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中國商務部國際經濟合作研究院研究員梅新宇。
毫無疑問,俄烏衝突給全球經濟帶來的最大變化之一,就是引發了一股“去美元化”浪潮,並蔓延到許多國家。
美元是我們的貨幣,但你的問題“(康納利,1970年代時任美國財政部長)——即使沒有俄烏衝突,近年來全球許多國家內部對”去美元化“的需求也很強烈,因為在新冠疫情爆發期間,各國的財政貨幣政策”放水“, 隨之而來的不可避免地是貨幣政策的收緊。
西方主要銀行大幅收緊貨幣政策,通常會給許多新興市場經濟體帶來國際收支惡化、通脹飆公升、本幣匯率大幅貶值等一系列衝擊,進而導致整個國民經濟大幅下滑,這是......俗話說“老發達國家割了新興市場經濟體的韭菜”。要擺脫這種困境,這些受影響國家客觀上需要以非西方國家的貨幣作為國際**計價的結算貨幣,以幫助它們突破外匯缺口。
俄烏衝突的爆發和西方陣營對俄羅斯的全方位無底制裁狂潮,有力地推動了新冠疫情後內在的“去美元化”動機,掀起了這股浪潮。
在西方對俄羅斯的制裁中,凍結和沒收俄羅斯國家及其公民的海外資產,以及將俄羅斯驅逐出全球銀行間金融電信協會(SWIFT)系統,這兩項堪稱“金融核制裁”的行動,極大地損害了國際社會對美元作為國際貨幣安全的信任, 並大力刺激其他國家尋求非美元貨幣作為國際支付結算貨幣,建立和擴大非美元貨幣的國際儲備。並加快建設獨立於SWIFT的金融資訊傳輸系統以及支付和清算系統,甚至對美國的歐洲盟友也是如此。
作為聯合國安理會“五個常任理事國”的成員和世界主要核大國之一,絕大多數其他國家怎麼能相信自己會倖免於難? 而你怎麼能不指望努力擺脫這種“人是劍客,我是魚肉”的局面呢?
這種需求的突然擴大,反過來又大大提公升了非美元貨幣支付結算系統的規模經濟、範圍經濟和運營效率,加速了其發展到比美元支付結算系統更短和更長的時間。
再加上核心貨幣國家近年來經歷的一輪又一輪非常規財政和貨幣政策,他們曾經吹噓的財政和貨幣紀律的底線被一次又一次地踐踏甚至廢除,國際上尋求替代制度的動機必然會繼續大幅增加。
在世界經濟史上,大規模的金融制裁往往會催生新的金融體系; 如果除了實施金融制裁的霸權國家之外,還有一些國家的經濟和金融實力以及金融基礎設施發展水平,那麼這種替代程序就會加速。
雖然當前的“去美元化”浪潮不小,但沒有什麼是直線發展的,“去美元化”也不例外。
人民幣的國際化也不太可能一蹴而就。 去年10月27日,中國人民銀行發布《2023年人民幣國際化報告》。 報告指出,2022年以來,人民幣國際化穩步推進,呈現出一系列新進展和新變化。 跨境人民幣業務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增強,人民幣融資幣的功能增強,離岸人民幣市場交易更加活躍。
報告顯示,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資料,截至2022年底,全球央行持有人民幣儲備規模為2984億美元,佔269%,與2016年人民幣首次加入特別提款權時相比,增加了1.1.62個百分點,在主要儲備貨幣中排名第五。 據不完全統計,已有80多家外國央行或貨幣當局將人民幣納入外匯儲備。
下一階段,中國人民銀行將在企業市場化、自主選擇的基礎上,有序推進人民幣國際化。 在此過程中,需要完善本外幣匯款跨境資本流動巨集觀審慎管理框架,提高開放條件下的風險防控能力,保持無系統性風險的底線。
雖然“去美元化”浪潮的最終目標是取代美元國際儲備貨幣的局面,但這一過程注定充滿困難,新興國際貨幣需要長期保持對美國和歐洲的最佳順差,才能維持市場對這種新興國際貨幣的信心; 因此,在一定時期內增加一定程度的美元儲備是不可避免的,這就是“去美元化”的辯證法。
編輯:彭江 編輯:鄧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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