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信任,就沒有捐贈。
在這個世界上,信任是最有價值的,信任是最容易失去的。 在慈善領域,信任是最難獲得的東西,最脆弱的還是信任。 最近,圍繞慈善配對的爭議很多,甚至有一種將許多責任歸咎於慈善匹配的傾向。 那麼,配捐的目的是什麼呢?這背後的邏輯是什麼?
創造、捐贈、捐贈都應該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
配捐是指承諾將一定比例或金額的資金與其他組織或個人的捐贈進行配捐,共同投資於特定的公益問題、公益慈善組織或專案。 這種做法可以激勵更多的人或組織參與慈善事業,提高捐贈的數量和效果。 例如,為促進高等教育事業發展,我國教育部長期靈活運用配捐,承諾符合條件的高校捐贈可由教育部按相應比例配捐,鼓勵高校積極徵集和鼓勵高校校友等捐贈者向高校捐款。
公益配捐按用途可分為三類:一是倡導性配捐,鼓勵對特定議題進行捐贈,可簡稱為“創意捐贈”;二是鼓勵向特定慈善組織捐款的引導性配捐,可稱為“接受捐贈”;第三,後續配捐,與可信賴的捐獻者一起捐獻,可以稱為“後續捐獻”。
如果與營利性領域相比,“風險捐贈”就像風險投資一樣,投資於新興、發展迅速、競爭潛力巨大的領域,雖然存在許多不確定性,但它們是對新事業的探索和努力。 聯合國兒童委員會(兒基會)於2024年發起的名為“他為她”的運動就是乙個很好的例子,旨在促進男女參與性別平等和保護婦女權利。 它通過配對捐款來鼓勵個人和企業捐贈一定金額來支援婦女權利和性別平等專案。 另乙個例子是G**i,即疫苗聯盟,這是乙個致力於提高全球疫苗接種率的國際組織,旨在鼓勵個人和企業捐款以支援疫苗的分發和獲取。
如果說“捐贈”旨在闡明社會上長期被忽視但具有強烈公益屬性的問題,那麼“捐贈”則旨在引導慈善資源更傾向於捐贈者看好的慈善事業或慈善專案。 受贈人是主要捐贈者,在事先對其吸引的慈善組織或慈善專案進行仔細研究和研究後,應有充分的理由讓其他人關注捐贈在“配捐”中,受贈人對特定或一定範圍的慈善組織和慈善專案進行了信託背書,引導更多的社會資源流向這些組織或專案。
“捐贈”對應於“捐贈”,選擇自己信任的捐贈人,跟隨捐贈人到特定的慈善組織或慈善專案,關鍵是選擇自己信任的捐贈人。
如下圖所示:
簡而言之,無論哪種匹配捐贈,都必須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
誰選擇您可以信任的慈善機構?
近九年來,騰訊的“99公益日”,其實已經不分青紅皂白(或者說非常不分青紅皂白)地向很多符合基本條件的慈善組織進行配捐,所以似乎是上述的第二種配捐方式,即在99公益日期間,在騰訊公益平台上鼓勵和引導向慈善組織捐款。
這種配捐有其優點:在全社會營造人人都能做公益的公益捐贈氛圍,養成公益捐贈的習慣,也通過被捐贈者或被捐贈組織的相關行為,影響更多人參與慈善捐贈活動。
但其缺點也很明顯:能接受配捐的慈善組織數量與其好壞關係不大,但與收到的捐款金額、捐贈者數量有很大關聯。 因此,這種配捐本質上已經成為後續的配捐,但不可能也不可能篩選出很多捐贈者的信任(其實不是特定的社會公眾)。
指望民政部門對具有公開募捐資格的慈善組織的數千個慈善專案進行嚴格篩選是不現實的,儘管在實踐中民政部門對公開募捐活動備案也非常嚴格,甚至冒著將備案轉為行政許可的風險。 但是,《慈善法》規定的備案程式只要求民政部門對此進行正式審查。 因此,根據法律規定,慈善組織只要符合法定條件,具備公開募捐資格,就可以在網上募集資金。
指望慈善募捐資訊發布平台對眾多慈善組織進行精心挑選和梳理也是不現實的,因為按照多年來的慣例,慈善募捐資訊發布平台最多只能在法定條件上增加一些規則,或者要求暫停一些明顯違法違規的慈善組織的募捐活動, 但這些仍然無法使很多慈善組織有明確的區分,所以實際上,它們無法更有效地引導慈善資源的更合理配置。
因此,網際網絡平台要想繼續為公益事業進行配捐,就必須在明確或重申配捐目的基礎上,修改相關規則,回歸信任配捐的基本邏輯。
因此,需要注意區分慈善募捐資訊公開平台的作用和匹配捐贈人的作用。 慈善募捐資訊平台應當公平對待符合條件的公開募捐慈善組織,不得無正當理由拒絕特定慈善組織發布募捐資訊;但是,作為配捐平台,它允許進行配捐的組織者有權根據自己的意願識別值得鼓勵的社會問題、慈善組織和公益專案。
因此,在利用慈善募捐資訊發布平台開展配捐活動時,需要明確以下規範:
首先,慈善募捐資訊發布平台需要堅持公開、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但配捐活動並不需要向所有具有公開募捐資格的慈善組織開放,因為無論哪種配捐,配捐人仍然是捐獻人,他們的捐獻意願也應該得到充分尊重。 因此,可以在眾多符合條件的慈善組織和慈善專案中選擇匹配的捐贈者。
二是慈善募捐資訊發布平台是以發布基礎資訊為目的的,除基礎資訊發布外的其他服務不屬於指定範圍,但屬於平台與慈善組織協商的內容,如果屬於增值服務部分,經雙方協商同意後, 服務的具體內容形式以及是否付費以及確定服務的方式;配捐人與參與配捐的慈善組織之間的關係是有條件的捐獻關係,但這個條件不是對配捐人的物質獎勵,而是對配捐適用範圍的確定和具體配捐金額的計算方法。
第三,慈善募捐資訊發布平台屬於公共平台,其規範既要符合國家法律法規的規定,又要制定適用於所有相關方的平台規則,制定這些規則的過程也應廣泛徵求,具有法律自治的特點另一方面,捐贈人與慈善組織之間的關係是典型的契約關係,遵循意志自主的原則,使捐贈人具有更強的自由意志。
因此,在騰訊公益平台上進行配捐並非其作為慈善募捐資訊發布平台的基本職責,在該平台上開展配捐的各方需要就配捐的適用場景和條件,以及配捐的激勵方式和支付方式做出具體約定。 一方違約的,另一方可以追究其違約責任。
在基本關係明確的基礎上,公益配捐的改進思路一目了然。
信任問題,組織或捐贈者的判斷
事實上,以不同的方式為公益事業進行配捐,都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的。
在“捐贈”中,公眾信任捐贈者對社會問題的獨特見解。
對於性質較強但直接受益者較少的公益性問題,或長期被忽視的邊緣領域公益性問題,如環保、文化、罕見病、弱勢群體權益保護等,可開展倡導性匹配捐贈,即 “創造捐贈”。這種配捐的意義不在於配捐的數量,而在於社會的倡導建議可以結合一些具有特殊意義的年度節日或活動進行宣傳配捐,如人道主義日、兒童節、環境保護日、國際消除貧困日、禁毒日等。 由於這些問題通常不為公眾所熟知,因此在實踐中,以這些問題為職業的慈善組織數量也很少。 因此,在建立捐贈時,重點不是選擇值得信賴的慈善組織,而是發現值得倡導的社會問題。
我們發現,公眾一般選擇相對集中的公益議題,即能擊中人們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如困難兒童、救災(救災一般限於緊急救助,不包括災後重建和減災防災)、或扶貧等社會問題,這些議題最有可能獲得公眾捐贈。 然而,看似邊緣,但高度公開的公益問題,卻常常被忽視。
一方面,它更科學地指導慈善資源的分配,另一方面,它也引導或教育捐贈者變得越來越聰明,即不被情緒所驅使,不被直覺或偏好所影響,而是更理性地看待社會。 比如環境保護和生態維護問題,看似沒有直接的受益者,捐贈者也得不到一些人的感謝,但目前世界上的極端氣候、物種減少和荒漠化等問題非常重要,大部分人都覺得自己改變不了什麼, 從情感上講,這些問題沒有具體的直接受益者,但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在其中。此外,還有......青年創業、就業、養老等不被大眾看好的問題事實上,捐贈是對公眾的理性捐贈教育。
當然,在發現社會議題的過程中,也不一定侷限於專業視角,也可以對引發大量輿論的社會議題進行配捐,比如募集“小紅花”,突出某些社會議題的“一花一夢”。 這是對公眾選擇公共議題的信念。 根據網際網絡公益募捐平台的特點,在保證公益的前提下,慈善資源的**和去向不由社會公眾指定。 因此,在正常情況下,具有公開募捐資格的慈善組織變得至關重要,因為它具有定議的主導權,並且處於專業話語中。 專業慈善強調科學性,注重慈善資源利用效率的提高,當然也難免有專業優越感。
“一朵花,乙個夢想”恰恰給了需求方話語權。 讓受益人、志願者甚至普通人等專業慈善組織以外的實體提出社會議題,並有可能被公眾看到和認可,蘊含著巨大的社會創新空間,這其實是一種鲶魚效應,會帶來新的發展思路和創新空間。 這種“議題捐贈”存在一定風險,但要有試錯的心態。 “一花一夢”與人人公益、時時刻刻公益、處處公益掛鉤。 這意味著當有人發現乙個社會問題,並能從自己的生活經驗或專業領域中提出好的解決方案時,我們給予他們啟動公益專案的可能性,為他們開闢乙個匯集資源的渠道。
因此,這實際上是關於培養每個人提出解決社會問題的能動性。 這是對慈善專業精神的反叛,但也是對慈善專業精神的補充。 但是,在合規方面,需要具有公募資質的組織來申報這些公益專案,成為這些夢想的承載者,像一艘大船一樣承載著一大批夢想家。 因此,有必要探索行業的規章制度,不僅侷限於開通募捐渠道和後續財務審計,更要為實現夢想貢獻專業化,完善其機制和模式。
在“接受捐贈”中,公眾相信捐贈者對乙個好的慈善組織的判斷。
引導性配捐實施人要承擔與牽頭投資人類似的責任,需要根據標準體系和長期合作經驗,選擇優質的公益慈善組織和公益慈善專案進入白名單,並通過配捐鼓勵公眾向優秀、有公信力的慈善組織捐款。 在引導社會資源向優質慈善組織傾斜的同時,也要構建更加完善的過程監督、專項審計、資訊公開等制度機制,充分履行捐贈人的義務和責任。 引導配捐的目的是合理配置慈善資源,使慈善領域的競爭達到“好錢趕壞錢”的效果。
當然,為了避免慈善領域的“馬太效應”,避免慈善資源向頭部機構集中,可以結合《慈善法》關於合作募捐的修訂,繼續允許甚至鼓勵具有公開募捐資格的慈善組織與沒有公開募捐資格的組織和個人合作募捐, 但要避免公開募集的慈善組織“渠道化”,因此有必要明確和強化公開募集的慈善組織在合作募捐中的義務和責任。同時,也應鼓勵公益慈善組織積極資助一線社會服務機構和基層組織,在自身公益專案之外,開展具體的公益專案,通過“大手小手”構建更健康的公益生態,同時幫助培養和賦能這些直接接觸社會基層的一線服務機構。
在共同捐贈中,捐贈者相信他或她信任的捐贈者的判斷。
首先,匹配公司向公司員工選擇的慈善組織和慈善專案進行捐贈。 這是營造良好企業文化的有效途徑而且,由於公司與員工之間存在勞動關係,員工濫用規則進行“套利”的違規成本大幅增加。 根據現有資料,高達65%的財富500強企業向員工提供配捐,以此表達企業對社會的社會責任,提高員工滿意度和凝聚力。 最典型的情況是Microsoft。 自 1983 年以來,該公司一直為員工提供 1:1 的配捐,員工志願服務每小時提供 25 美元的配捐。 迄今為止,匹配計畫已鼓勵Microsoft員工向全球32,000個非營利組織中的25個捐款5 億美元和 82 美元50,000 小時志願服務;另乙個例子是蘋果的員工匹配計畫,自 2011 年以來,該計畫已經激發了超過 7 個60,000 名員工幫助籌集了 88 億美元和 200 萬小時志願服務時間。
其次,通過平台的大資料,將匹配捐贈人向長期在平台上有良好公益記錄的聰明捐贈者進行傾斜匹配捐贈。 這在2024年的99公益日已經過檢驗,那些長期捐贈者因其出色的記錄而獲得了特別的配套禮物,這不僅是對這些捐贈者價值的認可,也是引導更多捐贈者成為長期的、價值理性的捐贈者。
後續配捐的本質是關注受信任的捐贈人,投資於他們信任的慈善組織,同時也鼓勵更多的捐贈者成為精明的捐贈者。
沒有信任,就沒有捐贈,捐贈是建立在捐贈者對籌款人的充分信任和認可之上的。 配捐還是捐助的典範,要想長期工作,就要讓配捐回歸信任的邏輯,這是公益捐贈倫理的重要基礎。 可以預見,公益配捐經過全面調整後,勢必會讓那些為了獲得配捐資金而盲目動員民眾開展體育募捐比賽的慈善組織不再有用,也讓優秀的慈善組織和明智的捐贈者脫穎而出,從而真正實現激發慈善熱情的初衷, 優化慈善資源配置,構建良性慈善生態。
作者為北京大學非營利組織法研究中心主任)。
作者:金金平。
視覺中國.
*編輯:張旭。
值班編輯:楊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