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汝芬阿姨一出生就成了辛家的孩子,養父養母對她好嗎?或者至少在你自己的親生女兒出生之前,你應該對她好。 她的養父是個知識分子,從汝芬姨媽的言談舉止中可以看出那個家庭對她的影響。 她說自己從小就喜歡畫畫,但她沒有受過正規的訓練,是養父訓練過她的嗎? 她藍色房子牆上的畫,藍天上飛翔的鳥兒,像兒童畫一樣,都充滿了歡樂。 她的養父是無錫人,有可能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養父就被調到了上海,全家搬到了上海。
如果汝芬阿姨的童年是好的,那麼她以後成為知青時就不得不走了。 17歲那年,她坐上了從上海到雲南的火車,和大多數知青一樣,她一開始是興奮和興奮的。 當她來到白崖壩這個沒有路、沒有電、體力勞動繁重、灰藍天日復一日、看不到未來等偏僻的村莊時,她思念這座城市,思鄉,也許她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 她用它來解悶,那些簡單的構圖都是美麗的色彩,但她從哪裡弄來的顏料,她又用什麼來畫的?
有個男知識分子,默默地喜歡上了她,悄悄地從城裡買了她的顏料,偷偷送給了她。 像如芬阿姨這樣的女人,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而且她傲慢而固執,不會輕易接近她。 然而,這位男性知識分子卻以這種方式俘獲了她的心。 他們在月光下偷偷約會,說著只有自己能聽懂的話,他們墜入愛河,結婚生子。 他們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了城裡了,他們以為會在白崖壩度過餘生。 簡陋的房子裡掛滿了她的畫,他們過著簡單而幸福的生活。 本以為生活會一天天過去,卻看到一些未婚知青陸續回到城裡,男知識分子被感動了。 和汝芬阿姨商量假離婚的事情,他先回城裡,然後想辦法把她和孩子帶回去。
汝芬阿姨答應了。 畢竟,誰願意在茫茫人海中度過餘生,她相信她的愛人,相信他安定下來後會來接她和孩子。 然而,男知識分子回城後背叛了她,假離婚變成了真離婚。 囂張跋扈的汝芬阿姨知道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建的家就這樣分崩離析,還有孩子呢!她要要求澄清!
汝芬阿姨去上海找他,她的丈夫當然可能在另乙個城市,但我覺得更有可能在上海。 她把孩子託付給她的同胞。 汝芬阿姨穿上她最好的衣服,帶著她簡單的行李上路了。 她搭便車,一段又一段的路,有好心人來接她,當然也有人想佔她的便宜,一路跌跌撞撞,最後趕到昆明火車站,買了一張站票,三天兩夜,偶爾厚著臉皮和別人擠坐,更多時候是車站, 最後到達上海。走在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來來往往的行人,讓她覺得這個曾經住過的地方,實在是那麼的陌生。 汝芬阿姨看到自己疲憊不堪的自己站在商店櫥窗前,一條墨綠色的棉襖上掛著兩條長辮子,上面有白色波點,黑色的褲子,黑色的布鞋,還有乙個軍用挎包。 她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頭髮,覺得自己22歲的自己已經老了,再怎麼看,都與城市格格不入。
她不敢回養父母家,他們強烈反對她在白亞壩結婚,養母說,如果她在鄉下結婚,以後就不回他們家了。 那時,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暗暗發誓再也不踏進那所房子了。
她在城市裡穿梭,差點撞到一輛車;她累得不讓自己流一滴眼淚,終於找到了住在老巷子裡的丈夫,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像是第三者。 丈夫一見到她又驚又惱,問她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麼在這裡?”
她臉紅了,走過去打了丈夫一巴掌,轉身走出門,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來,扇了受驚的丈夫兩巴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巷子。 她沒有在他面前流淚,坐上回雲南的火車後,眼淚再也沒有幹過。 她清楚地感覺到這座城市已經拋棄了她,她再也回不來了。
知青們乙個個回城,汝芬阿姨帶著孩子無可救藥地留在了白崖壩。 她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但臉色依舊慘白。 她用畫筆和顏料來發洩悲傷,卻呈現出鮮豔的色彩。 她把房子塗成藍色,在窗戶的兩邊畫火車,在房子的牆壁上畫畫。 那些**圖案,鮮豔的色彩,還是讓她回到了童年,讓她走進了乙個沒有人交集的地方,只有她自己的快樂時光。
日子一天天過去,汝芬阿姨年紀大了,不能再幹田裡幹活了,於是開了一家小店來維持生計。 她再也沒有走出過白崖壩,除了她在牆上畫的那列火車,把她帶到了遙遠的國度。
汝芬阿姨的孩子呢?她怎麼能乙個人生活?她的孩子出事了?還是他去上海找父親,把她拋在身後?
我們走訪了傣村,又聽到了“師兄”的聲音,“當地人對知青又愛又恨。 愛他們給西雙版納帶來繁榮和文明,恨他們不負責任,給孩子留下沉重的債務。 他說,他去西雙版納參加了最後乙個知青苗的婚禮,女孩講述了自己的人生故事,所有嘉賓都流下了眼淚。 她去上海找親戚,父母有個弟弟,只好回西雙版納。
我不敢再想了,不管怎樣,汝芬阿姨的故事都是悲劇。
太陽終於出來了,陽光下的椰子樹閃耀著綠色而微弱的光芒,樹葉上的雨水還沒有幹,像淚水一樣,彷彿在提醒我們不要忘記,但很快就要幹了。 汝芬阿姨的身影越來越小,很快就要從我的視野中消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