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我爸被戰友騙了4000元,他又下跪道歉
2003年,父親和戰友們在天津工作。
那是乙個很小的建築工地,工資不是按月支付的,但當他們回家時,它們會由承包商收取。
我父親已經在那裡工作了一年多。
通常,他和他的戰友們每兩三個月回家一次。
然後找承包商收工資帶回家。
2003年秋天,中秋節即將來臨。
他的戰友突然說,家裡有個老人生病了,需要回家。
我父親想過多工作幾天,假期後再回來。
所以我沒有和他一起回去。
當時我要去上學,需要錢,就爸爸讓承包人領三個月的工資,約4000元。
順便說一句,讓他的戰友幫忙把錢帶回家。
他的戰友和我們來自同乙個城鎮,但他的家離我們有些距離。
我父親打電話給我母親**,讓她讓她的戰友們把他們的工資拿回來。
4000多塊錢,你收起來存起來。
外出工作之前,父親和這位戰友很少見面。
因為這個人退伍後在我們縣打工,所以很少來我們家。
後來,在一次戰友聚會上,也有人提到,天津的工資高,但離家很遠。
於是父親和這位戰友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去打工。
媽媽還在**裡擔心,說萬一錢丟了,或者回來還沒送怎麼辦?
父親心胸寬廣,說不可能,都是戰友,不管住在哪裡都知道根,難道他不給嗎?
我媽媽還是有點擔心。
但無論如何,沒有辦法改變,因為他的戰友們已經上了火車。
當時,4000多元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在我們縣,乙個普通工廠工人的月薪只有六七百塊錢。
從天津到我們這裡大約花了九個小時,這是一列綠色火車。
我父親以前經常乘坐那列火車,所以他很好地掌握了時間。
我晚上10點出發,第二天早上七八點就到了。
他在**中確認,戰友會在第二天中午把錢送過來。
因為他告訴他的戰友,他們一回家就必須把工資寄到我家。
可是媽媽一直等到天黑,那個人卻沒有來。
那時,手機並不像現在這樣無處不在。
我們家有固定的座位**,但我父親的戰友沒有。
快到晚飯的時候,爸爸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問媽媽收到錢了嗎?
媽媽太著急了,整天都在擔心,所以她沒有做飯,只是把午餐加熱了。
當時我上高中,不太懂事,回到家看到食物不好,就怪她。
她只是坐在門口,盯著馬路,根本不理我。
聽到**鈴聲響起,她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了屋子。
只聽她有點激動地說,不,我一整天都沒見到他,怎麼辦?
你怎麼表現得像個孩子? 如果我賠了錢,我該怎麼辦?
她一直責怪我父親。
*時間很短,很快就結束通話了。
我媽媽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沒說。
我請她吃飯,她不理我。
過了一會兒,**又響了,是爸爸打來的。
我趕緊走過去,靠在媽媽旁邊聽。
父親說別擔心,剛才我問了村里乙個人,他說他的戰友失蹤了。
我母親在廚房裡做飯時,她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
她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瘋狂地對著父親大喊:我早就說過了! 你不能認真對待嗎? 現在怎麼辦? 4000多元......
說話時,她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我父親沒有說話,找到電單車的鑰匙,就出去了。
我什至沒有吃東西。 我媽媽也忘了提醒我。
這件事讓全家人都搞砸了。
爸爸走後,媽媽沒心情繼續做飯。
一動不動地坐在炕上。
我自己舀了一碗公尺粥,吃了乙個鹹菜饅頭,然後就去上學了。
早上,我也心不在焉,總在想爸爸能不能把錢拿回來。
畢竟,這不是乙個小數目。
當時,我喜歡聽歌,一盤盜版磁帶只有兩塊錢。
4000多美元可以買到2000盤磁帶!
學校門前的商店裡甚至沒有那麼多!
我越想越嚮往上學,我想逃課回家。
我希望我能看到我回家時父親已經要了錢。
然後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午飯。
當我終於熬到學校結束時,我匆匆忙忙地回家,急切地想知道我父親是否成功了。
但是在遠處,我沒有看到父親的電單車停在門口。
我的心涼了不少。
一進屋,發現媽媽的餃子還沒煮熟。
她坐在廚房門口,一言不發。
我問我父親回來了嗎?
她搖了搖頭。
突然,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父親回來了。
那輛 125 電單車的聲音對我來說特別熟悉。
我匆匆忙忙地出去問父親,是不是已經要了錢。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嘆了口氣,徑直走進屋子。
我媽媽也站了起來,聲音很小,她幾乎絕望地問道:“怎麼樣?
我父親搖了搖頭,說:“我找不到人。
吃飯的時候,我得知父親去了戰友家,原來家裡只有母親。
他的母親說,他的戰友們已經離開了,去上班了。
我父親問:他不是要回家看醫生嗎?
老人說:沒有大病,當晚去醫院就走了。
我父親有點茫然。
再一次,他迫不及待地騎車到戰友家門口。
戰友結婚後,他們與母親分開生活。
當他到達同志家時,只有他的妻子在那裡。
由於我爸爸以前去過那裡幾次,我對她有點熟悉。
我爸直截了當地問她:“你老公在哪兒? 他還從我這裡拿走了4000多塊錢! ”
她無辜地搖了搖頭,聲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
我爸爸說:“既然他不在家,你們是夫妻,你就把錢給我吧。 ”
可是,那女人卻無緣無故地叫道:“那錢我從來沒見過,他回來的時候一分錢都沒給我,我為什麼要給你! ”
她甚至拿了一把掃帚把我爸爸趕出去。
英雄不與女性爭論。
儘管父親心中怒火中燒,但他別無選擇,只能無奈地離開,臉上滿是尷尬。
出門後,爸爸不願意,騎著電單車去了旅書記家。
但當他去的時候,他只感到更大的失望。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旅長告訴他,這名男子帶著隔壁村的一名年輕女子逃跑了。
晚餐時,我爸爸只吃了兩個餃子,全神貫注地喝酒和抽菸。
聽到這話後,媽媽不停地抱怨,責怪爸爸沒有果斷,還罵那個男人心狠手辣。
中午是我吃過的最沮喪的午餐。
吃完飯,爸爸沒有休息,直接騎電單車回了戰友家。
直到晚上十點多我才回來。
他說,如果那個人偷偷回來就好了。
就這樣,日復一日地過去了。
中秋節過後,爸爸又去了天津。
這一次,我沒有做兼職,而是辭掉了工作,順便還清了剩下的工資。
在那之後,我爸爸再也沒有去很遠的地方工作,因為他需要經常去同志家。
就這樣過去了。
每當我們家需要錢時,我媽媽總是嘮叨。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最初的怨恨和痛苦逐漸變得無害和司空見慣。
十幾年過去了,那個戰友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他母親去世,他都沒有露面。
他的妻子已經再婚了,她的孩子在其他地方。
今年夏天,我帶著妻子和孩子回到家鄉。
畢竟,農村的氣候比城市涼爽。
一天傍晚,我們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吃飯,突然乙個黑影出現在門口。
我們在談話中沒有注意到它。
直到我兒子喊道:“爺爺,那是誰! ”
我們只是看了看門。
昏暗的天空中,乙個男人駝著腰,一動不動。
既不進來也不離開。
我爸以為他是個乞丐,喊道:“還有人出來要吃的,時代真的變了。 ”
說話間,他起身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我兒子好奇地跟了上去。
突然,我爸罵了一句:“你怎麼能這樣。 ”
我擔心發生事故,跑了過去。
這時,那人已經扔掉了拐杖,跪在我爸爸面前。
我走上前仔細看了看,只見他臉上掛著淚水,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長袖襯衫。
旁邊是乙個早已過時的旅行包。
雖然我不認識他,但我爸爸說:“我找你20年了! 4000多元,現在能公升值到4萬。 ”
我明白了,這是他的戰友。
儘管心裡有些怨恨,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再也生氣不了了。
我爸爸把他抱起來,問他要不要吃飯:“我們進去吃點! ”
他非常開朗,一瘸一拐地跟在我爸爸後面。
看來他真的餓了。
母親驚訝地叫出他的名字,責備他不義:“你拿了我們家的錢,消失了20年,你還有臉? 來還錢嗎? ”
男人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我真的對不起你。 ”
我妻子去給他拿了一雙筷子,我爸爸給他倒了一杯酒。
他像餓鬼一樣,夾了一大口食物,放進了嘴裡。
我媽媽偷偷地看了我爸爸一眼,大概是生氣他把這個男人請過來吃飯。
但我爸爸並不介意,一邊喝酒,一邊問他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走。
這時我才知道,他和另乙個女人私奔了,先是去了煙台,後來又去了江蘇打工。
在最初的幾年裡,我賺了很多錢,甚至買了房子。
他和那個女人生了乙個女兒。
但是當女兒3歲時,她在浴缸裡淹死了。
結果,他的妻子變得精神錯亂,變得精神錯亂,無法工作,整天在外面徘徊。
後來他們消失了,消失了。
然後他沉迷於酒精,也賭博。
大概是在 2015 年的某個時候。
在那之後,他們失去了所有的房子。
最終,他的腿甚至被打斷了。
那天晚上,當我聽到他講述這些經歷時,我總覺得自己在聽乙個**在講故事。
但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還是挺心疼他的。
我媽媽炒了4道菜,包括芹菜炒肉絲、韭菜雞蛋、黃瓜和紅燒茄子。
父親的戰友們沒想到,這些菜竟然吃得這麼貪婪,竟然連半斤酒都喝了。
我爸爸也喝多了。
我媽媽不停地咳嗽,提醒我爸爸說一些嚴肅的事情。
雖然她也提到了4000多塊錢,但男方只是嘆了口氣,根本不想回應,只講述了自己的悲慘經歷。
九點多了,村子裡安靜了下來。
偶爾可以聽到狗吠叫。
我的妻子和孩子已經回到家裡準備睡覺了。
我媽媽看著我,提醒我關鍵的事情。
於是我點燃了一支煙,說:“大哥,你住手,你拿了我父親4000多塊錢的工資,跑了20年,現在該還了! ”
他突然露出淒涼的表情,眼裡閃著淚光。
他說:“侄子,這是我的包,你要是能找到錢,就拿去吧! ”
說完,他把破舊的行李袋推到我腳邊。
我聽了有點生氣。
他表現得像個惡棍。
我不再顧忌客氣,提高嗓門訓斥道:“你沒錢幹什麼? 揉公尺飯吃? 你! ”
我爸爸咳嗽了一聲,提醒我要有禮貌。
但我再也受不了了。
別說你欠我錢,你消失了20年了,現在還在這裡吃飯,你算什麼!
我厲聲說:“你今晚必須還錢!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 ”
他掏出一根煙,緩緩點燃,說:“我真的沒有錢,如果我有錢,我早就還給你.......”你現在看到我這個樣子,好像我有錢嗎? 我在南方欠了幾十萬美元,我負擔不起與......混在一起的費用回來”
說話時,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桌子上的空盤子。
我趕緊回屋拿紙和筆,說:“如果你沒有錢,就寫一張借條。 ”
他抬頭看著我,做了個鬼臉,問道:“真的有必要嗎? 我......像現在這樣”
我毫不留情地說:“我不管你現在是死是活,能給你吃頓飯就好了,如果你還有一點人性,就給我寫個借條。 ”
我媽媽催促他快點寫。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猶豫了片刻,然後顫抖著拿起筆,寫下了一張借條。
寫完後,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我爸問道:“大哥,我今晚能不能在你家過夜? ”
我的房子被我前妻賣掉了,我老婆的房子年久失修,已經倒塌......”
我爸嘆了口氣,還沒等他回答,我就趕緊擺了擺手,說:“不可能,你臉皮這麼厚! 去找你的親戚。 ”
他掐滅了香菸,根本不看我一眼,不理我,然後對我爸說:“大哥,你是個好人,能借給我500塊錢嗎? 我正在尋找一家小型酒店......”
我氣得站起來指著他罵道:“你滾出去! 離開這裡! ”
他還不想離開,於是我“猛撲”過來,抓起他的旅行包,扔到了大門外。
見我明顯生氣,他趕緊起身,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我爸爸想把它寄給他,但我抓住了他。
實在是讓人費不懂,乙個人的臉皮怎麼會這麼厚。
人,他們真的很軟,不怕硬,而是怕流氓和窮人。
他一走出門,我就趕緊鎖上了門。
我媽媽嘆了口氣,說:“別想了。 ”
我爸說:“不一定,畢竟有欠條。 ”
我媽媽抬頭看著他,嚴厲地說:“借條有什麼用? 他四處遊蕩,連家都沒有,咱們去**找他? 你以前糊塗了,為什麼現在還這麼糊塗......”
她似乎還在繼續抱怨,我擺了擺手說算了,來不及了,我們去睡覺吧。
睡覺前,我想,如果那位同志今晚沒有出現,我們可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然而,他消失了20年,然後突然又出現了,擾亂了我們平靜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