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四海》的史詩般的失敗之後,韓寒和“韓式電影”走到了重要的十字路口。
我系統地闡述了《四海》為何失敗,為何“韓式電影”陷入困境,兩年前我在《四海:三年見,再也見不到你》一文中系統闡述過,也說過這不是影評,不是歷史**。
顯然,在《四海》潰敗之後,南韓原著的路線自然不能再往前走了。 但該怎麼辦,這顯然是對韓寒和他的幕後團隊的非常考驗。 重新開始乙個新型別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但一方面,原有路線積累的資源無法使用。 反觀“韓路”這麼容易創新,韓漢也不會再重複這條路線,直到“四海”的潰敗產生。 因此,在原創IP的基礎上發展,在創作和商業性上是最自然的選擇,毫無疑問,只有《飛翔人生》才有這樣的基礎。
不過,這樣一來還是存在幾個難點的,一是在《飛翔人生》的原著中,張馳最後很可能是個“打嗝”,而前作賣的是這種“情懷”。 因此,張馳在《飛翔人生2》中的復活,首先否定了原著的基調和價值核心。 二是“韓式電影”的原本核心很單薄——就像之前有人總結的“是一群街頭流氓流浪的故事”——如果朝著“融合型別片”發展出新的套路,不僅會超越韓漢和他的團隊的能力, 但也不容易抓住以前的觀眾。所以,《飛翔人生2》只能在以往成熟的商業型別片的基礎上做一些簡單的加減法,這樣才能保持IP原有的商業性,吸引票房。 韓寒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飛翔人生2》是“上海文化產業發展重大專案”,也就是說,韓寒將繼續屹立整個上海文化產業。 做完這個分析之後,我們可以對劇情做一些深入的點評。 雖然為體育比賽營造氛圍感很容易,但多年來我們看到的類似套路太多了,所以很難創新。 《飛翔人生2》無疑面臨著這樣的困境。 我們看到韓寒的團隊還是用了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應用了比較成熟的模板,比如張家輝主演的《激戰》,差點被《飛翔人生2》一比一複製。
同時,為了防止過於單純的“雞血”引起觀眾的反感,《飛馳2》在前半部分一直在為張馳打造乙個“浪費”的角色,似乎他的任務就是讓範承成飾演的李小海“繼承”自己,於是張馳成為了李小海的精神“父親”。
而後半段看起來像是暫時的“自我超越”,因為上半段的發動機密封件一直在鋪墊,這並不奇怪。 由此可以看出,影片的“儲能”部分一直是我們常見的賽車片和勵志片的邏輯,如果僅此而已,很明顯這也是一條普通的型別片路線,而真正的“韓漢特色”體現在**? 從完成的影片中,我們可以看出韓寒的團隊在這裡做出了重大的權衡。 一是摒棄韓寒標誌性的《文清語錄》,大大摒棄了過去鮮明個性鮮明的“文青春”和“中間二”的金句和梗。 這是乙個冒險但又不可避免的權衡,因為《四海》的崩盤失敗得如此慘痛,以至於韓寒的團隊不得不為了保證商業上的成功,做出乙個壯漢斷腕的犧牲,以犧牲“韓式電影”的標誌性元素。 同時,韓晗介紹了鄭凱扮演的比試組委會代表,介紹社會批評。 這也是對“漢漢模式”的重大改變。 我們知道,過去出現在文學和網路部落格時代的韓寒,雖然出道時打著批判“制度”和社會問題的口號,但在他的電影中,這一點卻是模糊和弱化的。 雖然一方面,這是由於當年的“韓三”和“方漢論戰”讓韓寒落入風口浪尖,讓他不得不有所顧忌; 另一方面,南韓電影用“文清線”來包裝自己的意識形態屬性,這讓他無法在光明的一面做出太多的口號或口號式的批評,唯恐影片內容過於“現實”而失去商業屬性。 不過,韓寒的電影不可能真的放棄這個位置,因為這是他幾年來能夠站穩腳跟的“基礎板塊”。 所以,我們過去在韓寒的電影中看到的批評,大多是次要的、自嘲的、解構的、插科打諢的,似乎是用“荒誕”來消散“憤怒”。 而《飛翔人生2》顯然無法複製這樣的台詞,所以它的批評非常“現實”,直接把“壞人壞事”放在光明的一面,讓影片的“善惡對立”和“立場判斷”非常直面。 雖然這很容易引起觀眾的情感共鳴,但明顯削弱了影片的“質感”,所以《飛刺2》的後半部分顯得很“動漫”,尤其是張馳逆襲的那部分,混合了“血色逆襲”和“光復正義”兩種情緒,效果當然是顯著的, 但這也是膚淺的。別忘了,上一部黃靖宇飾演的張馳對手,其實就是乙個正面角色。 有意思的是,今年上映的其他影片,比如《第二十條》,鎖定了“公平”的核心價值,非常發人深省。 這幾年我在幾篇春節檔影評中總結過,每年的春節檔影片都表現出非常一致的氣質和價值取向。 這顯然不是巧合。 原因可以解釋的有幾種:一是“同行競爭”的思維,即各大生產單位在設定專案時,會自覺參考對方目前的路線。 二是,電影畢竟是意識形態和上層建築的代表,也受到當下社會環境和經濟基礎的影響,所以對社會情感和公共議題的關注也受社會規律的支配。 那麼,《飛馳2》就是以這種臉部彩繪的方式,在談論“公平”的問題,顯然只是利用這個問題的情感價值,將商業效果最大化,這是常見的套路,沒必要苛刻。 但如果認為韓寒的團隊有這“兩把刷子”,那你顯然低估了韓寒。 於是,我們看到范成成飾演的李小海,作為乙個不那麼典型的“二代”,成為了影片的第二主角。 這是很有意思,埋下深深的伏筆。 因為賈冰之前在《狂飆》中扮演過乙個非常喜劇的老闆角色,所以觀眾很容易混淆。
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賈冰的角色就是那個靠仿製汽車發家致富的創業老闆,專門為市場生產汽車,他的公司陷入了困境。 而李小海作為不那麼典型的“二代”,顯然沒有我們平時那種刻板意義上的二代“共性問題”,比如不接地氣、囂張跋扈等等。
這是非常周到的。 顯然,韓寒重塑了這幾年打拼的民企老闆形象,尤其是有一定體量但還沒有達到“巨人”水平的中等重量級人物。 這就牽涉到今年春節檔的另乙個重要議題,“傳承”,我在《二十條》的影評中也總結過。 民營經濟改革進入“40無迷”階段後,既是經濟轉型帶來的壓力和猶豫,更是“創一代”考慮傳承基礎的壓力,大家都在努力尋找新路。 影片中也提到,張馳作為所謂“狂野路線”的代表,將逐漸消失在以氪石聞名的賽車界,取而代之的是更優秀的賽車手,而是擁有“金錢能力”的二代。
這也是韓寒在片中試圖引入的新邏輯,那就是二代不是“全廢了”,而是行業迭代的邏輯明顯變成了“誰能氪金,誰是最大”,這當然對逆襲者越來越不友好。 這是否是對當前社會固化和階級流動放緩的現實的影射,我想觀眾會自己想出答案。 對於這種“批評”和“嘲笑”,我也保持著客觀的態度。 我唯一想指出的是韓寒本人從不不是他電影中展示的“狂野路線”的代表,儘管幾年來,無論是他的文學作品、賽車、電影等,他似乎都試圖將他描繪成這種“平民反擊”的典範。 從最早的文學路線開始,韓寒就一直站在當時整個行業最專業、最優秀的團隊身後,比如陸金波,他是中國網路文學最早的成功人物,後來轉行傳媒出版,也是最優秀的選手之一。 因此,韓瀚從來都不是“草平台”,而是最專業的“根苗紅”產品。 而賽車路線,雖然我們並不專業無知,但在《飛馳2》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賽車行業的成功從來都不僅僅靠個人能力,而是全團隊齊心協力的結果,這毫不避諱電影的劇情。 至於電影,從《四海》的潰敗到《飛翔人生2》的大轉型,韓涵的團隊依然體現出非常的商業理性和成熟能力,不僅“轉型”的人物和手段都非常專業和精緻,而且從宣傳到最終的票房成績,也充分體現了團隊“不容觸食”的堅定態度和決心, 而這離不開能力和資源的加持,這在春節檔期根本做不到。
所以,韓寒在現實中其實更接近影片中的“光刻路線”,而他之前的《文清系列》從來都不是他成長的現實邏輯。 但有意思的是,無數少年都崇拜韓寒,把他當成“叛逆”的典範,卻忘記了,他始終是這個市場經濟時代最傑出的商業理性代表。 因此,韓寒用自己的文藝作品影響和改變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又因為原有商業邏輯的崩塌,不得不回到“血腥反擊”路線,親手摧毀了自己賴以成名的“文清路線”,這是韓寒的觀眾要承受的代價。 在《飛翔人生2》的結尾,一路狂奔的張馳,在幻覺中看到自己駕駛的汽車,像幽靈一樣陪伴著他,最後融為一體。 這一段讓我毛骨悚然,彷彿是《速度與激情7》中保羅·沃克飾演的布萊恩告別哥哥,走向不同人群的“反轉鏡頭”。 我們看到,在這裡,韓寒的文藝路線變成了“幽靈”,成熟老練的商業理性是“人”,兩者最終融為一體它標誌著“漢漢路線”和漢漢性格的最終成熟。同理,這個結局也標誌著韓寒過去的徹底消亡,被韓寒拋棄的一代(文學)青春,永遠封印在巴英溪S彎和已經成為歷史的冰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