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人通常很少懶洋洋地睡覺。 記得小時候,天還黑著,正值隆冬,爸爸在院子裡喊道:“天亮了,起來! “那時候,孩子們白天嬉戲,早上起不來。 聽到父親的喊聲,他一邊打瞌睡一邊嘀咕著不滿。 等待我們的總是只有三個任務:割草、撿柴火和撿糞。
秋天後,當地面乾淨時,沒有地方割草或拾柴,唯一剩下的就是撿糞便。 莊稼離不開糞便,有句話說“糞便是莊稼人的命脈”,一點也不假。 平時,莊稼人不管是趕往集市、探親,還是上下地,總是肩上扛糞簍,手裡拿著糞鋤。 眼看一家人過不去,不管日子好不好,他家的糞堆都是重要指標之一。 不僅要撿到地上的路上的糞便,而且自己豬羊的糞便根本無法被別人便宜。 一大早開門,豬羊就跑出來了,主人要背著糞筐緊緊地跟在後面。 因為豬羊一般都喜歡在早上排洩,所以它們會把糞便拉出來撿起來。 村里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如果趕著畜生上路,不帶糞筐,那麼畜生拉的糞就無處放,只要把糞放在一起畫個圈,就說明糞有主人了, 其他人再也無法碰它了。等師傅辦完事回來,再撿糞。
上小學的時候,時髦的教育與工人、農民和士兵相結合,老師要求我們在上學和放學的路上背著糞筐。 上課時將籃子放在教室後面或教室門外。 收集的糞便必須上交,並對班級進行考核,第乙個的老師會表揚它,落後的老師會受到批評。 當時有一句***語錄,我們背得好:“如果把沒有改造的知識分子和工農相比較,我們覺得知識分子不乾淨,最乾淨的還是工農,雖然手黑腳牛,但還是比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乾淨。 “撿糞本來是一件很普通的工作,卻被賦予了如此重大的政治意義,成為檢驗乙個人是無產階級意識形態還是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重要標準。 著名詩人臧克甲曾在文革期間寫過這樣一首詩,專門寫糞便:“聞到氣味就捂住鼻子,看到糞便就想轉腸子。 老手白皙,內囊難藏。 肩並肩的糞便和尿液,不怕濺到衣服上。 涓涓細流灌溉菜園,視之為靈丹妙藥。 明明是臭糞,但在詩人筆下,卻成了一劑妙藥“靈丹妙藥”,這種思想意識高高在上。
我們的意識形態意識沒有那麼高。 既然是老師要求的,又有家長逼著,撿糞的工作就得幹,不幹就得幹。每天早上,背著糞簍出門,沿著大道走,不管是雞糞、豬糞,還是騾馬糞,都是在筐子裡撿來的。 其實說實話,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是撿糞的,**有那麼多的糞要撿? 即使有糞便,也不是由動物的主人撿來的,而是被其他人撿來的。 因此,撿糞其實是一件大事,很少遇到。 當你真正遇到一灘熱氣騰騰的糞便時,它比見到你所愛的人更近。 為了撿糞便,我有時騎著自行車到幾里外的高速公路上去撿,最遠的地方,我一口氣騎了十幾里路。 然而,糞筐仍然沒有裝滿。 為了不被大人批評,有時候難免會做一些小動作,比如小偷小摸等,趁著沒人注意,去集體糞堆把形成的糞蛋拉進自己的糞筐裡,然後回家交差事。
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農作物越來越多地使用化肥,糞肥的地位逐漸被邊緣化。 不是糞便不好,而是人們不想也懶得撿起來。 這樣一來,省去麻煩就容易了,但是田裡出的糧食質量卻越來越差。 現在,人們呼籲綠色食品,提倡使用有機粉; 然而,這又引發了另乙個問題:既然每個人都要過上高質量的生活,誰來撿臭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