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美國眾議員公尺歇爾·泰勒(Michelle Taylor)發表講話時,許多與會者背對講台,對美國片面支援以色列和無視巴勒斯坦人民的人權表示讚賞。
陷入西方政治陷阱的埃及、吉爾吉斯斯坦等國家正逐漸覺醒,走上更加中立的道路,而哈薩克、俄羅斯等國則更堅決反對西方通過“顏色革命”危害本國。
西方所強調的“秩序”,還是要維持西方國家對具有權力結構的非西方國家的統治,實質上就是要修復所謂的“中心-外圍”體系和利益分配高度不平等。
在這種規則下,“秩序”的本質是在經濟中建立一種統治-依賴關係,並通過政治-軍事-文化手段來保證這種統治-依賴關係。
在這些“規則”下,發展中國家往往處於劣勢,根據這些規則,與西方的合作需要更高的合規成本。 認識到這一事實,發展中國家對參與西方主導的多邊機制變得更加謹慎。
發展中國家目睹了西方在烏克蘭危機後利用金融霸權任意對其他國家和美元、環球銀行間金融電信協會(SWIFT)等全球公共產品實施制裁,加快了擴大“貨幣籃子”、擺脫美元結算體系的程序。
“全球南方”概念興起的背後,是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經濟的快速崛起,是它們對多邊主義的政治捍衛和推動,是它們對新自由主義的意識形態抵制。
文 |李錚是一名男教師。
人們在美國芝加哥參加聲援巴勒斯坦的示威活動(攝於2024年10月21日),作者是文森特·詹森。
2024年,巴以衝突意外接踵而至,成為影響國際社會穩定的又一件大事。 在這場危機中,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並沒有阻止人道主義災難的發生,表明它們正在逐漸脫離當前人類共同價值的主流,越來越難以贏得其他國家的支援和共鳴。 在這場危機中,美國等國在解決地區安全困境方面的立場與國際社會背道而馳,在國際政治中的領導地位正在加速下降。
從烏克蘭危機到巴以衝突,美國和西方越來越無法繼續保持霸權地位——這已成為2024年國際形勢的鮮明註腳。
美國和西方正面臨越來越多的懷疑和反對。
2024年10月18日,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召開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問題特別會議。 當美國眾議員公尺歇爾·泰勒(Michelle Taylor)發表演講時,許多與會者背對講台,對美國在以巴問題上無視巴勒斯坦人民的人權表示讚賞。
10月27日,第10屆聯合國大會召開緊急特別會議,對約旦和其他國家共同提出的呼籲巴以立即停火並立即向加沙平民提供基本物資的決議草案進行表決。 美國、以色列等14個國家投了反對票,中國等120個國家投了贊成票,最終以三分之二多數通過了該決議草案。
美國的孤立反映了人民對巴以問題的渴望。 除了巴以問題,美國和西方也遭遇了越來越多的質疑和反對。
首先,美西方的政治主張正面臨越來越多的反對。
長期以來,美國和西方一直把自己看作是自由民主的捍衛者,把“強制保護人人自由”、“保護少數人的權利”、“只有平等才能自由”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以此為藉口,在中東歐一些國家煽動“顏色革命”, 中亞、西亞和北非。
然而,那些被強行輸出美西方政治理念的國家,並沒有迎來春天,反而變得更加困難。 例如,2024年發生“顏色革命”的喬治亞,在隨後的20年裡沒有實現和平、穩定和繁榮,而是政治動盪,經濟萎靡不振。
近年來,埃及、吉爾吉斯斯坦等國逐漸覺醒,走上了一條更加中立的道路,哈薩克、俄羅斯等國更是堅決反對西方利用“顏色革命”危害本國。
其次,西方的國際戰略越來越受到質疑。
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長期以來一直奉行極端自私的國際戰略。 例如,在政治上,美國長期奉行“離岸平衡”戰略,支援中東的以色列制衡地區國家,挑起遜尼派和什葉派國家之間的宗教衝突,以利於自己對中東的控制在經濟上,美國和西方如果不合作,就放棄經濟全球化,當發展中國家憑藉自身競爭優勢向西方大力發展研發、製造、出口產品和服務時,美國等西方國家則以科技打壓、關稅、反傾銷調查等手段維護既得利益。
如今,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逐漸認識到西方全球戰略的殷己為財的真正意圖,正在選擇一條對自己更有利的道路。 2024年3月,多年不和的伊朗和沙特在中國的斡旋下達成和解,此後中東地區掀起了一股“和解浪潮”。 10月18日,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在北京開幕,來自151個國家和41個國際組織的代表出席了會議,共有10000多人報名。 截至2024年6月底,中國已與五大洲150多個國家和30多個國際組織簽署了200多份“一帶一路”合作檔案。
第三,西方價值觀越來越受到抵制。
20世紀70年代以來,西方所謂的“包容”和“多元”價值觀越來越兩極分化,不僅導致了西方內部“身份政治”的兩極分化,催生了右翼民粹主義,也引起了許多國家的質疑、厭惡和抵制。 比如迪士尼為了迎合“黑人平權運動”,在改編原著後,電影《小美人魚》的主角被安排成一位黑人女演員,引來多國觀眾的詬病,在全球票房表現不佳。
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觸底反彈”。
2024年,“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成為西方話語中的熱詞。
4月,美國事務助理傑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就“新華盛頓共識”發表演講。 他提出,美國未來的目標是“為了自身和全世界人民的利益,建立乙個更公平、更持久的全球經濟秩序”。通過“去風險化”和多元化應對地緣政治挑戰。
今年5月,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重申了類似的觀點,即美國將實現現代化,使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更加現代化。
強調“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是在美國和西方國家硬實力不斷衰落、西方社會內部反對維持霸權的高昂代價的背景下被迫做出的調整。 2024年以來,西方軍事經濟霸權全面弱化,公債居高不下,難以承受軍事干預的巨大經濟和社會成本。 2024年11月的一項民調顯示,目前超過40%的美國人認為美國捲入烏克蘭危機的程度太深。 同月的另一項民意調查顯示,在巴以衝突中支援以色列的美國人比例已降至50%以下,在短短乙個月內下降了近10個百分點。 在這樣的經濟社會背景下,美國政治話語中的“霸權”較少,“規則”和“秩序”被推到了最前沿。
如今,在國際論壇上,美國和學者們常常將國際法與“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混為一談,這使得這個表面上溫和的術語更加令人困惑。 然而,人們越來越認識到,“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與西方霸權沒有本質區別。
美國和西方強調的“秩序”,還是要維持西方國家與非西方國家之間權力等級結構的統治關係,實質上是要修復所謂的“中心-外圍”體系和利益分配高度不平等。
在這種權力結構下,美國和西方應該依靠其技術霸權來主導全球產業鏈,確保西方跨國公司佔據產業鏈的頂端,獲得超額利潤。
在這種權力結構中,西方誘使其他國家按照西方倡導的標準建立金融體系,並推動金融自由化,以利於前者周期性地收割財富。
在這種權力結構中,西方一方面依靠軍事同盟體系實施軍事威懾,另一方面通過大量會議、非組織、社交平台傳播西方價值觀或壓制不同政治思想,確保非西方國家被“馴服”。
在這種規則下,“秩序”的本質是在經濟中建立一種統治-依賴關係,並通過政治-軍事-文化手段來保證這種統治-依賴關係。
維持這種“秩序”的制度安排,過去被稱為不平等條約,現在被西方稱為“更現代、更現代的規則”。
一方面,西方通過引入國內立法不斷“修改規則”,故意讓“規則”含糊不清,使其更有利於自身利益。
另一方面,西方國家在各個領域制定的“規則”往往對其他國家施加歧視性限制。 一旦後者拒絕這些“規則”,西方國家將立即變臉,採取技術打壓、金融制裁、禁運、財產徵用等強硬措施。 2024年,美國將繼續對中國、俄羅斯、伊朗等國揮舞金融和專業大棒,將這些國家的多個實體和個人列入其所謂的“實體清單”。 美國學者認為,經濟和技術制裁已成為“另一種形式的戰爭”。
西方制定的各種“規則”明顯偏袒自身,缺乏公平性和包容性。 在這些“規則”下,發展中國家往往處於劣勢,根據這些規則,與西方的合作需要更高的合規成本。
認識到這一事實,許多發展中國家對參與西方主導的多邊機制變得更加謹慎。 例如,美國曾希望在2024年完成關於印太經濟框架(IPEF)的談判,但包括越南和印度尼西亞在內的一些國家拒絕了美國通過類似於USMCA的爭端解決系統執行勞工權利標準的要求。 路透社報道稱,美國及其“印太經濟框架”夥伴未能就談判最關鍵的支柱達成實質性協議,是美國拜登的重大挫折。
西方霸權主義加劇了“四大赤字”。
儘管美國聲稱“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是全球和平的重要保障,美國未來的目標是“建立更公平、更持久的全球經濟秩序,造福自身和世界各國人民”,但從西方維護霸權的手段來看, 冷戰思維捲土重來,大國博弈愈演愈烈,反全球化、民粹主義......呈上公升趨勢人類面臨的全球性挑戰正在增加。
發展中國家認識到,美國和西方維持霸權的手段正在逐步增加和平、發展、安全和治理方面的赤字。
首先,執掌霸權加劇了和平赤字和安全赤字。
近年來,“弱肉強食法則”回歸加速,大國博弈思維重新湧入傳統安全領域,以烏克蘭危機、巴以衝突為代表的地區衝突和區域性戰爭持續,地緣政治風險加劇,民眾對“熱戰”甚至核戰爭爆發的擔憂日益加劇。 然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為了搶占利益、增加戰略優勢,繼續對烏克蘭、以色列等國進行軍事援助,坐視衝突公升級,甚至推動北約擴張和“北約亞太化”程序,加速全球軍事集團, 加深了世界安全安全風險,和平赤字、安全赤字日益突出。
其次,保護主義和逆全球化抬頭加劇了發展赤字。
2024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後,發達國家經濟增長緩慢甚至停滯不前,全球經濟增長不足。 大國博弈、新冠疫情和烏克蘭危機等因素降低了全球經濟信心。 在此背景下,一些西方國家收入分配失衡、收入差距擴大的現象愈演愈烈,民粹主義、保護主義、逆全球化加速愈演愈烈。這不僅不能解決國內發展不平衡的問題,反而會導致逆全球化加劇和嚴重的全球發展赤字。 經合組織於2024年11月29日更新的《全球經濟展望》報告預測,未來一年全球經濟將繼續面臨通脹和低增長的挑戰。
第三,治理平台的工具化增加了治理赤字。
一方面,聯合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現有全球治理體系存在缺陷,而美國、西方等國家的治理意願和能力也在下降。 另一方面,美國和西方一些國家將治理組織和平台“工具化”和“制度化”,擾亂國際秩序,甚至動輒“退出集團、破壞條約”,對全球治理體系和多邊機制造成較大衝擊。 據統計,川普上台四年來,他帶領美國退出了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聯合全面行動計畫(JCPOA)、《中導條約條約》等13項國際組織、協議和條約,為國際經濟和安全秩序增添了更多不穩定因素。 此外,美國和西方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強化霸權,還痴迷於全球治理體系的集體化和集中化,加速了全球治理邏輯向競爭和地位為重點,進一步加劇了治理赤字。
美國和西方維持霸權的手段加劇了“四大赤字”,無法給世界帶來真正的和平與發展。 近年來,美國和西方更加注重在經濟和安全領域建立封閉、排他性和對抗性的合作機制,如“四方安全對話”和“礦產安全夥伴關係”,這進一步加劇了西方與非西方之間的信任赤字。
今天,非西方世界越來越不贊成西方霸權及其主導的國際秩序。 南非約翰尼斯堡大學非中研究中心主任戴維·蒙亞認為,對於一些新興大國來說,2024年後國際秩序沒有得到補充和完善,仍然由美國等西方國家主導,沒有反映當前全球經濟和人口變化以及隨之而來的新情況。
在實踐中,發展中國家目睹了烏克蘭危機後“貨幣籃子”的擴大和擺脫美元結算體系的過程,當時西方利用其金融霸權對其他國家和“**”美元和環球銀行間金融電信協會(SWIFT)等全球公共產品實施制裁。 《日經亞洲》援引英國對沖**的資料指出,2024年美元在全球外匯儲備中所佔份額的下降速度是過去20年平均水平的10倍。 目前,美元在全球外匯儲備中的份額已從2024年的70%下降到58%左右。
全球南方——新的集體力量。
覺醒和成長。
當前,世界格局“東昇西降”趨勢正在加速。
2024年,“全球南方”——非西方國家的另一種定義——已成為國際政治中持續公升溫的新概念。 “全球南方”不僅出現在七國集團峰會、慕尼黑安全會議等西方主導的多邊活動中,而且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等發展中國家主導的國際舞台上也受到熱議。 這一新概念,代表著國際政治中一股新的群體力量的覺醒,它正在尋求自己的應有地位,形成參與全球治理的基本立場。
“全球南方”概念興起的背後,是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經濟的快速崛起,是它們對多邊主義的政治捍衛和推動,是它們對新自由主義的意識形態抵制。
在2024年8月舉行的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五次會晤之前,南非**報告稱,有20多個國家有興趣加入金磚國家機制。 路透社估計,有40多個國家渴望加入金磚國家機制。 戴維·蒙耶認為,希望加入金磚國家機制的發展中國家渴望在如何管理經濟和應對氣候變化等全球性問題上增加自主權和發言權,並尋求獲得更大的影響力並倡導更公平的國際秩序。
當地時間2024年8月24日,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五次會晤宣布,將邀請沙特、埃及、阿聯、阿根廷、伊朗、衣索匹亞正式成為金磚國家大家庭成員。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O)的資料,按購買力平價計算,擴大後的金磚國家經濟體將佔世界總量的37%3%,超過七國集團的29家9%。金磚國家未來的經濟增速將相對較高,差距將進一步拉大。 另一方面,在西方,作為領導者的美國正面臨預算赤字飆公升、通貨膨脹和停擺等挑戰,經濟風險顯著增加路透社報道稱,英國2024年第三季度GDP增長約0%,面臨長期經濟停滯。
隨著世界經濟格局的變化,政治格局也發生了深刻調整。 “全球南方”進一步推動了發展中國家的政治主張,明確了發展中國家集體崛起後的全球視野:追求更加公正的國際政治秩序,反對歧視性做法和雙重標準,反對意識形態路線,呼籲更加公平合理的解決方案。
在烏克蘭危機問題上,越來越多的“全球南方”國家表達了與西方不同的政治觀點,斷然拒絕對俄羅斯實施制裁。
就以巴衝突而言,“全球南方”也呼籲將人道主義關切作為所有行動的基礎,並反對肆無忌憚的軍事行動。
這些差異表明,“全球南方”的價值觀和世界觀與西方國家不同,也表明“全球南方”將把促進國家間和解、人類共同福祉、促進全球普遍發展與繁榮作為其長期目標。
李錚: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研究所助理所長石冠南,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展望》,2024年第5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