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的天空,路口吹來的寒風,細小的雨滴提供著城市的濕潤,讓城市路邊的樹枝掛上厚厚的冰,天氣預報說明天會有大雪,很多地方冷空氣結冰的原因,訊息中不斷傳來道路結冰堵堵的訊息, 類似於2008年的冰災。
2008年,一場巨大的凍災凍凍住了整個湖南,學校放假早了,好在冰雪之前回到了家鄉,但在老家卻不斷聽著爺爺的抱怨,也許是老人對團聚的執念刻在了骨子裡,不斷“罵”父母不回來,一邊說不回來, 他將是農曆除夕夜,同時不斷數日子。
大雪把電線桿折斷了,**傳來訊息,高速交通堵塞,火車也停了下來,爺爺一邊“恨”著這一天,一邊圍著鄰居們紛紛回家準備過年,深深的擔憂變成了責罵,心裡想著,如果回不來,我就回不來了, 有什麼好催促的,整天嘀咕。也許是不盼著和父母團聚,也不用擔心吃穿,轉身就提著鐵桶去菜園“剁”白菜。 厚厚的冰把白菜葉“煮熟”了,把根部割了一會兒,把白菜扭了,但去冰難硬,兩顆白菜就能裝滿鐵桶。 幸好不遠處有一條潺潺的小溪,將白菜倒入小溪中,輕輕搖晃一下就放心了,白菜的線條,厚厚的冰塊像模子一樣,玩了一會兒,從清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中掉了出來,趕緊甩開手,在臀部暖和起來。 在自娛自樂中完成工作後,在天黑之前,燉白菜,吃晚飯。 大雪切斷了電力,夜晚的火光照在他的臉上,顫抖著,但爺爺卻很擔心。
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剁”白菜,有時拔幾個蘿蔔,我覺得蘿蔔不好吃,香菜、蒜葉都會折斷,只好放棄。 吃過晚飯,我去雪地裡玩,鞋子都溼了,幹了,我就去山竹林砍竹學雪橇,把雪粒撒在小斜坡上,在地上玩起來很有趣,但總聽到鄰居們生氣, 而剛剛清理過的路上還落著雪,本以為山坡上的雪有我的“功勞”,就遇見了出去“閒逛”回來的爺爺,只聽他說“底下沙雪,備油、鹽、柴火、公尺飯”。
村委會出錢買了一台柴油發電機,晚上閃爍的火光變成了一盞白熾燈閃爍的光,只是比火光的範圍寬了一點,但爺爺的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第二天早上,爺爺拎著一袋剛從公尺店裡脫下來的大公尺, 而且嘴裡沒有怨言,站在泉水流入溪流的路口旁,看著菜園裡冰凍的白菜,覺得爺爺準備的“油鹽柴公尺”應該夠了。傍晚時分,我不知從哪裡弄了一大塊豬肉,我對自己的想法更加信服。
“剁”了兩天白菜,真的過了除夕,心裡的“不期待”讓我著急,原本信服的父母會回來,我失去了信心。
泉溪交匯處有一座小木橋,木橋由三塊平木做成,有榫卯接縫,塗上鮮紅,現在不用踩泉水中間的石頭了,也不怕像上次那樣踩到空腳, 旁邊還有一些糖果,瓜子和花生。爺爺笑著接過我的瓜子,問長蔭花是從哪裡來的,我告訴他。 原來,建橋的人都是在做善事,經常有人家裡病了很久,或者事情進展不順利,希望能轉化好感,大橋一般都建在很多人必須經過的路上, 這對別人來說是方便的,即使只有一點點善意。被帶走的紅包、糖果、瓜子、花生,都算是人們搭橋的一種認可,也算是大家對家人的祈禱。 我還在感嘆自己起晚沒拿到紅包,爺爺告訴我瓜子為什麼叫長陰花。 我也逐漸淡化了父母過年不回來的焦慮。
我不記得我父母是哪個月哪一天回來的,當我回來時,天下著小雪,第二天天晴朗。
媽媽一直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可是家裡下著大雪,不回來就要凍了。 我想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和祖父有一雙聰明的手,會敦促我們的父母這樣做,但現在我已經改變了。 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依舊結冰數千里,卻沒有大雪封路,路很平坦,現在畢竟不是2008年,而是爺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