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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期間,我參加了乙個熱鬧的聚會。
闊別三年的我回到了農村老家,也遇到了許多久違的親朋好友。
沒想到,無論是風景還是人,都變得無比陌生。
就像魯迅先生在《故鄉》中的感慨:“我記憶中的故鄉不是這樣的。 ”
經過一年的工作和一年的回鄉,我終於踏上了夢想中的故鄉,卻發現它已經面目全非了。
當我回來時,風景變了。
農曆新年的第二天,我帶了一支煙和兩瓶酒到親戚家吃飯。
我們一坐下,大家就聊起了村子裡的變化
舅舅在秋天死於癌症,舅舅的兒子離婚了,二舅家蓋了新房子......
村里的道路越來越好,去年在村口開通了一條新路。
說到這裡,表哥更是提到:“修路前,風雨連日,村口的柏樹被吹倒了。 ”
我驚呆了,多年前的記憶湧入我的腦海。
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爬樹挖鳥窩,捉甲蟲。
玩累了,就坐在樹枝上玩猜謎遊戲。
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同伴們的笑臉和鬱鬱蔥蔥的枝葉上都覆蓋著一層金色的光芒。
而現在,這棵樹不見了,過去的幸福也無法恢復。
想到這裡,我突然明白了魯迅先生在《故鄉》中的孤獨和失望。
他在文章中表示,他期待著在20多年後回到2000多英里外的家鄉。
但越是離家鄉越近,他的情緒就越低落。
那時候,天氣陰沉,寒風呼嘯,遠近有幾座荒蕪的村落,比他記憶中的破敗多了。
家裡的老房子更是斑駁不堪,牆壁斑駁,燈光昏暗,屋頂上散落著枯草的斷莖,顯得極為荒涼。
他忍不住感嘆道:“這是我這20年來一直記得的家鄉嗎? ”
其實每年春節回家的時候,我們或多或少都會發現一些變化:
曾經下雨時泥濘不堪的土路,已經鋪上了一層乾淨的水泥。
我上大學時裝修的房子,牆上有幾條裂縫。
鄰居家沒受過教育的兒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娶了兒媳婦,搬進了城裡。
喜歡在村口坐著聊天的老太太們,從一開始的七八人,變成了三五人,現在都走了。
在人海中擁抱你》說:
孩子望著遠方,想念他的家鄉。 我們從掙扎著鬆開束縛到考慮投降,這可能是成長。 ”
生命大概是一回事和另一回事,如果一部分興旺發達,就意味著另一部分正在逐漸消亡。
我們日新月異地往前走,家鄉年復一年地變化,誰也來不了時間、過境的規律。
與其感嘆時間的流逝,不如珍惜一家人閒坐的幸福,記住燈光的和藹可親的溫暖。
哪怕那個故鄉在不斷變遷,記憶中的歡聲笑語也永不褪色。
知己聚在一起,但感情卻消失了。
我還沒來得及嘆息,就聽到一聲巨響:“劉先生來了......”
跟著聲望,原來是法小張昭和劉偉,一起向我的桌子走來。
從小學到高中,我們一直都在同乙個班級,我們在一起12年了。
關係好到一根冰棍輪流吃,一把瓜子被打碎,錯誤也一起扛起來。
但當我們大學畢業並開始工作時,我們每個人都走上了不同的軌跡。
我在異地的一家公司工作,張釗留在老家當公務員,劉偉自己創業,當了老闆。
身份不同,話題少了,我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完全斷絕了聯絡。
這次我碰巧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我感到驚訝和高興。
年輕的煩惱,親密的昵稱......過去的場景瞬間浮現在我的嘴邊。
但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就被張釗的話淹沒了。
他一一稱呼劉偉為“劉先生”,語氣中充滿了拘謹和疏離。
劉先生的這個聲音,和《故鄉》裡潤圖口中的“師傅”很像。
潤圖是魯迅兒時的玩伴,乙個農民的兒子。
小時候,魯迅叫“荀哥”,我們在一起說不完話。
潤圖把自己在沙灘上撿到的貝殼告訴了魯迅,瓜田裡的茹,並把自己在沙灘上撿到的貝殼給了他。
三十年後,久別重逢的兩人,潤圖卻不敢多說一句話,恭敬地稱呼“師傅”。
魯迅猛然一顫,發現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昔日真摯的友情,早已消散在時間的無聲流逝中。
俗話說:天下之支,各乘風破浪,各有渡船,各有回程船。
無論他們曾經是多麼好的朋友,他們都會在時間線上慢慢分開,投身於新的圈子和目的地。
只有在每年的春節期間,這些散落在天南和海北的老朋友才有機會再次相聚。
然而,有些人已經登上了頂峰,有些人還在往前爬,三種觀點、財力、地位完全不同。
你的痛苦在他眼裡是沒有道理的; 他的猶豫是變相向你炫耀。
歸根結底,人類是環境動物,當經歷和環境發生變化時,他們的心理狀態是不同的。
勉強聚在一起,只能咀嚼著平淡無味的往事,忍受著無話可說的尷尬。
人生是一列沒有歸路的單向列車,注定要來來去去,聚集又分散。
看不起彼此漸行漸遠,跟不上的朋友,等不及同伴有尊嚴地告別。
感恩的相遇和接受損失是對這段關係的最好紀念。
親戚團聚,但隔閡很深。
當我和張釗和劉偉交談時,幾個遠房親戚端著酒杯走到我們桌前。
寒暄了兩句後,他們一連串的審問像機關槍一樣向我襲來:“工資高嗎? “房子有多大?” “孩子的成績怎麼樣?” ”
他們一聽說我收入平平,城裡沒買房,立刻變臉,把“槍口”對準了其他小輩。
先是追著在縣里當老師的表哥說:“我們孩子一放假就坐不住了,你幫他做幾天作業吧。 ”
對著定居北京的表哥笑道:“說你乙個月能賺幾萬塊錢,你真是有前途啊! 以後讓我兒子去找你。 ”
表哥向我求情,我苦笑一轉頭躲閃,卻正好看到對面的叔叔撿起桌上的香菸,悄悄地塞進了口袋裡。
吃到一半,旁邊的表哥拿出一捆塑膠袋,嘟囔了一句“我孫子在家一定吃得不好”,很快就收拾了幾盤肉和蔬菜。
這種情況讓我想起了《故鄉》裡那個尖酸刻薄、愛佔便宜的楊二嫂。
知道魯迅已經回家了,她趕緊跑過去,看看能不能得到一點好處。
靠著多年前的情誼,她厚顏無恥地向魯迅要了大件家具和木器。
魯迅婉拒後,她諷刺地諷刺道:“你現在寬了,你出去坐轎子,娶了三房姑婆,這些破布想幹什麼? ”
看到魯迅不悅的表情,她怒罵他算計,並拿走了放在門口的手套。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人際關係都無法擺脫勢利的陳詞濫調。
就算進了一家人,成了一家人,在利益面前也顧不上任何感情。
陸瑤說:小時候,我們常常把親戚看得漂亮又重要。 一旦我們長大**並開始獨立生活,我們很快就會學會:
親戚關係往往是粗俗的,試圖得到對方的光芒,當他們不能時,他們就會翻白眼。
尤其是在過年假期的宴會上,被大家好好地混在一起吹捧; 一般混在一起,卻被冷眼看著。
你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對方卻想佔你的便宜,為你剁碎幾句八卦。
歸根結底,求利避弊是人類的本能。
乙個真正有智慧的人,不會與人心的黑暗抗衡,而是會做自己,跟隨自己的命運。
通過低估任何關係,你可以保持自己的利益並減少不必要的痛苦。
世界在變,但生活還在繼續。
聚會結束後,我筋疲力盡,似乎比工作時更累。
難怪網上經常有人說,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害怕過年了。
害怕時光流逝的悲傷,記憶中的一幕已經不復存在,父母的年紀越來越大。
害怕知己和密友的分離,曾經關係好到無話可說,現在只有相對無言的尷尬。
也怕親戚比,準備衣服,買年貨,發紅包,掙一年錢,過完年一夜之間又回到了解放前的時期。
《貞德王后》中有這樣一段話:
小時候,總覺得過年就像被打了一針興奮劑,很多來歷不明的快樂從心裡迸發出來。 長大後,我意識到農曆新年只是乙個放大鏡。 無限擴充套件原本隱藏在內心的微妙情緒,快樂的人更快樂,痛苦的人更痛苦。
一場春節聯歡晚會,看似熱鬧卻不有人情味,我們再也找不到一年的溫暖,也無法保留原有的純潔。
就像《故鄉》裡的魯迅先生,踩在養活他的土地上,卻覺得四面都有無形的牆將他隔離開來。
他為閏土的辛苦和麻木而心疼,天天辛苦勞作,難以養活乙個大家庭。
他討厭楊二嫂的粗俗,眼裡只有利益,一心想佔別人便宜。
他還感嘆家鄉的衰落,青年中年人紛紛離去,使它顯得到處都是荒涼和荒涼。
而他自己,中年人,仍然在為生活和事業而努力。
為了在異地有個住處,他只好回來賣掉老房子,斷掉家鄉的根。
就算他想為家鄉做點什麼,也終究是無能為力,徒勞地留下了一聲嘆息。
實際上,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如此。
春節回家,看到熟悉的事物一一消失,我們滿心無奈,卻又無力改變。
當我們年輕的時候,我們可能仍然難以與他人保持關係,拼命地試圖抓住我們所珍視的東西。
但當人們走路時,他們會發現,生活早已無法忍受,你我為所欲為。
孩子上學,父母照顧老人,人際關係......有太多的煩惱和煩惱,撫平了你的稜角,抹去了你的銳度。
只是勉強維持著平凡的生活,你已經耗盡了力氣,**還有與命運抗爭的能力?
正如梁文道所說:“大人拍打翅膀時,兩隻翅膀上都掛著沉重的石頭。 ”
環境在變,人們的心在變,世界在變,但我們的日子還要繼續。
這或許是大人的悲哀,身後沒有退路,只能被歲月推著往前走。
在《故鄉》的結尾,魯迅先生的侄子紅兒與潤圖的兒子水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看著他們彼此關心的樣子,魯迅先生忽然彷彿看到了閏地,也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但後來他想,“他們應該有乙個新的生活,乙個我們從未有過的生活。 ”
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在經歷了現實的毆打之後,已經失去了感知美的動力; 在嘗到了人情的溫暖和冷酷之後,我失去了真誠對待對方的熱情。
過去的苦澀已成定局,無論我們多麼不滿,時間的車輪都不會逆轉。
而這也預示著,從現在開始,每一天你都是新生,你有機會再次選擇。
這個春節,告別已經變遷的事物,期待還在路上的驚喜。
只要你繼續向前看,沒有什麼是你過不去的。
豎起大拇指,願你珍惜當下的重逢時光,然後帶著希望和勇氣繼續出發。
作者:洞察徐朝度。