因此,在去全球化下,全球產業鏈的重組正在加速。 一方面,美國近年來通過多項財政刺激法案,大力推動製造業回流,增強能源、半導體等重點產業的戰略自主性,積極引導友好近岸生產墨西哥超過中國成為美國最大的進口國; 另一方面,歐洲也從之前的“開放創新、開放科學、開放世界”的理念轉變為開放的戰略自主,更加強調“技術主權”和“鏈彈性”。
但對於發達經濟體來說,本輪全球分工下的產業鏈節點細化分散,路徑依賴程度高,打破現有格局直接預示著成本的增加首先,當地勞動力數量眾多,這意味著在岸生產將主要侷限於高階製造業。 其次,生產線的選擇、前期鋪設、產品質量的控制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會產生額外的時間成本和摩擦成本; 最後,對安全性的關注將阻礙比較優勢的發展,技術擴散放緩和生產效率下降也將是成本阻力。
其次,在對峙狀態下,各國為維持秩序而重新武裝的成本和補充庫存以爭奪資源的成本將大幅增加。
根據拜登2023年12月簽署的《2024財年國防授權法案》,美國2024財年國防預算高達8860億美元,創下美國國防開支新紀錄,約佔全球軍費開支總額的40%,已超過接下來九個國家的軍費開支總額。 在歐洲,德國 2024 財年的國防預算增加了 34%,達到565億美元,連續9年保持增長; 法國增加了75%至497億美元; 俄羅斯增加了約1200億美元。 在亞洲,南韓計畫在未來五年內投入約2700億美元的軍費開支,日本的國防預算已連續11年增長,預計2024年將增長16%5%,達到 559 億美元的歷史新高。
所謂的和平紅利正在消失。
同時,隨著對抗衝突的頻繁發生,大宗商品戰略地位的不斷上公升將推高其**,增加全球通脹壓力。 目前,以沙特和俄羅斯為首的歐佩克繼續收緊供應,與美國的頁岩油博弈繼續牽連,牽涉到美國重建戰略石油儲備(SPR)的補貨需求和全球能源安全。 此外,還有歐洲天然氣股、印度煤炭股等。
最後,在去全球化推高全球成本的背景下,維持金融體系的穩定將帶來更高的成本:抗擊通脹的成本。
美國的“自由”來自美元的霸權,美元的霸權的自由來自量化寬鬆,但量化寬鬆的“自由”是建立在互信的合作模式和全球化的**鏈條之上的。 去全球化抬高了全球通脹的中心,迫使美聯儲將利率保持在較高水平,因為一旦貨幣政策的放鬆導致需求增加,那麼受約束的**將再次推高通脹。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看到,去全球化下成本的增加,會從各個角度給全球運營帶來摩擦:成本飆公升一方面意味著更具粘性的通脹、更高的利率和借貸成本,另一方面意味著更高的支出意味著更高的債務、更稀釋的主權和更脆弱的貨幣體系。
綜上所述,滯脹風險的可能性更高,貨幣體系崩潰螺旋加速。
我們國家的道路在哪裡?
前進的道路 第二
身處逆全球化風暴眼中的中國,也將面臨產業鏈重組的衝擊低端製造將逐步承接到越南、柬埔寨等東南亞兄弟國家,高階與印度競爭,高科技標桿日韓,趕超歐美。
新定位下出現了新的問題,如:產能過剩和需求不足; 但也會有新的策略,例如:拉動內需和產業公升級。
從全球範圍來看,我國工業較多處於中下游,因此需要調整主向,加大科技創新等上游投入,加快清理落後產業即從依靠房地產及其產業鏈帶動經濟的舊模式,向注重產業公升級、提高勞動生產率的新模式轉變。 同時,我們將充分利用全產業鏈的優勢,實現平衡自主的出口結構。
寫在最後
去全球化的浪潮已經到來,世界執行的底層邏輯正在發生變化。 地理露營越來越明顯世界正在從效率模式向安全模式轉變,價值鏈趨於本地化,競爭和博弈將成為主線。
一切都會變得不那麼穩定。 經濟阻塞,週期性錯位或波動性增加,以及多極支付體系也將影響現有的貨幣體系; 地理露營,**鏈條可能長期綑綁,導致通脹支點上移,增長支點下移,自上而下轉型的痛苦將持續。
但生活還要繼續,一切都會恢復到新的平衡。 正如地緣政治格局正在重塑能源管道的流動一樣,產業鏈的遷移和重建也在進行中:俄羅斯流向歐洲的管道天然氣正在被美國的液化天然氣所取代,流向俄羅斯的日本和南韓晶元也將被中國大陸生產的晶元所取代。 用佐爾坦的話來說,“無論是台積電(TSMC)晶元還是中芯國際(SMIC)晶元,俄羅斯的飛彈都能以完美的弧度飛行。 ”
梳理去全球化的底層邏輯和格局變化只是最初的部分,詳細了解全球產業鏈結構調整的方向和資金流動的細節,才能真正把握未來的機遇。 時至今日,筆者仍無法看清很多事情的路徑,比如未來去全球化轉折的幅度和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