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蘇德戰爭的朋友大概會發現一件事,那就是蘇聯紅軍經常在不合時宜的時候發動非常莫名其妙的進攻。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蘇德戰爭初期的反突擊命令,在斯摩稜斯克戰役中也要求紅軍率軍出擊,甚至在德軍逼近莫斯科市時,蘇聯最高統帥部仍然要求紅軍發動反攻。 就好像蘇聯不知道防禦的必要性,並要求部隊不間斷地發動**。
這是後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但在當時的蘇聯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原因就是蘇聯紅軍所謂的進攻精神。
其實,蘇聯紅軍強調進攻精神是有歷史原因的,而這種理念和戰術的出發點,就是從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的。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東線與西線的不同之處在於,廣闊的土地使俄羅斯和德國軍隊都無法進行大規模的塹壕戰,並且都更加強調運動戰。 這不僅使東線戰場上的體育戰起起落落,而且造就了一批擅長體育戰的將領,這些體育戰的經驗後來被應用到了**內戰中。
* 內戰初期的紅軍不僅實力劣勢,而且紅軍幾乎到處支離破碎,紅軍到處預軍和白軍孤立。 這種情況使紅軍無法穩步取得勝利,他們不得不盡快打通各個陣地的交通線。 在軍隊實力不佔優勢的前提下,紅軍不得不動用騎兵發動運動戰。 這不是所謂的戰術風格或戰術傾向的問題,而是當時的紅軍已經而且是唯一的選擇。
在南北戰爭期間,這種戰術如下:紅軍將與騎兵組成突擊集群,與步兵組成輔助集群,炮兵將用作火力集群。 在戰役的具體階段,紅軍以騎兵撕開敵人的防線,以猛烈的攻擊打亂敵人的戰略部署,而輔助集團則占領缺口並擴大戰線,同時阻止敵人的反擊,奪回缺口。 火力集群為突擊集群提供炮兵支援,保證突擊集群能夠快速突破,同時保證輔助集群能夠守住戰線。
毫無疑問,當時的進攻戰術是正確的,紅軍很快就用進攻戰術贏得了第一次內戰,內戰結束後,紅軍自然保留了進攻戰術,使其成為蘇聯紅軍最重要的戰術理論。 特別要考慮到,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中國和西方國家普遍重視機動部隊的建設,強調機動作戰是未來的主要作戰方式,因此蘇聯紅軍更加相信進攻戰術的正確性, 並最終使其成為蘇聯紅軍最重要的軍事理論。
但對進攻精神的信仰不可避免地導致了對未來紅軍的認知偏差,即蘇聯紅軍深信進攻可以解決一切問題,而極為鄙視防禦戰和撤退戰,他們認為這是缺乏勇氣的懦夫的戰術。 紅軍將領普遍認為,進攻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最終辦法,防守只能被動地等待死亡和失敗。 在紅軍面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進攻,還有一條失敗的路,但失敗不屬於紅軍。
這是正確的想法嗎? 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戰爭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它以多種形式存在,並隨著技術的發展而變化。 重視機動部隊和機動戰固然是一件好事,也確實是未來軍事發展的趨勢,但忽視防禦的重要性就太愚蠢了。紅軍從未設想過這樣的情況——當敵人大軍入侵蘇聯領土,紅軍發動被敵人擊潰的反擊時,沒有做好任何防禦準備的紅軍怎麼可能保衛自己的祖國?
這是擺在紅軍面前的客觀問題,但當時沒有人想過,或者更確切地說,沒有人敢想過。 紅軍深信他們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力量,沒有敵人敢挑戰他們,他們在邊境建造的防禦工事足以抵擋敵人片刻。 因為紅軍屆時將發動猛烈的反擊,戰爭的火焰不會在蘇聯領土上燃燒,戰爭的火焰只會在敵人的土地上燃燒,紅軍一定會取得偉大的勝利,他們的土地,他們的鮮血。
樂觀主義、盲目樂觀主義在蘇聯蔓延開來,那些反對這一理論的人最有可能被貼上“失敗主義者”和“恐慌”的標籤,這在蘇聯是乙個非常嚴重的指控,嚴重到讓人去魯比揚卡吃住,或者去古拉格農舍。 在蘇德戰爭爆發前夕,史達林、季莫申科、布瓊尼、伏羅希洛夫、朱可夫等人一再強調要加強防禦,但大多數軍官和高階將領對此置若罔聞,等到戰爭真正爆發時,蘇聯高階將領們也把進攻精神落實到實戰中, 而且代價非常沉重。
這裡我們以蘇德戰爭初期的反擊為例,當時蘇聯紅軍幾乎被德軍打了個措手不及,除了波羅的海沿岸特別軍區(西北方面軍),因為它允許主力部隊在戰鬥爆發前以演習的名義向後移動, 並且由於德國的炮擊和空襲沒有造成重大損失,西部特區(西線)和基輔特區(西南方面軍)損失慘重,不僅軍區總部遭到空襲,通訊設施也被完全摧毀,留在機場的大部分空軍機隊也被摧毀, 軍區司令部幾乎完全失去了與下屬單位的聯絡。
毫無疑問,在戰爭爆發的第一天,蘇聯邊防軍區就失去了戰爭的主動權,雖然按照戰時計畫緊急改組為前線軍隊,但這種人數的變化無助於解決實際問題。 任何有軍事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此時的紅軍能夠將德軍阻擋在邊境的要塞區是祖墳冒煙,不可能發動反擊,蘇聯紅軍唯一能做的就是防禦,但正如我們所知, 蘇聯紅軍沒有採取積極的防禦措施,而是一口氣開始了反擊。
其中,西線的反攻是在6月22日白天發出的,命令不是由蘇聯總參謀部發出的,而是由西方面軍司令巴甫洛夫將軍下達的。 巴甫洛夫在戰前並沒有為任何戰爭做準備,而是出於某種偏執,或者說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巴甫洛夫要求西線的所有部隊,尤其是他手中的六支機械化軍,一口氣發動反擊,部隊的前線對準了比亞韋斯托克突出部, 目標是與德國集團軍群**的主力展開決戰。
西北方面軍和西南方面軍的反攻,是以6月22日晚接到的“總參謀部第3號令”為依據的,實際上是同時發給各條戰線的,命令的核心目的是要求他們展開堅決的反擊。 其中,西北方面軍被要求從考納斯轉移到比亞韋斯托克,不僅要粉碎德軍北方集團軍群的部隊,還要配合西南方面軍群,以鉗形攻勢包圍德軍集團**。
西南方面軍接到的命令更加瘋狂,除了要求他們守住蘇聯和匈牙利之間的邊界外,還要求他們與第1集團軍、至少5個機械化軍和方面軍的所有空軍一起向盧布林的大方向進行集中突擊, 包圍並摧毀從弗拉基公尺爾-沃倫斯基到克雷斯特諾波爾前線進攻的德國南方集團軍群,在 6 月 24 日晚上占領盧布林地區,然後轉向攻擊德國集團軍群。與西線和西北線聯手粉碎它。
相信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是乙個難以置信的、完全超然的命令,如果這是和平時期的作戰計畫,那還好,但把它放在蘇德戰爭的實際戰場上,卻是不合理的。 前線的紅軍連敵人都難以牽制,怎麼可能有實力進行反擊? 更不用說全軍覆沒了。 但幾條戰線也知道,總參謀部下達這樣的命令是有原因的,因為正是他們之前發表了乙份充滿樂觀的報告,聲稱德軍的進攻已經停止,這直接誤導了總參謀部,使總參謀部認為局勢已經得到控制,反擊的時機已經成熟。
當時是多麼自信,現在是多麼痛苦,西北方面軍和西南方面軍現在必須為他們的樂觀付出代價。 雖然一些仍然理智的軍官認為這個命令無法執行,但軍隊的政治委員和軍事委員,甚至一些軍官卻持相反的看法。 在西南方面軍軍事委員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瓦舒金的案例中,當西南方面軍參謀長普爾卡耶夫將軍明確反對總參謀部的命令時,瓦舒欣用“正義的話”批評了普爾卡耶夫。
左邊第乙個是軍事委員瓦舒金。
馬克西姆·阿列克謝耶維奇,你所說的一切,從軍事角度來看,也可能是真的,但在政治上,我認為這是完全錯誤的! 你像乙個偉大的軍事戰略家一樣思考:力量的分配,力量的平衡,等等。 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心理因素? 不,你沒有想過! 那麼,想想看,如果我們這個教會了紅軍高度進攻精神的人,從戰爭的第一天起就轉為被動防禦,不加抵抗地將主動權讓給侵略者,那將是多麼大的道德損失! 你還提議讓法西斯分子深入蘇聯的心臟地帶! 你知道,馬克西姆·阿列克謝耶維奇,你是我們的戰友,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乙個久經考驗的布林什維克,我會認為你驚慌失措。 ”
瓦舒金的話顯示了當時蘇聯紅軍內部的心態——盲目、偏執、對進攻精神的近乎瘋狂的信念、無法做出違背進攻精神基本軍事原則的決定,任何違反這一原則的人都會驚慌失措。 這個觀念不僅存在於西南方面軍,而且存在於整個蘇聯紅軍中,這也決定了接到反突擊命令的蘇聯紅軍必須發動反突擊,哪怕會導致他們全軍滅亡,蘇聯紅軍也會堅定地發動反突擊,一方面,因為來自上層的壓力, 另一方面,因為他們真的相信進攻精神。
而且結果也很明顯,紅軍開戰的反擊毫無用處,西線主力一頭紮進了比亞韋斯托克突出部,然後被從突出部兩翼繞道而來的德軍殲滅,西線在短短一周內幾乎全軍覆沒, 白俄羅斯也被他們奪走了。西南方面軍在杜布諾與德軍激戰,2000多輛紅軍坦克淪為冒煙的廢金屬,他們的機動部隊完全喪失,之後他們無法採取任何有效行動,西南方面軍也在拉塞尼亞伊戰役中被擊敗,第3和第12機械化軍被擊潰, 裡加防線完全丟失,沒有什麼能阻止德軍向列寧格勒方向推進。
事實上,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很多,比如羅科索夫斯基在他的回憶錄中多次毫無價值的反擊,包括在莫斯科戰役的防禦階段,紅軍被要求在各條戰線上發動反擊,而這種反擊除了損失部隊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1942年第二次哈爾科夫戰役的爆發也是基於樂觀的進攻主義精神,結果發生了南方陣線的崩潰和史達林格勒戰役的爆發。
也許蘇聯紅軍稱其為大局,但從本質上講,這是腦血栓形成,但大腦正常點不會做出如此不人道的手術。 這一系列的行動讓人很難相信蘇聯紅軍是一支名將的軍隊,看起來更像是一支由魯莽的人和愚蠢的驢子組成的軍隊。 究其原因,蘇聯紅軍總體上是一支忙於擴軍的軍隊,缺乏理論指導,完全迷信舊經驗。 蘇聯紅軍過於迷信他們的進攻精神,無視一切戰爭規律和鐵律,這樣做的代價自然是要付出鮮血的代價,所以就有了蘇聯在戰爭中的悲劇**。 但這不值得後人同情,因為這是蘇維埃自己的死,怎麼可能值得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