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可以告莫言,
但你無權代表我
所以請從你的訴訟中減去我的 1 美元。
這十天來,網路上最令人震驚的事件是“起訴莫言”。
就是有個年輕的博主,從莫言的文學作品中挑出一些對話、一些描寫、一些例子,然後牽強附會地列在一行,說莫言侮辱了烈士,侮辱了首領,美化了侵略中國的日軍,覺得莫言是“叛徒”,傷害了中國人民的感情, 於是他起訴莫言,要求法院下令將莫言的書從書架上撤下,要求法院命令莫言向全國人民道歉,並要求法院下令賠償每個中國人1元。
這個博主起訴莫言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已經有不少人成了他的支持者,認為莫言是叛徒,認為莫言討厭國民黨,支援“下令下架莫言的書”。
支援“命令莫言向全國人民道歉”。
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人物》雜誌發表文章說:
一方面拉近了中國文學與世界各國讀者的距離,另一方面拉近了諾貝爾文學獎與中國文學界的距離。
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新華社發表了一篇題為《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以中國風、中國精神、中國精神走向世界》的長文。
這篇文章還在**人物**網路上掛著:
北京時間2012年10月11日晚7點,中國當代著名作家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這個夜晚屬於中國作家,屬於中國文學,屬於中國。 ”
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文化部寫了一封賀信
莫言同志傑出的文學成就,引起了國際社會的關注和認可。
這是我們中國作家和藝術家應該引以為豪的事情。 ”
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也多次被奉為“中國名片”,跟隨國家領導人出國訪問交流。
這樣乙個被國家承認的作家,現在被批評為“叛徒”,你說荒謬嗎?
對於博主的訴訟,浙江出版聯合集團的回覆很到位:
作為一部虛構作品,不能從紀實報告文學的角度來看待,所講述的故事也不能當作現實中發生的歷史事件來看待。
長篇小說是乙個整體,人物中的人物有成長過程和認知過程,需要人物的語言和部分描寫來塑造人物,只能代表人物在典型歷史環境中的立場和觀點,並不代表作家本人的立場和觀點。
只有把乙個長篇大論作為乙個整體,才能判斷作者本人的思想傾向;
任何斷章取義對作品的解釋都很容易導致對整部作品本身和作者本人的誤讀。
因此,上訪者所反映的《紅高粱家族》一書中的這些問題,都是斷章取義、曲解的,不存在指導問題。 ”
這樣告莫言能贏嗎?
當然不是。 我覺得這個博主心裡也像一面鏡子。
可是他為什麼要告莫言,讓全國都知道呢?
因為這真的是一門好生意。
因為無論法院受不理官司,無論官司勝訴還是敗訴,他的目的都達到了,獲得了不少流量。
他開始了這場鬧劇,盯著網路上極端的民粹主義,他想吸引這群人成為他的粉絲,然後把韭菜收得漂亮。
這樣收穫的粉絲都是洗白的,質量“非常高,博主說什麼,別人越反對博主,就越支援博主,所以這群粉絲特別適合籌款、賞析、帶貨、付費閱讀。
起訴莫言真是一筆了不起的生意。
我為什麼要談論這個?
因為近兩年來,類似方式收割韭菜的模式開始在各大平台上興起,變得越來越囂張和笨拙。
浙江**“日前也特別批評了這一現象:
近年來,出現了這樣的現象:
有些人經常打著“愛國主義”的旗號,在網上曬出一些很酷的文章和短文,但他們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表達愛國主義,而是通過“摸瓷”愛國主義來吸引人們的目光、賺流量,把“愛國主義”當成一種商業......
他們動不動就給對方貼上“立場有問題”、“你不是中國人”、“你不愛國”的標籤,搞道德綁架,從而佔據了話語的主動權,這種伎倆似乎被反覆嘗試和檢驗過。 ”
其實絕大多數網友對這種骯髒的流量非常反感,但沉默寡言,很少站出來反對。
為什麼沉默或很少站出來反對它?
因為我害怕惹上麻煩。
因為這些博主打著“愛國主義”的旗號,如果我為他批評的人說話,我就會被貼上“你有問題”、“你不愛國”的標籤,這太大了,承受不了。
心理學家李松偉曾說過:
網路欺凌往往給人一種權力懸殊太大的錯覺,整個世界都在圍攻乙個人,讓人覺得任何支援都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會點燃火種。
所以讓我們保持沉默......
但很多時候,你並不孤單,你也不是另一邊的“整個世界”。
無論暴力的聲音有多大,那些無聲的聲音都與你同在,他們是世界的大多數。
不說話的人總是比他們說話的人多
為什麼極端煽動者似乎總是如此眾多和強大?
學者劉宇一針見血:
極端的聲音不一定更有市場
它只是更具戰鬥性。
因為聲音越極端,就越清晰,越充滿激情
很容易形成同齡人群體的想法
一旦乙個小組形成,
即使它是乙個非正式組織的團體,
只要他們形成乙個衝鋒陷陣的集體行動姿態,
它的力量因幾何底座而增加。
10個人相互配合,並肩作戰,可能強大到足以壓倒100、1000個分散的人。
所以兩極分化是危險的,因為它們可以綁架整個社會。 ”
事實正是如此。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
乙個溫柔理性的人必須占多數
只是極致的聲音太大了
被乙個溫柔而理性的聲音蒙蔽了雙眼。
我為什麼要寫這個?
我只是想呼籲:
溫和理性的人,不要再沉默了,我們要勇敢地站出來團結起來,勇敢地說出自己的反對意見,不要把世界交給那群玩弄是非的人,不要把世界交給那群唯利是圖的人,不要把世界交給那群撕裂社會的人, 如果我們撤退,讓這群蛆蟲滋生,那麼世界很快就會被這群蛆蟲占領,總有一天,我們將沒有辦法撤退。
講乙個不太恰當的比喻。
農夫買了乙個捕鼠器,準備用它來殺死老鼠,老鼠一看,就驚恐地對其他動物說
房子裡有乙個捕鼠器。 ”
雞撅著嘴:“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
豬很平靜地聽著:“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
牛冷漠地聽著:“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
老鼠非常沮喪,但又很無助。
一天晚上,捕鼠器抓住了獵物,農夫的妻子聽到聲音趕緊去檢視,因為光線很暗,她沒有注意到捕鼠器裡裝著一條毒蛇,結果她的胳膊被咬了,農夫趕緊把妻子送到醫院**。
農夫看在老婆的份上,宰了雞,燉了雞湯給她喝,老婆還是沒有好轉。
為了養活妻子的鄰居,農夫又宰了豬。
半個月後,妻子病情惡化去世,參加葬禮的人很多,於是農夫又宰了牛,招待親友。
這個比喻說明了什麼?
我們生活在乙個群體或社會中,我們都是乙個命運共同體,所有人的利益是相互交織的。
所以我們不能凡事都保持沉默,很多時候,幫助別人其實就是在幫助自己。
同濟大學張勝教授寫了一篇文章《莫言的一場辯論》:
多年來,我們因為恐懼而失去了很多,尤其是出於對政治正確性的恐懼。
我們失去了說真話的勇氣,我們轉過身來,把目光轉向那些知道事情不對勁的人,以表明我們是“有辨別力”或“清楚”的。
我們妥協了,以為這樣我們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但也許下一次災難可能會落在你的頭上。 ”
所以我們不能再退縮了,我們一定要勇敢地站出來發聲反對,不要把世界給那些玩弄是非的人,不要把世界交給那些唯利是圖的人,不要把世界交給那些撕裂社會的人,只有我們努力奮鬥,敢於發聲和反抗,世界才不會被垃圾人占領。
就像一句哲學諺語:
選擇你想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裡。 ”
從這個意義上說,現在我們是在為莫言辯護,其實就是在為自己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