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殘酷的,但戰友之間的深厚情誼卻可以超越時間,甚至在時間的洗滌下越來越清晰,讓人夜夢歸來。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講了他所在的南路的抗日解放軍第一團(俗稱老一團)的戰鬥故事,說他的幾個戰友在十萬山的戰鬥中犧牲了,他們被埋葬在這裡很久, 遠遠望著自己的家鄉。
抗日戰爭期間,父親參加了南路人民抗日游擊隊,抗擊日本侵略者。 1945年1月19日,南路人民抗日游擊隊按照南路特別委員會的指示改編為南路人民抗日解放軍,這是我軍最早使用的“人民解放軍”編號,父親也成為了光榮的解放軍戰士。
抗日戰爭勝利後,國民黨反動派拒絕承認共產黨領導的華南抗日武裝,包括南路,與國民黨第46軍第175師、第188師、第64軍第156師的部隊交戰, 而新組建的第19師,以及雷州獨立先遣支隊、國民黨雷州衛戍部隊,則殺氣騰騰地衝向南路革命根據地。
由於敵我兵力懸殊,南路人民抗日解放軍主團第一團避開對手的鋒芒,向西進十萬山,但國民黨反動派全力追擊,廣東乙個正規旅和廣西兩個保衛團主力大力包抄。老團跋山涉水,衝出包圍圈,在調兵中,數位戰友死在十萬大山中,骨埋青山,忠心耿耿的靈魂永存。
多年後,住在廣西欽州,也是老派後裔的方志先生告訴我,在欽州桂台鎮納環村邊的兩座山上,有兩位老派烈士的墳墓,叫對面嶺和應嶺,三位烈士埋葬在不遠處的牛肚嶺裡。
從那以後,我一直在擔心自己的內心,十萬山中幾位烈士的墳墓一直困擾著我。 2023年3月5日,我啟程前往欽州,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欽州,但一踏上這片土地,心中總是充滿了一種莫名的興奮。
聽說我專程從雷州半島到欽州祭祀烈士墓,正在雲南出差的方志先生立即驅車回欽州等我; 聽說我是老一輩子人,沒見過的大四鎮敦民村的黃松文先生開著一輛麵包車; 敦民村的黃煥紅先生患有腦梗塞,不顧家人的勸阻,還是和黃頌文先生一起來秦州接我。 1945年,老班在敦民村休養,受到全體村民的熱烈歡迎和支援。
我們的車在山山之間蜿蜒了50多公里,停在了村里和塘樓前的空地上。
一步一步,走進十萬大山,走進父親和戰友們傾注青春熱血的地方,我緩緩伸出手掌,觸控著那段不長卻讓人不忍回頭看的歷史。
時光倒流到 1945 年 12 月那個寒冷的夜晚。 廣東國民黨反動派正規旅和廣西兩個保安團的主力連夜進攻桂台,當時正下著大雨,老團被迫冒雨撤出桂台,向牛肚嶺方向推進。 馬都山游擊隊組長王旭林和地下革命運輸站站長、納環村人曾作虎帶領革命群眾在河塘樓前的稻草棚裡安頓重傷員、病童在乾草棚裡休息。
翌日,也就是牛頭嶺之戰之日,在河塘府門前的草棚裡休養的傷病員不幸去世。 曾作虎避開了敵人的眼睛和耳朵,並請了幾個靠譜的村民,將烈士抬到村子東南,稱為對面的山脊埋葬。
牛菱嶺戰役後,老團將六名重傷員託付給當地黨組織負責人呂溫,政委唐采佑也留下了重傷員和病重者的生活費。 在嚴峻的形勢下,在乙個貧瘠的山村裡,國民黨反動派仍然到處追捕共產黨人。 面對敵人的拉網式山地搜查,當地黨組織帶領革命群眾背著六名重傷員、病重人員躲藏起來,途中在紙竹山上遇到土匪,重傷員、重病員的生活費被洗劫一空。
最後,王旭霖、曾作虎決定安排革命群眾將六名傷病員抬回20多裡外的那環村,連同前四名傷病員,安置在村西的乙個廢棄磚窯裡休養**。 磚窯後面是一座大山,平時人跡罕至,隱蔽性很好。 村民們為傷病員煮粥和少量公尺飯,照顧他們,24小時輪流看守。 但是在這個貧窮的山區,沒有醫生,環境極其惡劣,很快又有乙個傷病員死了。
當地黨組織忍著悲痛,帶領村民們將烈士抬過磚窯後面的一座大山,將烈士安葬在英陵山上。
當當地老人講述這段歷史時,既悲傷又平靜,因為當地人說客家話,我聽得有些困難,就像他們聽不懂傷病員說的雷州方言一樣。 經過很多人的詢問,當地黨組織只知道這兩名烈士是舊團的“共產黨員”,乙個是廣東綏西人,乙個是日本人,所以他們再也找不到關於死去的烈士的更詳細的資訊。
當地人指著遠處的十萬座山說:“烈士墓都在山上。
是的,他們都在山上,只要青山不老,烈士們忠心耿耿的靈魂就會一直在那裡,守護著這片土地。
我以為山路雖然不能開車開,但至少還有一條可以容納人的路,或者有石階,可是對面的山脊陡峭崎嶇,到處都是茂密的野草,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密不透風,根本就沒有路可走, 你必須先開路。納環村村委主任曾尚克先生揮舞著一把山刀,不停地在前面開路。
三月的春日也如火,山熱如蒸籠。 我們一行人抓著一根灌木的樹枝,手腳併攏,小心翼翼地攀爬,絲毫不敢分心。 大家互相提醒:“抓住這裡。 “我來拉你。 “我不敢多說話,每個人都上氣不接下氣。
不知爬了多久,聽帶路的曾山科主任說就是這個地方,於是抬起頭,眼前的叢林依舊茂密,懸崖峭壁就在眼前。 曾山科長曾善忠先生、負責照顧傷病員、出錢安葬烈士的馬都山地鐵站長之子曾作忠先生表示,不久前,廣東省綏溪縣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李國平女士, 帶領綏溪縣電視台《百年綏溪》攝製組蒞臨現場掃蕩。
曾尚科主任還說,小時候,村里兩位1933年出生的老人告訴他,這條牛道旁邊有一座“共產黨墳”,有戰士為了我們美好和平的生活而流血犧牲。 不遠處,鷹嶺上也有一座同樣的“共產主義者墳墓”。 因為當時村民們不識字,所以沒有寫下哪個烈士墓是日本烈士,哪個是綏西烈士,曾主任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無盡的遺憾。
站在茂密的山林中,看著眼前沒有土墩的烈士墓,這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尚科導演揮舞著刀砍倒了一棵茂密的野樹,過了一會兒,他就大汗淋漓,這是一項對體力要求很高的工作。 方志先生接過山刀,黃頌文先生又拿過山刀,花了很長時間才劃破兩公尺見方的山坡。 黃煥紅先生掙扎著跪在地上,把雜草挖開,烈士墓上的紅土露了出來。 黃先生雙腿僵硬,跑到很遠的地方找到一塊石頭,放在烈士墓的頂部。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烈士的墳墓上甚至沒有一塊小石子。 按照當地習俗,曾善忠先生用黃先生帶來的石頭在烈士墓頭上壓了一張紅紙,然後恭敬地在墓頭上插上香,放了乙個茶杯,但茶杯很難在不平坦的山坡上穩固下來。 彷彿從睡夢中醒來,我和曾善忠先生一起扶正茶杯,端上茶,點燃香。
大家向烈士墓鞠躬,用普通話、粵語和客家話向烈士講話。
舅舅,舅舅......我能說話了,用雷州話嘀咕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哽咽了,一時間說不出別的話。
村民們說,78年來第一次有人說雷州方言來拜。
舅舅,不管你是綏溪的舅舅還是日本舅舅,都能聽懂雷州方言。 我是你戰友的女兒,我專程從雷州半島來看你,我的父親是南路人民抗日解放軍第一團第三營、第八連的書記吳福瑞,你一定還記得。 ”
我父親說,抗日戰爭期間,有日本指揮官主動向我軍投降。 這位日軍司令曹看到日軍打著“大東亞共榮圈”的旗號,燒殺掠奪,掠奪中國的土地,將中國人民徹底殺害,悲劇無與倫比,尤其是上級的殘忍無禮,更是讓這位原本一心為祖國報效的熱血戰士無比失望。 我軍紀律嚴明,官兵平等友善,深深打動了這位日軍司令曹,他開始和老團的戰友們一起學習說雷州話,融入中隊,如魚得水。 父親回憶起這段話時,總會感慨萬千,說日本人曹昌的兵術很好,精通各種槍械,他耐心地教我軍使用各種槍械,尤其是機槍,後來擔任了我軍的機槍教官。
日本叔叔,你是那個日本人曹昌嗎? 歲月的山風告訴我,一定是你,這山的血液裡有你的血,還有你對中國人的深厚情誼。 你們雖然是日本人,卻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在最美好的歲月裡流下了鮮血。
我父親曾經說過,綏溪縣界堡鎮山家村有個叫李泉的戰友,也被埋葬在西邊的路上。 李泉叔叔和我爸爸一樣,是家裡的獨生子,是父母的命脈。 1945年12月,部隊在敦民村休整。 李泉叔叔陪著父親到當地群眾那裡,當地群眾的革命覺悟很高,不僅糧食的種植順利,群眾還熱情地給了我軍很多柑橘,士兵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水果。 父親付了錢,群眾不肯收,是聰明的李全能勸說群眾收下了柑橘的錢。 傍晚,在返回營地的路上,周圍掛著小燈籠的柑橘樹,在壯麗的夕陽下,宛如鳳冠的新娘,兩位戰友嚴格遵守三訓八點,雙手背在身後,只用鼻子嗅著空氣中的甜味, 李泉感慨萬千,笑著對爸爸說,他今天就要結婚了。去年,父母給他安排好了,未婚妻是鄰村的好女人,父母請木匠做婚床,年初,父母讓澤裡先生選個吉日結婚,大喜的日子就在今天,卻來不及完成婚事, 於是他帶著軍隊出發了。他的父母知道他參加革命,雖然很擔心,很擔心,但知道義的父母仍然默默地支援他。
李泉大爺說,等全國解放了,他就回家結婚,孝敬慈愛的父母,給父母送幾顆這麼好吃的柑橘,父母都盼著抱著孫子孫女,他一定要多生幾個孩子,能有滿屋子的兒孫,真是福氣。
美好生活的摯愛,李泉大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法抑制的幸福將英姿颯爽的臉上的紅暈滾到了耳眉上,紅撲撲通,長長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後來,當部隊到達貴台時,他們受到當地民兵團體的騷擾,李泉和他的戰友們奉命與敵人作戰。 李泉衝鋒在前,涉水過河時被敵人的子彈打成重傷,但李泉仍然堅持戰鬥,擊退敵人後倒下。 當他被戰友抬回營地時,他失血過多,昏迷不醒。 部隊撤出貴台時,被團領導託付給當地黨組織看管,以後的日子,再也沒有訊息了。
綏溪大爺,李泉大爺,在界寶山家村,你?
我咿咿呀呀地咿咿呀呀,卻聽不到回答,叔叔,你是不是有太多的話被時間消耗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來?
雖然我叫你叔叔,但你還是個孩子,乙個年幼的孩子。 好孩子,此時此刻,你看到和我媽同齡,說著雷州方言的我,你是不是好像看到了久違的媽媽,一時思念太多了? 間歇性的鳥鳴聲和蟲鳴聲,是不是幾句話就哭不出來了? 水平伸展的樹枝,你抱著我的胳膊嗎? 你讓我多待一會兒,你多跟我說了太多話,用我們家鄉的雷州方言? 你正值青春壯年,人生該有多麼美好的憧憬,卻是十萬重山斬斷了你的夢想,只能面對青山上明月微風。 峽谷中斷斷續續的溪流,是你乾涸的思鄉之淚?
無名烈士墓,墓上有多少悲劇和淒美?
方志先生和曾善忠先生按照當地習俗,在墓頭為烈士們燒紙錢,我們幾個人圍在一起大力燃燒火,紙灰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在烈士墓周圍飛來飛去,我們一行人也連連向墓前鞠躬。 與他同行的黃頌文先生可能還記得,烈士們為了中國革命的事業,不惜流血,他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在心裡默默地說,不管你是綏西叔叔還是日本叔叔,你偉大的靈魂都應該受到所有中國人的崇拜。
從對面的山脊下來,毒氣的太陽讓大家紅著臉,紅著耳朵,還在氣喘吁吁,我們立即走到鷹嶺,向另一位烈士墓致敬。 我不覺得累,夜思索多年的十萬大山烈士墓現在就在眼前,感覺自己體內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跟著曾尚科主任,把方志先生他們遠遠地甩在身後。
鷹嶺上的烈士墓與對面山脊上的烈士墓相同,沒有松柏樹覆蓋,沒有高大的紀念碑,只有密密麻麻的野樹和荊棘。 烈士們,雖然我知道,從你們獻身於祖國解放事業的那一刻起,你們就一心想為勞苦大眾謀幸福,早就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
怎麼能把骨頭埋在桑地里,人生到處都是青山。 ”
但我仍然為你感到內疚,你把你的鮮血灑在了這片土地上,為國家犧牲了你的生命,甚至沒有留下你的名字。 烈士們,你們離開家鄉近80年,一定想念家鄉,真的想念家鄉的親人,白髮母親盼望著兒子的歸來,這個希望是一輩子的。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你只是乙個軍人,對於你的母親來說,你就是整個世界,而你母親的世界很小,裡面充滿了你。
墳墓上,那些努力向上生長的樹木,是望著遠房親戚伸長的脖子嗎?
村里的村民都知道你想家了,就背著你到高高的鷹嶺,希望老鷹能載著你翻山越嶺,回到家鄉。
那時,窮人能給你的最高禮遇就是把你抬到高山上。
村民們還端來了酒,教我在烈士墓上灑滿滿一杯的酒,我還沒來得及問村民們在墓上灑酒是什麼意思,但此時此刻,酒最能代表我的心,烈士們,我向你們致敬三杯! 第一杯是給你的,甩頭灑你的血,祝福我的中國。
第二杯,我向你致敬,你是多麼孤獨。 在這第三杯中,我談到了我對老團同志的感想。
村民們心疼地說,因為貧窮,烈士下葬時,沒錢給烈士買棺材。 望著對面的山脊和鷹嶺,彷彿高聳入雲,無法想象78年前,村民們在布滿荊棘的崎嶇山路上,克服了多少困難,將烈士送上山。
敵人包圍攔截,村民們冒著氏族滅絕的危險,尋找埋葬犧牲士兵屍骨的地方。
到時候,如果任何乙個支援共產黨的村民被國民黨反動派發現,全家乃至全村都會受到血的洗禮。 因為烈士的墳墓都在陡峭的山脊上,山路崎嶇不平,上去掃一次也不容易,村民們提出了這個想法:他們想把幾位烈士,包括三位烈士放在找不到墳墓的牛肚嶺上,用古法召喚人魂, 聚集在交通便利的地方,並設立紀念碑,方便大家參拜。
幾句看似簡單的話,我聽了都嚇了一跳。
變魔術,如果不是自己的親人,誰願意接近鬼魂?
我感慨地看著幾個村民,他們的臉色很平靜。
人們不禁想起當初他們的父母支援共產黨的時候,面對敵人的黑色槍口,他們一定是那麼的冷靜。
激戰中,曾作虎英勇犧牲後,敵人還殘忍地砍下了曾作虎的頭顱向眾展示,屍體被扔在荒山荒山中,至今仍未找到; 曾作虎一家也被國民黨反動派瘋狂追殺,曾作虎年邁的奶奶因為躲避敵人,在山里餓死了; 曾作虎4歲的長子和3歲的侄子也在逃避國民黨反動派追殺的途中匆匆犧牲; 曾作虎的母親、妻子、年僅幾個月的小兒子和四歲的次子曾山忠先生被國民黨反動派抓獲,押往欽州,三代四人被關進死囚牢房。
曾作虎的妻子,也就是曾善忠的母親,被銬上了三四斤重的鐐銬,一家人不得不從籠子裡出來,直到桂台被解救出來。
欽州市委黨史研究室編纂的《奮戰歲月》記載,納環村因為支援共產黨,被國民黨燒了七次,敵人看到納環村的人就開槍打死,四名在田間勞作的村民被槍殺。
1945年12月,老團路過敦民村,受到敦民村村民的熱烈歡迎,為老團800多人提供食宿,還主動巡邏、看守崗位。
當晚,敦民村地下革命交通站站長黃憲書接到廣東首批敵軍防護逼近的訊息,立即從暗山路趕回村里,及時報告老團轉移情況,避免了重大損失。 更可貴的是,無論是敵人的瘋狂圍剿,還是脅迫和誘惑,敦民村的1000多人,沒有乙個是一顆心,沒有乙個人透露過共產黨的秘密。 洶湧澎湃的大寺河和桂臺河滋養了沿江的英勇人民,他們的父輩在血雨腥風中為支援共產黨而犧牲了生命,在和平年代,這一代人接力守護著埋葬在這裡的共產黨烈士。
我吩咐村民拿出一點錢,在對面的山脊和鷹嶺上為兩位烈士墓各立一塊墓碑,並刻上了“南路抗日解放軍第一團無名烈士墓”。
村民們誠懇地對我表示感謝,他們說要等到農曆九月初九,按照當地習俗豎立墓碑。 淳樸的村民說,刻一塊墓碑不花多少錢,所以他們禮貌地拒絕了我的資助。
我看了看他們的舊衣服和簡樸粗獷的居所,說當地村民顯然與現代物質文明相去甚遠,這並不是禁忌。眼前的曾尚科主任應該是村里最大的官員,曾主任穿著一雙舊解放鞋,頭髮因為長期暴曬而染紅,臉色黝黑,手裡拿著一把山刀,隨時保持著爬山幹活的狀態。
為了方便溝通,我想和曾主任交換微信,但曾主任還在用舊按鍵手機,破舊得打磨上漆。 由此可想而知,雕刻墓碑的錢,需要他們費盡心機才能籌集到。
他們只是在心裡裝作革命烈士,覺得為革命烈士付出代價是他們的責任。 此外,將墓碑抬上山需要做很多工作。 村民們笑著說,他們的人扛著上來的,還有力氣回去,費了什麼力氣?
有! 這三句話簡單震撼了我的心,在村民的心中,我一直把我為革命烈士所做的一切都當成自己的事,原來村民們把革命烈士當成自己的人! 他們看了我好幾眼,不再說話,最後,曾山忠先生小心翼翼地問我,能不能擴大一下搜尋烈士資料的範圍,說不定有人知道烈士的線索。 當他們說這句話時,他們一直給我乙個奉承的微笑。
尊敬的人! 他們總是覺得他們必須付出很多,他們很尷尬地問我。
七十八年前,村民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照顧共產黨的重傷員和病患,埋葬了烈士,而現在,他們仍然一代又一代地守護著烈士的墳墓。
站在十萬山中,我突然覺得,未知的十萬山比五山和崑崙還要重! 村民們指著高聳的牛肚嶺,悲痛地說,當年廖培南、張仔等三位烈士被埋葬在牛肚嶺上,牛肚嶺周圍地區現在成了八寨溝景區,烈士的墳墓已經找不到了。
廖培南是我家鄉的知名英雄。
1943年2月16日,日軍入侵雷州半島,國民黨軍隊驚慌失措地逃竄,沒有任何抵抗,讓雷州大地上的數百萬人被侵略者蹂躪。 1943年2月下旬,廖培南帶隊成立海康縣第三區青年武裝抗日政治工作隊,父親跟隨廖培南叔叔的隊伍走上了救國救民的革命道路,這是共產黨領導下的海康縣武裝隊伍,抗日抗日, 這在《海康縣志》中有所記載。後發展為海康縣三區抗日聯合防衛大隊,由廖培南任副隊長。 廖培南還歷任南路人民抗日游擊隊副總參謀長、南路人民抗日解放軍第二團副團長、南路抗日解放軍第一團第三營副營長、第七連連長。
1943年6月,在高井一郎的帶領下,日軍與100多名叛徒勾結,圍剿了我的家鄉廣東海康縣龍門朝溪村。
1945年4月,數百名偽軍橫掃廣東海康縣松竹塘子村,用大炮炸開村門,殺害了數十名共產黨員和群眾。 廖培南率領父親等抗日戰士從20多公里外的楊家圍行軍到棠子村,只用了半個小時,敵人就被打敗了,逃跑了。
1945年12月的那個上午,在南路的抗日解放軍第1團第3營第7連官兵還沒吃早飯的時候,廣東國民黨反動派正規旅的主力和廣西的兩個保衛團的主力就開始向牛頭嶺陣地發起進攻。第七連的機槍手張再堅守陣地,也英勇犧牲; 另一名士兵也死亡。
戰爭年代,環境惡劣,為了防止敵人侮辱烈士遺骸,烈士遺骸的埋葬工作極其保密,而且是晚上,部隊立即轉移,牛頭嶺戰役中三位烈士的墳墓位置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解放後,**和老戰友們千方百計尋找三位烈士的墳墓,但因為多年,一直找不到知道烈士墓位置的人。
1945年9月,張衍的起義部隊在連江縣登草鎮被國民黨反動派驅散,張載跟隨共產黨加入老集團。 張載短暫而輝煌的一生,化作了雄偉的牛肚嶺; 還有一位烈士,他的名字沒有被記載,無名戰士,你沒有名字,值泰山的重量! 雖然我知道三位烈士的墳墓已經找不到了,但我還是來到了牛肚嶺。
昔日的牛頭嶺戰場如今已成為八寨溝風景區,池塘波濤洶湧,飛花碎玉,遊客如織,大家笑容愜意,中國大地安寧。
烈士們,這是你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和平生活。 花草的芬芳吹拂著我的衣服,我舒適的鞋子走在滿是鳥兒花香的觀景棧道上,烈士們,我們正荊棘叢生地享受著你們的幸福。
我手裡拿著一大束獻給烈士的鮮花,四處尋找烈士的墳墓,但我只能看到明亮的春光。
花開滿了花,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 我只能停在這片寧靜中,聆聽過去的每一縷風,烈士們,一縷縷風迴盪著你們的笑聲,原來你從未遠去過。
我緩緩蹲下,鄭重其事地放下花束,周圍的遊客忙著拍照和直播,目光停在鮮花上,臉上莊重而虔誠。 我怕嚇到遊客,所以不敢獻花圈,更不敢燒紙供品。
三位烈士去世時,他們一天一夜沒有得到一滴水和食物。 真想給烈士們上一炷香,獻上美酒大公尺,天下萬物美,革命烈士們都有資格享用! 來八寨溝之前,我去花店問花店老闆什麼花最恭敬,老闆給我帶來了一束盛開的康乃馨,說康乃馨的花語是感恩、尊敬,得知要祭拜革命烈士,老闆帶了一小束寓意無私奉獻的二月蘭花, 然後撒上象徵著思念的星星,再精心包裝,精緻的扎帶,並特意挑選白色代表哀悼。
在景區路邊的紅棉樹下,撿了幾朵被譽為英雄之花的紅棉花,火紅的紅棉像是壯漢端莊的骨頭,像是點綴在花束中的熊熊燃燒的火焰。
為祖國解放事業獻出生命的革命先烈們,你們聞到花香了嗎? 70多年前,78年前,那個時候的你,就像這朵花一樣的青春,你慷慨地將自己最美好的歲月和青春的血液奉獻給這片土地,年復一年地默默無聞。
你的名字不為人知,你的事蹟永垂不朽。 ”
你們是中華民族的神! 你保家衛國,不忘生死,用生命詮釋高貴,中國大地上總會有屬於你的神! 面對青山,我想把你一一喚回這個世界,讓你與山水同在,讓你看到這個繁華的世界一直如你所願。
眼前的江山氣勢磅礴,遊客興致勃勃,我一臉凝重,與眼前的熙熙攘攘有些格格不入。
一群遊客興奮地讓我給他們拍照,我擠出一絲笑容,從他們興奮的談話中得知,他們剛剛完成乙個研究專案,成功的喜悅讓他們像一群喜鵲一樣快樂,他們互相鼓勵“世界是如此美麗, 我們必須好好生活。
我記得我父親曾多次說過,每個烈士死去時,幾乎總是對戰友說一句話:“好好活著! 你必須為我好好活著。 “烈士們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只希望活著的我們能好好活著。
有人曾經說過,沒有必要以死亡般的抑鬱來犧牲,積極堅強是安慰。
珍惜眼前的美好生命,是對烈士們最好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