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棗和書法
盧芳祥. 大鍋的木炭,火紅的春聯,肥厚的雪棗,濃濃的墨香,窗外,雪地上布滿了雪,還披著銀子。 1981年除夕的下午,在村里蓋了六間平房的父親,為了慶祝喬遷之喜,特意請了村里的文人莫克為我家寫春聯。
我父親吩咐我拉紙倒墨水。 這些是村里的文人和筆桿,平時喜歡在耕種後填字填墨,難免會出現在村里的紅白儀式上。 到了我家後,他們四個人開始朗誦古詩,乙個給你,乙個給我,還拿出自己的詩和對聯展示,彷彿成了詩歌比賽。 趁著詩的氣勢,搓著手開始寫春聯。 過了一會兒,床頭和地板上都擺滿了春聯。
我當時11歲,不懂古詩,但從他們的背誦中,我只知道每兩三個字我就停下來,改變一下語氣。 那一年,我的小學老師教我書法,我看到書法家寫春聯,毛筆時快時慢,像是在吟誦古詩。
為了表示感謝,父親給了他們每個人一袋棗子作為保濕霜。 他們一邊圍著壁爐吃著雪棗,一邊繼續寫詩。 窗外,鵝毛雪紛紛飄落,我的唾液已經掛在嘴唇上了。 我太想吃雪棗了,以至於在心裡暗暗發誓:我也要寫春聯,也想讓別人給我雪棗吃。 雪棗是白的、甜的、喜慶的,在那個物資匱乏的時代,只有在新年的第一天給老人,他們才會給年輕一代每人送一顆。 我有很多兄弟姐妹,我吃了所有的食物。
從那以後,我更加努力地練習書法,沒有書法可以按照牆上的春聯在地上用水寫字。 父親用毛筆寫字,平時喜歡在家記賬,見我愛書法,就教我筆下“停頓”“提”的筆法。
二哥也是書法愛好者,平時無事可做的時候,就把廢書和廢紙塗鴉,但父親從來不讓他寫春聯,總是請村里的書法家寫,光彩奪目,好看。直到有一年春節,父親才終於把我寫的春聯貼在門上,順便送了幾副鄰居。 我看到鄰居手裡沒有棗子,我很失望。 農曆正月初一,我出去拜年,碰巧看到鄰居家門口的春聯,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不給我雪棗吃。
許多年後,我去北京和習學習書法,真正走上了正確的書法之路,這才明白,書法的節奏是毛筆上下跳動,朗誦古詩的停頓和毛筆寫作的跳動是一樣的, 這也是節奏的變化。當文字的節奏和強度發生變化時,詩歌和書法就有了生命的韻律。 這些年來,我一直保持著對古詩書法的熱愛,在這種熱愛中,我漸漸明白了父親為什麼要我幫村民倒紙倒墨水,為什麼他主動把我寫的春聯送出去。 如今,我不記得我自願寫了多少對聯,也記不清教過多少書法學生,但我總是記得用它們強調書法的筆法、節奏和力量。 新年一過,我就鼓勵他們給親朋好友寫春聯,或者帶他們到社群裡寫春聯,對孩子們的鼓勵和鼓勵,都來源於父親對我的認可。 如今,我的愛人總是在春節前的元旦買回大雪棗,等我寫完春聯後再犒勞我。
雪棗書法,一白一黑,一動一動,促進我的成長,使我自信。
作者為湖北省咸寧書法協會理事長)。
陸芳香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