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動物的管理一直是城市管理的乙個複雜問題。
10月23日，成都崇州羅威納犬咬人事件，讓一些人將襲擊目標對準了該市的流浪狗，甚至有社群發布通告，將獵殺流浪動物。 一系列舉措在網路上引發熱議，甚至微博上還出現了熱搜話題，呼籲全民停止殘忍殺害流浪貓狗的行為。 同月，重慶國際經濟貿易學院，一名保安人員用暴力手段抓捕並毆打乙隻追逐學生的小黃狗致死，風波持續發酵。
流浪動物引發的衝突問題似乎正在加劇。
其間，有流浪動物數量不斷攀公升與難以忍受的社群居民之間的衝突，有虐待動物者與動物保護者的對抗，有不斷被遺棄與救援機構不堪重負的對比，甚至還有不同動物保護者之間的摩擦，比如鳥類保護者和流浪貓保護者的“差”——在2020年翻譯的《流浪貓大戰》中， 作者、國際鳥類研究者馬拉曾說過，“從生態保護的角度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盡一切手段把流浪貓從水面上抹去。 ”
在粗放管理的盲區，存在著捕、賣、屠宰、吃流浪貓狗的灰色產業鏈。
2022年10月，養了7年貓的90後小姑娘韓佳麗，半夜被偷貓賊拿著長竿式的漁網帶走。 為了找到大白，她一遍又一遍地調查和監視，順著偷貓賊的軌跡，無意中挖出了一條靠獵貓獲利的產業鏈。
韓佳麗至今忘不了第一次走進屠宰場的場景。 那是廣東省佛山市大理縣乙個無人居住的山坡上建的棚屋，如果你走近，一股血腥味會進入你的鼻子。
當你走進棚子時，你會看到鮮血和貓毛散落在地上。 數以千計的貓被關在木籠子裡，大多是流浪貓，也有帶項圈和鈴鐺的家貓。 有的貓因為受驚而磨破了爪子，有的貓因為空間太窄而斷了胳膊和腿，甚至凸出眼睛。 木籠周圍，有各種屠宰機，包括脫毛機和肉類蒸煮機。 幾公尺外，有乙個冰櫃，裡面有屠宰的貓屍體。 用不了多久，這些貓就會以**的形式流通到餐館、農場、市場和餐桌上。
貓狗經銷商做生意不花錢，只需要一輛無牌車、乙個陷阱籠和乙個網袋，就能輕鬆抓到乙隻市場價20元就能賣到的貓。
從那天起，韓佳麗就堅持自費追蹤貓車，舉報這些黑窩的非法屠宰和非法運輸未經檢疫的行為（這些行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2015年修訂）和《動物檢疫管理辦法》）。 一年後，她成功打擊了15輛貓車和20多家屠宰場。
大多數成功獲救的貓都有兩個目的地。 第一種是按照《動物防疫法》的執法要求由執法人員進行治療，第二種是分批送往動物保護基地，對這些動物進行醫療、餵養、領養等一系列行動。
但貓狗的**和救助費用可不小數額，其**（中國大陸第乙個動物保護公益**協會）的青少年教育專案專員劉曉武向“後浪研究院”透露。她認識的很多流浪動物保護基地，在收到貓、車、狗、車等動物後，都出現了經濟困難，只能依靠固定的志願者團體或網友自發的捐款來維持。 “來源是連續的，無法挽救，坦率地說，（捐款）只是杯水車薪。 ”
自2011年4月志願者在京哈高速公路張家灣收費站附近攔截一輛載有520只狗的卡車以來，對動物黑產業鏈的打擊一直在進行。 13年過去了，“韓佳麗不是第乙個，她一定不是最後乙個。 劉曉武說，“對大家來說，最重要的支撐一定是當地執法部門接到違法線索後，嚴執法。 如果各地都能嚴格按照《食品安全法》和《動物防疫法》的要求，嚴查非法運輸、非法屠宰等違法行為，那麼，一定是最廣大人民群眾樂見的善治社會。 劉小武嘆了口氣，“我覺得韓佳麗的想法很對，那就是一起行動，公益不是乙個人最好，而是每個人的能力。 ”
不久前，她以“請不要吃我的大白”的名義開了賬號，分享了她在屠宰場看到的圖片和情況，“把這個黑暗殘酷的行業暴露在公眾面前，讓全民監督舉報，貓狗販子無處可逃。 ”
回到這個複雜的問題，我們該如何解決“流浪動物”的問題？
“僅僅依靠任何乙個人或乙個'機構'是不現實的，它需要整個社會的合作。 ”劉曉武提到，一方面將幫助現有流浪動物救助基地、群守和志願者全面推廣流浪動物TNR（TNR即流浪貓狗絕育計畫、誘捕、絕育和放生）; 另一方面，要從法律法規上嚴格控制寵物市場的門檻，杜絕無序繁殖和交易; 同時，遺棄、虐待等行為依法懲處; 同時，在公共宣傳和青少年教育方面，強調“善待動物，尊重生命”。
個人如何捲入乙個複雜的社會問題，並試圖團結來自各個領域的行動者採取行動？ “後浪研究院”和韓佳麗聊了聊自己在這條路上的經歷。 以下是韓佳麗的故事。
七年前，我乙個人在上海很孤獨，希望有乙隻貓在我身邊，於是我收養了乙隻叫大白的白貓。
它安靜而溫柔，從不傷害，它傾聽你的聲音。 在工作的最後，當有任何社交、工作和家庭壓力，沒有人可以和你說話時，它會主動接近你，陪伴你。
我和大白住在上海長寧區的乙個老街區。 大白喜歡在窗外曬太陽，身邊很多鄰居都認識他，出門的時候，平時都會託付給同住的人來照顧。
美女們養的貓，小魚和大白魚（右）。
2022年9月24日，我出差回來，怎麼喊都得不到回應。 起初我還以為是鄰居拿走的，但四處打聽，認識的人都沒有把大白帶走。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立即去檢查監控。
在監視中，凌晨4點，我看到乙個男人騎著電動滑板車，手裡拿著一張長竿式的漁網，把大白拉了下來。 大白在網中掙扎的場景讓我心碎。 我心想，我住在上海市中心，還有偷貓賊，你在開什麼玩笑？
為了找到大白，我花了幾天時間跟著這個偷貓賊的路線，跑了7個派出所。
通過最後的監控，我看到偷貓賊和乙個像他一樣的男人，騎著電動車，背著麻袋，匯聚在上海七寶鎮。 他們走進乙個洗車棚，因為它被樹木覆蓋，監控沒有捕捉到它，他們應該做一筆交易。 半小時後，一輛四公尺多長的卡車開了出來，裡面塞滿了貓。
警方告訴我，這輛卡車應該已經離開了上海，他們無法提供更多線索。 這樣一來，大白被盜的線索就被徹底打斷了。
但我還是抱有運氣的錯覺，希望大白能從他身邊跑開，或者看大白可愛溫柔的樣子，就對他手下留情。
當時，我的事業進展得不是很順利，我已經請了假，所以我決定把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這件事上。 我不停地在網際網絡上查詢各種關於貓交易的資訊，我也在打聽一些貓群，試圖找到一些線索。
2022年9月30日凌晨，根據網友線索，來到張家港一處墓地，蹲守貓賊6天，發現乙個貓囤積點。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貓籠子。 當我開啟籠子時，這些被殘酷嚇壞的貓非常害怕，它們沒有離開，也無法說服它們離開，因為它們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生命的希望，看到我很不舒服。
我得知這些貓是要運到廣東佛山的，那裡有乙個叫大理的小鎮，鎮上有乙個非常有名的貓囤積農場。 我買了一張機票，飛到了廣東佛山。
在廣東，我聽當地的滴滴哥說，會有貓的交易市場，吃貓會有交易。 當時我愣住了，我能吃這麼多，為什麼要吃貓？ 在我們的觀念中，小時候以為貓在抓老鼠，長大後覺得貓會和我們在一起，從來不知道有人會吃**。 而且它們還可以一夜之間組成一輛貓車，一一到廣東、廣西，一年計算出大約幾百萬只貓。
去年10月底，我得知販貓者在佛山的一座高架橋下交易。 我自己開車到高架橋的底部。 起初我沒有蹲下，直到傍晚，天已經黑了，差不多了。
八九點鐘我聽到汽車駛來的聲音，然後我聽到許多貓的悲慘尖叫聲。 我躲在草叢裡，看到兩輛長4-6公尺的大卡車從其他省份開過來，都是貓。 幾個人下了車，拿著手電筒，鬼鬼祟祟地四處遊蕩。 其實他們心裡有鬼，都知道這是乙個陰暗的行業，所以都選擇了這些無人經過的偏僻地方。
韓佳麗發現的貓車。
旁邊有大卡車。
七八輛當地皮卡車，裝滿了他們自己需要的貓，在現場稱重。 整個交易過程可能需要一兩個小時，每個人都在離開，大卡車是空的。
我追了大約半個小時的皮卡車，一直追到山頂上的屠宰場。 山頂上沒有人居住，都是乙個廢棄的地方。 他們停在乙個棚屋下面，大約有五六個人。 而且我自己開車，警察不在，所以我不敢靠近，也不敢舉報，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先回去（下山）。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黑窩。 後來，我上網查了一下，看看可以去哪個部門諮詢和報告。 一開始問過動物監管辦公室，工作人員告訴我，這個地方屬於農業農村執法部門管轄，這些地方是未經檢疫非法走私、未經許可屠宰的，有執法部門管理。
在警察的幫助下，我拿到了佛山市農業農村執法廳的**，找到了本廳的工作人員，和警察一起走進了黑窩。
我忘不了我第一次進書房的情景。
當時已經是凌晨2點多了，挺大的，裡面空無一人，目之所及就有數十個木籠，乙個籠子裡有15-20只貓，一共接近乙隻。 它們中的大多數可能是流浪貓，但也有一些品種的貓，以及那些有鈴鐺和項圈的貓。 當我走近籠子時，乙隻貓懇求我摸摸它，向我伸出手，無論我走到哪裡，它的眼睛都跟著我。
在飼養它們的籠子周圍，到處都是屠宰機器。 下面有一台脫毛機，全是殺貓後留下的貓毛，還有一些鐵鉤和血水。 棚屋的角落裡有乙個冰櫃，我眯著眼睛開啟它，裡面裝滿了他們宰殺的冷凍貓肉，還有用黑色塑膠袋包裹的斷肢。
再勇敢，也不敢看，只能哭。
因為當這些貓被送到廣東的時候，已經運輸了兩三天了，在運輸過程中會出現一些（健康和安全）問題，死亡人數會比較多，很容易在人群中傳播一些疾病。 所以在我舉報後，執法人員告訴我，根據動物防疫法和當地法規，他們會對貓咪進行無害處理，一般屠宰場的貓咪將無法生存，會直接被宰殺。 我只能喂他們牛奶。 我說，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們好好吃一頓。
在處理過程中，農業農村執法局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這個黑產業已經存在了40多年。 難以置信，我甚至不知道那些沒人關心的流浪動物，居然被吃掉了，殺了，換來了錢。 這樣的產業鏈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存在了，現在還是那麼完美。
原來我也是乙個沒心沒肺的人，平時可能會幫一些流浪貓做絕育，我會喂小區裡經常見到的貓，可是它們突然不見了，我倒是挺冷漠的，跑到**也不會那麼在意。 原來，之前可能在上班路上打招呼的貓，竟然遭遇了如此殘酷的局面，對我打擊很大。
韓佳麗和流浪貓。
不知道我的冷漠是否縱容了這個行業的存在？ 我也很生氣，怎麼會有如此殘酷的行業，不僅傷害動物，還損害我們消費者的食品安全？ 而且已經猖獗了這麼久了？
我也有點固執，所以我要弄清楚。
我在廣東斷斷續續地呆了4個月，在那段時間裡，我住在酒店，有時住在別人家裡。 每天起床時，我都會爭分奪秒地詢問和尋找證據。 我幾乎沒有時間睡覺，我沒有胃口吃東西，我甚至不能增加體重，我身高1.64公尺，體重從未超過100磅。
一些熱心的市民會在社交媒體上私信我**，說他們在某個地方找到了貓囤積點。 當我得到線索時，我會去現場尋找答案。 如果看到有人在交易，我會跟著他們，跟著他們到他們被非法屠宰和運輸的地方，我不排除任何可以揭示他們的線索。
貓推車有一些顯著特徵。 如果是大型貓車，兩側都會用黑色或藍色的無紡布覆蓋，以防止他人看到。 由於空氣流動，車頂是空的，以保持動物的生命。 而有貓的小型卡車，就像當地的貓經銷商一樣，用皮布遮住左右兩側。 你為什麼要覆蓋它？ 恐怕別人會看到。
在貓車上，我最怕看到貓咪死去，它們被關在狹窄的籠子裡，斷了胳膊斷腿，傷勢很重，被擠壓的眼球凸出來。 太慘了。
更不用說屠宰窩點了。 當他們選擇地點時，他們選擇了廢棄和無人居住的房屋，附近會有一股非常血腥的氣味。 會有聲音，尖叫聲。
乙個帶貓籠的棚屋。
每次找到黑窩，我都會蹲在外面等警察來，聽著他們悽慘的呼救聲，還有受傷的聲音，心裡很痛，身體會顫抖。 當我看著鐵籠子裡那幾百隻我來不及宰殺的貓，用發光的眼睛看著我時，我想拯救它們。 但當時我對此無能為力，因為我需要了解這個處理點將如何處理這些貓只有將這件事曝光並報告給公眾，並讓全體人民進行報告和監督，才能（讓貓經銷商）無處可逃。 當你看到乙個時儲存乙個並不是根本原因的解決方案。
我只能對他們說聲對不起，因為我必須得到整個過程和證據，我只能在這條艱難的道路上犧牲你們。
一般來說，打乙個窩點需要半個月到乙個月的時間。
本來我以為貓販子會年紀大一些，但實際上，他們中的一些人很年輕，還有乙個和我同齡，已經工作了十幾年。 他們更多地來自城鎮和村莊，其中一些人的教育水平較低。 它通常以家庭或村莊為單位進行，乙個家庭或乙個村莊一起完成。 都是你自己的人帶了你自己的人，如果是外人，他們不會帶你。
Cat 代理商在沒有資金的情況下進行買賣。
比如有的貓是自由放養的，農村有自建房，院子很大，貓的活動範圍也很大。 當偷貓賊路過看到這些貓時，他會在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帶上那些專業的捕貓工具——把麻雀放進陷阱籠子裡，讓麻雀發出聲音來刺激貓的本能，然後等待貓咪衝進陷阱籠子直接抓住它們。 一夜之間，他們就能趕上。
三四十。天還沒亮，他們就把偷來的貓裝在麻袋裡，帶到放養它們的地方，等著貓車來賣給收貓的貓販子。
我調查過賣貓的偷貓賊，旺季可以接近4塊錢一斤。 然後收貓的經銷商會加價賣給廣東的**批發商，可以達到一斤元。 然後流通到餐館、農場，進入市場，會達到十幾塊錢左右。 在廣東的乙個大排檔裡，一位老闆告訴我，有一道以貓為食材做的菜，叫“龍虎鬥”，龍是蛇，虎是貓，天越冷，吃的人越多，據說這道菜可以起到很大的補人作用。 這家店的**是按磅稱的，20多元一斤。 也有餐館會把貓的四肢和腦袋都割下來，用**來冒充兔肉，有的用來冒充牛羊肉、火腿香腸，這種加工肉，不知道這個市場**多少錢。
在巢穴中屠宰貓。
許多貓經銷商已經購買了寶馬和別墅。 我曾經問過一些貓經銷商為什麼這樣做，他說他們做其他任何事情都會賠錢，這樣會賺很多錢。 我說你殘害了那麼多生命，賺了那麼多錢，改善了自己的生活，你也可以停下來換個行業。 但他們不聽。 他們都是想得到錢的不擇手段的人，錢勝過一切，對生命沒有概念和尊重，包括（也不在乎）危害我們消費食品的安全，只要他不吃，也沒關係。
他們知道如何利用法律漏洞。
在這種違章運輸中，往往只有司機在場，老闆不在，司機會和老闆串通一氣說：“我不知道，我只是司機。 如果執法局的工作人員在現場抓到擅自屠宰的老闆，並且老闆承認，那麼可以受到行政處罰。 但有些老闆不承認，會說自己是打工，很狡猾。
一些員工會沒收他們的機器，但他們會認為他們沒事，明天就可以賺回來。 有時候如果工作人員的態度不是很強硬，就讓他們自己動機器，這就為他們創造了繼續屠宰的機會，再找乙個窩繼續做，這樣他們就不會損失太多。
有的貓販子會說，“我沒有違反什麼嚴肅的規定，我屠宰的貓狗，不是大熊貓，也不是國家保護的金絲猴，你能管得了嗎？ ”
所以我才要揭露黑窩，我個人能力有限，而且我是女孩，所以我只能把我看到的暴露給公眾。 我相信，通過與人民聯合起來，一定會有辦法阻止他們。
到目前為止，我已經沿著線索找到了二十個窩點和十幾輛車。 我太執著了，貓販子都吃了一驚，別人的舉報時間最長。
三四個月，但我已經持續了一年，他們說我像個瘋子，我的貓早就死了，它已經不在了，他們說我“要報復他們，應該結束了，但你不停下來。 ”
這也讓我被該國幾乎所有的貓經銷商所熟知。
我有過想放棄的時候。 去年，基本上每次來看望阿姨，都是在追他們的路上。 有時我感到無能為力，因為我感到不舒服。 但對我打擊最大的是同伴的背叛。
那時候剛到廣東，誰都不認識，駕駛技術也不行。 我遇到了乙個比我小10歲的男孩，他幫我解決了一些問題，並說：“姐姐，你乙個人來這裡不安全，如果有什麼事情要找我的話。 我以為別人比較簡單，就跟他說我的貓被偷了，我有一些線索，想舉報，需要有人開車，他說：“沒關係，我可以參加，幫你，你付我的工資。 ”
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小夥子真的很厲害，在陌生的環境裡能主動幫你解決一些問題，而且除了錢，他也有社會責任感，願意這樣做，所以我的警惕性降低了。
12月22日，我在廣東某高速服務區發現一輛非法運輸的貓車，正準備向**報案時，車子突然衝向我的車，連撞5次，車頭凹陷。
我報了警，和派出所的貓販子做了記錄，因為要協調，我們互相加了微信。 沒想到，貓販子後來告訴我，“我已經知道你是怎麼打（打）我的”，並說“那個年輕人賣了你”，“他說你很壞，你很毒，我們離你遠點”。
我發現我付錢的那個男孩背叛了我，他把我所有的身份和追求金錢的方法都告訴了貓販子。 和解談判的那天，他當著我的面和貓販子一起吃飯。 我幾乎絕望了。 後來，我發了一條微信罵他，說你陪我走過了現場，知道我的痛苦，也知道這些流浪動物遭受如此殘酷的處境，你怎麼還能這麼不人道？ 這對我有好處，對動物也有好處，你能做這種事情嗎？ 但他沒有回答。 貓販子沒有打我，他們沒想到這個比我小10歲的受過教育的年輕人會殺了我。
當時，我真的很想退縮。 但當我深夜睡覺時，我夢見了屠宰場裡活著的貓，我想起了這些毛茸茸的孩子的眼睛。 我已經當場答應過他們，我不能帶你們回到你們出生的地方，但作為乙個人，我會幫你們討回公道。
籠子裡的貓。
我覺得我忘不了我來廣東是為了什麼。 對我來說，貓咪像家人一樣，遭受了如此殘酷的事情，落入了壞人的手中，作為乙個有感情、有良知、有責任感的人，我不想無動於衷，我不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如果我不這樣做，這一切都將減少到零，這無異於縱容這個行業的存在。
這一年，我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打擊黑產業上，我繼續去每乙個城市，從廣東到張家港、蘇州、杭州，雖然家人陪伴少了，和朋友相處也少了，沒有時間去做自己感興趣、想學的事情。 但是我發現，每個執法部門的態度都很好，對我的態度也很積極，都想嚴厲打擊這些危害我們食品安全、危害動物生命賺錢的非法行業人員，這是乙個好的方向。 更多的人在了解真相後也參與進來，包括偷貓的主人和關心動物的人，現在我身邊都有他們。
四五個小朋友。 所有這些都給了我一些前進的希望和動力。
10月12日、23日，我們在張家港市區成功攔截了一輛貓車。 如果能找到一些能夠接受社會監督，能夠公開收容這些流浪動物的救助基地，不僅可以給農農執法部門乙個交代，還有機會活下去。
第一次做成功報告的時候，太倉夢太琪貓狗莊園基地的老闆幫貓開啟了籠子。 我告訴他，我會繼續打擊貓販子，除掉他們，這需要你的人力和各方的介入，不僅要救人，還要打擊曝光，要參與進來。 老闆說沒有問題，而且他很配合，如果他需要車子或人，他會非常積極地提供幫助。 人們自掏腰包，毫無怨言。 他們也是動物愛好者，我鬆了一口氣。
這些貓最終被安置在Moteage貓狗莊園基地。 許多從家貓身上消失的人都知道這個訊息並前來尋找它。 我記得常熟有個女孩養了乙個3歲的木偶，很貴，幾千塊錢。 她看到**，立即走了過來。 我和奶奶一起，乙個接乙個地尋找，終於找到了。 一路哭著說，非常感謝我們，她真的嚇死了，她一直在努力尋找辦法，在帖子裡找不到。 她說她早就放棄了，她從來不敢想象自己能在這樣的地方找到它。
看到這樣的一幕，我感到非常幸福和羨慕。 她的眼淚是乙個幸福的結局，在她經歷了多少折磨和痛苦之後，她將不再痛苦。 我經歷過這個過程，但我是乙隻貓，我被宰殺和吃掉了。
回想起一年前，我第一次走到乙個沒有監控、沒有人經過的偏僻地方，那種感覺我永遠不會忘記。 那些血腥殘酷的場面，就是在這種漆黑的夜晚上演的。
現在每次從屠宰場回家，我都抱著我的貓，覺得它很幸運，有人關注，吃喝。 對了，它的名字叫小白，是大白的女兒。
大白的女兒，小白。
文章中的**由受訪者提供，封面圖片來自Unsplash。 ）
微信 *** 後浪研究院“（ID：youth36kr），作者：楊曉彤，魏維子，36氪被授權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