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某一天,我又翻了翻《冬遊》,這兩年,《東北文學》幾乎成了我唯一沉浸其中,心無旁騖的**。 在這片東北文學的土地上,我結識了一群邊緣人,他們塵土飛揚,前途一片光明,卻被時代拋棄。 於是,我萌生了為生活在同乙個地區、但處於不同時代的邊緣化人群寫一本書的想法。 他們生活在明朝滅亡、清朝興起的時代,在遼東,自稱“伊東人”,歷史上被稱為“遼人”。
遼東遊蕩的鬼魂:從抵抗者到“領導黨”,遼民無疑是邊緣人。 對於渴望吞併遼東的女真人(即滿族人)來說,遼人是漢人,是兇猛的敵人,是抵抗者,是拉攏的盟友,是一向背信棄義的叛亂者;在明朝**政權和內地漢人眼中,遼族是一股心懷不軌的異見勢力,是被徵用的物件,是內地脫貧的難民,是反八旗鐵騎兵的堅定力量,是遊蕩不定的間諜,是叛逆的叛徒。 遼族成了在遼東遊蕩的鬼魂,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們的自我認同和尊嚴在明清的巨變中被摧毀,逐漸演變成大時代的投機者。 從2024年努爾哈赤舉兵,到2024年清軍進關,遼族始終是最堅決的抵抗者,也是最得力的“領導黨”。 準確地說,不是滿族人孤軍奮戰,而是滿族、蒙古族、遼族組成的“勝利聯盟”。 在某種程度上,清政權入關的依據不僅是“滿蒙同盟”,還有“滿蒙遼同盟”。 然而,在歷史敘述和記憶中,遼族已經成為乙個相對被遺忘的群體,這是“邊緣人”的另一種含義。 對於漢醫醫百姓來說,遼族是吳三桂,是漢奸的代表,是明朝滅亡的罪魁禍首;對於滿洲的上層來說,遼族人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是最忠誠的前鋒。 然而,在吳三桂領導的三大封建國家叛亂之後,遼國人民變成了叛亂者,他們以前的功績和聯盟必須被淡化和抹去。
跳出歷史的大觀,拒絕簡單化的思維。 遼人是叛徒嗎?這是乙個被民族主義夾在重壓之下的複雜問題。 但如果回到明清時代,遼族是沒有被納入大陸社會的邊緣人,他們很少被視為真正的“漢人”;事實上,遼族是生活在遼東東部邊疆的混血族群,有著不同的文化背景,與**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 這樣的團體可以簡單地被定性為叛徒嗎?恐怕問起來沒那麼容易。 在明清的歷史敘事中,有許多類似的簡單化思維。 少年時讀到這段歷史,我最深的感受是,明軍戰敗的主要原因是“明朝本身有問題”:黨爭、大臣叛臣、將領叛將、君主怯懦......這些年來,袁崇煥和毛文龍都成了責任人。 元黨和毛黨、東林黨和魏忠賢黨,在網路上爭吵不休,其激烈程度可能不亞於明末時期的黨內鬥爭。 然而,在這些看似對立的論點背後,卻有乙個共同的歷史觀:明朝的滅亡和清朝的崛起,都是明朝本身的問題,似乎與後晉(清)強不強、八旗軍好不打仗無關, 八旗軍火器革命是否成功,努爾哈赤、黃太極是否英明,滿蒙遼聯盟是否有效,等等。套用《三體》那句名言:我被你毀了,和你無關。 這是一種多麼傲慢的歷史觀,我稱之為“明朝中心史觀”。 明朝滅亡,清朝復興,怎麼可能只與明朝內政有關,而不與清朝的關係有關呢?難道只有“明死”,沒有“清星”嗎?後晉王朝的崛起是16世紀末17世紀初東北亞最大的地緣政治事件,其中有跌宕起伏、曲折曲折、戰略曲折、機智、外交結盟,也有類似明朝的內亂和政治紛爭有朝鮮人、蒙古人、遼人、女真人和蒙古人,都很複雜。 這遠不是簡單的“滿蒙聯盟”所概括的。 那麼多細節,這麼巨集大的歷史事件,很多時候都埋藏在“我被你毀了,和你無關”裡。 或許這個判斷最終沒有錯,畢竟明朝這個龐然大物的滅亡,自然有千千萬種原因,但這不應該成為我們忽視“清星”的理由。 更何況,明朝的滅亡真的與“清朝和清軍更強”無關嗎?我們總說不能被民族主義蒙蔽雙眼,但“明朝史觀”也可能是一種民族主義;對自己過於挑剔,對對手的實力不講太多,也是一種自負。 該書不是一部客觀平衡的作品,過分強調“清行”的內容,淡化了明代的政治鬥爭。 當然,這並不是說政治爭端不重要,只是它們被提及得太多了,我不需要補充。 因此,請原諒我的武斷和“不成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