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技術與高等教育的深度融合,加速了高等教育研究的數位化轉型,但數字技術在賦能高等教育研究的同時,也帶來了潛在的風險。 對高等教育研究中數位化轉型的動機、特徵和可能的風險進行了系統分析高等教育科學發展的現實需求和數字技術的創新是推動高等教育研究數位化轉型的關鍵驅動力。
高等教育研究的數位化轉型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研究主體由單一主體向多元化主體轉變; 研究物件逐漸從主觀變為客觀; 研究的目的已經從探索高等教育中的“因果關係”轉向探索“相關性”。 研究方法已從定性分析轉向定量分析。 高等教育研究數位化轉型的潛在風險包括“數字利維坦”的出現、價值理性的缺乏以及可能的數字倫理和安全問題。 人們需要對上述潛在風險保持清醒認識,讓數字技術更高效地賦能高等教育研究,推動高等教育學科建設。
一、高等教育研究數位化轉型的基本內涵
“轉彎”的意思是改變方向,有兩種用法:動詞和名詞。 當“轉向”作為動詞時,“高等教育研究中的數位化轉向”是指“高等教育研究”領域向新的數位化方向轉變。 此時的“轉向”代表著高等教育研究主題的改變,屬於事物本質的轉變這是本體論意義上的改變。 當“轉向”作為名詞使用時,“高等教育研究中的數位化轉向”是指高等教育研究中的一種現象,以及轉向數位化的方式和方法。
此時,“轉向”的研究方法、視野和途徑的變化代表了變化。 因此,高等教育研究的數位化轉型不僅指高等教育研究主題和內容的轉變,更指高等教育研究方法、途徑和正規化的轉變。 總的來說,高等教育研究的數位化轉型並不是對高等教育原有的研究方法、思路和內容的完全否定旨在利用數字技術開闢高等教育研究的新領域,提高高等教育研究水平,進而助力新時代高等教育學科的發展。
從本質上講,高等教育研究的數位化轉型是數字技術賦能高等教育研究的過程,最終將形成數字技術與高等教育研究全面耦合發展的高等教育研究新模式。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人們需要認識到,數位化轉型只是為高等教育研究提供了一條可能的路徑,人們看到數位化轉型為高等教育研究帶來了發展機遇還需要意識到,數字技術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應用仍然存在一定的侷限性和潛在風險。
二、高等教育研究數位化轉型的基本動力及支撐條件
基本動機:高等教育科學發展的實際需要。 外部動機:高等教育已開始建立數字科學治理體系目前,我國正在逐步建立基於大資料、人工智慧等數字技術的數字高等教育治理體系。 高等教育數位化治理是指借助數字技術對高等教育治理資訊進行採集,並利用科學的數字演算法對採集到的資訊進行處理,然後根據所獲得的資料結果進行教育評價和決策,實現對高校、教師、學生等高等教育相關主體的行為塑造, 從而最終實現高等教育的科學治理。數字治理體系的建立是高等教育研究數位化轉型的外部驅動力。
一方面,隨著數位化治理體系的建立,高等教育治理數位化成為理解和改革高等教育體系的主要模式。 “數位化”是指將高等教育的不同方面,如考試成績、教學評價結果等轉化為資料,並建立相應的資料庫,通過資料庫對結果進行測算、計算,並轉換為圖表等格式。 各類資料庫的建立,為研究者分析和評價我國高等教育發展質量提供了資料依據。 可以說,高等教育治理的數位化,使得一些傳統方法無法開展的研究課題變得可行。
例如,一項基於2008-2017年省級面板資料的研究對中國高等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進行了實證分析。 本文基於《中國統計年鑑》資料,分析了高職教育對區域經濟增長的貢獻是否存在區域差異。 如果沒有數字技術的幫助來表徵和儲存國民經濟等各種指標,這項研究就無法順利進行。 因此,高等教育治理數位化是高等教育研究數位化轉型的重要基礎和前提。
另一方面,近年來,教育相關部門開始公布各高校發展資料,如高校本科教學基本狀況、學生就業資料等。 可以看出,高等教育越來越重視基於各種形式的資料的教育治理。 這就要求高等教育研究者能夠借助持續的數字技術,對教育資料進行科學的測度和分析,從而深入挖掘教育資料背後所代表的高等教育發展規律,並在此基礎上為高等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提供科學建議。 因此,在建立高等教育數位化科學治理體系的過程中,高等教育研究的數位化轉型也成為必然。 近年來,社會科學逐漸嘗試借鑑自然科學中的定量研究方法,以提高研究的科學性。
此外,一項研究是否使用定量研究方法被認為是其是否科學的重要依據。 高等教育研究也不例外。 在高等教育學科中,經常聽到對傳統高等教育研究中“強調推測而不是經驗證據”的批評。 此外,對高等教育研究的批判還包括其脫離實踐基礎和對實踐的指導作用和責任的忽視。 理論研究要指導實踐,就必須依靠實證研究來發揮教育學科的學術和實踐影響。 上述因素導致中國高等教育研究者對這一學科面臨的生存危機保持警惕這種警惕和危機意識是高等教育研究繼續追求科學的心理動力。
3. 高等教育研究數位化轉型的可能風險及其應對措施
隨著“數字利維坦”的出現及其對數字時代的規避,高等教育研究的“數字轉向”趨向於從僅僅強調數字技術和教育資料的重要性演變為“數字利維坦”。 “數字利維坦”是指在資訊社會中,由於人類對資訊科技的不當使用,資訊科技將吞噬人類社會本身,使人類感到被數字所束縛。 “數字利維坦”在高等教育研究中出現的負面影響包括高等教育治理中數字極權主義的誕生。
因為人們認為,通過定量分析方法對高等教育進行研究所獲得的資料結果具有很強的客觀性和科學性,因此所獲得的資料結果已成為人們進行高等教育改革的重要動力**。 也就是說,數字技術反過來控制著人類治理高等教育的方式,形成了數字極權主義。 高等教育資料和資訊的激增。 一些研究人員認為,高等教育中的所有現象都可以用數字方式表示將高等教育領域的各種物件或關係轉換為可計算資料的趨勢的結果之一是高等教育資料的激增。
雖然資料量大,但有價值的資訊很少,研究人員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篩選有價值的資料資訊,這大大降低了高等教育研究人員的科研效率。 為了最大程度地規避“數字利維坦”可能帶來的風險,我們需要注意:一方面,我們對數字技術和定量研究方法的侷限性有深刻的認識,借助數字技術獲得的資料分析結果,只有高等教育研究者結合教育實踐,經過理性深入的思考,才能科學地得出結論以有效引導高等教育實踐。
定量研究方法只代表了高等教育研究的一條可能路徑,絕不等同於整個高等教育研究,通過定量研究獲得的研究結論不應成為指導高等教育治理的唯一知識**。 高等教育研究應建立多元化、系統化的體系,採取多樣化的研究方法,使所取得的研究成果更有利於為高等教育治理提供高效服務。 另一方面,要警惕“數字崇拜”的出現。 數字技術加強了教育中的資料控制人們開始相信高等教育中的所有教育事實都可以以數字方式表示,從而形成了對資料的崇拜,並導致了教育中資料控制的加強。
事實上,我們不能僅以資料的形式來描述高等教育中的一切。 此外,以教育資料為代表的教育現象與現實世界中的教育現象存在一定的差異。 因此,有必要理性看待數字技術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作用,避免陷入認為高等教育中所有現象都可以數位化的陷阱。 價值理性的缺失及其對高等教育研究數位化轉型的回歸,往往表現為一種技術理性。
通過規範數字技術使用者的行為,數字技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重塑個人的認知和思維模式,使人類難以擺脫對數字技術的依賴。 在這個過程中,人的主觀地位和權利不斷被消解和轉移,這使得高等教育研究者在研究過程中缺乏對人的關注和對人的價值的理性思考這主要表現在高等教育研究的實證正規化上,它導致了教育現象的簡單轉換,即一系列的數字符號和公式。
事實上,高等教育研究缺乏價值理性,容易迷失在一系列的資料和資訊中,而忽視了教育本身的意義和人的價值,同時,教育決策者在教育決策中容易陷入對資料和排名的依賴, 同時忽視教師、學生和其他與高等教育相關的學科的意見和感受。然而,高等教育研究的目的是通過探索高等教育的基本規律來更好地促進人類發展,因此當我們解釋教育資料時,應特別注意價值理性的回歸,具體而言:要看到教育資料與人之間的聯絡。
高等教育研究應該意識到,教育資料的背後是“活著”的人的資訊。 數字技術只是人們了解教育現象的工具,所獲得的教育資訊並不是高等教育研究機構追求的最終目標。 事實上,高等教育研究的最終目標應該是關愛人。 我們應該利用數字技術來收集有關高等教育利益相關者的情感、體驗和創造性方面的資訊通過對這些資料的研究,我們可以深刻掌握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規律,提高人才培養質量。
參見高等教育研究中的人類主觀性。 在高等教育研究中,我們需要警惕數字技術對人們主導地位的侵蝕。 數字技術只是輔助我們研究高等教育現象的工具,絕不應佔據高等教育研究的主體地位。 數字技術只有被人們正確應用才能發揮其價值,而數字技術的使用永遠無法完全取代人們的理性思維。 因此,高等教育研究應堅持技術為人服務的理念致力於通過數字技術實現科研人員的高效賦能,從而服務於高等教育的發展,實現增進人類共同教育和福祉的使命。
數字倫理和安全問題的出現及其應對在高等教育研究中,資料的獲取、處理和使用涉及許多資料安全和倫理規範。 近年來,高等教育領域資料洩露、資料盜竊、資料濫用、資料丟失等資料安全事件頻頻發生,是數字倫理和安全問題的徵兆。 高等教育資料包含大量高校、教師、學生等相關學科的敏感資料和個人私隱如果相關資料洩露,將導致高等教育相關科目的私隱洩露。
因此,數字時代的高等教育研究需要特別關注數字倫理和數字安全。 一方面,國家層面應制定教育資料保護法規和倫理準則,嚴格規範研究者獲取、使用和共享教育資料的全過程,使研究者能夠在規範的流程和嚴格的監督下規範使用教育資料,確保教育資料的安全。 另一方面,高等教育研究人員需要進一步提高他們的數字安全素養,增強他們保護研究物件私隱和資料的意識和能力。 更高層次:大學或相關機構可以通過設定專門的培訓或講座,幫助研究人員明確教育資料的正確用途和範圍,並教授研究人員如何使用加密技術來保證語言。 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