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早些時候,國家統計局表示,到2023年底,中國人口為14人0967億人,比上年減少208萬人。
這不是近年來中國人口第一次萎縮,2022年人口同比減少85萬,這是自1960年代大饑荒以來的首次負增長。
2023年進一步擴大收縮至208萬引起了廣泛關注,一方面是出生人數進一步下降至902萬(比2022年減少54萬人),死亡人數進一步增加至1110萬人(比2022年增加69萬人)。
但出生率的快速下降引發了很多討論,比如人口會繼續加速萎縮嗎? 經濟後果是什麼? 可以做些什麼來挽救生育能力?
這裡的中國人口會萎縮嗎?
如果把時間線拉得更長一點,下降趨勢幾乎是陡峭的——僅僅七年後,中國的年出生人數就減少了一半以上——2016 年為 1883 萬,而 2023 年為 902 萬。
這並不奇怪。 香港科技大學人口政策專家貝斯圖表示,中國是世界上生育率最低的國家之一,因此人口停止增長並開始下降是不可避免的。
貝斯圖認為,現在已經進入了停滯或衰退的軌道,今年只是“新時代”的第二年,但這並不意味著中國人口只會下降而不上公升。
經濟學人智庫(EIU)首席中國經濟學家蘇嶽分析,新生兒持續下降是新冠疫情造成的,對出生率和死亡率都有影響。
鑑於今年出生的嬰兒中有近三分之二是在 2022 年懷孕的,該機構預計,在被壓抑的需求推動下,新生兒出生率將在 2024 年回公升。 這有可能再次推動人口的正增長。
在2024年和2025年短暫出現之後,由於育齡婦女人數的減少和生育率的下降,預計新生兒數量將恢復到之前的下降趨勢。 蘇說,雖然我們預計中國不會面臨類似於南韓的“嬰兒危機”,但中國要保持穩定但較低的生育率(與日本相當)將是乙個挑戰。
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高階研究員易福賢表示,由於放棄清零政策,2023年前三季度結婚人數增加了4人5%,加上2024年是龍年,中國官方公布的出生人數預計在2024年將達到930萬左右,但2025年的出生人數將大幅下降。
從長遠來看,中國人口的**仍在下降。
根據聯合國《2022年世界人口展望》報告,中國的生育率將從119 年上公升到 1 年 2050 年48、(小於 2。1 替換級別),到 2100 年,總人口將下降到 7 人67億。
回首來看,華人人口比例也在下降,歷史上華人人口長期佔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1820年佔37%,1950-1980年穩定在22%,但2023年僅為17%。
根據聯合國的資料,從2023年到2100年,中國總人口下降幅度最大,佔全球人口的17%從17%降至61%,是唯一乙個人口大幅下降的國家。
人口變化的經濟後果是什麼?
根據這次公布的資料,就年齡構成而言,16至59歲的勞動年齡人口比例從2022年的62%下降到61%3%,60歲及以上人口比例從19%上公升8% 至 211%,老化趨勢進一步凸顯。
老齡化就像乙個經濟體中的慢性病,年輕人工作所佔的比例越來越小,需要全社會扶持的老年人所佔比例越來越大,導致養老金差距擴大,社會負擔沉重,年輕人要靠自己生活並不容易, 而他們更不願意生孩子,再加上老年人相對不願意消費,經濟活力減弱,社會陷入惡性迴圈。
評級機構穆迪表示,中國的實際GDP增長率預計將從2014-23年的平均6.0%增長2024 年和 2025 年減速至 4%0%;一系列結構性因素,如人口老齡化和勞動力萎縮,以及房地產壓力和生產率增長緩慢,將推動潛在增長率進一步下降至3約5%。
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高階研究員易福賢更是悲觀,他認為2023年的誕生率只有1990年的三分之一,這意味著中國製造業將迅速下滑。
兒童比例與居民消費率呈正相關。 2023年出生率遠低於預期,意味著內需仍將低迷,經濟和就業將不得不繼續依賴出口,迫切需要改善對外關係。
出乎意料的人口快速老齡化和勞動力萎縮意味著中國經濟下滑不是週期性的,而是結構性的、不可逆轉的,中國將無法建立“國際新秩序”。 ”
但專家表示,中國有時間和資源來管理其勞動力的轉型。
香港科技大學人口政策專家貝斯圖教授認為,中國與其他去工業化、轉向服務業的國家沒有什麼不同。
人們的受教育程度越來越高,技能越來越高,身體也越來越健康,他們想從事其他工作,而不是在工廠或建築業工作。
*意識到這一點並在過去十年中進行了規劃,預計這一發展方向將繼續下去。 貝圖斯說。
如何挽救生育能力?
多年來,中國的人口趨勢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有爭議的“獨生子女”政策的影響。
該政策於1979年左右出台,旨在減緩人口增長。 違反規定的家庭被罰款,一些人失去工作或被迫墮胎。
該政策還導致一些地方的“重男輕女”心態導致性別比例失衡。
2016年,中國廢除了“獨生子女”政策,允許夫妻生育兩個孩子。
2021年,當局放寬了對“三個孩子”的限制。 例如,湖南省長沙市出台新政策,為有三個或三個以上孩子的家庭提供一次性育兒補貼,每個孩子1萬元。
為了促進年輕人結婚,一些地方還組織了相親活動,中國最高法院也出面試圖遏制彩禮。
在中共二十大上,這個問題被列為優先事項,並承諾“建立生育支援政策體系”。 然而,這些措施並沒有導致出生率的顯著提高。
有專家說,這是因為在“生育”政策之外,育兒的負擔仍然很重。 例如,女性仍然難以平衡育兒和工作,幼兒園和托兒所等良好的育兒資源不足。
經濟學人智庫(EIU)首席中國經濟學家蘇嶽認為,如果沒有有效的政策應對措施,如以家庭為中心的財政轉移支付、改善女性工人的工作條件以及增加農民工的社會福利覆蓋面,中國將面臨複製日本穩定生育率的挑戰。
解決青年失業問題也至關重要,因為青年失業會導致晚婚晚育。 日本長期以來一直受到出生率下降的困擾,但在一些地區已經嘗試了新的政策,例如過去九年出生率翻了一番的凪縣小鎮,從平均每名育齡婦女生育1到1個4個孩子長到2個8、得益於影響廣泛、家庭友好的政策計畫。
在當地,家庭不僅獲得產假獎金和育兒津貼,而且送孩子上托兒所的費用是全國平均水平的一半。
然而,雖然 Nagi 的成功令人驚嘆,但它只是乙個鄉村小鎮。
在東亞的其他地方,嚴酷的職場文化使母親或父親難以平衡工作和家庭。
乙個例子是南韓,它是世界上生育率最低的國家之一,已經花費了超過1300億美元來鼓勵家庭生孩子。 其中一些計畫相對容易想到,例如免費托兒服務、住房福利或對試管嬰兒計畫的支援。
其他人則更有創意,例如為公務員提供假期,以便他們可以回家生孩子。 然而,它們似乎都沒有奏效。
在南韓,我們有合法的工作時間,產假和陪產假就足夠了,“首爾國立大學(Seoul National University)研究該地區生育問題的助理教授金惠元(Kim Hye-won)說。 “但使用率很低,尤其是陪產假。 這確實是乙個實施問題。 ”
在網路上,類似的抱怨甚囂塵上,比如對農民工的殘酷“996”模式,想休陪產假、育兒假成了笑話。
人口經濟學家梁建章撰文建議,如果中國每年拿出GDP的4%(5萬億)分給每個家庭,二孩家庭,從孩子出生到成年,總共可以拿到100多萬的生育福利,100萬聽起來很多,但卻是乙個家庭的直接經濟負擔, 把孩子養到18歲,養育乙個孩子的平均成本在50萬元左右,在大城市養家餬口的成本在100萬元左右。
中文口**錯?
低生育率是各國經濟發展後面臨的共同問題,隨著經濟繁榮、城市化程序的加快、育兒成本、人們生活質量和個人價值等觀念的變化,都會帶來生育率的下降,而生育率的降低實際上是社會發展進步的標誌。
的確,在東亞國家尤為嚴重,尤其是東亞儒家文化圈的生育率是世界上最低的。
這背後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包括城市人口密度高; 對教育的重視導致育兒成本高,結婚生育年齡較高; 非婚生子女比例低。
但易福賢認為,除了這些共性之外,中國大陸還受到近半個世紀以來計畫生育政策實施的影響。 他稱其為“建立在資料沙子上的獨生子女政策”。
易福賢認為,中國幾十年來的人口政策都是建立在錯誤的基礎上的,比如在1980年,宋健等人**到2080年中國人口將達到42人6億,“嚇唬決策者實施獨生子女政策”,其實中國的生育率從1991年開始跌破更替水平,計畫生育早就應該停止了。
他指責中國的人口統計學家在本世紀頭20年放寬生育限制方面過於保守,實行二孩政策和全面的二孩政策。
例如,2012年,蔡芳等17位頂級人口學家在《人口形態變化與人口政策調整》一書中反對實施全面二孩政策,因為生育率將超過44(即每年超過4700萬新生兒); 國家衛生計生委副主任王培安、中國人口協會會長翟振武等人在《二孩綜合政策實施中人口變化的衡量研究》(易認為這是2016年全面二孩政策的理論依據),他們的**生育率將在2018年達到209 個峰值,2023 年 1 個75,即2189萬人,2018年和2023年將出生1550萬人。
資料也證實了上述**與實際資料相去甚遠"晚"二孩和三孩政策的實際效果有限。
當時中國的新人口約為660萬"兩個孩子獨自一人"政策出台後,2014年小幅攀公升至約710萬,2015年降至680萬;
中國立即放開了“全面二孩”政策,2016年新增人口超過800萬,2017年新增人口約737萬,但這種趨勢只持續了兩年,2018年和2019年新增人口大幅下降,僅約530萬和467萬;
2020年,中國進入疫情時代,當年人口淨增“減半”至204萬;
2021年繼續大幅下降至48萬,今年6月,中國宣布釋放“三胎”;
然而,2022年以來,中國人口淨增並未因“三孩”政策而反彈,甚至進一步跌入萎縮區間,減少了85萬人;
到2023年,收縮已加深至208萬。
這個過程大大超出了預期。 官方智庫中國社科院人口與勞動經濟研究所2019年初發布的《人口與勞動綠皮書》指出,中國人口將在10年(2029年)達到峰值,之後將出現負增長。
然而,這個過程比官方的**早了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