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國外文學名著,我們總是讚嘆和敬畏,讚嘆是因為高不可攀的春秋和白雪,敬畏是因為難以消化的氣味和咀嚼蠟,畢竟觀眾大多是夏利馬人,不喜歡大部頭和長篇大論, 並且不喜歡經常花費數萬字的心理描述和對話。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有時候要用幾千字來形容一片落葉,卻還沒有落下。
對於熱愛《小蘋果》的下層裡巴人來說,很難理解和接受貝多芬和柴可夫斯基。 如果你有一雙優雅而專業的耳朵,拉小提琴對你來說是一種極大的享受,否則就是鈍鋸,鋸木頭,不管你怎麼一直鋸,簡直就是折磨。
當然,如果有乙個人能把過去和未來聯絡起來,把優雅專業變成流行或半流行,比如鋼琴王子理察·克萊德曼,那麼觀眾肯定會大大增加。 把優雅專業化為流行或半流行,獲得更多的觀眾,不是低階的迎合,而是普通人無法具備的偉大能力。
在世界文學領域,恐怕唯一能發揮這種作用的,就只有翻譯了。
很慚愧地說,自從《百年孤獨》之後,我幾乎沒有通讀和精讀任何諾貝爾獎作品,也沒有讀完夢露的《逃亡》、帕慕克的《我的名字是紅色》和《純真博物館》,阿列克謝耶維奇的《二手時間》、《我是女兵和女人》等。
原因很簡單,主要是因為我們對外國文學名著有敬畏之心,而且大多嘗起來像嚼蠟,不是因為人家寫得不好,而是因為我們的翻譯水平太臭了。 這一次,雖然鼓起勇氣,振作起來,但我咬牙切齒,咬緊牙關,最後看不懂,原因很簡單,翻譯水平不好。
我開始相信瑞典學院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成員馬月然的話:“中國好作家好作品多,好譯本太少!瑞典翻譯中國作品的人只有兩個人,乙個是我,另乙個是我的學生陳安娜。 在過去的100年裡,中國誕生了許多傑出的藝術家和詩人,其中許多人完全有資格獲得諾貝爾獎,但這些作品或多或少地因為翻譯而沒有被西方接受。
比如他說,為了滿足美國讀者的需求,一位美國譯者在翻譯老舍的《駱駝香子》時,竟然修改了**的最後一章,徹底顛覆了悲劇的結局。 這樣的翻譯,如何讓讀者知道作者的真實水平?”
同理,因為好的譯本太少,我們再也讀不出好的外國文學名著了。 改革開放後,出現了英語熱,很多人都過了英語6級甚至8級,但過了6級、8級的英語作家卻像熊貓一樣少見,也就是說,在今天的中國,太缺魯迅、傅磊、周作人這樣的大師了, 老舍、毛 Dun、郭沫若、林欽男、陳在道、林玉堂,既會寫作又會翻譯。
那些文學三角貓,還有那些急於速成的外語編輯,即使他們的英語水平達到8級,他們的翻譯作品也只是電氣手冊的水平,強一點,也就是網路文學的水平:前言與後記不符,甚至不懂最低限度的修辭。
說實話,我半百多歲的時候,還沒讀過很多外國經典。 但我讀過的經典作品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對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它們是: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霍亂時期的愛情》、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卡拉馬佐夫兄弟》、昆德拉的《生命之輕》、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雨果的《巴黎聖母院》、 勃朗特的《呼嘯山莊》、喬伊斯的《尤利西斯》、海明威的《鐘聲為誰而鳴》、普魯斯特的《回憶錄》、索爾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島》、肖洛霍夫的《沉默的頓河》、丹納的藝術哲學。
還有一些中短篇故事**,就不一一列舉了,不然就有開玩笑的嫌疑了。 順便說一句,我從來沒有對托爾斯泰感興趣,儘管我一直很崇拜他。
在以上作品中,我最喜歡的作品是《百年孤獨》和《月亮與六便士》。 尤其是《百年孤獨》,從2024年買到,我讀了五遍,經常讀,總是新,很多情節和句子都快背下來了。 好吧**,總是在開頭或開頭,它抓住你的眼球,直奔你的心臟,“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早早躺下了。 有時,蠟燭會熄滅。 我的眼皮閉上了,我沒有時間嘟囔著,'我要睡著了。 半小時後,我才想到我應該上床睡覺了。想到這裡,我清醒過來。 (《回憶錄》開頭的回憶)。
許多年後,面對行刑隊,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上校會回憶起父親帶他去看冰的那個遙遠的下午:“《百年孤獨》的經典開端,就像我家鄉的風,開啟了我心靈的窗戶,讓我進入了遙遠、陌生和令人陶醉的風景。
“在十六世紀,當海盜弗朗西斯·德雷克襲擊里奧·阿查時,烏爾蘇拉·伊瓜朗的曾祖母被警笛聲和炮彈的轟鳴聲嚇壞了,失去了對神經的控制,坐在熊熊燃燒的火堆上。 因為燒傷,她成了死氣沉沉、沒用的妻子“,這樣安靜而冷酷的幽默讓我笑了。
好**,不僅讓你動心,還讓你寫——當你看到誘惑時,你會情不自禁地拿起筆勾勒出或記錄出精彩的句子和段落。 《百年孤獨》太多了,讓人可以寫出來,比如“只要乙個人沒有死去的親人埋在地下,那麼他就不是這個地方的人”,“烏蘇拉急切地掏出心來安慰他”,“有時面對威尼斯的水彩畫, 懷舊可以把溝裡腐爛的甲殼類動物的氣味變成淡淡的花香......”
當我讀到《百年孤獨》時,我就像乙個餓了幾天的美食家,面對著一桌擺滿了我從未見過的美味佳餚,我一拿起筷子就放下不了,手中的筆就像筷子一樣。
《月亮與六便士》是一本我坐不住的書。 2024年的一天,我讀到了《月亮與六便士》。 我很慚愧地說,作為乙個狂熱的文學愛好者,我以前對毛姆一無所知。 看完這篇**,我簡直把毛姆推倒在地。
2024年,我在我們工廠遇到了乙個有點神經質的畫家,他認識不到半年就離開了工廠。 從此,我們開始勤奮地通訊,我被他傳奇的經歷和對藝術的執著追求深深打動。 2024年,他從遙遠的昆明寄來了《月亮與六便士》,並在信中對我說:“雖然我的血注定是要我流浪的,你可能不相信,但真正促使我走上這條路的,就是這個**。
我當然不相信,但一口氣讀完,我深信不疑,坐不住了,很快我就踏上了詩與遠方的流浪之旅。 在整個閱讀過程中,我的心處於一場尖銳的風暴之中,乙個奇怪而神奇的聲音,不斷地在我的血液深處呼喚。 毛姆的龐大筆像罌粟花和**一樣美麗,讓我陶醉和無法抗拒。
我有乙個不快樂的童年,長大後,當這種不幸成為我記憶的一部分時,像詩人一樣流浪成為我最大的願望,我真的很想成為乙個籠罩在浪漫和魔法中的詩人。 我讀了一些散文,那些充滿魔力的句子,常常讓我陷入神秘而遙遠的風景中,無法自拔,成為乙個整天默默構建內心世界的憂鬱或有問題的少年,我渴望像少年一樣流浪,但我缺乏少年流浪的勇氣,我一直在家鄉的車站裡徘徊, 望著遠處的火車,說出新詞說憂傷,強烈而激烈而空虛的悲傷。
看完《月亮與六便士》,我再也坐不住了,在那“金月”的照耀下,我第一次獨自出門。 一路上,像契訶夫一樣,我“在乙個偏遠的驛站和農民的茅草屋裡過夜,就像普希金時代一樣.......”像沈從文一樣,“雖然走到遠方,走得很深,去到乙個陌生的世界......”
在貴州某偏僻縣郊郊山頂的防空洞裡,我遇見了畫家,相擁了很久。 我們抽著劣質香菸,喝著高檔白酒,通宵達旦地聊著,長篇大論地背誦或背誦著《月亮與六便士》中震撼人心的句子
……我一直覺得大多數人都是這樣度過一生的,好像少了什麼。 我承認這種正常生活的社會價值,我看到了它有序的幸福,但我的血液裡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更狂野、更不羈的旅程,這種寧靜、安詳的幸福,彷彿有什麼東西讓我害怕,我的心渴望更驚心動魄的生活,只要有變化......我的生活我是......準備踏上岩石峭壁,跑到充滿礁石的海灘
普通人不是他們想成為的那種人,而是他們必須成為的那種人。
文學是語言的藝術,**是語言的藝術。 語言對於女人來說就像外表一樣,只要女人漂亮,無論穿什麼,都會好看;只要語言好看,不管寫什麼都好看。 偉大的馬爾克斯是一位語言魔術大師,能夠輕鬆地描繪出一粒像鑽石一樣美麗的沙子(翻譯是必不可少的)。
昆德拉、毛姆、丹納、普魯斯特、喬伊斯、索爾仁尼琴也是如此。 每一部偉大的作品,如果從母語轉化為另一種語言,並受到使用該語言的讀者的歡迎,就必須與偉大的翻譯家密不可分。
《藝術哲學》由傅磊翻譯,《寂靜的頓河》由金任翻譯,《茶花女》由林欽楠翻譯,《尤利西斯》由金迪翻譯(後由蕭謙、溫 Jiero翻譯),《歲月如水的回憶》由石康強翻譯,《百年孤獨》由林毅安翻譯, 《月亮與六便士》由傅偉慈翻譯。這些都是適合所有人的翻譯器。
多年不看外國文學名著,常常讓我陷入無書可讀的尷尬狀態。 不久前,我開始讀聖經,聖經翻譯得很好,寫得很漂亮,可以當作文學傑作來讀。 可惜我手頭沒有《資本論》,不然我會仔細看的,因為陳在道的翻譯水平很高,《資本論》的美感絕不遜色於任何經典文學作品。
一方面,中國文學翻譯水平太臭,讓我無法領略當代外國文學名著的魅力和精髓另一方面,很多中國當代作家的水平也太臭了,文筆太差了,看不懂。 我的閱讀原則是,它必須有趣且有營養,否則,無論你是哪個大師,你都會拒絕閱讀。
所以,大多數夜晚,我就像普魯斯特一樣,回到過去,不斷重溫、重讀經典,這既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幸福。 普魯斯特說:“唯一真正的天堂是人們失去的天堂,幸福的歲月就是失去的歲月,人們為了工作而盼望著苦難。 普魯斯特補充說:“人們敲開了所有的門,卻一無所獲,唯一一扇通向目標的門,他們尋找了一百年,卻沒有找到,偶然發現了,它開啟了.......它自己發自內心。
有福的讀者們,去敲這扇門吧,用你們的虔誠和勇氣,它會給你帶來快樂和幸福。 懷舊,就是重讀前世,沿著老路轉世,撿起曾經被視為石頭的金子,拋棄過去被視為金子的石頭。
鄉愁需要引入,比如一首泛黃的**、一首老式的情歌、一座年久失修的房子,譯者翻譯的《往事回憶錄》等經典文學佳作,才是最有效的懷舊秘方。
最近,我把目光轉向了布克文學獎,意外地讀到了一本最喜歡的**——牙買加作家馬龍·詹姆斯的《七殺簡史》,不僅內容奇特,語言也特別適合我的胃口。 最奇特的是敘事節奏,感覺就像是彈唱一首跌宕起伏的搖滾歌曲,作者用的是搖滾敘事節奏。
這個**寫的是七名槍手闖入一位民族搖滾歌手的家中並瘋狂射擊,歌手逃脫了,但受了重傷,槍手都逃脫了。 以這個令人眼花繚亂的現實為背景,通過七十六個虛構人物的口中重現。 貧民窟的孩子、毒販、槍手、滾石雜誌記者、、黑幫頭目、中央情報局**,都開始講述。
第乙個告訴的是鬼魂:“死者永遠不會閉嘴。 也許是因為死亡根本不是死亡,只是放學後的停留。 你知道你從哪裡來,你仍然必須回到那裡。 你知道你要去哪裡,但它似乎沒有到達那裡,你就死了。 ”
再次,感受語言的魅力:“第乙個孩子,他尖叫得扁桃體飛了出來,但哭聲只傳到了牙齒上,因為它們堵住了他的嘴,味道就像嘔吐物和石頭一樣。 “走進乙個你要麼拿著注射器,要麼拿著槍的情況。 有些東西你可以治癒,有些東西你必須殺死。 “貧民窟裡有一種孩子,天天跑到海邊,只為一頭紮進某個地方,忘記一切”。
重要的是要記住譯者的名字:姚向輝。 我覺得這個翻譯非常了不起,準大師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