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我正在辦公桌前工作,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像一塊石頭砸在玻璃窗上,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我起身去檢視,窗戶完好無損,看不到乙個人影,然後我仔細看了看窗玻璃,上面有一圈隱約可見的不規則白色痕跡,像灰塵一樣。 我疑惑不解,把臉貼近玻璃,垂直搜尋,只見乙隻大鳥躺在樓下,生死不明。
當我下樓時,我發現它是乙隻鴿子,癱倒在地上,眼睛微閉,嘴角滲出鮮血。 撞擊的力量,加上從高樓上墜落,殺死了它。 證據確鑿,這是鳥類界的交通事故,可能是因為天空的陰影折射在落地窗上,所以它誤以為滑翔時可以穿過,所以一頭撞了過去。 我把它拿在手裡,身體還有殘留的溫暖,然後我不得不聯絡物業處理。 回到樓上,我一整天都沉浸在衝擊中,彷彿頭暈目眩。
這次鴿子事故讓我想起了人類學家愛德華·科恩(Edward Cohen)的乙個故事,也是關於鳥類的。 有一天,他在亞馬遜河流域探險時,正乘坐公共汽車穿過群山,突然遭遇大雨和山體滑坡,路邊的山巒看起來就像要傾盆大雨一樣。 他很害怕,完全迷失在危險的想象中,感覺與世界脫節,一種深深的疏離感和焦慮感瀰漫在他的心中。
即使在逃跑後,他仍然處於恐慌狀態,不停地胡思亂想。 直到第二天,我沿著河岸散步,碰巧在灌木叢中看到乙隻唐納德麻雀,於是我拿起雙筒望遠鏡,轉動了對焦旋鈕。 當唐奈在鏡頭中變得清晰的那一刻,他經歷了意想不到的轉變,焦慮和脫節突然消散,整個人再次活躍起來。
科恩對此進行了精彩的人類學分析,他稱看到唐納雀的那一刻“重新接地”。 唐奈鳥將他帶到了乙個超越人類思想和習的更大世界,在這樣做的過程中,他的思想和身體被重新開啟。 他稱這種人類學為“超越人文主義的人類學”。
只要看到乙隻鳥,就會啟用人與世界之間的聯絡。 在公園裡,我們經常看到一些人拿著專業相機,將鏡頭對準樹上的鳥巢,然後屏住呼吸瞥一眼大自然
從工業文明到數字文明,人與自然始終處於日益加深的隔閡之中。 人類社會就像乙個封閉的資訊繭,我們在其中忙碌、焦慮、娛樂、快樂。 那天早上,我正在繭裡忙碌著,鴿子撞到了玻璃上,電腦螢幕似乎是唯一的地平線。 直到撞擊聲響起,繭中才短暫出現一道露出光芒的裂縫。 我恍然大悟,窗外有乙個更大的世界在同步工作,就像乙個平行的時空。 只是在這起極不可能的事故下,兩人才相互干擾。
窗外時空,太陽公升起又落下,時間流逝,黃昏與晨曦交替,白雲不斷變遷消失,風箏在波浪中飛翔跳躍,植物扎根大地,隱秘生長,風四處遊蕩,它們從遠處相互呼應,共同構成了一股充滿野性的生命之流。 而之所以看到乙隻鳥也能治癒身心,恐怕是因為它讓人退回到生命的源源不斷的流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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