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關不予 來源:關發本發。
當我聽到有專家說“延遲退休不影響年輕人就業”時,我的第一反應是:這些年不受過義務教育能成為專家嗎?
其實不需要初中,小學就夠了。 因為這個問題甚至不需要四次運算,所以加法和減法就足夠了。 作業總數由現有作業的存量和未來變化的增量組成。 存量部分不變,老的不退,小的進不去。 怎麼可能“不影響”?至於增量,則由經濟增長速度和產業結構決定,與延遲退休沒有直接關係。
出於好奇,我檢查了來源。 真出專家之言,來自復旦大學人口與發展政策研究中心彭希哲教授的懇切教誨......
怎麼會有“完全不同的就業市場”?“延遲退休”的話題被炒了好幾次,拉了好幾次,一直沒有宣傳。 這一次,彭專家站出來提出簡單加減法的複雜理論也就不足為奇了。 然而,他給出的理由太牽強了。
彭希哲教授指出,這兩個群體(年輕人和退休人員)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就業市場。 只要採取靈活的用工政策,讓有條件的行業和地區先實行延遲退休,讓市場和個人自己選擇,而不是官方的強制安排或許可。
彭教授的話比較圓潤,讓我來翻譯一下。 所謂延遲退休,實質上就是延遲支付養老金。 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必須歸還他們應該得到的東西,但如果他們這樣做,他們就不能休息。 按照他的想法,老卷子走走後不需要給養老金,退休的老爺們可以自己去市場找工作。 彭希哲教授並不擔心老人再就業會搶走年輕人的工作,因為他認為存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就業市場”,老人和年輕人會各行其是。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瘦弱的。
真的有“兩個完全不同的就業市場”嗎?除非有外力強行隔絕,否則就不可能存在這樣乙個楚江和漢江有明顯區別的勞動力市場。 因為,勞動力市場總是動態的,今天看起來“完全不同的就業市場”將在幾天內高度混亂。
例如,二十年前,大多數警衛和保安都是中老年人。 因為高學歷的年輕人進入外企和大廠,低學歷的人進入富士康,低收入、低勞動強度的警衛和保安就成了“養老崗位”。 但現在不一樣了,很多安防公司招人的年齡紅線直接在30歲以下。 年輕人進不了大廠,也打不了螺絲釘,他們願意當保安,公司樂於挑選年輕有實力的。
反之亦然,也有叔叔被迫搶奪孩子的工作。 比如,外賣員原本被公認為面向年輕人的工作,但近兩年來,不少中年人湧入,甚至引發了“45歲以上的人將停止發單”的傳聞。 如此之多,以至於該平台不得不出面駁斥謠言,強調 18 至 58 歲的人可以申請成為送貨員。 看看身邊的外賣員,不難發現很多皺紋的新面孔。
誠然,勞動力市場有不同的年齡段,但它們並不是靜態隔離的。 只要供求關係發生變化,老少交融的速度就非常快。 彭教授有什麼底氣認為,如果把退休老人塞進勞動力市場,他不會搶走年輕人的工作?如果他們不去搶工作,他們是否要靠喝西北風來養老?
延遲退休的唯一受益者是“優質老人”。在沒有新就業崗位的股市中,彭教授讓老“退休不停”,必定會讓就業市場“狼來狼吞虎嚥”。 它直接傷害了兩類人,一類是被迫“退休不休息”的老年人,另一類是就業市場中就業能力不強的弱勢年輕人。
毋庸置疑,這位被迫“退休不休息”的老人,踏上了人生的“新征程”。 他們的“新征程”是“占領”一批年輕人的職業道路。 “退休不休息”的老人已經過了職業階段,重新就業時大多都在沉淪。 會計師做保安,保安做快遞員,層層遞進,最後承受壓力的倒霉蛋,是那些就業能力不高的弱勢青年。
弱勢群體的勞動力市場疲軟將不可避免地導致更嚴重的長期失業。 這應該是任何社會都應該努力避免的事情。 一旦形成這種局面,鑑於中國家庭關係的親密,肯定會出現這樣的場景:18歲的孫子在家失業,啃著......68歲的在職祖父
受過高等教育和就業能力較高的“優質青年”也不太可能從延遲退休中受益。 因為自己嚮往的高階崗位無法騰空,職場的未來被耽誤了。 延遲退休的老同志在崗位上停留的時間會更長,即使這些“高素質青年”能夠按時進入職場,晉公升的速度也會大大減慢。
延遲退休的唯一受益者是體制內的“優質老年人”。 體制外的“優質老人”不在其中。 馬雲和馬 華不退休,和哪一年領取養老金無關。 董事會告訴他去,他必須去。 對於私營和私營公司的高管來說都是如此。 2024年出生的彭教授就不一樣了,多工作一年,少工作一年,幾行檔案就能產生很大的不同。
不得不感嘆,如果延遲退休做完了,體制內“優質老人”的人生就完了。 年輕時,他趕上了改革開放的浪潮,得到了快速晉公升的機會。 老爺子還能拿到一波“延遲退休紅利”,高位待機延長。 開局兩贏,終贏一局的雙贏局面,是人生中妥妥的贏家。 但這公平嗎?
人們花了 100 多年才做出這種困境我們只會在20年內面對?不得不承認,彭希哲教授的演講,除了“延遲退休不影響年輕人就業”的結論外,還有很多乾貨。
他回顧了公共養老金制度的發展,指出這一制度只存在了140年,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得到解決。 沒錯。
他還指出,許多搞“收支”養老金制度的國家也存在與中國相同的資金缺口。 這也是正確的。
然而,這些正確的事實很難得出結論,我們的社會保障必須推遲退休並繼續生活。 我國社會保障**在2024年才正式建立,彭教授反覆強調的預期壽命顯著增加等長期因素,並不是構成社會保障經費缺口迅速擴大的直接因素。 幾十年、幾百年後才出現的困境,在短短20年內就被別人所面對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例如,在日本,2024年的《國民年金法》確立了國民年金制度。 退休年齡於2024年首次調整,27年後,養老金年齡從60歲提高到61歲,並微調了1年。 又過了20年,即2024年,日本正式將法定退休年齡定為65歲,但直到2024年才實施。
換言之,日本的國民年金從養老金的設立到收入的終結,不得不大大推遲,這已經走過了半個多世紀,在此期間經歷了泡沫經濟破滅、“失去的二十年”和深度老齡化的三重打擊。
日本的國民年金也是“收支”的養老金福利,但日本的國民養老金沒有“多軌制”,退休福利差距巨大。 法定“人頭費”之間的差額不大,自2024年以來一直保持在1每月支付水平為60,000日元。 收款標準也非常均勻,自2024年以來基本維持在每月6個上下50,000日元。 從退休的總理到普通公民,都是一樣的。 日本首相村山富市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我和鄰居們一樣有退休金”,這位百歲老人甚至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去買雜貨。
當然,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不遭喪偶,卻遭受不平等”的國家養老金制度,終將經不起深度老齡化、經濟增長放緩的環境。 然而,半個世紀過去了,日本已成為世界上最發達、最富裕的國家之一,擁有堅實的經濟基礎,可以為養老問題尋找新的解決方案。 公共養老金以外的其他社會養老金機制,增長基礎相對較好。
需要注意的是,日本的退休福利也存在差異,這主要體現在機構在退休時支付的退休福利上。 日本官僚退休時會獲得豐厚的遣散費,遠高於公司遣散費。 最高階別的官僚機構領取最高1億日元的退休津貼(最高階別的官僚是各省常務副大臣所代表的最高公務員,首相和其他民選**不在其中,他們任職的時間不同,計算標準不同,所以他們沒有得到那麼多)。
日本人普遍認為,對公務員的長期激勵是行政管理的必要支出。 這筆支出列入年度預算,單獨列入人事費,不計入國民養恤金。 想想看,如果把這些高額的退休金從國民年金中支付出來,日本國民年金的健康年限會縮短多少年呢?日本國民會作何反應?
中國的多軌制退休福利制度遠比日本官僚公務員的退休福利複雜和龐大。 除了公務員,還有事業單位人員,甚至國有企業高管,都是“退休待遇”制度的物件。 彭教授沒有提到這些“優質老人”在優質養老上花了多少錢,誰來買的。
正如彭希哲教授所指出的,“收支兼支”式的公共養老金制度存在天然缺陷,無法適應人口老齡化、經濟低增長的發展趨勢,這確實是全球普遍存在的問題。 然而,彭教授“忘了說”,公共養老金制度的“收支”型必須高度公平透明,才能持續更長時間。 “收支”型公共養老金制度機制的先天性缺陷,是我國社會保障缺口的“長期關注點”。 退休待遇懸殊巨大,“優質老人”太多,支援太多,遠遠超出了社保的承受能力,這是社保缺口的“近憂”。
特定人群擁有合理的退休福利並非不可能,但資金的輸出要明確,不能在社保**中打包,做成糊塗的賬目。 只有當錢應該付的時候,我們才能計算出應該付多少錢。 拿別人的錢買自己的賬單,不管花多少錢,你都不會感到苦惱。
結語:輕描淡寫地說“延遲退休”是不負責任的
總之,今天的中國社保經費缺口問題,首先要解決“近憂”,而不是用人口結構等“長遠顧慮”來掩蓋當前現實問題。
彭希哲教授應該認真思考解決問題的方向,直面問題的癥結所在,而不是一廂情願地把規律改成老百姓,一廂情願地贏兩三次。說“延遲退休不影響年輕人就業”的傻話,配得上在職的高收入和退休的高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