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我從濟南坐大巴到濟寧老家探望父母。
老張1995年退伍,當時已經是派出所副所長。
見到我後,他熱情地擁抱了我,堅持要一起吃午飯。
於是,他帶我去了一家乾淨的餐廳,點了四道菜和一道湯。
吃飯的時候,他問我為什麼不開車,我解釋說車被追尾了,前幾天正在修理。
老張主動提出讓我開他的車,他單位也有車,走路也很方便。
最後,我拿走了他的車鑰匙。
四天後,我回到濟南,給他的車加滿油,洗了,送到了派出所。
老張說,我們是戰友兄弟,不用客氣。
這一天,在回濟南的公交車上,我回想起了和老張當兵的日子。
我們倆都是1976年參軍,在四川重慶的某單位開始了我們的軍旅生涯,同一家公司使我們的友誼更加深厚。
我們還是新兵的時候,我在爬山時不小心受傷了,老張背著我走了將近三公里的山路,我永遠不會忘記。
2011年春節前三天,我正要和妻子去安徽亳州的岳父家過年,突然收到了老張的**。
老張說,母親在買雜貨的路上出了意外,需要12萬元做手術,他沒有足夠的錢,就要求借3萬元。
我幫不了他,我只能表示遺憾。
夥計,如果還有別的辦法,請告訴我,等我媽的醫療費報銷了,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老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想了想,對老張說:“你先去找我表哥,他在市場上做批發生意,到時候我再還給他。 ”
我把表哥的聯絡方式**給了老張。
老張感激地說:“非常感謝你解決了我的困境! “不客氣,我們之間不必客氣! “結束通話後,我趕緊打電話給表弟,表弟同意了。
春節過後,我回到濟南,轉了3萬塊錢給表哥。
幾個月過去了,我問老張:“媽開顱手術後身體狀況如何? 他說,他已經出院兩個多月了,一切都很好,可以自己走路了,以後也能照顧好自己了。
我為他感到高興。
半年多過去了,老張從來沒提過借錢,也沒特別在意。
作為警察,老張的收入應該不錯,妻子是初中老師,經濟應該不成問題。
2012年4月,老張來濟南辦案,住在我家附近的一家旅館裡,我去看望他。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主動提了3萬塊錢。
哥們,我暫時還不起你的錢,家裡還有別的問題,我會想辦法的,我不能因為錢而毀了我們的友誼! 我微笑著看著他。
這期間,老婆多次問老張會不會還錢,我答應老婆:“放心吧,戰友不會虧待我的,借錢只是時間問題! 2013年2月,老張的弟弟突然給我打電話**,焦急地說:“你的戰友張主任失蹤了,據說欠了不少錢,一共五百多萬! 弟弟還說:“最近很多人去派出所找錢,領導很煩惱,都在聯絡老張,但他的手機都關機了; 找老婆,她說他們已經離婚兩年了,還不知道他去了**? 聽了哥哥的話,我無法表達自己的感受,開始擔心他的處境。
我一直相信,老張借給我3萬塊錢給他母親治病。
如果他打算騙我,他本可以向我借更多的錢,即使他向我借了十萬,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借給他。
2018年春節期間,我在網上收到一條私信,上面寫著:“兄弟,我不能馬上還那3萬塊錢,但請相信,我一直是你的好戰友和好朋友,我很想你。 ”
據我所知,這是老張發來的。
我回答說:“祝你新年快樂、平安、健康! ”
後來,我多次嘗試撥打**號碼,顯示在江蘇宿遷,但已經變成了空號碼。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收到他的訊息。
就好像他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直到今天,戰友們聚在一起,他們仍然在談論老張。
有人說他集資牟利,被家人欺騙,因欠債而不得不潛逃; 也有人說,他早就準備了,500多萬就足以讓他擔心自己的老了。
我不完全同意這些說法。
我個人認為,老張之所以突然離開,一定是因為他那難以言喻的痛苦,但我們無從得知。
不管老張的目的是什麼,我覺得他的“失蹤”是他一生中的一大遺憾。
時光荏苒,轉眼間,老張已經在我們鎮失蹤了十一年。
如果他安心地工作,不再捲入他不該參與的事情,也許他現在會像我一樣安詳地度過晚年,而不是躲起來。
新的一年過去了,我不禁多次問自己:老張,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