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洪曉文.
編輯丨盧月玲.
2024年,俄烏衝突未停止,巴以衝突再度爆發,世界經濟復甦乏力,全球**增速下降。 在複雜多變的國際環境背景下,中國經濟頂住了外部壓力,克服了內部困難,前三季度國內生產總值同比增長5%2%,國民經濟持續回公升,為實現全年發展目標奠定了堅實基礎。
2024年全球經濟面臨哪些挑戰?如何理解和應對當前複雜多變的外部政治經濟形勢?2024年中國經濟發展的信心如何?針對上述問題,《21世紀經濟報道》近日對香港中文大學(深圳)前海國際事務研究院主辦的2024年“中國外部環境的變化與評估:亞洲的安全與未來”研討會上,對香港中文大學(深圳)教授、前海國際事務研究院院長鄭永年進行了專訪。
鄭永年(**受訪者供圖)。
所謂“脫鉤”,偏離市場邏輯
21世紀: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將全球經濟增長基線值從2024年的3上調5% 至 30% 和 2. 在 2024 年之內9%,遠低於 38% 歷史(2000-2019 年)平均值。 許多分析師擔心全球經濟出現衰退的風險,您認為原因是什麼?
鄭永年:全球市場對經濟衰退的擔憂正在上公升,這是可以理解的。 今年以來,國際資本對全球政治經濟環境不確定性的擔憂明顯增加,主要有幾種原因。
首先,俄烏衝突、巴以衝突等區域性地區爭端尚未得到妥善解決。 目前,有分析認為,衝突仍將持續,並可能形成一系列地區性衝突,這將進一步削弱國際資本的投資信心和預期。
二是國際地緣政治競爭進一步加劇。 一些國家搞“小團體”“小圈子”,如美國煽動“身份政治戰”,給地區的穩定與發展帶來不確定性。 中美是世界上最大的兩個經濟體,世界經濟總量超過1 3,總人口近1 4,雙邊比例約為世界1 5,因此中美關係可以說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雙邊關係, 不僅是最重要的雙邊關係,也是當前世界秩序的兩大支柱。中美關係將決定未來世界秩序的走向。
三是各國巨集觀經濟形勢的變化美聯儲的激進加息,包括美國的通貨膨脹,對全球市場產生了影響,而中國本身也面臨著總需求不足的挑戰。 經濟是基礎,如果經濟不好,地緣政治局勢可能會惡化;穩定的經濟發展也可以減輕地緣政治壓力。
21世紀:您如何看待外商投資和利用外資的現狀?
鄭永年:我們需要認識到資本是流動的。 美聯儲加息帶來的高利率,自然會促使全球一些投機資本湧入美國金融市場,但這樣的資金流入是沒有價值的,只是在利差上尋求短期套利,對流入地區的經濟支援相當有限。 如果結果沒有經濟活動,資金從乙個地方金融機構短期流入另乙個地區的市場是乙個純粹的金融過程。 資本流入在正常範圍內波動是正常的。 資本無處不在,有機會就去,這也是科學的邏輯。
21世紀:與一些金融投機不同,產業資本仍然著眼於長期趨勢。
鄭永年:這也是為什麼中國一直提防實體經濟過度金融化和金融過度虛擬化的原因。
事實上,英國和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在經濟發展路徑的選擇上也犯了一些錯誤,尤其是英國,過分強調金融業本身的發展,拋棄了實體經濟。 只強調金融業做大做強,會產生很多問題。 美國提出的“再工業化”,實際上是對實體經濟的再強調,是實體經濟在國民經濟中比重的提高。
但這並不意味著忽視金融的作用,沒有金融,經濟就沒有足夠的血液。 事實上,利用中國的制度優勢,我們不僅可以發展多層次的金融市場,而且有機會比其他國家和地區發展得更好。 因為金融是世界經濟的血液,要想成為世界經濟強國,就必須看血流到哪裡去。 因此,實現實體經濟與金融市場的平衡發展非常重要。
《21世紀》:關於目前英美兩國的過度金融化及其帶來的問題,您在《中國敘事》一書中提到,這源於兩國未能妥善處理美市關係。 為什麼這麼說,能不能一會兒說說?
鄭永年: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英美金融資本在本國經濟中過度主導,這是“里根革命”後新自由主義經濟學盛行的產物。 在全球化時代,美國金融資本確實可以到處流動尋找投機目標,全球資本也投資美國市場賺取利差,雖然如此頻繁的金融投機活動造就了一批金融巨頭,但並沒有增加地方稅收和就業,還導致了貧富差距的擴大,造成了社會分化, 這是近年來美國民粹主義興起的根本原因。
事實上,美國過去曾推動過國家資本主義,包括凱恩斯主義,但對於美國式的國家資本主義能否解決美國目前的困境,我們仍然存疑。 美國的治理目前面臨諸多問題,如缺乏對金融資本的有效管理。 目前,美國實施“再工業化”戰略,在國際市場上採取“脫鉤斷鏈”等措施,這也是美國採取的治理措施之一,但實際上,真正轉移回美國的產業相當有限,其中很多只是轉移到墨西哥或越南。 這是因為在全球化時代,產業鏈體系是以國際分工為基礎的,各經濟體根據自身的比較優勢,形成了共贏的分工格局。
從“脫鉤”到“去風險化”,我認為這是利用納稅人的錢和行政權力搞所謂的“再工業化”,讓資本回流美國,但這不是資本的邏輯,不是科技的邏輯,也不是市場的邏輯。 資本應該是**如果有利潤去**。
中國擁有超大規模單一市場的優勢,從市場經濟和資本的邏輯來看,哪個廠商願意放棄中國市場?
大力發展基礎科學研究、應用技術和金融
《21世紀》:在嚴峻複雜的國際環境下,您認為中國工業經濟有哪些值得關注的機遇?
鄭永年:危機與機遇並存。 雖然近年來中美關係的變化使中國在晶元製造等一些領域的科技創新遭遇“瓶頸”,但也迫使中國加快自主創新和關鍵領域的技術突破。 事實上,美國已經對一些商品實施了出口管制,這對失去中國市場的美國相關企業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在美國搞經濟民族主義和保護主義的同時,中國必須堅定推進全球化,抓住機遇,“一帶一路”合作近十年來取得了相當豐碩的成果。
此外,我國工業門類最為齊全,我國有41個工業門類、207個工業門類、666個工業子門類,成為全球唯一乙個在聯合國工業分類中擁有所有產業門類的國家,製造業規模連續13年位居世界第一。 這為中國經濟的韌性奠定了重要基礎。
更重要的是,中國擁有世界級的新能源產業,包括新能源汽車;同時,依託網際網絡技術發展起來的大規模數字經濟,成為我國克服中等技術陷阱的重要抓手。
我認為,要鞏固現有發展基礎,抓住新興經濟機遇,關鍵是要把握改革開放、創新三寶。 其中,開放最為重要,要推進制度開放,促進規則、標準、制度與國際社會對接。 我國可以繼續按照資本邏輯推進和擴大開放,將開放從政策層面提公升到制度層面,以制度和法律為保障,研究越來越多的對接規則,有利於引進外資、利用外資。
21世紀:下一階段中國經濟有哪些新動能?
鄭永年:長期以來,出口、投資、消費一直是拉動我國經濟的“三駕馬車”,但當前外需持續低迷,內需仍在恢復,亟需尋找新的經濟增長動能。 因此,我提出“新三駕馬車”,即大力發展基礎科學研究、應用技術和金融。 需要注意的是,這並不是要取代原來的“三駕馬車”,而是要在技術創新等方面提供賦能,讓出口、投資、消費更有活力。
我最近提出了“如何克服中間技術陷阱”的概念。 從歐美、日本、“亞洲四小龍”等經濟體的經驗,以及一些長期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國家的教訓來看,一些國家和地區往往難以實現國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更不用說高質量發展了,因為它們沒有以技術進步為基礎推動產業公升級。
我國有很好的基礎科研條件和實力,同時又有廣闊的技術應用場景,還有上海、香港等金融中心,所以目前我們只需要通過改革,充分發揮技術、人才、資金等要素的優勢, 開放創新,才能釋放出強大的能量。
sfc
編輯:劉雪瑩,實習生:譚亞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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