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深圳街道。 圖:屠夢英。
從每天晚上9點到次日早上6點,在“時間就是金錢”的深圳,肖志的人生軌跡就是深夜開著他的比亞迪漢穿過城市的大街小巷。
這輛車是蕭志花了20多萬錢買的,本來是打算用來開專車的。 然而,今年網約車市場變得低迷,即使在一線城市深圳,乘坐私家車的乘客也越來越少。
現在,人們湧入網約車行業變得更加多。 為了避免內卷,選擇了深夜跑車的肖志,還是感受到了競爭的壓力,“晚上的訂單明顯少了,以前等起來也沒那麼難。 他也逐漸意識到,夜班司機的數量正在增加。
* 隨著形勢的惡化,小智最直觀的感受是閒置時間變長,客均單位價值在下降,整體收入下降更明顯。
這一切都與供需失衡有關。
格隆匯資料顯示,截至今年10月,國內網約車司機數量從2024年底的289人增加10,000 到 6334萬人,增長119%。 然而,網約車乘客的數量並沒有增加,平均每天的網約車預訂量從2024年底的23**下降到不到10。
這背後,是網約車“飽和危機”的加速。 今年以來,三亞、長沙等城市陸續發布網約車市場飽和預警,暫停受理網約車營業執照等業務。 然而,在“飽和危機”下,客運資源仍被各平台反覆轉移和爭奪,低價競爭和市場“喉嚨戰”不斷上演。
於是,疲憊不堪的網約車司機們彷彿被困在了“圍城”中,陷入了兩難境地。
[1]“新手”越來越多,“高流動率”靠運氣
上週一晚上,小智像往常一樣在司機群裡看了一眼新聞,然後落車了。 很快,他發現群裡的同齡人都在抱怨同乙個問題:滴滴倒閉了!
無法定位“、”網路負載異常“、”自來水有問題“......聊天訊息不斷重新整理,“就像煎鍋一樣”。 蕭志愣了愣,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了。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癱瘓”持續了近12個小時。 登上熱搜後,滴滴出行道歉,稱由於系統故障,滴滴應用服務在夜間出現異常。
在這場滴滴近幾年最長的系統崩盤中,不少人意外地體驗到了久違的“爆單”感。
電話突然響個不停,螢幕上不斷彈出新的訂單提醒。 面對瞬間激增的訂單,在深圳經營網約車多年的陳師傅也感到驚訝和恐慌,“我差點沒停下來,不到3個小時就成交了近200元。 ”
陳師傅就職於一家中小型網約車平台,該平台依靠聚合平台高德獲取訂單。 不久前,他奔波於深圳機場和市區之間,經歷了一場“搶單”的激烈競爭。 “機場網約車訂單超過2000份,等待時間長達2小時。 陳師傅直言不諱地說,就算排隊,也要碰碰運氣,“不一定能賺錢”。
許多本地網約車司機認為,深圳這個一線城市也正在經歷產能過剩。 據深圳市交通局報告,2024年上半年,深圳網約車平台數量增至30家,合規網約車規模突破10萬輛,40%車輛日接單10輛以上。 與此同時,包括深圳在內的廣東其他城市也發布了網約車預警通知,提醒謹慎加入。
但新進入者似乎並沒有減少。 今年7月,剛剛加入網約車行業的黃振寧,主要在廣東省廣州市區、深圳市區、東莞市區接單。 作為一名網約車司機,黃振寧一開始就選擇了上夜班。 “如果你晚上不堵車,你應該能賺更多的錢。 ”
不過,跑了幾個月,黃振寧覺得有些迷茫,夜班也需要碰碰運氣,跑夜班的同行應該不少。 另一件驗證他想法的事情是,不到半個月,他自己的新手司機***進來了,進來了200多人。 在這一群體中,來自深圳和廣州的網約車司機佔大多數。
幾個月過去了,這個小組仍然非常活躍。 據黃振寧觀察,大部分人都喜歡丟擲群內訂單或成交額的截圖,來對比各自在群中的排名。 “誰能接到大訂單,誰就能早點下班。 在黃振寧口中,60公里左右算是“大訂單”,但接到“大訂單”需要運氣。
如果有人發來一張跨城訂單超過100公里的截圖,群裡大部分人都會刷屏表示羨慕,“因為這個單頂城區有十幾個訂單。 黃振寧說,至少節省了半天的工作。
[2]夜間跑步單獨打破“體積”,打破生物鐘“內耗”。
每天晚上9點,肖志都會開著車去南山、福田等上班族集中的區域。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他會反覆穿梭於兩個區域之間,以便更容易接到訂單。 他的任務是快速完成流程預期,目的是讓後半夜更輕鬆。
這是蕭智慢慢摸索出來的門口。 作為一名網約車司機,他需要與城市的節奏緊密相連。 小智在深圳生活了幾十年,熟悉深圳的道路和交通狀況,他多年的熬夜習,讓他更適應了深夜跑車的生活。
他不喜歡白天出門。 “白天路況很差,很容易堵車。 經常有深夜或清晨的長途訂單,雖然人累了,但訂單的質量更高。 “蕭志開著電車,每天開到早上。
五六點鐘,他去給自己充電,然後回家休息,晝夜顛倒,他很難見到家人。
但運營夜間巴士的決定主要與收入有關。 “晚上,你可以通過平均跑 2 公里來賺取 2-12 美元。 如果接到專車訂單,平均1公里可以超過4元。 肖志說,白天平均1公里**只有1公里5—1.8元,每天跑步12小時可能賺不到300元。 此外,還會扣除平台佣金、租金和餐費等成本。
上白班太累了。 為了打破“音量”,蕭志寧願晚上不睡覺,犧牲社交時間。 但是,這也允許他這樣做。
八九個小時之內,一天500元左右的任務就完成了。 他認為,與白班相比,這可以減少4-5小時以上的執行時間。
相比之下,同樣開夜班網約車的黃振寧,似乎就沒有那麼自在了。 今年7月,黃振寧從一家汽車租賃公司租了一輛電車,加入了網約車團隊。 “跑車上的第乙個月,租車費用加上各種費用高達7000多元,其中租車佔了一半以上。 ”
入行三個月後,黃振寧的月營業額在11000-12000元左右,扣除每月4500元的租車費用和收費、房租和餐費,淨收入在5000元左右。 黃振寧說,“我租了一輛車吃虧。
10月份,黃振寧換了一輛月租只有3000元的車,希望能減少一些成本。 然而,黃振寧仍然面臨著租車帶來的各種苛刻要求和限制,比如水流經常被鎖住,提現困難。 “日常開支還是要交的,但賺到的錢不能馬上取出來。”
跑了幾個月的夜班,黃振寧的飲食和休息都不規律,“感覺自己在和生命一起跑,熬不過去了。 他意識到長時間熬夜會讓他的健康狀況變得更糟。 “晚上的時薪很高,而工作時間則在一天的頂部。 他仍然選擇往下跑,而是與生物鐘“內耗”。 “開車時你必須保持清醒,但有時你不能困倦。 這時,他只能狠狠地捏著自己的大腿,“疼了我就不困了。
夜間跑車經常會有一些獨特的遭遇。 蕭志和黃振寧遇到醉酒乘客最多的是。 比如,小智曾經遇到乙個乘客上車後摔倒了,因為對方不肯落車,只好把人拉到派出所; 有一次,黃振寧接待了乙個喝醉了,哭了的女孩,可是他一上車就問他:“師父,你相信愛情嗎? 黃振寧哭不哭笑,只能單純地安慰她。
[3]平台上的競爭越來越激烈,司機賺錢的難度也越來越大
小志是深圳人,七八年前就開始經營網約車,是最早的網約車司機之一。 然而,他中途多次換工作,開卡車,送快遞,短暫創業,一度月掙1萬元。
無論什麼工作都伴隨著快錢和高工資,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在小智的生存法則中,賺錢的速度緊跟市場走勢的變化。 他深諳“一切需要抓住機會”的道理,之所以選擇開辦網約車服務,是因為他看到了這個行業的機會。
2024年,滴滴和優步中國在吞併快的後開始了補貼戰。 隨後,競爭以滴滴成功收購優步中國而告終,並爭奪中國最大的市場份額。當時才上大學的林蕭對這場“大戰”印象深刻,“有時候可以直接用優惠券免費搭車,更多時候可以享受1%的折扣。 ”
今年,小智也恰好加入了網約車行業,他不明白補貼的原因,他只知道乘客有時候不需要錢就可以坐車,他的營業額很容易翻倍。
最高一天跑了1500多流水,然後跑了。
在五六個小時的時間裡,平台幾乎沒有削減。 肖志回憶說,他休息一天的時候,每個月都會跑半個月,“那時候,我覺得錢來得太快了,沒那麼認真。 肖志記得,那一年他經營網約車服務,乙個月可以賺15.6萬。 而現在,**一千美元是天花板。
今年才入行的黃振寧,遇得並不好。 “平台提成高,很多網約車司機只能靠延長用車時間來維持收入。 黃振寧說,前不久,他在給車充電的時候,就向師傅打聽過,很多人一天跑14個小時成了常態。 他們都表示,“今年特別難跑”。
黃振寧更直觀的感覺是,規則變得更加複雜了。 作為新手司機,黃振寧不太擅長經營滴滴,只能先通過高德連線一家小型網約車公司。 “雖然門檻低了,也需要加個數字,但比滴滴還快。 他所說的提高這個數字,是指汽車定期出發,以便系統可以判斷它為專職司機。 當賬戶被培養出來時,它會收到大訂單,營業額會增加。
過去,它很高,規則不多,但現在規則很多,越來越嚴格,但它越來越低。 在肖志看來,這幾年的變化被誇大了。 但和大多數網約車高手一樣,蕭志和黃振寧也知道,所有的規則和變化,似乎都是股市周圍各個平台的競爭。 就像外界褒貶不一的“特快”和“定價”服務一樣,都是為了爭奪市場份額而推出的規則和服務。
然而,仍然有很多網友汽車司機選擇不向平台妥協。 “特殊的固定價格訂單是吸引乘客的最低**。 不想被選中的小智拒絕在後台開啟特價或“定價”的選項。 “現在,單筆訂單的佣金接近30%,如果再開這個選項,賺錢就更難了。 肖智說。
應受訪者要求,肖志、黃振寧、林蕭均為化名)。
九、財經記者屠夢英
*:九派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