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王國偉這樣嚴肅的學者,這幾年來,他屢次以“意境”和“境界”作為自己評論、詩歌、戲劇的標桿,這是什麼意思? 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這種情況反映了他理解的乙個發展過程。 1906年,當他寫《第一稿序言》時,雖然他已經意識到,為了糾正清代的缺點,他還沒有從理論上總結出北宋詩詞五朝的特點。 1907年,《人字二稿序言》有了認識上的發展,不僅明確標明了“意境”是北宋五朝詞的強項,而且對這一傳統觀念也作了一定的解釋。 1908年,他在寫《天下之言》時,顯然想在傳統的“意境”之外建立一種新的理論,於是提出了“境界”。 然而,在他看來,“境界”和“意境”還不能明確區分。 比如他在《天下之語》中刻意使用“境界”的概念時,不經意間就使用了“意境”的概念,就看到了這樣的徵兆。 ——王文生:《王國偉文學思想初步研究》
意境的本質,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環境誕生於形象之外”。藝術家的審美物件不是“形象”,而是“環境”。 “環境”是“虛擬”與“現實”的統一。 因此,“意境”的範疇與普通藝術影象(“意象”)的範疇是不一樣的。 “意境”是“意象”,但並不是所有的“意象”都是“意象”。 “意境”的內涵比“意象”更豐富。 “意境”既包含“意象”所共有的一般規定,也包含其自身的特殊規定。 正因為如此,“意境”是中國古典美學的乙個獨特範疇。
我們再來看看王國偉的境界。 我們分析了王國偉所謂“境界”(或“意境”)的三種含義:一是強調感情與場景、意象與形象、隱與美的融合與統一; 二是強調實景真情實感,即強調再現的真實性; 三是強調意象在文學語言中的充分、完美傳達,即強調文學語言的直接意象感。 王國偉把握了這三個方面,他所論述和發揮的三種含義,正是“意境”作為意象(“意象”)的一般規定性。 “意境”的特殊規定性被他完全拋在一邊。 王國偉用一些西方美學概念來解釋“意境”。 但他未能把握意境理論的本質。 按照他的解釋,“意境”(或“境界”)的範疇等同於一般藝術形象的範疇,即等同於“意象”的範疇,不再是乙個獨特的範疇。 因此,如果我們不停留在膚淺的術語上,而是從實質上看問題,那麼應該說,王國偉的境界理論不屬於中國古典美學的意境理論範圍,而屬於中國古典美學的形象理論的範圍。 ——葉浪,《中國美學史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