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集《南北》今年春節前後播出，獲得了相當高的收視率和點選率。 發生在火車上的故事跨越了幾十年，引起了觀眾的共鳴。
從南到北“海報。
對於導演劉樟木來說，這個專案對他來說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可以和編劇高滿堂、導演鄭小龍合作，但難度也相應很高。 時間跨度大，人物群像多，呈現方式很複雜：“最大的難點在人物身上，如何讓這些角色生動起來，如何讓演員的情感表達細膩準確，演員那麼多，戲怎麼能搭配？ 這是我的第乙個想法。 為了讓人物清晰，劉樟木給每個角色都寫了導演版的人物傳記，“筆記本上寫滿了好幾本書。 ”
《南北》導演劉樟木（左一）在片場。
喜劇的背後，想想苦難
《從南到北》是一部典型的年代劇，在劉樟木看來，很多年代劇都在回憶過去幾年的艱辛，“因為那個時代經濟水平不高，材料稀缺，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實在是不容易。 但他覺得，既然已經有那麼多作品以積極的方式描繪苦難，那麼這次會有點不同：“我們定下的第乙個基調是喜劇。 ”
他舉了劇中姚玉玲低血糖引發的一系列喜劇段落的例子，“姚玉玲之所以低血糖，是因為她用布票代替了僅有的食品券，為了美貌，她寧願挨餓。 愛美是她的角色，但背景事實是材料匱乏，吃不飽，這很痛苦，但我們讓觀眾看到的卻是喜劇。 “我們不讓觀眾直接看到苦難，但當觀眾想到它時，他們就會發現苦難。” ”
劉樟木與白景庭、金晨在片場。
定下了喜劇的基調，最重要的喜劇任務就落在了兩位主演——丁永岱和白靜婷身上。 “他們倆背負著故事的核心，他們是師徒，但一開始不願意做師徒，從相互不情願，到後來默契成一家人，在這個過程中有很多'掙扎'。 而我想讓'掙扎'的過程變得'有趣'，讓觀眾覺得好笑。 ”
他還坦言，喜劇對演員的要求確實很高，“喜劇是所有劇中最難拍的，如果通過，觀眾會覺得是在故意'撓癢癢';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觀眾將無法笑它。 所以這兩位演員的功底很大。 ”
劉樟木和丁永岱在片場。
丁永岱幾十年的演藝生涯，演藝經驗非常豐富，但他演戲很多，經常有偉人的風範，但只要人物明確，需求明確，丁永岱和劉樟木之間的默契很快就建立起來了。 “導演和演員之間，因為陌生感和創作風格的差異，一般是逐漸建立信任的。 我會向演員展示我的剪裁**，增加他們的信心，讓演員了解我想要什麼，建立信任，並產生很好的默契。 而白敬霆也足夠勤奮聰明，“他很聰明，功課也很兢兢業業，為這個角色做了很多設計，增添了一種愉悅感。 ”
他還提到，《南北》中幾乎所有的演員在喜劇方面都提供了不少創意，比如劇中的蔡小年，推開即將落車的乘客，傻傻地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些有趣的喜劇段落中，有很多是大家的集體智慧，當乙個人想出乙個主意時，整部劇的喜劇就會被拉起來。 擁有這樣的創作氛圍和演員團隊，對於導演來說是很開心的。 但他也表示，“我從來不敢說我們在拍喜劇，我們只是拍了一部比較幽默的人生劇。 因為純粹的喜劇太難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現實，只是不道德嗎？ ”
姚雨玲這個角色，是《南北》中非常突出的女性形象。 劉樟木很理解一些觀眾的觀點，但他提出：現實是不道德的嗎？
前期，姚玉玲拒絕了牛大理和王鑫的追求，王鑫沒有工作，她毫不猶豫地分手，接受了牛大理，但當賈金龍出現時，她又離開了牛大理。 劉樟木坦言：“在情感上，她比較現實，她的現實可能會讓觀眾討厭，但我們希望讓觀眾不討厭。 ”
《從南到北》劇照。
現實，難道不應該是不道德的嗎？ 她也有愛，但她愛她愛的人，她更愛自己。 這在我們當今社會其實很正常，對吧？ 我們不能用道德制高點來斷定乙個角色是好人還是壞人。 道德是接受我不愛的人的需要嗎？ 我不能選擇物件的條件是否良好嗎？ 然後有更好的條件去追求，我不能選擇他，我選擇道德低下？ 在她看來，她的選擇是合理的。 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賈金龍的身份。 ”
劇中，姚玉玲的丈夫賈金龍是一名毒販，在財產被沒收後，她選擇自己擺攤賣烤肉。 與現在發達的牛大力重逢，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令人尷尬。 有觀眾覺得這個結局太殘酷了，有“當年喜歡，現在爬不上高”的男性視角。 但在劉樟木看來，這或許是姚玉玲最好的結局。 “當年賣50克毒品就要被槍斃，作為毒販的家人，難道她不應該在得到販毒帶來的所有物質享受後，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其實，為了讓她受到法律牽連，我們已經在劇中層面強調過：她並不知道賈金龍在販毒。 如果她知道，她參與了販毒，而不僅僅是坐牢的問題。 ”
在劇的最後，姚雨玲和牛大力的命運，引起了觀眾的爭議。
現在在這個結局中，雖然財產被沒收了，但這個人很好，有懂事的孩子，做點小生意養活自己，比上層多下層。 劉樟木強調，“至於大家覺得'今天不理會，明天就爬不高'，我需要解釋一下，這是過度解讀。 我不是那個意思，高滿堂先生也不是那個意思。 我們想表達什麼？ 牛大力一直很喜歡姚玉玲，他的公司叫什麼名字，叫'搖搖'，看到姚玉玲的那一刻，他眼中沒有得意，沒有炫耀，對吧？ ”
他認為，這一幕的主要表現不是牛大理，而是姚玉玲。 姚玉玲此刻無法面對牛大麗，她轉身就走，倔強地垂下頭髮，那是她的自尊心。 她邊走邊哭，不是為了表示後悔沒有跟著牛大理，而是為了觸控現場，感受一下人生的起起落落。 她看到地上燃著的烟花，她撿起來笑了笑，這是她對未來的希望，也是她愛美的天性。 於是牛大力看著她捧起烟花離開，才松了一口氣。 他覺得孩子這麼大了，有自己的小生意是件好事，對未來還有希望。 他把一直想送給姚玉玲卻沒有送出去的戒指放在爐子上，這意味著這一切都結束了，他不會打擾她的生活。 ”
難道是因為有牛大力現在站在他身邊，讓大家對'炫耀'產生了誤區嗎？ 但我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是刻意讓姚雨玲“慘不忍睹”，而是從法律推理和人情各方面來看，作為毒販的家庭成員，她繼續過著富婆婆的生活，這是不合適的。 現在這個自力更生的結局，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
劉樟木嘆了口氣，回想起姚玉玲的一生，她經歷了很多起起落落，跌宕起伏，也很精彩，但她能夠好好死去。 “我想說的是，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控制的，這叫做緣分。 在命運的風中飄盪，我們是浮塵，不可能每個人都有乙個幸福的結局。 ”
《從南到北》劇照。
他表示，姚玉是高滿堂在劇本中塑造得非常好的角色之一，所以他也希望把這個角色演繹得足夠真實、有趣、可愛。 他說，演員姜妍在這個角色上付出了很多努力。 “當我還是**角色的時候，我會根據自己寫的傳記做乙個人物分析，然後我發現江會比我想象的想得更多，設計得比我好，做的功課比我多。 他提到，江是他合作過的唯一乙個自己準備道具的演員。
有一場戲，姚玉玲從郭城回來，她給鄰居準備了小禮物，給老吳兒媳婦準備了兩個肥皂盒，給老蔡兒媳婦準備了一支筆，給牛大理準備了一大塊利巴，然後自己嚼了一塊巧克力，“那些道具都是自己準備的。
當劇組們同意的話時，江妍提議：大院裡到處都是好朋友和鄰居，這麼多年難得再回來，我想給他們帶點禮物。 劉樟木覺得這可行，趕緊讓道具組準備，沒想到江顏已經準備好了，“看著她準備的道具，就覺得這個演員真的太用心了。 他還提到，現在在劇中比較出圈的賈金龍送給姚玉玲三件禮物，賈金龍喝醉了，姚玉玲把他拖進了房間，姚玉玲做噩夢等生活插曲，都是和江**一起設計的。 “江是乙個創作能力很強的創意演員。 ”
順應時代，有所作為
我也看過很多年代劇，如何才能讓自己和別人區分開來，又能符合那個時代的特點？ 這是劉樟木在創作中經常思考的問題。 為了做“從南到北”這個專案，他找了很多相關的資料和相簿。 例如，劇中呈現的馬車的變化反映了時代的變遷。
《從南到北》劇照。
我們是上世紀7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的蒸汽機車，當時車廂被稱為22B，這是我們在鐵路博物館的資料中發現的。 “包括售票員和警察的**變化，我也檢查了很多資訊。 劉樟木回憶說，他去鐵道博物館查資料時，有一位退休的老職員，幾十年來一直在收集各種關於鐵路的報道和報道，幾十年來製作了厚厚的大量剪報，為我們的創作提供了特別有價值的資訊。 ”
《從南到北》劇照。
例如，在1978年至1979年之間，我們鐵路**的扣子從塑料改為銅，衣服的口袋上又多了兩個褶皺，代表鐵軌。 然後四個口袋代表四個方向，所以這件衣服在內部被鐵路系統稱為“Reach”服裝，這些都是我們在資料中看到的物品。 這個細節後來被用在了劇中，變成了姚雨玲換戲服的幾場戲，愛美的姚雨玲私下修改**，引發了一場小風波，這個喜劇片段在抖音上廣為流傳。
《從南到北》劇照。
在車內拍攝時，劉樟木和他的團隊也想了很多辦法，讓觀眾感受到真實感，“包括冬天在東北執行的火車，由於內外溫差大，濕度變化，車窗上會有冰花，車廂過道的接縫處會有冷空氣， 它會結冰和結霜，我們已經考慮到了這些細節。 ”
還有劇集開頭兩個孩子在擁擠的車廂座位下玩遊戲，這是劉樟木的親身經歷：“小時候，父母帶我上火車，他們真的先把我從窗戶扔進去，然後又爬上去。 車廂裡人頭攢動，沒有地方坐，大人可以擁擠地站著，小孩子怎麼辦？ 兩份報紙捲到我的座位下面，把我推到座位下面。 ”
《從南到北》的故事跨越了40年，既要呈現季節的變化和時代的變遷，又要考慮各部門的工作和進度協調，在演播室拍攝的季節表演中，首先是常規的燈光變化來模擬季節的變化。 二是通過一些植物的改變，比如劉樟木在劇中在大院裡設計了一棵樹，“這棵樹也有觀眾吐槽是假的，顏色不對。 這裡我想說明一下，這種樹叫紫葉李，4月到5月開出白色的小花，花後長葉子，剛開始葉子嫩綠，長大的時候葉子是紫紅色的，冬天葉子落得很輕。 紫葉李是耐寒的，所以在北方也有，我在瀋陽都見過。 ”
“我從不覺得自己矮**低落”。
這一次，《南北》在電視台和網路平台播出，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效果，這離不開短**平台上的宣傳和觀眾自發的二次創作。 劉樟木雖然是長劇的創作者，但對短片**的態度卻非常客觀：“我從來不認為短片**低，只是媒體形式不同，傳播方式不同。 短**有其強大的地位，無論是感官的刺激，還是它的視聽節奏，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吸引觀眾。 ”
他坦言，有時候自己會想，為什麼能讓觀眾喜歡，“我會學會如何在短時間內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他說，“當然，長劇有我們自己的優勢，那就是人物塑造和情感表達的深度，這是短劇暫時無法達到的。 短**可以讓人冷靜和發笑，但長**的主要優點之一是情感共鳴。 ”
《從南到北》劇照。
時代在前進，我們確實應該學習更多。 但它也有缺點，它太容易讓人沉迷了，包括我。 他笑著說，之前有時候會點一下，只是想看看大家對《南到北》的一些反饋，結果卻是短短的**刷，五六個小時過去了。 “我真的覺得我的大腦很渾濁，我無法思考問題，所以我必須再次清空自己，冷靜下來才能回到我的狀態。 不同形式的媒體馴化了我們的大腦。 ”
在這樣乙個內容扁平化、垂直分類的時代，如何製作出適合所有年齡段、深受大家喜愛的面向大眾的內容？ “首先，我想把自己想象成乙個旁觀者，我不能代表公眾，但至少我是公眾的一員。 他回答說。
撇開我在這個行業的身份不談，我不得不被這一幕所感動。 我笑了嗎？ 我什至沒有笑，這不行。 我對拍攝動作場面感到緊張嗎？ 我不緊張，那行不通。 他說，“這一次，我看到了很多觀眾對《南到北》的喜愛，這給了我很大的信心。 以後，我也會非常堅定這一點：首先，我能感動自己，然後才能感動觀眾。 ”
*：論文作者：楊希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