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健(1853-1926)和袁世凱(1859-1916)。
1882年,袁世凱參軍,老師是張健。
一
清光緒三十年,1904年,時任直隸都督、北洋大臣的袁世凱接到一封信。 字跡對他來說看起來很熟悉,但感覺很陌生,仔細閱讀後,他腦海中浮現出二十年前他在朝鮮的畫面。 那時候的他年輕氣盛,風頭正勁,雖然是中流砥柱,但人氣也下降了。 後來,他收到了一封分量很大的聯名信,信中先是貶低了自己的學歷,然後諷刺了自己的作風,最後直接否定了自己的人品,還嘲笑他為“司馬”。 在那個只用毛筆寫信的年代,那本3000字的告誡書,幾乎成了對人身的侮辱和對尊嚴的蔑視,至今記憶猶新。
現在,看到這二十年來的第一封信,袁世凱嘆了口氣,這個張健。
第二
二十年前,朝鮮發生政變,袁氏家族在平和混亂中成名。 這個時候的他有點膨脹了,以前在張建這個張老師面前是恭敬的,現在卻覺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他不是含糊不清地稱呼別人,就是叫他哥哥。 此時,張健遠在東北錦州,如果兩人在朝鮮正面相遇,袁世凱有可能拍拍他的肩膀,喊老張。 總之,張先生覺得自己的學生“越來越不守規矩了”。
直到袁世凱被提拔為直隸都督,他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斷絕關係,張堅才戲謔地嘲笑袁世凱“過去和現在還是乙個人的耳朵,老師、丈夫、某翁、某兄弟的頭銜越來越陌生,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腳下的官職越高,可鄙的頭銜越小。” ”
這顯然不是主要原因,張健不會這麼吝嗇,問題出在朝鮮。 元景更迭後,他處處表現出絕對的領導能力,在駐韓的淮軍中,風頭直接蓋過了上司吳兆佑。 有時韓王和閔妃被請去赴宴,他們無意中把吳先生的辦公室放在一邊。 這讓三十歲的吳氏丟了面子,於是他向遼寧錦州的張健傾訴了自己的不滿。
畢竟,張健是淮軍總參謀部,也是袁世凱的初次出道導師。
張健在國內也聽到了這些傳聞,吳毅說完之後,對袁世凱的行為越來越不滿。 於是,張健與朱明潘和弟弟張靜一起給袁世凱寫了一封信。 信中說他囂張跋扈,忘了新上司老李(洪章),忘了老領導老吳(長青),勸他腳踏實地,別以為他很聰明,別人都是二百零五,讓自己活得這麼累,等等。 更讓袁氏耳火朝天的是,張健在信的第一句話中就直接稱呼他為“司馬”。 司馬是古代的官名,相當於清朝的五品,是袁世凱的官稱。 沒錯,張先生這樣做,就是在提醒他“別忘了身份”,乙個五品小官,真是一頭牛。
吳長清(1829-1884)。
隨後,張先生拿起袁的學習成績,說了些什麼“凌端民舅舅、凌堂舅舅、文成舅舅、龔晉石、遵公和凌堂紫九舅舅覓舅,司馬何不能炫耀自己的才華,他又大於此,何不為此感到羞恥,誇耀一下。 ”你舅舅,你爹爹,還有你的兩個表哥,他們不是晉士就是舉重者,怎麼來找你,連考試都過不了? 它仍然每天看漲,不羞愧,而是驕傲。 已經夠狠了,張新傲先生又說了一遍,我怎麼不像往常一樣叫你衛婷,你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已經從三年前的好學生變成了現在這個地步,你有野心沒有人氣,是什麼原因,你在家裡慢慢想。
張健訴求著胸中的不滿和嘲諷,這封信也是很有力氣,一副中肯老實的樣子,但實際上話語犀利而隱晦。 他他一口氣寫了近3000字,前後用了61個“司馬”,它的諷刺和諷刺是必須的,它不愧是成為冠軍的材料。
說到這裡,不僅師生之間的友誼消失了,就連朋友也無事可做。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兩人開始默契地斷絕聯絡,開始了長達二十年的斷絕期。
事情的原來故事,袁世凱在給表哥寶陵的信中說得很清楚:“侄子是舅舅推薦的,在濟南結識了吳軍門,這次隨營去了南韓,只為報答熟人的恩情,見營規不合,侄子為之譜新篇; 侄子見鑽式過時,就換了新方法; 士兵的老弱被淘汰,頑固的軍官被淘汰。 如果趕時間,難免會被懷疑越界,這是不可否認的。 Soyun 想將主權據為己有,謠言來自南韓人。 在這場安撫大院的叛亂中,朝鮮人都陰雲密布,“苟沒有元,我們早點填溝。 “軍門聞了如是說,頗為可疑,只說他侄子有奪權之意,打算娶韓民,並證明他制定了官規,改了法律,越權了。 而侄子在心裡坦白了,他依舊一味地忠心耿耿,義無反顧。傅大爺祈求吳大爺來信制止,請他趕緊解除疑慮,不要相信誹謗。 ”
一句話,都是成名的錯。 是誰讓他作為乙個沒有名氣、有三年軍旅經歷的年輕人如此耀眼?
三
其實,一開始,袁世凱在信封上看到了張健的名字,卻覺得難以置信。 雖然雙方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但就像一對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收到信的那一刻,卻已經默默地釋放了自己的懷疑。
他們都是有大局觀的人,他們應該是這樣的。
近20年來,袁世凱一直駐朝力挽狂瀾,凡事在小站,在寶山取得突出成績,在新政策上引領國家。 張健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編外人員了,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是天下大佬了,被光緒任命為嘉武恩科的首任冠軍。 之後,張健淡出**,在家鄉南通創立了大盛集團,成為商界與周學熙平起平坐的傲人“南張北周”。著名。
周學熙(1866-1947)。
早在吳緒年,容祿就進入了軍機部,三十九歲的袁國元第一次被臨時任命為總督。 張健對以前的學生的表現並不滿意,反而憤怒地嘆了口氣“聽說袁世凱保護北洋,他可以當賊,會給天下帶來災難。 如何! ”既然袁世凱已經正式出任直隸都督,為什麼張先生會主動與他和解呢? 顯然,張健並沒有討好袁世凱,而是經歷了乙個複雜的思想轉變過程。
1903年,大阪權業博覽會啟動時,張健應邀到日本訪問了兩個月,對日本的騰飛感到驚訝,意識到經濟發展離不開政治支援。 回國後,他找到兩江巡撫魏廣濤和湖廣巡撫張之東商議,建議將立憲問題提上朝廷。 張志東說,你要找袁相城,他有重兵,總督是直屬下屬,北洋新政這麼成功,他要是領立憲,實現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張健覺得老張的話很有道理,更何況自從朝鮮之後,他就發現袁家並不像當年所說的那樣只是乙個小人,而是有真本事。 帶著同樣的思想和觀念,張健發現自己和袁世凱又有了共同語言。
自從袁某給張健改了名字後,他的老師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些名字,在心理上也不再居高臨下,也和以前的學生“平起平坐”。 畢竟時間過去了,袁已經不再是昔日的袁。
後來,袁立賢被封殺,張健發來慰問信,稱袁立賢就像“日本立憲之父”大久保律,自責當年在吳牧一時衝動,低估了他。 1909年,張健參觀了南洋市工業協會的直隸堂,該館被稱為“袁世凱被調到總督那裡”。。除了欽佩,他還寫了一本日記“我覺得袁世凱是嫡道,什麼都能幹,這個人畢竟和別人不一樣。 手藝很好,江蘇還不如。 後來,張健前往天津,“環顧四周,再到圖書館的設定”,嘆了口氣“如果法庭不平凡,但空氣有點粗糙,天下會監督它,誰能比得上它? ”等到袁世凱隱居的時候,張健已經想到了“袁志毅看重了二十八年前的巨大進步,遠超諸侯”。完成。 1916年袁世凱逝世時,張健聽說後深感惋惜,並評價他為學生“三十年多才,三千年空前相遇,能成為一流人,打敗小人之手。”。至此,袁和張的交集走到了盡頭。
有了對往屆學生的新認識,張健寫下了許久未見的千字:“現在,人民正在接手世界的重兵,肩負著世界的重任,與國家建立友誼是恰當的。 顧也知道國家的危險,丈夫家武和庚子的收入是相差無幾的。 不變的政體,瑣事的補救是沒有用的,在日俄大局決定之前,改變政體、救火的迂迴計畫是不夠的。 ......日本和俄羅斯的勝利或失敗,以及憲法的勝利或失敗。 今天誰在乎世界上完整的**國家? 乙個**公共憲法,幸運嗎? 日本的伊藤和板垣人民共同組成了憲法,他們成為了尊敬主和保護人民的偉大成就,他們非常好! **天賦不會在別人之下,也就是下去問問自己,你的野心就不會在別人之下。 ”
袁某看完,立即回覆“可能是前兆”,但“仍然需要推遲”。。次年7月,他與周復、張之東聯手向清廷上訪“簡派親戚和貴族,去各個國家,考察政治,以為他會改變政府。”,這也是為什麼有五位大臣出國考察的原因。
乙個中國,同乙個夢想。 因為這句話,一對失散了20年的師生,如今又走到了一起。
四
詹姆士國王憲法大綱的照片
其實就算張堅不提,袁相城也主張立憲,只不過要伺機而已。
日俄戰爭後,一場革命爆發,尼古拉二世政權岌岌可危。 與此同時,在日本留學的中國留學生也呼籲清廷制定憲法,這種聲音迅速傳到中國,成為時代的流行趨勢。 在日本,其支持者主要以康、梁的保皇黨為代表,遭到孫中山同盟的反對,其思想是共和派,雙方分別以“新民叢報”和“民報”為宣傳陣地,鬥爭激烈。 除保皇會外,在聯盟改組之前,還有黃興、宋嬌仁、劉奎義等人的華興會,以及以蔡元培、陶成章、張泰炎等人為代表的光府社。 1905年8月,孫中山的興中學會與華興會、光復會合併,在日本成立同盟會。
此外,清廷內部也有幾個派別,總的來說,既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 在讚揚憲法建立的人中,有真正願意向西方和日本學習,通過實施憲政來尋求國家自設的,也有以憲政為名較排斥漢族大臣的人。 其餘的都是那些不知道什麼是“憲法”的人,只是跟隨別人的不分青紅皂白的行為。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號召是喊出來的,在世界形勢和國內**之下,清廷不得不表達一些東西。 但決策層還是認為可以,但原則是不能改變的,愛心覺羅老祖辛苦苦奮鬥起來的國家,絕不能隨便交給別人。 別說孫中山集團的共和國了,根本不是改革,是革命,誰的命是革命? 不用說? 只要聽聽“扛三尺劍,砍下所有人的頭”這句話就明白了。 因此,與共和國的威脅相比,最好是立憲的。
當“民寶”和“新民叢報”互相爭吵時,革命黨高喊要“砍掉滿洲人的頭”和“賣滿洲”,甚至提出了“保護外國,消滅滿洲人”的想法。梁啟超它顯示了乙個高階知識分子的非凡道德和冷靜的認知。 關於民族問題的爭議,他說:“在中國講民族的人,除了小民族主義之外,還應該提倡大民族主義。 小民族主義者何? 漢族也適用於國內其他民族。 偉大的民族主義者何? 聯合國的下屬部也是為外國部落服務的。 ”
多麼正面的三觀,多麼巨集大的胸懷和格局,多麼高遠的洞見和遠見,即使在一百多年的今天,它仍然震耳欲聾。
在這一點上,激進的民族主義者可以保持沉默。
狹隘民族主義的鬥爭可以很容易地解決。
政府和反對派憲法的聲音如火如荼,埋在清朝根基下的定時炸彈完成了。 現在就看武昌新軍在適當的時候點燃這根導火索了,乙個叫袁世凱的人負責徹底引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