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走進了清華大學的大門。
元旦假期前夕,清華大學等高校宣布,將繼續進一步推動校園有序開放,更大程度滿足社會人員入校園需求。 歷經預約失敗、蹲著搶票、等了好幾天,1月6日,記者通過個人預約,成功走進了2024年第一年的第乙個星期六。
大學校園的開放最近引發了激烈的討論。 去年7月,教育部發布檔案,鼓勵高校向社會開放,多所高校紛紛響應。 這一次又成了話題,因為年末年初,以清華大學為代表的高校正式宣布進一步“開園”。 教育學家、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炳琦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大學如何開放,還需要問“社會是否準備好了”。
連日來,記者先後走訪了清華大學、北京外國語大學、復旦大學、同濟大學、浙江大學等知名高校。 在考察中,我對“開放”有了更多的思考,對人們對大學開放的渴望有了更多的理解。
蹲點預約
努力爭取進入清華大學
1月6日上午8點30分左右,太陽公升起後不久,北京的室外氣溫只有零下3度。
即便如此,清華大學西門已經有很多人排隊拍照。 當記者正要帶著**進入校門時,看守人員大喊,預約遊客要跟著標誌往南走。
在西門南面十幾公尺處,有一扇小門,有通道、圍欄和出入口,顯然是清華大學為了疏導交通,專門為遊客準備的。 跟隨隊伍,記者刷了身份證和人臉驗證,不到一分鐘就成功通過閘機,進入了清華大學!
清華大學為預訂遊客設立了專門的通道。
然而,平穩的1分鐘背後卻有曲折。
雖然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等高校相繼發布訊息,繼續進一步推動校園有序開放,更大程度滿足社會人員入校園需求,但入校園仍需預約。
1月2日上午9點30分,當記者開啟“訪問清華”小程式時,沒想到的是,頁面顯示1月6日、7日這兩天“爆滿”。
根據清華大學發布的訊息,從元旦假期開始,學校將進一步擴大校園開放規模,將節假日和週末公共校園參觀預約次數增加到每天1次20000餘人,比上年增長約50%。 幸運的是,清華大學已經明確表示,每天早上8點將開放新的預約。 第二天,記者準時進入,成功搶到了新的預約名額。
此後,記者連續幾天關注“參觀清華大學”,發現每天釋放的預留名額總數超過800個。 需要提醒的是,有就診計畫的人還是需要盡快預約的,一小時名額就售罄,非常緊張。
來自遼寧的胡女士和兒子是當天隨記者進入學校的遊客之一,參觀的景點數量也被“設定鬧鐘搶”。 四年級的兒子放寒假,母子倆來北京旅遊,約定先來清華大學作為第一站。 為此,胡老師很早就關注清華大學的開學政策,也做了很多功課,提前一周就開始預約。
胡女士和兒子一大早就約好了進入清華大學。
為什麼一定要來清華大學? “帶他去(清華)看,也在他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 胡女士的回答代表了記者採訪的幾乎所有家長的心聲。
清華大學是中國頂尖大學之一。 對於大多數中國父母來說,這是一種期望和願望,希望他們的孩子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走在校園裡,記者們會不時遇到家庭團體,在清華學堂等景區拍照留念,對未來充滿希望。 誠然,進入名校學習並不容易,但在家長眼中,如果能讓孩子更近距離、更身臨其境地感受校園氛圍,提前種下“種子”,那麼進入這裡學習的可能性可能會更多。
提前預約、智慧型門禁是疫情後嚴重校園出入的常見管理模式。
記者走訪北京外語外語大學、北京理工大學、**民族大學、同濟大學等高校時,一進校就覺得頗為“絲滑”。 免去了入校人員線上線下預約審批手續,只需在門禁處刷身份證即可進入。
在復旦大學邯鄲校區門口,擺放著《關於進一步調整進校管理辦法的通知》和《校外人員進校登記操作程式》兩塊展板。 根據流程內容,記者關注學校資訊辦公室,填寫個人資訊並提交後,彈出的申請碼就是學校入學證。
“數位化”有時可以成為“人類文化”。 幾乎在記者的前腳和後腳,六位互相扶持的老人走進了校園。 考慮到他們不熟悉電子裝置的操作,值班保安要求他們在紙質申請表上填寫相關資訊,然後讓他們離開。
來自上海各地的六位老人前來參觀復旦大學,並在校園內合影留念。
我們六個人是小學同學,現在都70多歲了。 76歲的黃長康指著其中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說:“她年輕的時候,沒能如願以償地進入復旦,一直嚮往這個地方。 這兩年,我們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於是幾個同學商量了一下,從上海各地趕來,坐上地鐵乙個小時陪她去看復旦。 ”
每所大學的背後,或許都是乙個人的夢想,而高校的開放性,讓這些情感有了歸宿。
開放的價值是具體而小的
“限量版”也充滿了歡樂
在走訪過程中,記者還發現,一些高校的開學條件,其實可能成為人們被“拒之門外”的第一原因。
例如,提前預訂位置意味著開放是“有限的”。 北京大學訪問預約的受歡迎程度超出了預期。 因為拿不到預約名額,又沒有“准考證”,記者失去了探訪北大的機會。
時間拉回到1月2日8點14分,長假後上班第一天,記者開啟“來訪北大”申請預約,自動彈出的《來訪須知》第一條寫著“可提前7天線上預約,每天8點開放新的預約額度”, 但隨後跳轉的預約頁面顯示,1月6日和7日的上午和下午都是“滿員”。
1月2日8點14分,長假後上班第一天,記者開啟“來訪北大”申請預約,預約頁面顯示1月6日、7日上午和下午“滿員”。
第二天,記者提前留在手機旁,給朋友打電話求助,姿態堪比搶一場流行演唱會的門票。 結果,到了8點鐘,它仍然“過期”。 不願意這樣做,聽說半夜可以開預約,記者甚至0:00就蹲了下來,但一連4天,他都沒有搶到預約名額。
是小程式問題嗎? 還是預訂量太少? 記者向北京大學保衛部值班室提問。 對此,工作人員表示,小程式不是安全部開發的,會就問題給出反饋,“我們不能嘗試,否則就搶(遊客)名額。
至於具體預留名額多少,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是學校多個部門綜合考慮確定的。 記者就北大對外開放問題向北大黨委宣傳部傳送了採訪信,但截至發稿時,對方並未直接回應採訪,而是通過電子郵件表示,“北大發布”微信公眾號已發布相關內容,並提供了鏈結。 記者開啟鏈結後,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預留名額總數的資訊。
關於開放時間的規定也無形地提供了拒絕的可能性。 記者前往北京市海淀區的中國地質大學和北京科技大學時,看守人員表示,他們平日不開門,週末可以直接刷身份證來學校參觀。
還有一些大學尚未進一步開放。 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新東門,記者試圖在出入口前刷身份證進入入口,但未獲准進入。 “學校不直接向公眾開放。 安保人員看到,目前校外師生需要申請進入學校,通過審批程式後才能進入。
不過,哪怕是“限量版”,人們也喜出望外。
對於北京國際中文學院阿拉伯語專業的小白來說,高校恢復正常最直觀的方式,就是能夠更便捷地享受到高校更多優秀的學術資源。
1月4日晚,熱愛古典文學的小白參加了中國大學博雅學院海南大學人文學院社會科學中心程志民教授帶來的經典講座。 程志敏用簡單的語言講解,不時把當下的流行梗子整合起來,讓非相關專業的學生也能津津有味地聽。
海南大學人文學院社會科學中心成志民教授在中國人民大學作主旨演講。
今年元旦以來,全國人大為社會人員開放了網上自助註冊系統“人民大學准入”,需要入校的可提前預約註冊。 “上學期我去全國人大觀摩,每次都請朋友幫我報名。 小白說,等他接下來遇到名師課程,聽講會更方便。 在《全國人大》中,記者還發現了“活動報名”,預告了學校近期將要舉辦的公開學術活動,有興趣的可以一鍵報名,審核通過後無需額外預約進入學校。
高校的開放,不僅讓教育資源得以流動,也讓越來越多的市民從中受益,這或許也是大眾如此關注的原因。
晚上開學的浙江大學,如今已成為市民散步鍛鍊的好去處。 記者走訪當晚,紫金港操場一側開啟了兩三扇小門,大家可以自由進出。 在現場,許多市民正在夜間跑步和鍛鍊。 操場不遠處的籃球場、排球場、網球場,根據入口處的告示,外人可以付費使用。 收費原則為白天10元/人,晚上20元/人。 不少市民表示,雖然需要收費,但可以接受,畢竟與市場價格相比,價效比非常高。
同濟大學博物館內,有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培訓成果展、師生書法展等多個展覽。 “校外的人也可以進去看看。 博物館入口處的安保人員將記者引導到一台簽到機前,機上有兩個刷卡口,乙個是學生證,乙個是身份證。 外人只需刷身份證並完成人臉識別即可進入展會。
館內有一本留言簿,多為校外人士留言:“我會努力考上這裡”和“同濟博物館的藏品,讓祖國文化得以展示”,......從這些評論中也可以感受到大學開放的具體和微小的價值。
逐漸恢復正常
熊炳琦:要開放,我們還需要問“社會準備好了嗎?
大學校園應該開放嗎?
這位官員已經“下去”回答了。 日前,教育部官網在《關於對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十四屆全國委員會第一次會議第04329號提案(教育428號)的答覆的函》中明確指出,大學校園更好地對外開放具有積極意義, 有利於更好地融入社會,服務社會。
那麼,為什麼大學開放的話題仍然有爭議呢?
坦率地說,開放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我們的學習和生活。 採訪中,清華大學一名學生告訴記者,由於節假日校園遊客增加,自行車被無緣無故借用偷竊,籃子被扔進垃圾桶,教學樓的噪音影響了自學。 “我們以前從來沒有鎖過自行車,但在那次事件之後,我們大多數同學都買了鎖。 “學生說。
如今,清華大學校園內的許多自行車都被鎖上了。
相比之下,高校的配額開放,尤其是清華大學和北大,經常“秒”,甚至“黃牛”兜售,也招致了公眾的不滿。 在社交平台上,2023年7月有網友發文稱,連續3天搶清華大學、北大,但搶不到,“進去參觀真的難,還有200個黃牛找! 在這篇文章的內容下,有網友留言“我找那個黃牛550,很簡單。 儘管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等高校都向公眾強調參觀不收費,但在限定開放下,“黃牛”現象仍屢屢被禁止。
此次走訪期間,記者連日未預約去北大,在社交平台留言向成功預訂者請示小費時,有“黃牛”主動找他。
當前的社會爭議,其實是校園開放的校園開放性問題,以及校園對外開放過程中相關管理程式是否合理的問題。 浙江工商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石春雨認為,社會爭議的背後,是開放現狀與公眾期望的差距。
由於疫情的特殊原因,對社會實行封閉管理的高校重新開門似乎有些謹慎,但等待已久的人們卻迫不及待地回到了疫情前的免費通道。
毫無疑問,大學校園需要向外界開放。 施春雨指出,要考慮有限空間和資源的承載能力,並強調大學校園的首要功能是提供教學和科研的專屬空間,“這與無條件開放的商場和旅遊景區的功能有根本區別”。 因此,也要擺脫過度浪漫主義的期望。 她建議,可以組織乙個公開討論平台,讓高校管理者、高校師生、學生家長和公眾都能參與其中,理性討論,充分尊重各方的關注和期望,通過討論明確校園開放過程中的根本問題,討論出能夠滿足各方需求的共識方案, 在保證高校校園正常教學和生活秩序的同時,最大限度地發揮大學校園資源社會共享的效益。
如何實現有序開放,也是對一所大學的管理智慧的考驗。
中國不同大學在對外開放後面臨的壓力是不同的。 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炳奇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如何開放大學要逐案分析,不能對所有大學都提出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要求。 “比如清華大學、北大,因為受到學生和家長的追捧,如果不受限制地向社會開放,肯定會滿滿當當的遊客。 一些大學已經非常缺乏校園資源,而且它們位於市中心,如果對外開放,大學原有的場地資源就會捉襟見肘。不過,一些位於郊區的高校是完全向公眾開放的,校外的人並不多。 他解釋道。
在實際走訪中,記者還發現,不同高校的參觀“需求”明顯不同。 比如在北大,就算沒有預約,校門口也有絡繹不絕的遊客抱著“就來照照”的心態; 在一些高校,遊客很少見到,即使遊客進入校園,影響也不大。
人們在北門排隊合影。
在討論大學開放的話題時,中國社會經常以歐美的大學無牆無門為例。 事實上,國外大學的開辦也因學校而異。 熊炳琦表示,歐美很多大學雖然沒有大門,與社群融為一體,來訪者無需預約即可進入校園,但不能自由進入圖書館、教學樓、實驗室等建築。 這在開放校園和維護教育教學秩序之間取得了平衡。 ”
熊秉琪還表示,在高校開放過程中,另乙個關鍵問題是“我們需要問問社會是否準備好了? 他進一步解釋,例如,校園開放後,如果出現安全問題,社會是否能夠正確、寬容地對待? 正因為如此,北大、清華等高校“可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用預約,甚至不帶身份證直接進校,就能達到網友的期望,“他說。
然而,好訊息是,高等教育正在採取行動滿足社會的需求。
面對即將到來的寒假科研熱潮,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高校紛紛盤活校園資源,旨在將寒假科研之旅從“觀光”轉變為“育人”。
我們將拭目以待,高校何時恢復正常開放狀態。 (*潮汐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